衛青把幫眾召喚一齊,揚聲道:「敵人注意力全在我們主船一線,他們想集中兵力攻破我方主力。今我們就依他們想法誘他們當,陣形依照原樣不變,但除主船外其餘皆換舊船、爛船,少配人手多點火把,旗幟。」
「佯裝兵力集中,引敵人來攻,而我方主力撤退下來,另乘小舟埋伏於兩岸水草旁,等敵人攻主船後再包圍聚殲之。但過程要仔細且像樣,埋伏時勿出動靜,各位謹記,違者立斬!」
眾人轟諾一聲,衛青再點李進、張遼各領一軍,埋伏兩邊,聽號令行事。自己和美女一道則隱於主船蘆葦後方。
眼望衛青排兵佈陣,法度謹嚴,一絲不亂,調度自然,柳蕊不由自主的對他增加幾分信任,好感更增,凶險萬分的戰場似乎也不那麼恐怖了,自己彷彿在和情郎一起演習,敵人也似乎只是道具一般,不足為懼。
正想入神,忽覺纖腰一緊,眼睛一花,卻已被衛青攔腰攜飛至一船,天哪!才認識多久,他竟敢觸碰我身體,粉臉一紅,本能的揚起一掌推去,不想衛青竟然不避,也伸出一手與之相迎,兩手竟貼在一塊,「啪」的一響,像立約似的。
衛青哈哈一笑:「不錯,我等必將殲敵於此,以掌預賀。」幫眾一陣歡呼:「平陽必勝!」「誓敗敵人!」柳蕊心中可氣呀,但手卻軟綿綿的按不下去了。貼近衛青的身旁,低語道:「可惡的混蛋,你竟敢佔我便宜,哼,打完仗我再跟你算賬。」
「呀,這可不能怪我,瞧你剛才那出神的樣,我看被敵人運走了還未天亮,我若不牽你下船,豈不誤大事?兵貴神呀,小姐。」、「哈哈,若你等會再走神,我看要抱著你才行。」衛青故意嚇她道。
「你…蕊氣得更不行,但確有些害怕,如再愣,那傢伙真的來抱豈能了得?打起精神,不敢再鬆懈,但心中又對剛才那種感覺感到甜甜的,倒真的有些希望再被衛青飛抱一次。
抬眼望去,只見敵船已呈三角形慢慢駛來,看那數量彷彿比前幾輪進攻又增加不少,明顯是決戰了。心中不由暗呼好險,若不是有衛青的指點安排,按此種情形與敵硬拚可能真的凶多吉少,額頭不由冒出冷汗。
正恍惚間忽聽子耳旁衛青聲音道:「快,快,大家快駛進蘆葦之中,敵人就快殺到,不要給對方看出痕跡。」眾船聽令急駛入水草中。
正隱於草叢後,敵人喊殺聲已逼近,看來他們也下了決心要在今晚一舉擊破平陽幫,湖面立成雙方對峙之狀。平陽幫主船一線也剎間鑼鼓齊鳴,震耳欲聾,彷彿預備作戰全力出擊。
鱷魚幫認為之前強擊過幾次對手現必已元氣大傷,最多也是強弩之末,並不偵察敵情瞬間就殺奔而至。果如衛青所言,敵方戰船全力往中間主船攻去,只覺得比剛才好打了很多,片刻全軍已攻平陽幫之船。
但船後一看,儘是些裝飾之物,船之人也略為抵抗一下就自投入水,正當奇怪,空中已飛昇五聲響箭,四周火把剎間齊亮,平陽幫埋伏之船迅圍攏起來把敵佔之船圍成一個火圈。賊眾此時已知中伏當,大呼不好。
衛青哈哈一笑,再揚一箭,四面火箭立直射船,傾那敵人所佔之船火光大起,變成一條條火船,船之人狼嚎鬼哭,自相踐踏,死傷近半,剩下爭相投水,剛游至一半又被所圍平陽幫之人射殺,狼狽不堪,再戰半響,所剩之敵也已殲斃,湖面一片血紅。
李進,張遼前來會合,張遼高興異常,大呼道:「痛快,痛快,大哥果然神機妙算,喂,我說姑娘咱可沒騙你。我大哥此等人材可是萬中挑一,你若還沒成親,可以思量一下,哈哈。」
不想柳蕊兩手合抱,揚臉道:「好呀,那你還不快過來,拜見大嫂,可要跪一下喔。」「啊,這麼快,真的。」張遼沒想到柳蕊來這一招,措手不及,一下蒙了。
「咯咯。『柳蕊身後的六嬌笑得花枝招展,張遼滿臉脹紅,倒不知該不該跪,李進看得也忍俊不禁,但於心不忍打圓場道:「好,好,若以後真的成了嫂子,跪多幾下又何妨,大哥是嗎?」
衛青斜望柳蕊一本正經地道:「應該的,應該的。我沒異議。」這下可又惹得柳蕊狠跺粉腳。
清點戰場後,眾人起船回航島,此時太陽已初升,魚飛波蕩,晨風吹拂,好一幅美景。鱷魚幫這次損失慘重,看來近期必不敢侵擾了。大家心情大好,雖搏鬥一夜並不疲倦,談笑風生。
世事真奇怪,前幾天大家都還不認識,如今卻已共患生死,眾人口中不說,但心中俱都感激衛青三人,特別是衛青,無形中成了大家心中的領袖,大家都有那麼一種想法,倒希望衛青和柳蕊真的成了一對,那平陽幫日後由他來掌舵那就大放異彩了。
進得廳中,只見眾人神情憂慮,五虎雖掛綵但環伺柳洪身旁。柳蕊心中沒來由的一陣不安,像有一種不祥的預兆,搶前去,只見柳幫主面若金紙,氣息微弱,無疑昨晚一戰已使其受了極重的內傷。
見爹慘狀,柳蕊蕊悲從中來,抱住父親痛喊道:「爹,你怎麼了,爹,你醒醒,我們已大破敵軍,勝利歸來了啊。」柳蕊聽女兒呼喚,用力撐開那無神的雙眼,略帶欣慰的道:「好,好,平陽幫保住就好,辛苦大家了。」同時用眼望了一下衛青,點一點頭,以示謝意。
衛青前道:「幫主受傷不輕,還是少言為好,且讓我再看一下。」眾人知道衛青懂得醫術,俱都讓開,柳蕊也只好在旁侍立。衛青幫柳洪把脈後迅的為他插幾根金針,並再拿出三顆藥丸放入其口。
此時在柳蕊眼中,衛青彷彿是一個救命菩薩,父親能否從死神手中逃脫的希望都在他身了。幫眾也神情焦慮,希冀奇跡出現。衛青醫治完後道:「我們讓幫主好好歇息,出去坐。」大家都稱是,只留柳蕊在內照顧。
退出後,大家紛紛問幫主病情如何,衛青也不隱瞞:「幫主所受之傷甚重,且中毒太深,我已盡所能醫治,但只能延續他幾天性命而已。」此言既出,眾人都痛心不已,更對鱷魚幫恨之入骨。
衛青也感遺憾,雖和柳幫主剛接觸不久,但已感到他是一個古道熱腸、高風亮節、英風俠骨的前輩,且深受幫眾擁戴,但自己卻無法救治。同時也感到平陽幫是一個俠義幫派,替天行道,鋤惡救貧,自己能結識這幫朋也算此行不虛。
三天已過,剛吃完晚飯,就有一漢子前來急尋衛青,衛青進得房中,只見柳蕊哭得像個淚人兒,衛青心中已不由一沉。聽衛青已到,柳洪似迴光返照的瞪大雙眼,示意衛青過來,衛青俯近柳洪身旁,低聲道:「幫主勿動氣。」
柳洪滿臉脹紅,含糊道:「少俠,這次辛苦你了,我也知你我相識不久,有些事是不便再勞擾的,但如今也只有你能完成我的遺願啊!」說著既猶豫又期待,衛青被其感染,道:「幫主過獎了,衛青不才,蒙幫主青睞,但有何事,不妨直言,只要衛青能做到的,一定盡力。」
柳洪這才道:「我幫這些年來盡心經營有些規模,雖非極強大,但也來之不易,這次多虧少俠解圍,但鱷魚幫必不甘心仍會來犯,我不想本幫遭敵毀滅,但覽眾人唯有少俠你能領我幫抗敵且光大門戶,故甚希你能接我幫主之位,但也知你非本幫之人,我這要求是極難提出的。」
衛青想了想道:「柳幫主,此事重大,我看以後再說。但如今我們已成朋,日後無論平陽幫遇到什麼事情,若用得著我衛青的地方,傳達一聲,我必相助。」
「好!好!」柳洪乾咳兩聲,神情痛苦。柳蕊慌忙扶住其背。柳洪接著道:「如此甚好,有少俠一言我已知足。在此先謝謝你對本幫的恩情。」
略提音量道:「我幫弟子聽令,今後待少俠如同待我。聽其號令,共振我幫。」幫眾轟諾一聲,下跪領命。衛青忙制止道:「各位請起,無須行此大禮,否則倒折煞我了。」
柳洪此時神色更倦,喘息更甚。眼光轉向面前女兒身,滿臉憐愛,但卻愧疚地道:「我兒苦了你了,自你娘去後,爹一心幫務,為父欠你甚多啊。」「柳蕊哭道:「孩兒已感父愛深厚,非常幸福,不准爹爹自責。」柳洪歎一口氣,望著衛青道:「我僅一女,但聰明體貼,這麼多年老懷甚慰,只不過待老朽走後卻無人照顧,叫我如何放心離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