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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VIP卷 第二百一十三章 應對 文 / 冠蓋路

    為淑妃頂了很多次缸的司徒貴妃自盡了,心腸比岩石還硬的淑妃多了幾許的唏噓感慨,司徒貴妃不是蠢人,但她被情愛迷昏了頭,一輩子被孝穆皇帝牽著鼻子走,因為對孝穆皇帝的愛讓她放棄了一切,尊嚴,驕傲,親情都放棄了,最後的結果只能慘烈的死去。

    若是有來世,司徒貴妃不會再這樣純粹的愛著一個人了。

    淑妃碰觸床榻邊的花盆盆景,揪了幾片葉子,「他——你就算是將心挖出來給她吃,他還嫌棄苦呢。」

    「奴婢聽說司徒貴妃念得那段詛咒」

    淑妃抬起了食指劃了一下,「你且等等,讓本宮好好想想。」

    僕從謙卑的回道:「主子想什麼?」

    淑妃撕碎了手上的葉子,手指上染上了淡綠綠色的綠汁,「你去找蕭琳,請她給陛下配藥。」

    「蕭女郎?她會幫忙?」

    「就快成一家人了,她怎樣都會幫本宮的。」淑妃提起自己將來的兒子,兒媳心裡就暖洋洋的,」司徒貴妃自盡了,又發下慘烈的詛咒,陛下即便心裡沒她,也會想著司徒貴妃臨死前的詛咒。司徒貴妃家傳淵源,又曾經是鬼谷子一脈的當代傳人,本宮只是利用陛下的疑心而已,請蕭琳配得藥對了,你可不說直接給陛下用,要說我最近睡不好,想要點安神的藥。「」安神?」

    「阿琳可不是本宮,她心腸柔軟,又承襲了蕭居士的醫術,大夫只會救人,她是不會害人的。」

    「主子想借此機會贏得陛下的好感?」

    淑妃笑著搖頭,眉宇間的自信傲氣比平時的嫵媚多姿還要顯得耀眼一些。

    「事到如今,本宮還需要討好陛下嗎?本宮如今要做得是怎麼讓阿琳的事情圓滿。有個名揚天下,名垂青史的兒媳婦,本宮會很驕傲的。本宮很少給旁人做嫁衣,哪怕是對本宮生的三個皇子,本宮都沒全心為他們的想法。但對阿琳壞人壞事本宮來做,光芒萬丈的美好全留給阿琳。」

    「主子是為了世子殿下?」淑妃最親近的僕從自是淑妃和李炫奕的關係,如果沒有這層親生母子的關係,淑妃絕不會在此時動手的。

    「一半吧。」淑妃手臂撐著腦袋,雙腿交叉放著,單薄的衣裳勾勒出她惹火誘人的身體曲線。」你是不知,阿琳的命是本宮救下的,小小的阿琳那麼可愛。她是阿菀的女兒,但本宮卻覺得她像本宮年輕的時候。」

    淑妃清亮的眸子蒙上了一層往事,輕輕哼唱著情歌,曾經的她也曾像蕭琳一樣的美麗純潔,聰慧機敏。她同秦王雖是相處時間不長,全都算上也不過一年有餘,可那個時候她每一天都覺得很幸福很天真,這是權利無法帶給她的幸福。

    『裳兒,我我』

    『你什麼?不說的話,我就不生了。』

    『心悅你只心悅你一人』

    逼著那根木頭吐露真心。是淑妃最美好的回憶。

    光潔的小腳露出裙外,玉潔晶瑩的腳趾勾起,她的腿曾經像是蔓籐一樣攀住他的腰。她曾近坐在他身上耀武揚威淑妃咬了咬性感的嘴唇,「七郎。」

    原來這些她從沒忘記,以前恨他的時候,將這些記憶深埋在心底,誤會解除。這些深埋下來的感情猛烈得超乎淑妃想像,這些記憶像是一把火讓淑妃整個人都燃燒著。

    「主子。您今日不能再去廷尉署了。」

    僕從看到淑妃明艷臉上的嫵媚,垂頭跪地阻止,小聲勸道:「您何必急於一時,秦王殿下是您的,永遠是您的。」

    淑妃深深的吸了一口氣,沖淡了胸口的悶熱,「這話再說一遍。」

    僕從愣了一會,忙道:「秦王殿下是您的,是您的。」

    「去吧。」

    淑妃擺手,僕從退出了廣華殿,轉去三清道觀尋找蕭琳,最後她還是沒弄明白,主子讓蕭琳開藥是什麼用意。主子算無遺漏,怎麼都不會在即將功成的時候出現紕漏,主子的想法,也不是她們能理解的,聽命就是了。

    從齊王側妃到如今權傾後宮的淑妃娘娘,她們陪著主子一路走過,其中的艱難任誰都忘不掉。

    她們主僕幾次瀕臨絕境的危險,在後宮中一步不慎便可能萬劫不復。主子有如今的局面實屬不易,她們自然希望主子能得償所願,以後有秦王陪伴,主子會過得開心些,也許不會再只是冷血追逐權利的人。

    司徒太尉出了皇宮後,同隨他衝入孝穆皇帝寢宮的同僚告別,拽著四弟司徒廣鑽進了馬車,司徒太尉看著面帶窘態的四弟,冷聲問道:」知道錯了?」

    「我沒錯,什麼玉嬪明明就是秦王妃!」司徒廣不服氣的嘟囔。

    司徒太尉好笑的問道:「那你方才怎會說暫且相信淑妃娘娘?被她逼得?還是」

    司徒廣俊美的臉龐染上一道紅暈,小聲的說道:」阿菀。「」我就知道!「司徒太尉用手中的玉版輕輕敲了敲司徒廣的額頭,」混小子,看你這點出息,想到蕭菀就不管君子風度了?「」大哥。「司徒廣又是羞愧,又是無奈的垂頭,囧然的樣子讓人看著心疼極了。

    司徒太尉將他當成兒子一樣的養著,冷哼一聲,「你若是早點開竅何至於有今日!」

    司徒廣腦袋垂得更低,似自問似詢問大哥,「您說我還有希望嗎?」

    「你想娶蕭菀這輩子是沒指望了。」司徒太尉眼見著司徒廣眸色暗淡了下來,縷了縷鬍子,「不過想要做丹陽真人的男人咳咳,還是有希望的。」

    司徒廣抬頭,眼睛恢復了光亮,」做阿菀的男人?「

    「你想想玉真真人就明白了。」

    「可玉真真人找得是女子,同趙王妃一樣」司徒廣眼睛眨呀眨的。木訥的閉上了嘴巴,臉龐羞得通紅,眼底有喜悅有掙扎,亦有期盼。

    司徒太尉拍了拍他肩頭,」四弟,好好想想吧,無論你做出什麼決定,我都支持你,過兩日九郎會進京來,也許他會想到解決的辦法。你不用」

    司徒廣搖頭道:「我想做阿菀的男人,只要阿菀只有我一個,我我就干了。」

    司徒太尉被口水嗆了一樣的咳嗽著。沙啞的說道:「君子風度啊,四弟。」

    馬車到了太尉府門前,司徒廣攙扶他下了馬車,」您不是說君子風度沒用?大哥,我不想孤獨終老。一輩子無法站在阿菀身邊。」

    「都說陷入情愛的女人腦筋不清楚,陷入情愛的男人同樣沒有理智。」

    司徒太尉唉聲歎氣,雖是他給司徒廣只明的方向,可沒想到司徒廣連掙扎都沒有,直接就同意了這讓準備看四弟糾結的司徒太尉有些失望。

    「大人,大人。不好了,不好了。」

    他們兄弟還沒進府門,僕從慌忙的跑過來。淚流滿面的哭泣:」貴妃娘娘貴妃娘娘畏罪自盡了。」

    「你說什麼?」司徒太尉臉色發白,」你再說一遍?」

    「宮裡的消息,貴妃娘娘謀害陛下,證據確鑿,她自裁了。陛下關押了意圖弒君的二皇子,大人。陛下召您入宮。」

    「大哥。」

    司徒廣扶著司徒太尉,雖是他們不滿貴妃被情愛所迷惑,也曾怪過她不知自重,甚是不認她,可他們是血脈相連的兄妹,知道司徒貴妃的死訊,司徒兄弟都很不好受。

    司徒太尉握著司徒廣的手臂,鬍鬚顫抖,眼眶濕潤:」李睿,欺人太甚!你欺人太甚!我妹妹寧可自己死了,也不想你有事!她如果意圖弒君還會等到今日?」

    「你去給陛下回話,我悲傷過度,無力進宮,請陛下看著辦!」

    司徒太尉紅著眼睛走進府邸,寬大的袖子無風而動,「滿府上下給老夫胞妹披麻戴孝。」

    「喏。」

    「給吳郡送信,告訴九郎,這事不能就這麼算了,陛下一定要得到教訓。」

    「這」

    「按照原話傳。」

    「喏。」

    「知會在北府軍的六郎,命北府軍進逼京城。」司徒太尉佞笑,」秦王尚且在廷尉署,陛下自以為能顛覆戍邊軍,可老夫卻認為他無法掌控戍邊軍。」

    「喏。」

    司徒廣道:「二皇子那裡?」

    「只要我們將聲勢做大,二皇子便穩如泰山,四弟,你親自寫來幾首詩詞」

    「悼念姐姐?」

    「不,悼念秦王妃,讚揚玉嬪。「

    司徒廣點頭道:「我明白了。」

    三清道觀,蕭琳詫異的看著淑妃派來的人,又瞄了一眼坐在一旁喝茶的李炫奕,蕭琳道:「你猜到是怎麼回事?」

    「誰能猜中她的心思?」李炫奕撇嘴,對於自己的生母,他經過昨夜,只有一個字服!李炫奕很同情父王將來的日子。

    蕭琳書寫藥方,突然筆尖微頓,勾起嘴角:「我好像猜中了一點點,世上最可怕得不是鬼,而是疑神疑鬼,你父王不可憐,被淑妃娘娘算計得人才是最可憐的。」

    李炫奕心一沉,唇邊多了一抹苦澀,湊近蕭琳,低聲道:「你可不能學她啊。」

    「研磨。」

    「好。」

    李炫奕拿著石墨研磨,探頭看著蕭琳書寫的藥方,歎息道:「我感覺我比父王還要可憐。」

    「為什麼這麼說?」

    「因為她再厲害,也不懂醫術。」李炫奕臉龐幾乎湊到蕭琳的肩頭,「醫毒不分家,你比她厲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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