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將軍好,今日找我卻有何事?」衛青邊敬茶邊道,「也沒什麼,特地來看看你啊,嗯,不錯、不錯,果有龍虎之姿,將帥之材。~~~~~~.~~」李廣一邊喝茶一邊樂哈哈地道,彷彿遇到一件很開心的事。「看我?」衛青一時不解。
原來次白登之圍匈奴怕李廣來救駕,軍臣特派大軍加防雁門關,致使李廣一時未能殺出重圍前去救駕,心中焦急萬分,後來聽說皇果被東方朔提到的衛青所救,心中激動不已,自己心憂大漢,終日為國尋覓抗敵英才,但十幾年來卻從未現出類拔萃的領軍人物,如今聽聞了衛青在戰場的英勇表現認定他就是未來的將帥之才故借此次奉旨回京見駕之機特來造訪。
「不知將軍回京,該是我拜訪貴府才是,如此卻是折煞在下了。」衛青聞之緣由受寵若驚,真沒想到一代名將對自己如此器重,心中不由感激起來。「真是長江後浪推前浪啊,有你們這國之棟樑,我等老朽也可安心不少。」李廣歎道。「只是匈奴仍是勢大,你們還須磨練。」「將軍指教的是,在下定當銘記於心,無時或忘,將軍一代英名,威震關外才是真正的大漢中流砥柱。」
兩人再把茶言說一陣李廣思緒似回到從前,悠悠道:「想當年我們這幫老將也似你們這般年青,把酒言歡,千里殺敵,萬夫莫擋,豪氣沖天,唉,如今卻是老了,而當時的兄弟也多年未見,死的死,散的散……」說完又一陣歎息。「與將軍您當時一起殺敵的兄弟將領有哪些呢?」衛青不由問道。「有周亞夫、候安國、衛漢等人,當年……」
「李叔父,請受侄兒一拜。」衛青聽畢再無疑慮一跪倒地。「你這是……這是為何?」李廣驚而前扶起,「李叔父,侄兒義父就是您當年的兄弟衛漢呀。」「啊」李廣一震,「真的?」
聽完衛青的敘述李廣不由熱淚盈眶,道:「我就知衛兄不甘就此埋沒的,做太守也好,不戰場同樣愛國愛民,為君解憂,老朽把守關外,甚少回朝,與他聯絡日疏,卻是不知他近況了,你父可安好?」
「很好,他也交待我他日若見到您一定代他向你問好,同時把此佩交與您。」說著摸出玉珮遞前,「此佩為一對,還有龍佩呢?」「喔,我送給內人了。」「嗯,好,很好,衛兄果有眼光,我也當不保留。」
李廣一邊點頭一邊喃喃自語,把玉珮還衛青後道:「賢侄明日至我府中一趟,可有時間?」「小侄自當拜訪。」衛青應道,「好,明日見。」
次日,衛青到了府第時李廣早已等候多時,還沒說兩句就把衛青拉至後園的山地,只見此院佔地頗廣,野草叢生,樹木繁密,諒乃其仿野郊練習騎射之用。
衛青不由心道:「原來這李伯伯做事如此心急的。」,笑言道:「李叔父回京,途中長途跋涉勞累,您還是先休息,教侄兒武藝可過數日再說。」「那你是不想學了?」李廣聞話沉下臉來。
「不是,不是這個意思,能學叔父絕技自是求之不得,只是怕您辛苦而已。」衛青惶恐起來。「這算什麼,比起沙場惡戰已是舒服多了,我這把老骨頭還承受得起的。」說完神色一黯:「戰場險惡,叔父也不知什麼時候為國捐軀,趁現在還有時間早些傳授於你才好,否則就後悔莫及了。」
衛青聽了也心中一酸,道:「叔父…廣擺手哈哈一笑道:「不用再說,至少我現在還健在,廉頗尚能飯矣!」
「你可知我將教你什麼武藝?」「不知。」「來人,給我抬出來。」片刻幾個下人哼哼呀呀的把一武器抬將出來,衛青「啊」的一聲驚叫也來,一掌猛拍腦袋道:「呀,我該早就想到這神器是叔父的了。」
原來抬來的正是衛青那日在女鐵匠鋪中見到的奇特神弓,「你已見過此弓?」李廣也不禁訝然道。「見過。」衛青於是把情由說了,「哈哈,太好了,原來你就是干鳳說的那個年青人,我原先還擔心你夠不夠臂力,須得先練習此項才好,如今真是太好了,天助我也,再也不用擔心箭法無人可傳了。」言畢仰頭長笑,狀極興奮。
「原來叔父要傳自己箭法啊,這可是絕世神技呀。」衛青聽畢也激動起來,道:「侄兒何德何能得叔父如此厚愛,聞叔父箭術天下無雙,可裂石穿金,就怕侄兒學不來。」「若你也學不來,只怕我這箭術真的要失傳了,不用謙虛了,我認為你行,你就一定行,這套箭術非你莫屬!」李廣斬釘截鐵地道。
李廣不容衛青再語,舉起神弓抬至胸前,道:「射箭最重眼力,臂力及腰力,這樣才能准、狠、穩,射出的箭才能威力十足,石破天驚,賢侄你可要記住了。」「唔,侄兒緊記。」衛青點頭同時覺得李廣之言確精闢之極,一語道出了箭法之精義。
「這幾十年來,叔父共創造了三套箭法,如今一併傳授於你。」李廣言畢操起一鐵箭放於神弓,這箭叫「穿天箭,謂穿天射日之義。我試射一次,看清楚了了。」言畢把箭瞄向百步開外的一排樹木。
衛青提起神來,只聽忽的一聲勁風帶過,鐵箭如追雲逐月,流星奔矢般向其中一樹勁射而去,卻聞「釘」的一聲悶響,再接「卡」的倒折巨響,被射中之樹竟轟然倒地,「啊!」衛青訝然,不想這一箭之威竟至於斯。
「賢侄,怎麼樣?」李廣回過頭來問道,「太厲害了,果是威力十足。」衛青讚道,心中開始真正佩服起來,以前只是傳聞,現在卻是親眼目睹。「哈哈!我的箭法不會辱沒於你?」李廣有些得意。
取箭搭弓瞧向衛青道:「第二箭用的卻是巧勁,云『迴旋箭』,你細心觀察看能否指出奧妙所在。」「噢!」衛青應道,凝神專注起來,卻見李廣右腕翻動幾下挽起弓來,「嗖」的一聲又射出一箭,那箭開始時平淡無奇,不及第一箭那麼迅猛,但繞過那些樹木後卻突地神奇回折,「刺」的一聲牢牢插入一樹背後,直沒入半。
「啊」衛青又驚喊一聲,鼓起掌來喝彩道:「嘩,真的太神了,這樣也可以啊,真不愧為迴旋箭。」「那你瞧清楚是怎麼回事了嗎?」李廣追問道,「應該是叔父右手翻轉使然。」
「嗯,不錯,我射前右手將筋弦扭纏鐵箭之尾幾重,再射出時便生此奇效,不過,說來簡單,單這箭法我已練了不下千餘次,十年才就。可達夷非所思、神鬼莫測之效。」
衛青此時已對李廣箭術越來越佩服,心中由剛開始對這技藝學習的不置可否到強烈的想掌握它。李廣也觀察到衛青的變化,哈哈大笑後道:「賢侄,越來越感興趣了是嗎?還有更厲害的,好好看。」
「還有更厲害的?」衛青心中一跳,再瞧時,李廣已將三支鐵箭並排放於神弓之,沉腰立馬,「呔」的一聲將弓慢慢拉滿,弓弦暴漲似欲崩斷,李廣臉也微紅起來,似乎甚為吃力,衛青看得緊張,正想問李廣是否吃得消,卻聽「鏘、鏘」幾道呼嘯聲響,帶起刺面寒風向前瘋狂奔去.
三箭分三個方向勁撲三棵大樹而去,猛聽「卡、嚓」連聲巨響,一排三棵大樹竟搖晃起來,枝葉紛飛,四散而裂。
「天哪,這到底是什麼箭術,如此霸道,如此猛烈?」衛青這次可是震得連話也說不出來,呆立不動。
「破奴箭法!」李廣自語道,似乎猜中了衛青的心思,放下弓來,伸伸手臂,「唉,不服老都不行,以前五箭齊都可拉得動。」「五箭?」衛青不禁咋舌。「青兒,叔父這套箭法都已演示於你看,若你他日有成,在戰場必有助益,保衛大漢,大破匈奴,就看你的了。」李廣拍衛青之肩激勵道。「侄兒自當努力!」衛青點頭。
十日已過,衛青已將李廣箭術學了個七八成,只欠技巧與使力尚需熟練,面對李廣的悉心教導,衛青激動不已,「青兒何其榮幸能得叔父親授絕技,然愚鈍卻勞您費神了。」「哪裡、哪裡,如此進度已讓我十分滿意,假以時日必青出於藍而勝藍,尤勝於我。」李廣爽朗一笑,舒暢之極,自己絕世箭術終於後繼有人了。「哪,這弓箭就放你處了,有空多練練!」李廣笑後補充道,「是,謝叔父。」
練習間歇,衛青忽道:「叔父,那女師傅卻是何人,似乎與您甚熟啊。」「不錯,他們乃兵匠世家,製造兵器的技藝在京師獨一無二,其父在世時一直為我打造兵器,如今干鳳已得其真傳,故我仍把制武器的事交給她。」說完歎了一聲,「是個苦命的孩子呀。」
「你說誰?」「就是她啊,干鳳,母親早逝,父親走後如今只孤身一人了。」「嗯,她是個大姑娘,該找個人家了。」「我一直在為她尋夫家呀,不過她見了幾個都不喜歡。」忽停下來認真地看衛青道:「你是否有個兄弟叫張遼?」
「不錯。」衛青一愕,忽哈哈笑道;「該不是叔父瞧他了,要為他倆拉線?」「正有此意,我與你弟在雁門關有一面之交,人挺不錯的,又英勇善戰。」「豪爽勇猛是沒來說的,只是有時候卻魯莽過頭,不知干姑娘可否喜歡?」「這沒什麼,她就嫌原先見的那些不夠威猛,哈哈!或許正合她意也不定。」「說罷捋鬚長笑,似乎這月老他是做定了。
「好,那找個時間我跟義弟說一聲。」衛青說罷,心下偷笑:「別說合不合適,單從身材來說倒是極相配啊。都是重量級的。」兩人正要再言,卻在此時卻聽下人來報,「宮中黃公公來了。」
「皇有旨,飛將軍李廣立至威武殿聽宣!」黃公公捧旨尖聲叫道。「什麼事呢?皇竟派內侍親來傳召?」接旨後兩人相顧一望。
武帝為了方便討論軍事,已將偏殿改為威武殿,也即專門議論戰事,謀劃戰略,運兵點將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