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龍騰世紀 第四卷 鏖兵武漢第四十三章 節 張古山(四) 文 / 歲月

    一夜之間,張靈甫指揮著的153旅並151旅的3o2團攻佔了張古山,這一萬家嶺戰場制高點,著實讓74軍軍長-俞濟時、51師師長-王耀武在內的所有人都送了一口氣,可是現在天剛亮,日軍就起了反擊,炮火、飛機接連出動,誰都知道情況是多麼的危險。

    而就在王耀武第51師於夜間克復了位於嗶吱街西南的張古山的時候,葉肇的66軍也克復了萬家嶺以北的石堡山、老虎尖,商震32軍第142師傅立平部,則是從城門山出擊,克復了萬家嶺以西的周家、桶漢傅一線。而第66軍進佔石堡山、老虎尖之後,又以一部與第4軍協力攻佔獅子巖西北高地。這更是讓日軍狗急跳牆了。

    炮彈一排排傾瀉下來,硝煙還未散去,潮水樣的步兵便又湧了上來。橫七豎八的屍躺倒滿地,暗紅的血液、乳白的腦漿淌得到處都是。

    圍繞著這麼一座山頭,雙方的士兵已經殺紅了眼,而各自的增援也都已經派出,小小的爭奪戰轉眼之間便迅的糾纏在一起,戰鬥的規模也越來越大。

    同樣的,在山頭的核心陣地裡,周成義紅著眼睛,盯著正在激戰著的山坳的方向,那裡槍聲密集的響成一片,爆炸的火光不斷的騰起,由於日軍炮火的原因,他無法得知戰鬥的狀況,只有憑藉著對槍聲的分辨來感受戰鬥的狀況。

    滿堆的屍終於鋪開了撕開那個小小山頭處地51師防線,蜂擁而來的日本人與挺著刺刀衝上來的中國士兵們撞成一團,刺刀拼地嘁哩喀喇,鈍口的工兵鏟劈裂人體骨骼的脆響、刺刀扎進柔弱組織的悶哼、垂死者地慘嚎、哭喊聲、叫罵聲、怒吼聲間雜著拉響的手榴彈爆炸聲、零星的槍聲。響成一片。

    更高的山坡上,中**隊的反擊火力從沒有停止過,手榴彈打著旋的冰雹樣砸了下來。輕重火器地嘯叫聲中,金屬彈丸潑水樣的密集射出,同樣打紅了眼的中國士兵甚至的利用爆破手段,炸開部分突兀的山體。大大小小的碎石劈頭蓋臉的砸了下去。

    鋪天蓋地的炮火將土山覆蓋在裊繞的煙火之中,高高聳起地煙柱翻滾在天空中。周成義抖了抖頭,從土堆中爬出身來,所有地防禦工事都被炸得支離破碎,一些地段的戰壕甚至整個地被推平了。空氣中瀰漫著一股嗆人的火藥味,熊熊燃燒著地火光將天幕都染的一片橙紅。周成義搖了搖被震得昏昏沉沉地頭腦。背靠著坍塌的戰壕溝壁喘著粗氣。

    從土山上往山坡的方向遠眺,被打死的日本人如同死狗樣的癱在那裡,在被炮火染紅了的夜空下泛著沉沉死氣。還有一些陣地在燃燒著,冉著濃黑濃黑的煙柱。

    過去的一個多小時內,3o5團已經擊退了日軍多次進攻,看看那橫七豎八疊枕的雙方士兵的屍體就知道戰鬥進行得是多麼激烈。

    山坡,一條蜿蜒的戰壕幾乎填滿了日軍屍體。戰鬥最激烈的時候,數以百計的日本人曾經一度推進到壕溝邊,架設在山頂上的迫擊炮將雨點樣的炮彈接連砸在這道並不是很寬的戰壕兩邊。周成義清晰的記得那些日本人在炮火中被撕扯成了碎片。伴隨著漫天飛舞的血肉。消失在那團團火光之中。整個戰壕的兩邊佈滿了淋漓的血肉和那一具具殘缺不全的屍。

    儘管連續擊潰了日軍多次瘋狂的進攻,但3o5團自己的損失也更大。日本軍瘋了一樣。炮火劈頭蓋臉的傾覆在張古山之上,恨不得將這座小小的山坡夷為平地一樣。很多弟兄便犧牲在日軍的炮火之下。由於戰線上全面接火。加上又是堅守陣地,所以3o5團只能這樣咬牙死守著。而日本人這個時候唯一能夠指望的上的就是他們的炮兵了。

    當一個接著一個的中國士兵被日軍猛烈的火力所掃倒的時候。到處都是一片的混亂。

    小虎此時正靜靜的倒靠在被炸塌的戰壕之中,就在數分鐘之前,正指揮著部隊逐步抵抗著日軍抵抗的團部副官-周成義讓他給1連傳達命令「收縮防禦」

    奉命趕前去傳達命令的小虎就要趕到1連陣地的時候,一枚炮彈擊中了數米之外的戰壕,在一道刺亮的閃光中,整段戰壕連同他和身後的另一個傳令兵一起的飛了起來,而後又重重的落下,整個戰壕轉瞬之間就成為了一個土坑,身後的弟兄被彈片切去了半個腦袋,混合著鮮血的腦漿糊了一地。金屬射流打斷了小虎左腿,粉碎性的骨渣和幾乎成為一片血泥的肌肉神經等組織混合在一起,劇烈的疼痛讓小虎很快的從昏迷中甦醒過來。

    不斷爆炸升騰的火光之中,成堆的日本兵還在繼續向前進攻,機槍狂吐著火蛇,密集的彈雨打的地面上一溜四濺的煙塵,在陣地前構造起一張死亡的火

    掙扎中的小虎能夠真切的聽到到日軍的叫喊聲。許多來不及轉移隱蔽的1連的弟兄都被那些鬼子給打死了,整個陣地上的人都幾乎的陣亡了。成群的鬼子步兵怪叫的擁了過來,顯然有人注意到了受傷了的小虎,一圈日本兵圍了過來,幾支槍對準了這個身受重傷的少年。

    就在這些日本人舉起手裡的刺刀的時候,誰也沒有注意到斷了一條腿的小虎是怎麼樣站起身來的,沒有人注意到這個一條腿已經成為了一灘肉泥、幾乎還是孩子模樣的中國士兵是怎樣站起身來的,混合著硝煙塵埃的滿面血污並不能掩蓋去他那決死的一臉堅毅,圍成一圈的日本並甚至不知道這個身受重傷的中國士兵是從哪裡變戲法般的掏出一枚手榴彈的,當他們現這個傷兵拖著只剩下混合著斷裂的神經、肌肉以及粉碎了的骨渣和一點外皮相連著的左腿,猛然的笑出聲來,鬆開手中已經冒煙了的手手榴彈的拉環的時候,所有的日本兵們這才覺醒般的扣響了手中的武器。

    滾燙的子彈頭帶著動能的衝擊力從小虎的前胸鑽入後背穿出4裝甲悍馬敞開著的的裝甲車門上崩跳出幾顆火星,一、又是一,胸口前不斷綻開的血花讓小虎感到撕裂般的疼痛,遙遠而來的黑暗讓耳邊急促響起的槍聲慢慢的沉寂下來,直至成為天籟外的寧靜,小虎的頭彷彿失去支撐般慢慢耷拉下來,當沉重的眼皮最後的聳搭下來的時候,他看到的是一張張驚慌失措的面容,永遠的笑容在小虎滿是血污的面龐上最後的定格,失去生命的軀體一個踉蹌撲倒在地,張開的手掌中一枚手榴彈雷骨碌碌的滾落。

    山頭上的周成仁眼睜睜地看著小虎這般壯烈殉國的,他忽然感到愧疚起來,雖然哥哥一再叮囑,要照顧好小虎,可是自己還是沒有能夠做到,甚至就在看著他被那些日本人圍住的時候,自己卻是無能無力,什麼都做不到。

    的確,周成仁什麼也無法做到,一個上午的工夫,日軍連續起多次衝鋒,情勢之危急,以至於旅長-張靈甫都趕到了3o5團陣地親自督戰,而瘋狂的日本人則是不顧一切的起進攻,甚至一度突破陣地,在團部的周成義都被填入到了一線陣地,張靈甫、唐生海都親自到一線和日軍展開白刃戰,幾乎靠著刺刀才是將日本人打下山去。

    而在同時,9o師則是對扁擔山、箭爐蘇一線起了進攻,戰鬥中第1o6師團的參謀成富成一中佐被擊斃。整整一個上午,到處都是激戰,第66軍和第4軍在獅子巖西北高地的進攻卻並無進展,僅新編第13師一部攻佔了青山堂、白楊堆。反倒是第142師擔任游擊任務的一部兵力襲擊了日軍部署在在石馬坑劉的炮兵陣地,摧毀了日軍不少火炮。

    但這些進攻卻更是使得第1o6師團陷入在瘋狂中,在松浦淳六郎的嚴令下,日軍各步兵聯隊瘋狂的向第74軍以及第187師的防禦陣地攻擊。

    戰鬥持續到黃昏時分,第1o6師團再度對張古山起猛烈的攻勢,炮火密集地傾瀉到張古山上。來不及讓3o5團的中國士兵們喘口氣,日軍的進攻便開始了,一個聯隊的日軍在松浦師團長的嚴厲命令的督促下立即揮軍攻擊張古山的方向。

    日軍的炮火打的很猛,幾乎每一秒鐘都有炮彈砸了下來,周成義甚至的感覺到自己難以呼吸了,大地在出陣陣的顫抖,空氣在燃燒著。日軍的步兵衝擊集群幾乎黑壓壓的佈滿山下,看上去就如同一抹一抹的黃色顏料畫滿那宣紙一樣,到處都是人頭。

    一群日本從天邊的雲團中鑽了出來,尖利的呼嘯著一頭從高空紮了下來,掠過正悶頭窩在防禦陣地裡躲避炮火的中國的頭頂,雨點樣的航彈不斷的砸落在下來,密集的爆炸聲此起彼伏,一團接著一團的火球沖天而起。大地再一次的在猛烈的爆炸聲戰抖著、痙攣著,就連空氣中的那股炙熱也因為漫天飛舞的鋼鐵破片和橫飛的血肉而變得更加的炙熱,滾燙滾燙的。

    那團宣紙上的抹黃很快的湧動上來中,那些上下翻飛、盤旋掃射的戰機把一枚接著一枚的航空炸彈投了下去。一段又一段的陣地被驟然綻放而開的死亡之花吞沒其中,看著那滿天飛舞的血雨腥風,周成仁感到了一種窒息,他抬頭看了看山頭,也不知道哥哥他們怎麼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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