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個的山頭已經成為了一個血腥的絞肉機,中彈的士兵被救護兵拖到了一邊,呻吟呼號著的傷員躺在冷冰冰的屍體的中間等待著死亡慢慢的降臨。奮勇向前的中國士兵頭不旋踵的戰死在通往山頭的道路上。山上山下的鮮血流淌成為一片,慢慢的浸潤進土地了。
周成仁不顧一切的指揮著部隊向上進攻,戰鬥的殘酷讓人難以想像,又一個中彈的弟兄滾落而下,殺紅了眼的周成仁大聲的吼叫著「媽的x給我沖」。
「狗x的,給我衝上去,衝上去。」揮著手槍的軍官們破口大罵著,指揮著部隊接連的向著山頭的日本人起逆襲,試圖將那些鬼子打下去。
啾啾橫飛的子彈幾乎就在那些勉強硬著頭皮爬起身來51師官兵的耳邊飛射,不斷的有人被流彈給撂倒在地,呼嘯而來的炮火則是-轟轟轟-的砸落下來,將這些反擊的士兵炸得血肉橫飛,「沖,給我沖。」軍官們往往更具有一些責任感和獻身精神,如果不是他們努力的維持著,恐怕在炮火和彈雨中,這些連、排部隊早就已經崩潰了。
「弟兄們,跟我沖。\\」一個少尉提著把盒子炮,大聲的衝著身後的弟兄吼道。
喊到半截的口號硬生生的被掐斷了,一顆飛射而來的子彈直接洞穿了這個軍官的前額,破飛而出的同時硬是在後腦處洞開一個拳頭大的血窟窿,腦漿混著鮮血驟然地劃出一道弧度。灑落出去,染紅了一片焦黑的戰地。
幾乎所有的正在衝鋒的中國士兵都驚呆了,眼前的這一幕讓他們無法遏制住自己心底地恐懼感,「衝啊」當這種恐懼在血腥味的刺激下,驟然升溫成絕望的時候。這些高喊著口號的中士兵們斷然地起了決死樣的衝鋒。
進攻的道路幾乎是橫疊滿了屍體,那些如同火鏈樣橫抽過來的機槍火力一次又一次的在稀疏的步兵散兵線中破開可怕地血幕,碎肉飛灑、鮮血淋漓,儘管有人還在繼續進攻。但隨著他們不斷的往前推進,從對面而來的火力也越的兇猛起來。
「弟兄們,衝上去啊,衝上去啊。」乾聲的嘶吼在如浪樣的槍炮聲中是那樣的單薄。
儘管軍官們竭力的穩定了部隊,並繼續向前推進,但面對著日軍的瘋狂炮火。部隊地傷亡還是很大,最前面地一個連,幾乎連日本人的面兒都沒有打照到,便是被一通劈頭而來地炮火給打得七零八落。緊接著而來的又是一通極為猛烈地炮火覆蓋,這也難怪,這場戰鬥並就是不對稱的,鬼子地炮火實在是太猛了。
完全展開的第1o6師團的那些炮群瞬間便是砸來成堆的炮彈,咻一聲破空而來的尖嘯中,光光光的爆炸如同敲打中的那些太鼓所擂動時的悶響。驟然噴起的火光、煙柱、塵土一朵接連著一朵。那些處於炮火覆蓋中的中國士兵幾乎來不及趴倒躲避炮擊,便是消失在這團團的煙火之中。跟著後面的士兵眼看著自己的同伴便是在這一團團橙色的火光中被炸得肢體飛舞、血沫橫飛。再也遏制心底的那種恐懼感。
軍官們則是揮舞著手槍,不斷的驅使著部隊繼續向前推進。並給那些掉頭逃跑者以戰場軍法處置,然而隨著繼續推進卻立即遭到更密集的火力殺傷。
不僅僅是日軍幾乎所有的炮火都紛紛的加入到這曲炮火奏鳴曲中來。/\到處都是死傷者,槍炮聲中協奏著那撕心裂肺樣的哀嚎聲。
而張古山上的日軍也好不到哪裡去,在中國人的進攻下,整個防線已經是支離破碎,到處都是陷入在各自為戰的混亂中,一些部隊已經崩潰了,甚至被殲滅,或是擅自撤離防線了,而處於兩翼的其他部隊卻不知道這個情況,他們還在繼續抵抗,或是在猶豫著該不該跑路,等到從四面八方包圍過來的中國人出如浪樣「衝啊,殺啊」的喊聲時,這些倒霉蛋才意識到,友鄰的部隊早就已經完蛋了。
又是一陣急促的槍聲,一溜煙的子彈-啾啾-的在山坡上啃出一道揚起的土灰,而順著這道驟然騰起的點點灰土線,幾個身影被撂翻在血泊之中,有人一動不動的橫躺下來,還有人在痛苦的出陣陣的哀嚎,不過沒有人去顧及這些死傷者。多數人還在繼續往上衝。
「機槍掩護……上」大喝一聲,衝鋒在前的周成仁率先的甩出了手中的手榴彈,緊接著數十枚哧哧冒著白煙的手榴彈劃過他的頭頂,飛向山頭。
而史峰則是指揮著部隊不斷的向給予衝鋒上去的特務連也火力掩護。一個被跳彈擊中鋼盔的弟兄楞了下,拿下頭盔試圖檢查彈痕,「媽的,蠢貨,這種情況下能拿下頭盔?」周成仁罵聲到,話還沒落地,那個弟兄就被緊接而來的一子彈直接命中頭部,金屬的彈頭掀開了他整片的頭蓋骨,就這樣在周成仁的面前死去了,白色的腦漿混合著鮮血噴灑了滿地。
張古山的戰鬥在天快亮的時候達到了最**,據守在山頂的日本兵和51師的撕殺幾乎演變成為一種幾近原始的搏殺。
端著手中的槍,周成仁緩緩的沿著戰壕向前搜索著,快分泌著的腎上腺素讓他一陣的緊張,幾乎能感受到左胸腔內心臟在劇烈的跳動著,端著槍的手掌內微微的出了汗,陣地裡日軍嘰裡咕嚕的聲音清晰可聽。隱蔽在戰壕的一角,趙大剛探頭慢慢的觀察著那邊的情況,大概是在壓制著衝鋒的史峰的2營他們的原因,所有的鬼子都跑到臨近證明的一邊,各種武器都在拚命的向著山坡不遠處的開闊地上傾瀉著密集的彈雨。/\各種的彈藥箱打開著箱蓋胡亂的堆放著。退
到戰壕轉角處,和幾個跟上來的特務連的弟兄說了下的基本情況,周成仁分配好各個人的作戰位置後,便和趙大剛兩人向前摸去。
走到戰壕拐角處,趙大剛從胸前的手榴彈袋裡掏出兩枚手榴彈,在持槍警戒的周成仁的掩護下,輕步躡腳的來到戰壕的拐口處,拉開拉索,哧哧冒著白煙的手榴彈被趙大剛準確的扔進一堆彈藥箱內。
幾個聽到手榴彈引火聲的日本兵疑惑的轉身過來,找尋著哧哧的聲音的來源,當他們看清那枚掉落在彈藥箱堆裡的正燃盡最後一點拉火索的手榴彈的時候,驚恐的呼喊聲頓時的取代了嘯叫著的機槍的嘶吼。
橙紅的火球從陣地上噴湧而出,呼的一聲竄動在夜幕之下,日日四下亂飛的子彈讓整個陣地從殉爆的煉獄裡再次的跌落到死亡地獄的深淵。
爆炸的氣浪捲動著火球沿著戰壕一路衝了過來,逼的周成仁他們連滾帶爬的逃避到坡下,看著大團夾雜著火焰的氣浪從身邊呼嘯掃過,佈滿彈痕的戰壕壁頓時的被煙熏火裊成一片烏黑,頭頂的山頭辟里啪啦的子彈的爆炸聲還在不斷,各樣垂死的呼號也夾雜其內,只是再聽不到鬼子的機槍肆無忌憚的聲音。
整個陣地內頓時的陷入一片死寂,還有些鬼子顯然的也為這次爆炸所驚嚇著了,一時間竟然也停止了火力封鎖。周成仁趁機從山坡下一躍而起,抱著槍就衝進了山頭。
和趙大剛以及一隊特務連的弟兄一起,端著槍,向前搜索著,之前的殉爆讓周成仁早做了心理準備,但抓過拐角之後,眼前的景象還是讓周成仁覺得胃裡的東西一陣的上翻下湧。整個陣地幾乎成為了一個血肉淋漓的屠宰場,煙熏火燒之後的殘痕很是明顯,十來個日軍橫七豎八的躺倒著一地,屍體身上的衣服被爆炸炙熱的氣浪割成碎片一般,每具屍體都是近乎於是被集密的彈雨打成蜂窩一樣,殘肢斷臂到處都是,放射性濺射的淋漓斑駁的碎肉噴的滿牆都是,和著鮮血糊泥成一片。
正當周成仁出陣陣的乾嘔之時,從一旁的陣地上怪叫著跳出幾個日本兵。眼疾手快的周成仁端著槍,-啪-啪-連續的撂倒兩名挺著刺刀、怪叫著衝上來的日本兵,衝著增援上來的2營,揮手喊道「上,壓上去,幹掉這些混蛋」、
怒罵聲、嘶吼聲混合著人體被利刃洞穿的鈍裂聲,還有那金屬的交響混合著扭打在一起的喧嘈共同的構成了這幅白刃肉搏的殺戮圖。不時的還有拉響手榴彈的爆炸聲。
「搞我衝!」周成仁幹著嗓子吼道。
突然一名日本兵猛的從旁邊衝了過來,惡狠狠的將周成仁撞翻在地,操手掄起一把尖銳的工兵橛,被撞的頭昏腦脹的周成仁眼看著尖利的橛頭刨向了自己的胸膛,掏出腰間的手槍已經來不及了。周成仁兩眼一閉,準備著那一下透心的冰涼。一瞬間只聽得身邊-啪-啪-啪-的連續槍響,嚎叫著掄著工兵橛的日本人的身上頓時多了十幾個血洞,帶著溫熱的鮮血四處噴射著,濺的他滿臉都是。
周成仁忙從地上跳起身,一腳踢開那把差點要了他命的工兵橛,滿臉是血的趙大剛端著槍,站在一邊的沙袋上。衝著他笑了笑。
漸漸的搏殺聲變的越來越低,直到最終的完全停止,在經過殘酷的白刃肉搏之後,反擊的中國部隊硬是用步槍、手榴彈直到最後端起刺刀硬是把滲透進來的一群日本兵給消滅殆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