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龍騰世紀 第十三章 節 血肉磨坊(二) 文 / 歲月

    防線前的鐵絲網早就已經被綿密的炮火給炸得稀爛,而那些斜插在土中的阻絕木樁、鹿砦也已經被燒得枯黑,遍佈於陣地上的除了大大小小的彈坑便是那早就已經被炸成一截半截的戰壕。許多固定火力點更是早已經被大口徑的炮彈給直接的炸成了彈坑。

    「板哉!」狂亂的叫喊聲中,成群的日本兵在揮舞著軍刀的各級軍官的彈壓下,在不足1米的距離上,向著中**的陣地起了最後一段距離上的衝擊。

    「全體準備!」周成仁衝著身旁兩側的士兵們喊到。「上刺刀!」

    至少有兩波的日本兵從夜幕之中衝了出來。如果不出意外,後面至少還有一波。使用波隊衝擊,是日軍作戰的最顯著特點了,這樣可以保持不停歇的衝鋒,使得對方沒有足夠的力量形成抵抗。按照1米的一段衝擊距離看來,日軍的攻擊正面縱深至少有3米。邱維達的眉頭不由得皺了皺。看來這次麻煩大了。

    邱維達清楚的知道自己手裡的兵力,雖然只是進入羅店陣地才3天的時間,可是這三天對於36團來說,不亞於是被架在火爐上熏烤了3天。部隊的傷亡實在是太大了,各營各連,都已經是傷亡過半。要不然旅長李天霞也不會將自己的旅部人員都給派出來。

    沒有想到一次小小的誘敵行動,竟然會引來這樣如此大的麻煩。邱維達不由得乍舌。

    然而無論邱維達,還是1師長王耀武,都並不知道,日軍增援部隊第3師團第9旅團已經在旅團長上野勘一郎少將的率領下,在吳淞口實施了登6,而由第11師團步兵第1旅團長-天谷真次郎少將指揮的天谷支隊也已經搭船從青島趕來到了上海,正在準備登6。

    對於日軍作戰兵力的增加,**並不是沒有意料到,只是沒有想到敵人會來得如此之迅。因為原先估計青島的天谷支隊最早也要9月日才能抵達。然而誰也沒有想到,日軍提前了十幾個小時,便已經到了淞滬戰場。

    也就在步兵第44聯隊起進攻的同時,吳淞日軍登6點處,大大小小下的登6艦艇、運輸艦正頂著夜色,強行衝上灘頭,將大批的日軍部隊送上中國的土地,同時卸下裝載的物資。涉水登6的日本士兵們在軍官們粗野的呵斥聲中,跌跌撞撞的趟著渾濁的灘頭江水,如同蟻群樣的攀爬上岸。到處都是攢動的人頭和日語的叫罵聲。

    江面之上滿是停泊著的作戰艦艇,艦桅之上,旭日章旗在夜色之中舒展著,被江風鼓噪得辟里啪啦作響。大口徑的艦炮不時的閃出陣陣的橘色火光。硝煙很快又被夜風給扯碎,揚散。成群的炮彈如同炸窩的馬蜂樣,嗡飛著掠過天空,在遠處炸起成排的火柱。

    而羅店戰線上,日軍的波隊衝擊正在如同渾濁的江浪樣,劈頭蓋臉的撲向**的陣地,成群的身影在夜色下湧動,無數的鋼盔在火光之下出陣陣的褶褶璨璨之彩。

    「打」隨著胡豪的一聲怒吼,那挺馬克沁重機槍突然的暴吼起來。

    噠噠噠,一道絢麗的火鏈如同節日裡的煙花樣猛然綻放而開,劃破那被火光渲染得有些昏黃的夜色,在距離陣地不過余米的日軍人群之中潑灑出四濺的血痕。

    「打,打,打這些狗娘樣的。」在粗野的叫罵聲中,**的陣地上同時的騰起一排的火光。

    數百支的中正式步槍同時的排放出飛旋急射的子彈。十幾挺捷克造、馬克沁更是爭先恐後地怪叫著,出陣陣的協奏之曲,只不過這歡快的節奏帶來的是可怕的死亡。

    當,彈殼帶著還未散盡的熱氣跳了出來,周成仁只感覺到自己的肩頭猛然的一震,槍口處驟然的騰放出一團橘色。來不及細想很多,周成仁很快的拉動槍栓,又推上一顆子彈。

    身旁的所有人都在狂熱的戰鬥著。「***,帶我問候你祖宗。」有人粗野的叫罵著,將手裡的手榴彈甩了出去。轟……炸起的碎土之間,幾個日軍士兵頓時被炸倒,出陣陣的慘嚎。

    「進攻!」揮著軍刀的日軍軍曹、小隊長、中隊長一級級的向前壓,指揮著各自的部隊向中**的陣地起新一輪的衝擊。

    機關銃中隊的九二式重機關鎗也被迅的架設到了衝鋒的隊列之中,對著中**的防線潑灑起了彈雨。趴倒滿地的日本兵則在猛烈的機槍彈雨的掩護下,匍匐向前,同時還擊著中**狂野的火力。整個戰線上,一時之間槍彈橫飛,流矢飛射。

    身旁的幾個弟兄接連被飛來的子彈給打倒,鬼子的九二重機槍和十一年式輕機關鎗的火力打得實在是太兇猛了,幾乎是貼著地皮就掃了過來,很多弟兄就這樣被打死了。

    如果不是有戰壕的庇護,估計死傷還要更慘重,比較從火力上比較而來,日本軍隊的火力強度要遠遠勝於著**。這一點,周成仁再明白不過了。

    「天皇陛下,板哉!」單膝跪地的小野修少佐向前一揮軍刀。第4中隊長山本重一大尉猛然的跳了起來,緊跟著高呼起來「天皇陛下,板哉!」

    「板哉!」也許是被大隊長、中隊長如此勇悍之舉動而感染的原因,剛剛還被壓制住的日軍士兵們紛紛怪嚎著,爬起身來,在狂熱的叫喊中起了新一輪的進攻。

    「射擊!」平田五郎大尉架在肩頭的軍刀猛然向前揮起,他的機關銃中隊是整個中央位置上最為直接的火力支援。如果沒有那些輕重機關銃的火力支援,也許部隊更是要被中**的火力給壓制住。而既然小野大隊長將自己的中隊佈置在中央位置上,也就說明著這裡將是進攻的重點位置。小野少佐想由這裡撕扯開支那軍的方向。

    也就在小野修少佐親率著竹內德惠大尉的第1中隊、山本重一大尉的第4中隊在中央位置上起新一輪的衝擊的時候,在左右兩翼滲進的川村三吉大尉第中隊、田上均大尉第3中隊也遭到了中**隊猛烈的火力壓制。

    槍林彈雨四射,手榴彈的爆炸聲接連不斷,而**的迫擊炮也爭先恐後的砸來了炮彈。轟轟轟,爆炸的煙雲接連騰起而起,碎土四下飛濺,氣浪火光摻雜著炮彈的碎片在到處飛射著。

    在**猛烈的火力之下,不斷的有日本士兵倒下,整個羅店戰線上,當中日兩國的軍隊就此生著新一輪的碰撞之時,電石火花之間,瞬刻便有數以百計的士兵喪失了生命。

    因為日本6軍的戰術條令嚴格要求進攻的絕對優越性,所以各級指揮軍官在一線上,也更是強調這一點。根據《6軍戰場守則》日本軍官向來都是要求進攻應毅然果斷。

    無論是哪一級的指揮官,在進行任何時候的進攻之時,所有的作戰目的都是在於盡可能快的接近敵人,從而將日軍所謂的優越近戰能力揮到及至。也正是因為這樣,步兵第44聯隊,才會不惜一切代價的起接連不斷的波隊進攻。

    這倒不是因為和知大佐這些日軍軍官是些瘋子,而是日本軍隊向來是這樣認為的,並不只是在所謂的進攻作戰之中,根據作戰條令,甚至就是當敵人的力量明顯佔優勢之時,或者作戰任務是防守的時候,日本軍官也認為應盡最大努力動進攻並奪回戰場主動權。

    在日本軍隊中,進攻永遠都是第一的,而防禦則被認為是只有面對優勢敵人時才被迫採取的消極方式。就便是在防禦作戰之中,進攻的思想也很是得到強調的。只有進攻才是正確的。

    因為對進攻教條的迷信,也正是因為由於這種觀念的影響、訓練,幾乎從6軍士官學校、6軍大學校出來的各級日軍指揮官通常都會在正統條令要求採取防禦態勢的情況下動進攻。因為在日本6軍之中,時間和空間因素從來都是不被重視的。

    這樣的結果也就是集中兵力和作戰協同經常被忽略。無論日軍的作戰編製是師團、還是旅團、聯隊,就是下面的每一個作戰小隊,都永遠將進攻視為是自己的基本戰術。

    如果不是日本軍在火力之上,對中**形成壓倒性的優勢,這種進攻思想主導下的進攻唯一能夠得到的就是可怕的傷亡數字。然而,在淞滬戰場、在羅店戰線,日本軍隊面對的畢竟是裝備、戰術素養相對落後的中**隊,也正是因為這樣,那些揮舞著軍刀,指揮軍隊進攻的日本軍官們才會有恃無恐。

    不過就便是這樣,**火力帶給步兵第44聯隊的還是極其可怕的傷亡。蜂群樣炸窩飛來的子彈嗖嗖的四下飛過,將成片的日本士兵如同割草樣的撂倒。

    如此慘重的傷亡自然會讓步兵第44聯隊聯隊長和知鷹二大佐感到暴怒。他需要的是一次輝煌的勝利,雖然為了換來這種勝利,他不惜任何的代價。可是他也不希望在沒有任何進展的情況下,就把成百的日本士兵送入靖國神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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