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好意思?為什麼?」方天逸不解的問道.
「您是第一次參加亮鏢會,有些事情不清楚,您聽我說,一個人如果比武的時候主動選了一把木製兵器,那他的對手肯定也要選,如果不選,就會被人看成是欺負人了,這樣名聲雖然不好。不過更嚴重的不是這個,而是那個主動選木製兵器的人,他選木製兵器,其實就是逼著對方也要選木製兵器,人們都會以為是他是怕死,而不會有人以為是怕傷到對方。」李四侃侃而談。
「哦,也是這個道理。」方天逸一聽便明白了,在江湖上混的人,都是腦袋別的褲腰帶上討飯吃,被人嘲笑為「膽小鬼」,其實是最大的諷刺,比在擂台上輸了比武還要難堪,選擇木製兵器就意味著害怕受傷,害怕喪命,這樣的人還能有什麼出路,江湖上的買賣都是有風險的,又有誰會需要一個膽小鬼呢?
方天逸又問道:「既然沒人選,那為什麼你們還要提供呢?」
「這是規矩,一屆一屆的就是傳下來的。」
微微的點了點頭,方天逸卻想到,木製兵器也是一種象徵吧,至少代表著主辦方的意思,不是鼓勵大家好勇鬥狠的。
來到三號擂台,此時在擂台下邊已經聚集了幾十人,凡是要上台比武的人都已經知道了自己的第一個對手是誰,在擂台下面認出來之後,互為對手的人無一不是怒目橫眉,劍拔弩張,空氣頓時凝重了起來,如果不是看到在周圍站著二千五百名兵士,說不定早就打起來了。
並不是只有三號擂台這樣,整個校軍場中十個擂台都是如此,再加上圍觀的人,原本還很熱鬧的場面,突然間壓抑了起來。
不過就在此時,只聽一通鼓響,接著就有人喊道:「比武開始!」
在那人的聲音落下,擂台上的三名裁判立刻站起來,開始叫著台下人的號碼,上台比武。
「一號韓成,對三十二號牛五,上台。」
一號擂台已經開始了,接著其餘的幾個擂台也不甘落後,紛紛開始比武。
三號擂台這裡,先上台的是七十號對陣七十一號。
方天逸平靜的站在台下,看著兩個人在台上,上竄下跳,左躲右閃,打得不亦樂乎,只是這些人的武功看在方天逸的眼中,根本引不起他的絲毫興趣。
終於,在熱鬧的場面之後,七十號被七十一號的大刀掃中了大腿,身子一歪,撲倒在地,嗷嗷的直叫喚。
一名裁判馬上站起來,對台下的宣佈,七十一號獲勝。獲勝後的七十一號,自然是喜笑顏開,目光掃視台下,帶著驕傲自得的神色。
而失敗受傷的七十號則被同伴抬了下去,馬上給他治傷。
「下一場,七十二號對七十三號,上台。」
「來了!」七十三號顯然已經等不及了,一聽叫他的號,馬上從人群中飛身上台,人從眾人的頭頂上飛過,上台後穩穩的站住,炫耀般的展示著自己的輕功,眾人也相當配合的出一陣叫好聲。
方天逸對孟依然笑了一下,淡然的走出人群,輕抬腿,飄然上台。眾人只看到方天逸的身法平淡無奇,所以也沒有人給他叫好的。
不過裁判中有人識貨,因為方天逸上台的時候,沒有出一絲的聲音,與七十三號的聲勢相比,這才是真正的輕功。
「我叫吳凡,來人通名。」七十三號身材中等,卻非常的壯實,能有剛才的輕功,可見他也是下過一番功夫的,手中提著雙鉤,一臉的興奮,腳下不停的來回走動著,像狂燥的野獸一般。
方天逸淡然的說了句:「在下方天逸。」
台下顯然是有人知道方天逸這個名字,不由的輕輕的出一聲輕呼:「他就是方天逸呀……」
就連台上的裁判也不由的變了變臉色,因為裁判的心中都有譜,每個擂台上都有一個種子選手,如果不出意外,他們所在的擂台上的獲勝者就是這個種子選手。
不過七十三號吳凡卻不知道方天逸是誰,仍舊興奮過度的狂燥著。
「比武開始!」一名裁判喊道。
吳凡一聽到比武開始,大喝一聲:「啊!」擺開雙鉤迫不及待的就衝了上來。
眼看吳凡衝到了自己的面前,方天逸依然是淡淡的笑著,彷彿眼前根本不存在吳凡這個人一般,對於方天逸的這種無視,吳凡只能用更狂暴的聲音吶喊著。
而台下的人和台上的裁判卻都在等待著方天逸的動作,畢竟這幾天來,方天逸的名聲大盛,一夜之間連抓七名**賊,又傳來出受到甄別識的賞識,似乎還有可能成為甄別識的接班人……
吳凡終於衝到方天逸跟前,雙鉤帶著風聲,劈頭揮下。
就在他以為方天逸無處可躲,必定會遭受重創的時候,卻眼前一花,原來還站在那兒的方天逸突然消失不見了,雙鉤砍到了空氣中。
剛想轉身,心中警兆還未升起的那一剎那,耳邊一陣涼風刮過,突然感覺身上一涼,一股冰冷的寒意自心底的最深處升起,冷徹心扉,而雙手好像突然被凍的失去了知覺,雙鉤彷彿突然變得有千斤重,再也拿不住了,只聽「當當」兩聲,雙鉤掉在擂台上。而身體依靠之前的慣性,勉強的轉了過來,只是腳下一個踉蹌,雙膝跪倒在塵埃。
而台下的人卻只看到了方天逸突然在吳凡的雙鉤下消失不見,而後又突兀的出現在吳凡的身後,同時他手中的劍卻是在收回劍鞘之內。緊接著吳凡就雙鉤落地,跪了下去。
眾人一時間都安靜了下來,想看看到底生了什麼,這時才看到一縷鮮血順著吳凡的耳際流下,而吳凡的衣服,從一側的肩頭到另一側的**,呈對角線,被整齊的劃開了一道口子,衣服下面,皮膚上也有一道整齊的劍痕,微微的滲出一絲血珠。
「死了嗎?」
「啊,不是吧?」
「一出手就殺人呀,太狠了。」
「太厲害了,怎麼出的手都沒看清呢……」
「怪不得能一夜之間連抓七名**賊,就這樣的身手,我看七十個都沒問題……」
台下的人們都在低聲的議論著,再看向方天逸的目光都有些畏懼。
不過,吳凡卻突然嚥了嚥口水,呻吟著說了半個字:「我……」
其中到底生了什麼,居然都沒有人看清楚,過了好一會兒,一名裁判才站起來宣佈方天逸獲勝,只是他的聲音還帶著一絲顫抖。
「承讓了。」方天逸說完也不理別人,逕直走下了擂台,那份氣度,從容而淡定,把孟依然看得心臟狂跳不已,她也想過方天逸很厲害,但是沒想到這麼厲害,看向方天逸的眼神充滿了崇敬之色。
有人上台把吳凡抬了下來,抬下來之後,人們還爭相上前觀看,只見吳凡的一隻耳朵很分成了兩半,但是還都完好的安在原來的地方,更恐怖的是一道淺淺的劍痕,從耳根下方開始,經過脖子,胸膛,肋下,腹部直到大胯,劍痕非常淺,只刺破了皮膚,沒有深入一點,所以才會只流出幾絲的血珠,但這更讓人害怕,如果當時方天逸的手下稍用半分力,吳凡整個人都被切成兩半。
而方天逸手中拿捏的力度竟然是如此的精確,更顯示出了他的控制力,眾人看著吳凡身上的淺淺的傷口,頓時感覺在自己的同一個部位都是涼颼颼的,一陣風吹過,每個人的身上都起了一些雞皮疙瘩。
吳凡的外傷不重,只把耳朵縫了一下,簡單的一包就好了,而且方天逸出劍極快,切口都非常整齊,如果對好了,甚至看不出被切開過。身上淺淺劍傷幾乎都不用處理,很快的就不出血了,不過這些只是皮外傷,真正的傷是在心中,不知道什麼時候吳凡才能擺脫心底的寒意。
其實吳凡在當時也感覺到了危險,只是他的感覺還不夠靈敏,與方天逸的動作相比簡單是遲鈍,方天逸都已經完成殺招了,他才感覺到一絲的危險,哪裡又能躲得開呢?
不過方天逸完成這件事,並且要造成這處效果卻並不是十分的輕鬆,如果要直接殺了吳凡,方天逸可以輕易的把手中的寶劍切入他的身體,甚至度更快,但是只刺破皮膚而不傷內裡,卻不是那麼容易的,就算手中的劍可以拿捏的住,但是劍氣一吐,直接透入吳凡的身體,表面就算看不出來,他的內臟也會被攪的一塌糊塗,所以方天逸的這一招幾乎沒有運用一絲的真氣,全靠肌肉的控制力,這樣做的難度加大了何止是一兩倍。
「公子,你好厲害呀!」孟依然興奮的說道。
「噓——」方天逸低聲提醒著孟依然,讓她小聲點,而此時眾人看向方天逸的目光中有著熾熱,有著羨慕,有著嫉妒,還有著失望和恨意,總之人心百態,此時彷彿都出現了,而方天逸也是有意要引起人們的注意,其實他還有許多實用的辦法把吳凡打倒,但是卻選了一個非常有難度的辦法。
更有人在看著方天逸的下一位對手,就是剛剛勝出的七十一號,一臉的幸災樂禍,不過他卻沒有想到如果他運氣好的話,可會與方天逸碰到一起的,現在他不過是五十步笑百步罷了。
「咳,第三場,七十四號對七十五號。」裁判在提醒著眾人,比武還要繼續。
十幾場比賽,要進行完最少一天,所以方天逸今天沒有比賽了,於是他與孟依然一起向一號擂台走去,去看一看寧茜霞的比賽。
一號擂台與三號擂台之間離的並不遠,只是台下都是人群,要走過去也不容易。而且一號擂台那邊的人數顯然比三號擂台這邊多了不少,還有更多的普通人在關注著,他們自然是衝著寧茜霞這位人間仙子去的。
方天逸的比賽進行的很快,所以他走到一號擂台的時候,寧茜霞還沒有上台呢,擂台上正在進行的只是第二場比武,不過這裡的人都特別的亢奮,竭力在寧茜霞面前表現著自己,上邊的兩個人在互相挨了對方一拳一腳之後,就像沒有事的人一般,用手一抹被打中的地方,再次交上了手。只是他們眼中有意無意的看向寧茜霞,讓他們的目的暴露無遺。
而台下的人更多,雖然沒有人直接與寧茜霞搭訕,但是卻都圍在寧茜霞的身邊,目光毫無顧忌的打量著寧茜霞。
身邊的人像蒼蠅一樣,一隻隻的不停的嗡嗡著,寧茜霞心中煩惱異常,有些厭煩的微皺著眉頭。
不過一個聲音傳來,卻讓她心中一喜。
「師妹。」
「師兄。」寧茜霞抬頭,順著聲音看去,只見方天逸正從人群外走進來,而前面的人自動的給他讓開了一條路。
方天逸遠遠的就看到了寧茜霞眉頭緊皺的樣子,於是直接就向人群走去,只是人群太密集,根本進不去,不過方天逸自有他的辦法。他把真氣外放於身前,輕輕的推動著前面的人,而這些人卻不知道是方天逸在擠他們,只是覺得他們身邊的其他人在擠著,於是他們互相口中嚷著:「擠什麼,擠什麼……」
他們互相擠著,而方天逸則正好從他們身邊的縫隙間穿了過來,看上去就像方天逸身前的人都在自動給他讓路一般。
走到寧茜霞身邊,方天逸對著寧茜霞淡然的一笑,說道:「我比完了,來看看你。」不過方天逸話鋒一轉,故做煩惱道:「這裡怎麼這麼多人呀?」
說著,方天逸輕輕的一聲冷哼:「哼!」
寧茜霞身邊的人頓時感覺到一陣寒意傳來,就像是三九天的一陣冷風,帶著刺骨的寒意,直接的透入人的心中。方天逸冷若冰霜的眼神看向四周,他看到哪裡,哪裡的人與他的眼神一對,馬上把頭低了下去,不由的向後退去。
面對著方天逸特意散出來的殺氣,寧茜霞周圍的蒼蠅們立刻躲了出去。在這樣的惡劣的環境中,蒼蠅是絕對承受不住的。
寧茜霞對方天逸的殺氣也感到微微有些不適,看向方天逸,雖然沒有說話,但是眼神中的意思已經很明顯了。
方天逸氣勢一消,寧茜霞微微一笑,眼中溫情隱現,不過也只有方天逸能看明白。
而人群中則有人在談論著方天逸。
「他是誰呀?」
「不知道。」
「他叫寧仙子師妹呢,是寧仙子的師兄。」
「春水劍派什麼時候也有男弟子了。」
「你連他也不知道嗎,他就是方天逸。」
「就是他呀,好重的殺氣呀。」
方天逸卻根本不在意他們的議論,只是把目光又看向擂台上。
擂台上的兩個人在方天逸注視下,再也沒有了剛才那種在寧茜霞面前表現的興奮之情,很快的就結束了爭鬥。
接下來就是寧茜霞的比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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