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了,不如相請東方大人至本府一趟,否則這誤會可真說不清楚。」竇嬰靈光一閃,想到與衛青相交甚篤的東方朔。
半響後,竇府擺起了宴席,竇嬰、東方朔、霍去病、灌夫相圍而坐。「哈哈,去病可真是英雄出少年呀,害老夫出了一身冷汗。」竇嬰邊打趣邊勸酒道。
「對不起了,候爺,都是我年少無知,又粗莽暴躁,這才擾了貴府下。」霍去病也不推脫,自我反省。
「哈哈,這叫不打不相識嘛!說實話,我灌夫卻是極為欣賞小兄弟之個性,和我一般,都是豪爽直率之人。來,干!」灌夫與去病冰釋前嫌,卻是放懷親近起來。
「不錯,方才多有得罪,還望您別見怪。」去病敬一杯。「哪裡!哪裡!遇著小兄弟我高興還來不及呢,好久沒像今日這般痛快淋漓的打一場了,不過是在地,要是在馬,我冠軍的威力當可揮得更好。」
「冠軍?嗯,可以把你使那長再給我仔細瞧瞧嗎?」去病彷彿對他的銀產生了濃厚的興趣,竟連酒也不喝了。「當然可以,哈哈,當年我灌夫在戰場就靠它橫掃敵,勇冠三軍……」
原來這灌夫前朝七國之亂時曾跟隨過周亞夫將軍作戰,為報父仇親率百衛奴勇闖吳國千軍萬馬之中,身受數十創而不屈,此役後聞名天下,被封官至太僕。
「夫戰者,勇氣也,一鼓作氣,再而衰,三而竭……」灌夫越說越興奮,竟仿似又回到了當年那叱吒風雲的場景,在熱血拚殺,金戈鐵馬,氣吐萬里如虎。
「不錯,灌兄說得太對了,小弟深為認同,夫戰、勇氣也,就像你這叫他什麼來著?冠……冠軍。」霍去病似乎也喝高了,跟灌夫沒大沒小地稱兄道弟起來。
「你看,他們……哈哈……哈哈!」「哈哈……」竇嬰與東方朔也不禁開懷大笑,為他們的失態也為他們的相知而高興。
「對了,老兄這寶為何如此獨特,除了頭,還有彎刃與倒勾?」去病把重新提起不解地問灌夫道。
「是……是這樣的,頭是用來直刺,彎刃是用來橫割,倒勾是為了回拉,說白了就是我自創的三招冠軍法,簡單實用但……厲害無比,勇冠三軍,莫與爭鋒!」
「原來如此,這大概就是冠軍稱呼的由來?」去病點頭道,摩挲起來,愛不釋手。「不錯,正是,不過我已老了,如今威力也只當年一半而矣,要……要是小兄弟喜歡就……就送給你。」灌夫一嗝道。
「什麼?這神送給我?真的?」去病似乎完全沒點醉意,急地一蹦而起,同時又有點不放心道:「你……你喝醉了?說的是酒話?」
「我……我沒醉,說送就送,決不食言!哪,他們兩人可作證。」灌夫也搖晃站起,把取過後正規地橫放於去病面前。
「那……好!太謝謝了!」一直尋思日後陣有件稱手像舅父霸王刀般殺敵利器的去病喜不自禁,連連點頭,高興得竟忘了坐下。
「哈哈,去病今日你可是因禍得福呀,收穫最大。」東方朔笑道,「不錯,太好了,謝謝!謝謝你們……」霍去病興奮得不知再說什麼好。
「射啊!為什麼不射?你們忘了我命令,我的鞭指向哪你們就射哪的嗎?」伊郅邪似乎生氣了,啪的一聲凌空抽擊後沉下了臉,殺氣頓生。
「是……是,王爺。」嗚鏑十八衛見此俱身冒冷汗不再遲疑,紛紛把箭搭弓指向那伊郅邪最珍愛的坐騎「大狼」。
再聽一聲鞭響後嘶嘶勁響,十八衛紛紛出手,悲鳴之中「大狼」如成刺蝟,身連中數十箭,再一陣掙扎與驚恐當中終於碰聲僵摔於地,哀號死去。
「唔,不錯,就要這樣。記住了!」伊郅邪別過臉去,轉身踏回帳內。留給十八衛的是無比的冷酷與死心踏地的誓死服從。
「怎麼樣,六禪法師收到本王密函了嗎?他是否答應來?」伊郅邪對身邊的謀士哈赤道。「收到了王爺!六禪法師明日即到。」哈赤低道。
「那好,有法師相助本王大事必頗多助益。不過……兄汗的病情,他重新病重是真的嗎?」「大單于確是病重垂危,這點可以肯定,此乃奪位良機,要是王爺再優柔寡斷必釀後患,恐日後回天無力。」哈赤添油加醋,惟恐伊郅邪不反。
「好了,不必多言,本王心意已決,要是父汗不傳位天我,那就只好……」伊郅邪手中之箭一把折斷。
第二日,接大單于軍臣命令後,王公親貴皆擁入帳內議事,其中包括德高望重的三位祖輩份級的老王爺,另外還有四位與伊郅邪同輩的王爺,不過還有一位就更讓大家刮目相看了,是誰呢?那就是軍臣的小兒子澣雄王子。
只見此時的軍臣已坐立不起來,臥榻奄奄一息,只剩一口氣了。見眾人進來似乎有什麼重要的事要跟大家說一樣,但無奈說什麼大家都聽不清。
正在此時帳門傳來腳步聲,帳門打開後進來的卻是一位高大肥胖的僧人,頭戴冠帽,手持禪杖,也不與眾人打招呼,逕直往病榻的軍臣走去,然而眾人似乎都不怪,反紛紛微躬身子,以示敬重。
再看他來到軍臣身邊後探手握住了軍臣的手腕,同時屏息閉目,半響後再睜開眼,卻是歎息了一聲,見此軍臣似乎回醒了過來,見了法僧神光反射般一把緊抓住其衣袖,同時從榻背扯出一羊皮卷,遞了給他。
法僧瞧過後點了點頭,一指伊郅邪叫他過來,伊郅邪依言過來,聞法僧之語後俯至軍臣腦側傾聽,也不知他聽見什麼,但只一味點頭。
半響後,伊郅邪站立起來,對其餘人道:「你們都出去,大單于命本王與師陪駕,沒有本王再傳召不得入內。」
「啊?」「這是怎麼回事?」其餘親貴雖是不解但只好領旨退下,然而澣雄王子卻是不肯,撲前道:「我不走,我要陪父汗,他沒事的,他會好過來的。」
「哼,這是大單于的命令,你敢不遵守?來人,給我拖出去。」話音剛落,帳外的嗚鏑十八衛即衝進來,分出六個一把將小王子狠狠抓住,把他硬扯了出去。
耳中不斷傳來澣雄王子的哭鬧聲,但伊郅邪卻似乎怒氣更增,將法僧手中之羊皮卷一把扔進旁側的火盤,同時冷冰怨恨之極地道:「老東西果然把汗位傳給那野小子。哼,你這樣做就休怪我無情了。」舉起馬鞭筆直地指向尚有一息的軍臣。
坐於其側的法僧默默地走了出來,合什低,軍臣神色一震雙目怒瞪似乎大出意外,然而卻在此時,十餘支箭頭已齊指向他……
了結了軍臣,伊郅邪把預先準備好的另一卷羊皮遞給法師,同時與他齊步跨出帳外。
「大單于已歸天,崑崙神已選擇了伊郅邪作為新的大單于,讓我們為匈奴祝福……」
六禪法師言畢,召身後的六個弟子進帳守靈作,帳外聽宣的王公貴戚,所有將士一震之餘紛紛跪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