衛青到了月氏國的事暫且不提,卻說其外甥霍去病在舅媽柳蕊及兩個叔叔李進,張遼的私授武藝下如今已是今非昔比了。只是頑劣好勝的個性卻是沒有多大改變,甚至有增無減。當然他自詡這是作為一個俠客必先具備的條件打抱不平!
「雖然我們還未成為正式的漢軍將士,但從今日起就得像個樣子,把我們當成正式的了,從精神、行為養成習慣,作好準備。」這日逛街,霍去病昂扶劍提醒身邊的兩個夥伴道。
「諾!校尉。」玩伴小化小敖齊涮涮地挺直了腰,洪聲回答,同時一手叉腰,一手將寶劍緊緊抓住,踏步威武向前走去。
兜了兩圈,正覺沒什麼熱鬧可看之時卻見東門集市處人潮暗湧朝一個方向圍去,而不遠之處,在人潮的中心卻高搭了一「塔」,此塔為木樁結構,面似乎還站滿了人。
「去病,看那邊,不知做什麼,我們過去看看。」小化叫道。「我看到了,有什麼好看的,要看你們自己去,無聊。」霍去病報以一曬。
「呀,難道是采青,沒有獅子啊。」「不,可能是高手比試,擺擂台呢。」兩小子又各猜測。「擺擂台比武?」這下卻讓霍去病心裡一動,本已拒絕的他竟突地領先朝那方向走去。
「好了,好了,爾等要安靜,此乃故太皇太后親批之淮南王巨著《淮王》,可謂洋洋萬句,無一不珠璣玉語,堪為我大漢開國以來集治國平天下之……」
原來此塔搭得甚高,足有十幾米,且分四層,底層立六人,再為四人、三人、頂部平台則坐一道士。那十三人為護士,配刀劍,目不斜視,一動不動,而那道士則手捧一,拈鬚自語,搖頭晃腦,全不顧下面如何吵雜仍似乎津津有味,悠閒自得。
「我道何人,原來又是臭鼻子老道在裝神弄鬼,欺騙百姓。」霍去病氣憤地罵了句,然而身邊一儒士氣質的中年人男子卻接了句:「誒,小兄弟,這老道背後可是有來頭的喔,那可是太皇太后頗為欣賞推崇的黃老之術的代表人物淮南王,有他撐腰他們才敢搭這麼高的台呀。」
「高有個屁用,這些理論百姓本身就未必聽得懂,這麼遠距離就更是連聽也聽不清了。」霍去病雙手抱胸,仰視那塔,頭腦在急地運轉著念頭。
果然老百姓由於聽不清非但沒有虔誠受教,反而雜鬧指點起來,一片亂哄哄的樣子,見有觀者逼近,護士皆拔出兵器來,以示威懾。
「我把那老道弄下來,怎麼樣?」霍去病轉頭對身邊同伴道。「這……這怎麼可以,他們可是淮王的人,你剛才沒聽說嗎?」「即使你真想去,但那有十三個人環環護士,你能……突破他們的封鎖嗎?」「是有點難度,除非我三人一起,或許還……」
「不用你們的幫忙,一個也不用,我有法子,看我動手好了。」霍去病說完,大踏步走了去。
底層之護衛見又有人來冒犯,且還帶了武器,皆揮劍指向霍去病。「你們別誤會,我是叫法師回來吃飯的。」霍去病笑笑。
「什麼?吃飯,剛才不是才吃……」正當他們一愕之時,去病已雙足急踢幾下地面石塊,「哎」「呀」「唷」聲中眾護衛已膝腿中石紛紛倒地。
抓住這瞬間的機會,去病已閃至塔身底下,取出劍來,往木樁各接口處的籐帶砍去。「什麼人,如此大膽,快住手!」面幾層的護士見此情景,紛紛欲跳下來迎敵。然而不用他們的下來,就已非下不可了。
「不用客氣,我自己會走的,你們小心囉!」去病猛砍數劍後舉腿用勁一腳朝中間那根頂樑柱踢去。
只聽嘩啦啦的一陣木樁松跨聲中高塔搖搖晃晃,分崩離析。塔頂老道大驚失聲,將拋卻,俯身躬腰,而剛才還威風凜凜,不可一世的多名護士也卻已狼狽不已,四處跌落,擊起一地灰塵。
「好!」百姓本已不滿,如今卻是鼓起掌來,為這「拆台的小英雄吶喊。「謝謝各位,不過小爺還有別的事,先走一步了。」去病大笑,領諸夥伴在對方爬起來追來之前已一溜煙逃走了。
「什麼,這麼多人竟然守不住一座樁,可恥,丟臉、廢物。」淮南王對老道及一眾護士大雷霆。「他……他……這小子搗蛋機靈得很,又使的是陰謀詭計,這才使得我……我們……」老道摀住摔爛的滿嘴碎牙,吐字不清。
「哼,好了,都給我退下去了,看到就厭煩,成事不足,敗事有餘,不添光,盡輸彩。」淮王衣袖猛一揮。
「父王,息怒,這事就交給我。」一妖嬈女子適時捧來一杯茶奉。「好,你辦事為父放心,不像你哥。」淮王接過茶淺賞一口後囑道:「除了查清此人是何方神聖,還須弄清他破壞我們的目的所在。」「孩兒明白,給我一點時間,就可給您答覆。」「唔,好、好。」
霍去病與兩個小夥伴拆了淮南王老道士的台後老實了兩天,被柳蕊一陣呵斥,柳蕊倒不是因此而消除了與淮南王的對立面,只是受衛子夫之托要在她進宮後繼續對霍照顧及嚴加管教。
然而霍去病仍無拘無束,喜歡自由的野馬天性又豈能安於在府內安心讀那孔孟之道?再加衛青一去未歸,府中更是沒有了讓他十分畏懼與聽教之人,要不是柳蕊是舅母身份及這多年來的關愛教導他也不會忌憚三分的。
「還記得當初是怎樣求我教你武藝的嗎?還說什麼決不隨便出鬥,你數數看,這些年來你闖的禍還少嗎?老實給我在家呆幾天,哪也不要去了,再惹出事來,我可把你捉到皇宮去,看你那姨媽如何懲治你!」柳蕊板起臉來,寒語如霜。
「是……是,我知道錯了,下不為例,下不為例。」霍去病一吐舌頭,做了個怪臉,「哼,別以為我不知你又動什麼心思,下不為例,下不為例,每次都這樣說,哪次做到了?」柳蕊這回可真氣了,厲聲道:「去,蹲柴房裡面去,沒有我命令不准出來。小化、小敖,在門外守衛,都給我老實點。」
「喂、喂,你倆倒給我說些話呀,這樣蹲房豈非悶死?……你們就這樣怕我舅母,太不夠義氣了?」霍去病在裡面大呼小叫,真比叫他去幹粗活還累。
「夫人說了,你若沒事幹可以劈柴,這樣既好消磨時間又可練臂力及為府做好事,一舉多得。」小化、小敖終於接口道。「什麼?劈柴,我霍少美好時光是用來劈柴的嗎?這日後的大將軍是否太委屈了,以後讓人知道了豈非笑死人?」
霍去病倒好,不但不反省反一副埋沒人才的淒楚痛苦狀。「是了,是了,我們未來的大將軍,在您未真正戰場殺敵前就好好保養身體,別盡讓我們操心。」小化、小敖這句可是真心話。
「哼,又來了,膽小鬼,是你們什麼也不敢做卻妒嫉我英雄,要知道,英雄不怕出身低,不過……不過就是不砍柴。」霍去病自嘲,「哈哈!」「哈哈!」小化小敖聞言不由大笑……
「已經夠三天了,你倆今天就陪去病出去走走,不過要記我說的話,別給他一人亂跑,要緊緊跟在他左右,知道嗎?」柳蕊解禁後對去病的兩個小夥伴叮囑道,「知道了,夫人。」兩人轉身走了出去。
「唉,衛哥哥,你怎麼還不回來,到底去了哪裡,你可知蕊兒是如何的想你?還有,你看你的好外甥去病都成什麼樣子了,如此桀驁不馴讓我如何管教呢?」柳蕊想到衛青衛生死未卜,行蹤不明,不由一陣神傷,珠淚盈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