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影兒姑娘,唐門有可以在空氣中大範圍擴散的毒藥嗎?」
「嗯,當然有,比如……」話未說完,唐影的話語嘎然而止,面色不善的看著方天逸,有些怨恨的問道:「你剛才叫我什麼?」
「呵,影兒姑娘,我已經把你的身份告訴師妹了,我想你不會太在意的吧?」方天逸淡然的說道,根本沒有把唐影的秘密當成一回事
「你知道我的身份了?」唐影眼中閃過一絲慌張,但還是馬上把目光轉向了寧茜霞。
而寧茜霞此時卻是眼睛微微睜大著,一臉的震驚,她從來沒有聽方天逸說過唐影是女子,可是剛才方天逸明明叫她是「影兒姑娘」,那這個看上向像女人的男人豈不是真是一個的女人!
「你胡說,你什麼時候告訴過她,看她的樣子根本就不知道。」唐影氣呼呼的說道,此時的她再也沒有偽裝自己的聲音,清麗的噪音在寧靜的黎明顯得格外的高亢。
「我說過了。」方天逸不為所動,依舊淡然。
「你什麼時候說過?」唐影質問道。
「就是剛才說的。」方天逸賴皮的說道。
「你……騙人!」唐影感覺到自己被方天逸耍了,不由的一陣氣結。「大騙子,你欺負人,你可惡、討厭、賴皮……」
一連串的形容詞從唐影的口中冒了出來,彷彿方天逸是世間最大的惡人。
看到剛才還是男人的唐景一下子變成了影兒姑娘,寧茜霞一下子有些接受不了,她知道方天逸是不會騙她的,而且唐影此時的神態與聲音也確實是十足的一個女人模樣,寧茜霞有些愕然的站到唐影和方天逸之間,再一次仔細看觀察著唐影。
「你真的是女人?」寧茜霞有些猶豫的問道。
唐影在寧茜霞目光的注視下,突然感覺有些不好意思,粉嫩的臉上,突然飄過一團紅暈。黃鸝般清脆的聲音響起,說道:「當然是女人了,你什麼時候見過男人會像我一樣漂亮。」
寧茜霞不由的又想到了以前見到的唐景,與現在的唐影相比,似乎沒有什麼變化,但是現在已經知道唐影是女人了,原來妖異的面容越看越像女人,自然也就不再是妖異,而是嬌美了。
「咳、咳。」方天逸輕輕的咳了兩聲,「影兒姑娘,你看現在多好,你也不用再藏著了,踏踏實實的做女人,不是很好嗎?」
「哼,現在說什麼都是你有理,反正這裡也沒有外人,寧仙子知道也就知道了,但是你要是再讓其他人知道,我一定不會放過你,我就把你放在毒缸裡泡上一年,不,十年,不,一百年!」
唐影在身份被揭穿後,立刻恢復了女子的刁蠻與任性,衝著方天逸嬌喊著。
「行,你如果不同意,我保證不再跟別人說。」方天逸淡然的說道,其實方天逸把唐影的身份告訴寧茜霞,也是經過一番思考的,現在寧茜霞對唐影明顯有著厭惡的情緒,如果在接下來的戰鬥中,兩個人不對頭的話,可能會出現意想不到的意外,所以方天逸就直接讓寧茜霞知道唐影是個女人,而並不是變態的男人,寧茜霞不能與變態的男人合作,但是應該會與女人合作。這樣一來,寧茜霞對唐影至少不在厭惡,萬一有什麼不利的情況生,兩個人還可以互相照顧。
「這一次就先饒了你,也看在你只告訴了寧仙子的份上,如果你再多說一句,哼!」
「呵,那東西呢?」
唐影斜著眼瞄了一眼方天逸,雪白的手套輕輕的拉開衣襟,露出一件艷紅的抹胸,然後慢慢的把雪白的手套伸進衣服中,彷彿在撫摸著誘人的嬌軀,媚惑而嬌艷,誘惑著方天逸的眼球。而方天逸卻只是淡淡的微笑,眼中更是一片清明,彷彿就像一塊冰,唐影散出來的熱量對他沒有任何的影響。
「哼!」一聲冷哼,寧茜霞身上瞬間散出冰冷的氣息把唐影包裹了起來。
方天逸衝著唐影一笑,說道:「先辦正事,你要再不正經,小心我師妹的流光劍喲。」
「哼,給。」說著話,唐影從貼身的衣服裡拿出一個小小的瓷瓶,眼睛卻瞄向寧茜霞。
方天逸沒想到剛把兩位佳人的誤會解開,卻又引來一場吃味之爭,不過方天逸視而不見,卻也沒有接過唐影手中的瓷瓶,只是問道:「這裡邊是什麼東西?」
唐影露出潔白的牙齒,微笑著說道:「隕血飄紅煙。」
方天逸看到唐影的眼中閃過一絲熾熱,更帶著一種陰森恐怖的快意,不由的輕皺了一下眉頭,淡漠的問道:「這東西怎麼用?」
「把瓶子摔碎就可以,保證方圓半里之內的人畜,觸之皆亡。」唐影嬌聲回答。
「這麼簡單?」看到唐影輕描淡寫的敘述著,方圓半里,淪為死地,似乎在唐影的眼中根本就像吃飯喝水般,平淡無奇,方天逸也不禁有些聳然,心中暗道:「如果有一天,要殺光天下人,可能她都不會皺一下眉頭。」
「你以為呢,這可是我保命的東西,當然又快又好了。」唐影驕傲的說道。
「好,這樣就更容易了。」方天逸當然不是善男信女,多死幾個人對他來說也沒有什麼,於是立刻想到了一個主意。
「師兄,你想到什麼了?」寧茜霞看到方天逸露出輕鬆的笑容,於是上前問道。
「呵,想不想看看我的箭法?」
「箭法?」
「呵……」方天逸取過背後的鐵臂弓,又把瓷瓶綁到了一支羽箭之上。
「師兄,你想把這毒藥射進去嗎?」寧茜霞看出了方天逸想法,皺著眉頭問道。
「嗯。」方天逸面色淡然的看著寧茜霞,他知道寧茜霞有些過於善良,所以方天逸想讓她更多的面對一些現實,江湖上就是如此,不是你死,就是我亡,在利益面前,善良的人往往都是受傷害的。
你可以是好人,但不能因為自己是好人,就認為天下的人都是好人,更不能不懂得別人的陰險與狡詐。
「師兄,能不能……」
寧茜霞雖然沒有說出口,但方天逸自然明白她的意思,說道:「我不會現在就射進去的,等一會兒,等裡邊的人都起來,我會給他們逃走的時間。」
「你要讓他們逃走嗎?」這次輪到唐影不解的問道。
「是讓他們離開那個城池。」方天逸舒了一口氣,「他們的人太多,如果都在山寨中,我們沒有辦法解決他們,最多也只能把他們控制在山寨中,但是我們沒有時候跟他們耗著,必須要戰決,以防節外生枝。」
把羽箭又收了起來,說道:「走,我們先去前面看一看山寨。」
說罷,方天逸帶頭向前走去。
身形輕巧在樹木中穿梭著,仔細的觀察著不遠處的山寨,山寨的城牆上,人並不多。而且對方天逸最有利的一點是,整個山寨就只有一個出口。
圍著山寨轉了大半圈,沒有現有什麼異常,又回到了寨門前的山路上。
此時天已大亮,山林中開始瀰漫起霧氣,山寨中也已經開始冒出縷縷的炊煙,山寨中的人已經起來了。
方天逸口中低喃:「時間到了。」
拉開鐵臂弓,搭上一支普通的羽箭,對準了站在寨門上方的一個人,弓弦響時,寒光一閃,那人應聲倒地。
他周圍的人似乎沒有弄明白是怎麼回事,但是方天逸的下一箭帶著奪命的殺機來到了,又一個人倒了下去,鮮血崩濺,直到這個時候,才有人驚恐的大喊起來。
「殺人啦,殺人啦……」
「有敵人啦!」
這些人的喊聲把寨中的人喊醒了,而寨門上的人也慌恐的把身子躲在城牆下邊,探頭探腦的向年觀望著。只是他們目力不及,而又有霧氣阻擋,什麼也沒有看到。
方天逸看著寨門上喊叫的人,神色寧靜,緩緩的拿出原先綁好毒藥的羽箭,長出一口氣,運轉玄天真氣,內力聚於手臂,弓步蹲身,滿滿的拉開強勁的鐵臂弓……
一道優美的弧線劃過清晨的天空,那白色的瓷瓶就像死神微笑時露出的潔白的牙齒,陰森森的寒意,佈滿整個山寨。
「砰!」
聲音不大,在人數眾多的山寨中,實在引不起眾人的注意,但是就在這個不大的聲音出的地方,突然冒出了一陣血紅色的煙霧。
緊接著,第一個接觸到這片血紅色煙霧的人,立刻驚恐的吼叫了起來,雙手緊緊的抓著自己的胸膛,彷彿肺部被注滿沙子,感覺不到任何的一點空氣,雙目圓睜,連眼角都掙裂了,可是不過片刻,便身體的挺直的倒了下去,再也沒有一絲的生息。
當死人身旁的人想去幫忙的時候,現自己也步了死者的後塵,一陣陣撕心裂肺般吼叫,充斥在清晨的山寨中。
很快的山寨中的人現造成這些人死亡的原因就是那片血紅色的煙霧,而那些血紅色的煙霧還在不停的向外擴散著,所有的人立刻像躲避瘟疫般,遠離這片血紅色的煙霧,只是這片血紅比瘟疫要可怕的多,只要沾上一星半點,就是接到了死神的請貼。
方天逸手中持弓,冷冷的聽著山寨中的鬼哭狼嚎,眼睛半瞇著,不為所動。而唐影卻似乎是在欣賞天籟之音,整個人的神情彷彿都陶醉在其中。只有寧茜霞顯得有些不安,她實在不想聽那些淒慘的吼叫聲,也明白這些慘叫聲意味著什麼,但是她也知道要達成方天逸的目標,這樣做似乎是必須的。
不多時,淒慘的叫聲弱了下來,似乎山寨中的人都死在了血紅色的煙霧之下,但是方天逸卻絲毫沒有放鬆,仍然警惕著盯著山寨。
突然山寨的大門毫無預兆的打開了,外邊的吊橋也轟然放下,吊橋放的太急了一些,就像砸在地上一樣,不停的顫抖著,可是顫抖還沒停下,山寨中的人立刻湧了出來。
山寨已經被血紅色的煙霧佔領了,裡面再也沒有一個活人,而被趕出來的人則暴露在了方天逸的射程之下。
「咻!」羽箭帶著凌厲的殺氣和尖利的破空之聲。
從山寨中逃出來的人群中,立刻有人被方天逸的這一箭洞穿,而強勁的羽箭並沒有停下,又扎到了另一個人的身上,才止住前衝的勢頭,但是兩個人卻倒在這一箭下。
還沒有人意識到自己身邊的人已經死了,山寨中的人繼續往前擁擠著。這也意味著他們更多更快的死在方天逸的羽箭之下。
「咻,咻……」羽箭破空之聲不斷,而人群中也不斷的有人應聲倒下,箭不落空,每一箭至少會帶有一條人命。
終於有人意識到帶給他們死亡的不只是山寨中的血紅煙霧,還有外邊的殺氣。
「大家鎮靜!鎮靜!」一個男人吼聲響徹天際,立刻把眾人恐慌的喧鬧聲壓了下去。「有弓箭手,大家找地方隱蔽。」
「嘩……」康家寨中的人先做的不是隱蔽,而是出一聲聲的驚歎,又耽誤了許多的時間,就在這個時間裡,方天逸不停的羽箭又多帶走了幾條生命。
「快躲起來,愣什麼,不要命了。」還是那個男人在吼叫著。
這一次,人們才各自找地方躲蕆,石頭,大樹,土坑,只要能藏人的地方,都有人躲在那裡。
康家寨二百多人,昨天晚上在山村中被殺了三十多人,早晨又有三四十人死在隕血飄紅煙中,而死在方天逸手下的羽箭又除去了二十多人,此時康家寨也只剩了一百多人了。
方天逸一直沒有停下的羽箭此時也停了下來,因為他已經找不到目標了。
這時那個男人高聲喝道:「何方神聖,來我康家寨作惡,請現身吧。」
方天逸清冷的眼神順著聲音傳來的方向看去,遠遠的只見一個灰濛濛的身影站在一棵大樹旁。
冷聲一笑,閃著寒光的羽箭破開霧氣,卻不帶一絲聲息,突兀的出現在康盛的身前。
「啊!」
康盛一聲驚叫,身形急閃,奮力了躲了出去,而羽箭緊緊的擦著康盛的肋下飛過之後,卡的一聲,竟然釘在了一塊石頭,直到此時欲刺破耳鼓的破空之聲才傳導了過來。
康盛驚魂未定,胸口起伏著,心中卻一片駭然:「這是什麼人,好強勁的力道,好精準的眼神!」
這一箭之後,突然安靜了下來,沒有人再出任何的聲音,他們都害怕聲音引來致命的羽箭,誰也不想早死。
其實方天逸也明白,他們都在等待著霧氣的散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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