在山溝裡轉了已經有近一個鐘頭了,陰寒的氣息包裹了身體,各種詭異的響聲充斥著四周,腳下是深淺不定的山體,周圍是叢生的灌木籐條,也就是易濤,不但有著強悍的身體,還擁有豐富的戶外運動經驗,這要是放在別人,指不定早就嚇暈了.
遠遠的,忽然有一點亮光閃了幾閃,正抬頭四顧的易濤頓時一喜,自己的方向沒錯,他從背包裡掏出瓶營養液,灌了兩口後,緊了緊身的裝備,從後腰抽出大砍山刀,將身前的籐條砍掉了一些,然後貓腰順著早已快被雜草覆蓋住的小路鑽了過去。
籐條、雜草、灌木、滾石,一路之,各種各樣的阻礙層出不窮,斷崖、水潭一次次地擋在了易濤的面前,使他不得不另尋道路,即使如易濤這樣強悍的體力,現在也是被折磨地筋疲力盡。
三個小時後,當易濤喘著粗氣在一座山頭邁出了最後一步,站到了山頭之後,眼前豁然出現了一個巨大的盆地,雖是深夜,但盆地裡依然是處處燈火通明,轟隆的機器轟鳴聲響徹狂野,兩座高聳的煤山堆在盆地中央,每座煤山旁,都有架傳動帶在往煤山傾倒著剛採出來的煤塊,十幾輛運煤的卡車,依次拍著隊裝載著煤,幾十個工人在煤山、卡車旁揮舞著鐵鍬正埋頭苦幹。
真是個紅火的地方啊,易濤看著盆地中的一切,不禁搖了下頭,他轉頭看去,在煤山的西北側,山彎之間,是一大片影影綽綽的房屋建築,雖是深夜,也能看得出來所有的房屋分成兩片,一片錯落有致,燈火明亮,一片雜亂無章,燈光昏暗。
看了下手錶,已經快凌晨兩點了,易濤知道此時下去不會有任何收穫,倒不如找個地方休息休息。
計議一定,易濤轉身回撤。為了安全,他走了近半個小時的路,才在一處山坳裡尋了個避風的地方,他連帳篷都沒扎,直接找了堆乾草鋪在了一塊巨石之後,然後拿出睡袋,連氣也不等充完,就這麼鑽了進去,立刻就進入了夢鄉。
輕薄的霧氣在山間瀰漫蒸騰,初起的陽光軟軟地灑了下來,透過樹葉和水霧點點滴滴地落在了地,不知名的野鳥在山間肆意的鳴叫著,顯得分外興奮,又是一個充滿了活力的清晨。
『騰』,易濤一個縱跳,躍了一塊大石頭,他往私下看了看,認清了方向後,騰身跳了下來,往靠山村的方向快步而去,他的背包等多餘的東西,都統統塞到了大石後面的縫隙之中。
「梁大哥,小梁怎麼樣了?」市第一醫院的一間病房外,拎著一個保溫飯盒的黃鶯鶯問正揉著眼睛從塑料座椅坐起來的梁棧。
「呀,黃警官啊,她好多了。」梁棧感激地看著黃鶯鶯說道。
「梁大哥,你說你又在這兒將就,醫院旁邊也有便宜的旅館,你就去住,也沒多少錢。」黃鶯鶯看著疲憊的梁棧,有些責備地說道。
「那哪兒行,該省就得省,再說我在這裡也好方便照顧她。」梁棧笑了下說道。
知道多說無用,黃鶯鶯歎了口氣,將手中的保溫飯盒遞給梁棧,說道:「梁大哥,這是剛給你買的早點,快趁熱吃。」
「黃警官,你對我們真是太好了,太謝謝你了。」梁棧消瘦的臉滿是感激。
「應該的,只要小梁好了,我做什麼都指的。」黃鶯鶯笑著把飯盒塞到了梁棧手裡。
『咚咚咚咚』,走廊裡忽的傳來了一陣腳步聲,黃鶯鶯和梁棧轉頭看去,一個帥氣的男人正疾步走來,是秦桌賢。
黃鶯鶯連忙對梁棧笑了下,然後轉身迎了過去。
「鶯鶯……」秦桌賢不待走近,就開口叫道,聲音還未叫全,就被黃鶯鶯阻住,黃鶯鶯一指旁邊的樓梯門,示意到那裡說話。
「鶯鶯,我知道你在這裡,你看。」進到了樓道間,秦桌賢微笑著對黃鶯鶯說道,隨著隨著話音,他背在背後的手拿了出來,原來是一束嬌艷的鮮花,窄小的樓道間內頓時就充滿了清新的花香。
黃鶯鶯後退了一步,沒有接那束鮮花,她搖了搖頭說道:「秦隊長,我不是跟你說過了嗎?我有了男朋,也不可能喜歡你,這花你還是拿走。」
「鶯鶯,我真的很喜歡你,這個世,只有你是我的真愛,只有你才配得我,鶯鶯,接受我的愛。」秦桌賢動情地說道。
「不,秦隊長,你是個很有前途的警察,也很有風采,但你不是我喜歡的那種類型,真的,我不適合你,秦隊長,你還是算了。」黃鶯鶯又後退了一步,使勁搖著頭說道。
「鶯鶯,不管你現在怎麼想,只要你沒有結婚,不,就算你結了婚,我對你的感情也不會有任何變化,鶯鶯,我永遠愛你。」秦桌賢不為所動,深情地看著黃鶯鶯說道。
黃鶯鶯被他的執著弄得手足無措,不知說什麼好,只是使勁地搖著頭。
微微一笑,秦桌賢將鮮花往黃鶯鶯面前一塞,黃鶯鶯下意識地伸手接住,秦桌賢輕輕說了一聲:「愛你。」然後一轉身,在黃鶯鶯的驚愕之中登登登的下樓走了。
站了好一會兒,黃鶯鶯才歎了口氣,臉掛滿了愁雲,這可怎麼辦啊,看來這個秦桌賢是有點魔怔了,要是沒個好的辦法,說不定他還真就這麼一直折騰下去了。
放下感歎,黃鶯鶯拎著鮮花推開樓梯門回到了走廊,得,這花就當給小梁做個祝福,也算是借花獻佛了。
遠處,護士服務台旁邊的一根立柱後,人影一晃,小芳纖弱的身軀顯了出來,看著黃鶯鶯手拿鮮花走進病房,一抹哀怨和苦楚出現在了她的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