衛青坐於軍帳,一邊將那令箭瞧看,一邊道:「捎信給爹娘兩位義弟也有些時日,為何還不見他們到來?」正思索間,一個黑影直衝過來,探手直往衛青背部按下,眼看衛青已無法躲避,那知衛青竟突地向後一仰,踢桌滑出,那人一掌按空,收勢不住,竟整個人伏趴在地,狼狽不已。>
衛青揮手往那人屁股一擊,哈哈一笑道:「東方兄這招惡虎撲食倒有些進步,只不過肚子太大,影響度。」東方朔依呀爬起,撲撲灰塵道:「衛兄果好武功,我還以為這一暗算必中無疑,哈哈,下次再來,下次再來,你可要小心喔!」
兩人重新坐好,衛青忍住笑道:「東方兄如此好心情,專門來探望小弟?」「是啊,為兄近來武功大進,故想找衛兄切磋一下,不過卻沒想到你的地滑。」「的確如此,早知你要來,我該好好打掃一下。」兩人一陣說笑。再言片刻,東方朔正容道:「你可知我所來何事?」
衛青道:「我就知道你無事不登三寶殿,一向不離君王左右,今日怎麼獨自出巡?」「那也是為你好啊,等會皇將會視察你的監軍營,看你任建章監尉後軍務整治得如何,我先一步來報個信,皇也應該快到了。」
正待再言,一衛已進來報道:「監尉大人,皇突至營外,說要到我們軍營視察,不過我等卻侯延尉示下。」「嗯,迎接聖駕。」衛青說著與東方朔一起跨出帳外。
武帝下得馬車,顯得很高地道:「衛監尉果有當年周亞夫將軍之風範,不見你出來,寡人倒在此吃那西北風,哈哈!」衛青躬身抱歉道:「臣讓陛下受累了,實屬不該。」
不想武帝不怪反喜道:「衛監尉休誤會,你這嚴規軍紀才是真正的治軍之道,若你部下一見朕便放行,朕倒不快,見你如此軍紀實在讓朕欣慰,此乃真正的鐵甲之師,否則真正對敵,如何能夠取勝?」
衛青聽畢不再言語,東方朔卻正在一旁道:「陛下所言極是,實非一般帝王眼光可比,衛監尉,請陛下進帳內歇息。」「唔」武帝卻一擺手阻道:「先別忙著進帳,聯倒想看戲看全套,一覽衛監尉軍騎全貌才好。」
「這?」東方朔眼望衛青,衛青倒極爽快,揚聲揮手道:「甚是,備馬,待我與皇觀兒郎們英姿。」「諾」旁邊禁衛軍應聲紛去牽馬及傳令準備演習。
衛青先讓武帝得馬來,然後自己也與東方朔各乘一騎,緩緩向那軍營露地走去。
立定後衛青從懷中摸出令旗一揮,四下裡竟突地戰鼓齊鳴,習武場瞬間湧出幾千將士,喊聲震天,但卻極有條理,剎那已由混亂中整齊地立於武帝等人面前。
武帝一眼望去,前方卻似布了一個長形方陣,排列有序,橫縱分明,眾騎軍皆灰甲在身,手持刀劍,在烈日照耀下閃閃光,如霞光萬道,天兵下凡。武帝精神一震,心下高興,揮手向軍士致意,只見眾衛右舉兵器,高聲齊喊道:「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震耳欲聾,武帝更是欣喜長笑。
「傳令變陣,乾坎互移。」衛青大聲道。「諾」旁邊一將接令下去,武帝與東方朔驚奇一瞪,卻見灰塵揚起,那長形方陣已變為圓圈形,間有數處缺口,「金火穿行。」衛青再喊一聲。
陣形依言忽的竟變為長蛇交錯狀,兩陣雖各異,但在遠處觀望,皆讓人心驚膽戰,衛青手形再變,陣形接著又再變換幾次。
武帝看得猛點頭,朝衛青道:「衛監尉果天縱奇才,竟變出如此巧妙陣法,讓朕大開眼界,好好。」東方朔也棒道:「不錯,你這佈局竟讓我等瞧得如墜迷霧,奇門陣法端的凶險萬分,恭喜陛下得此良將。」
衛青身著軍裝,跨坐駿馬挺身傲立,縱橫捭闔,雖未出征但已像在戰場指揮千軍萬馬的將軍。
三人進得帳內,衛青喚人擺酒食,武帝居中,衛青與東方朔分於兩旁之桌坐下。武帝高舉一杯與兩人同飲,欣慰地道:「寡人一直以軍中無良將為憂。雖那飛將軍李廣勇猛無敵,但亦廉頗老矣,有無以為繼之患,今見衛尉佈陣,寡人心中甚喜,有衛尉在何懼那匈奴不平。」
「此段日子邊境已清靜好多,倒是聞那淮王有些小動作,似仍在招兵買馬。」東方朔道。「那今日就在此與兩卿家商議一下。」武帝點。「好,傳令下去,言軍中議事,任何人皆不得進入軍帳。」衛青道。「諾」兩旁禁衛軍立即退出帳內,並遞傳軍令。
三人邊喝邊談,已近午時,正準備結束話題時忽兩禁衛滿頭鮮血地跑進來報道:「報……報外面闖來一凶人,無論如何也要進軍帳,說要找衛監尉理論,我等誓死攔阻,不想反被其揍打,此人猛暴無比,現……現正殺進營裡來了。」「是嗎?」衛青奇道,武帝臉有不悅,東方朔卻囔道:「咄,何人如此大膽?」
正猜測間,已聞得帳外哀聲四起,夾一些喝罵聲,衛青聽勢頭不對,站起身來,于于大帳中央。
「哎呀」聲響,身前拋進兩禁衛,心中正惱怒間卻見帳前衝進一壯漢,手揮鐵戟,滿臉火氣,睜大雙目還待痛下殺手,一瞧之下,只驚得衛青失聲叫道:「三弟?」
剛喚一聲,卻見一生模樣的人緊跟進來,見了衛青欣喜地叫了一聲「大哥」。衛青忙迎過去,扶其肩道:「二弟,太好了,你們來了,不過這是怎麼回事?」
李進一時竟不知如何說起,而那張遼卻怒瞪圓眼,似對衛青頗有怨氣,竟「大哥」也不喚一聲,大家一時呆立。半響,李進乾咳兩聲後才道:「大哥,事情是這樣的……」
原來兩兄弟自接到衛青傳信後就興奮不已,日月兼程地護送衛青父母趕來京師,隨便問起衛青卻是無人不聞,婦孺皆知,名聲可響。
到衛青府地安置好兩老後,兩人見衛青心切,不等衛青回來就直奔軍營而去,但恰巧衛青與武帝商議事情,下令任何人皆不接見。
兩人等了很久還不讓進入,李進倒沒什麼,張遼卻認為衛青做了官故意擺架子冷落兩人,一時性起,不顧李進勸阻,提起鐵戟就直衝進去,逢人便揍,一路打傷許多禁衛軍,故才生了剛才一幕,李進講完,一臉尷尬。
衛青聽畢,哈哈大笑道;「三弟啊,你還是不改那急躁性子,肯定當大哥富貴了自抬身價是嗎?」張遼還在生悶氣,粗聲道:「不錯。」
衛青接著道:「那你們可知為兄剛才在幹嗎?……為兄在和皇商議事情啊,怎能讓人隨便闖進呢?來來,我給你們引見,這就是我們大漢當今聖,快快參拜。」
李進,張遼互視一眼,心道:這麼快就見到皇,才剛到長安呀。」但李進不再遲疑,立即跪伏參拜。
而那張遼卻似仍未驚醒似的,在李進拉扯下才勉強下跪。武帝聽剛才之言已覺趣,見張遼如此更笑問道:「壯士為何如此忸怩啊?」「剛第一次見面,怎知你是真是假,若是假的跪下非當?」張遼愣頭愣腦道。
李進一旁道:「大哥說的焉能有假?別瞎猜了。」張遼想了想又道:「這倒也是。」武帝聽畢,更覺好笑,覺得衛青這個兄弟豪爽率直可愛,龍心大悅,高聲給兩人賜坐。
衛青又向兩人介紹完東方朔之後,大家才重新喝酒,張遼棒起碗來對衛青道:「大哥,剛才錯怪你了,我自罰一碗。」仰頭灌下,然後對武帝道:「咱第一次見到皇,皇,來,我們也對飲一碗。」
眾人見他沒大沒小,攔之不及正擔心皇不悅,那想武帝竟高興地舉杯道:「好,好,喝!」仰頭也一口乾了。
酒過三巡,眾人於是閒聊起來,想是餓了,張遼竟把桌食物吃個一乾二淨,武帝偷眼望之,心下一笑道:「張遼啊,你可是肚子還餓?」張遼聞武帝之語欲言又止,然最終道:「是還想吃,不知還有沒有?」
武帝長笑一聲後道:「想當年先祖赴鴻門宴會時項羽賜樊噲鬥酒彘肩,不想今日張遼也有此風,哈哈,來人,特烤香豬一條,再佳釀十甕,讓張壯士飲個痛快。」張遼聞言,雙目放光地道:「這就好,這就好,你這皇應該不是假的,這麼爽快大方。」
不過片刻,桌已再添烤豬一條,美酒多甕,武帝一揮手,叫大家放懷再吃,張遼也不客氣了,按住豬身,一把將那豬腿撕下,放於口中大嚼,再提一甕,仰直飲,端的豪氣無比。
武帝瞧得心喜,在他感染下也乾脆淨手取肉,大口灌酒,一時氣氛熱烈,熱鬧非常,衛青東方朔等見皇開心,卻也不再顧忌,盡興飲酒說笑。
此時武帝已略有醉意,滿臉透紅,但卻仍意猶未盡,不停舉杯,大家也只好陪飲,張遼就不用說了,樂哈哈的。
突然,武帝挺身而起,背負雙手,高聲道:「張遼可在。」張遼一愣道:朕命你為衛青副手,建章營副尉,你可願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