齊復中一愣,看了下易濤,想了想說道:「這些那個本裡不是記了嗎?為什麼要問我?」
「你剛才問過我,想知道我是做什麼的,我現在就可以回答你,你想知道嗎?」易濤冷冷地看著齊復中,問道——
齊復中被易濤的話弄得有些糊塗,他愣怔了片刻,下意識地點了點頭。
「我是警察,我是市公安局的警察!「易濤臉換了一副嚴肅的表情。
「什麼!?」齊復中渾身一震,滿臉驚慌地看著易濤,如果面對的是一個矢志為桃園大火中的無辜死者報仇的人,他除了虧心外,也不會有別的想法,但當知道自己面對著的是一個警察,而自己剛剛還向這個警察講了自己的犯罪記錄,他心裡邊的震撼就可想而知了。
冷冷一笑,易濤很滿意這個結果,這其實也是他不得已而為之,剛剛由於追問齊復中與蘭北接觸的緣由而導致了齊復中的反擊,他不得不將自己的警察身份公開,以此來給齊復中極大的心理震動,為接下來的審問打個良好的基礎。
「所以我最開始就說了,說不說對我都沒什麼,對你可就不一樣了,現在你交代了不少,按你交代的,我看無期是跑不了了,如果再算縱容桃園大火,說不定還能來個死刑。你想死嗎?」帶著淡淡的笑容,易濤看著齊復中問道,就好像貓戲老鼠一樣。
齊復中下意識地使勁搖了搖頭,笑話,活得好好的,誰想死啊。
「那就好。」易濤淡笑著點了點頭,「那就把你知道的關於城北區其他人的事情說出來,算你立功的表現。」
齊復中張了張嘴,又閉,困難地嚥了口唾沫。
看出還差些火候,易濤從手機裡又調出了一段視頻,遞到了齊復中的面前。
頓時,陣陣**的喘息聲、叫喊聲,以及**狠狠撞擊的聲音在寂靜的房間內響了起來,沖蕩著每一個角落。
齊復中今天受到的打擊確實是太多了,驟然間看到這個,他的腦袋差點立刻宕掉,臉霎時慘白一片,身子也在不住地哆嗦著。
從齊復中剛才的交代裡,易濤沒聽到他提過在寨西的事情,就立刻猜測到這是榜爺和張慶喜他們為了拉攏齊復中而準備的特別招式,先拉他去嫖娼,再拍下錄像,如果合作的話,錄像就存著,如果不合作的話,錄像就是要挾的證據。所以,當易濤看到齊復中的情緒還有些牴觸的時候,就適時地拿了出來,以此為齊復中即將崩潰的心理再加把火。
如篩糠似的抖了半天,齊復中虛弱地抬頭看向了易濤,哆嗦了半天,才硬擠出一句話來:「這,這,這是哪兒來的?」擱誰看到自己當了兩回黑暗小電影的男主角,都會震驚得無以復加。
「這是在寨西的夜巴黎拍的,怎麼去的那兒,你應該記得很清楚,誰拍的,為什麼拍,你還不明白嗎?」易濤嗤笑一下,看笑話一樣地看著齊復中,話語中滿是揶揄。
茫然地抬起了頭,齊復中眼睛先無意識地閃了幾下,接著喘息了半晌,突然大喊了一聲:「這幫王八蛋!」他走到今天的地步,和蘭北這些人脫不了干係,而這幫人還憋著壞想黑自己,怪不得他如此的憤怒。
「那你還替他們隱瞞?」露出一抹嘲笑,易濤說道。
「哼,王八蛋的,原來早就沒按好心,我他媽的全給你們抖摟出來。」齊復中氣呼呼的說道,接著,抬頭對易濤說道:「好,我就全告訴你,這事也不能讓我一人扛。」
易濤衝他點點頭,順手打開了手機的錄音功能,放到了床。
齊復中吸了口氣,開始把他知道的所有關於城北區政府和蘭北公司間的勾當都統統地說了出來,甚至還把自己收受其他企業賄賂的事情也毫不保留地告訴了易濤。
從齊復中的交代裡,易濤對城北區區長高誠松、副區長師武爵、區辦公室主任宣委、區建委主任孟蘇魯等人與蘭北公司之間的權錢交易得到了充分的瞭解,同時他還知道了市建委主任吳建中也在其中扮演了重要角色,對小本提到過的崔士民、荊愛國、李小東三人也知道了來歷,崔士民是桃園街道辦事處主任,荊愛國和李小東都是桃園派出所的正副所長。
蘭北公司的運作流程是這樣的,先由市建委的吳建中和區裡的齊復中分別向房地產開企業推薦蘭北作為拆遷階段的選企業,一旦選定的話,蘭北會先向兩人支付公關費用。拆遷過程中,區委和街道會對蘭北進行優先扶植,並利用各種官方途徑勸說拆遷戶主動拆遷,對不願拆遷的,先是政府出面,然後斷電斷水,實在無法的話,就由蘭北自己找人使用暴力手段強制拆遷戶搬走。在放拆遷費用時,蘭北公司還通過派出所的幫助利用虛設人頭、陰陽合同等手段剋扣拆遷費用,這其實才是蘭北的主要收入。齊復中這些人都是按照給蘭北公司幫忙的程度來拿到好處,多則幾十萬,少則幾萬,不一而足。
本來以齊復中等人的能量已能在城北區為蘭北公司撈到足夠的實惠,但在桃園村拆遷時卻遇了幾個認死理兒的拆遷戶,他們不知從何處瞭解到了拆遷費用的真正數額,一直要求蘭北按照實際數額支付拆遷費用,城北區和蘭北公司用了一切手段也沒擺平此事,後來又拉攏了桃園街道的崔士民以及桃園派出所的荊愛國和李小東幫助處理,但還是沒有成功,最後就著了那麼一把蹊蹺的大火,總算是把事情燒沒了,齊復中這才拉著城北區的幾個人幫蘭北搞定了批文。
齊復中還聽張慶喜說過,桃園村的事情結了後,蘭北準備向全市展,並已經在通過吳建中做準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