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中的太監衣著華麗,背對著張沽二人坐著,聽到張太監的聲音,站起轉過頭來,張沽看到的是一個極其普通的臉,帶著歲月的痕跡,眉毛和頭都已花白。老宦官看到張沽在看他,從鼻子裡出一聲冷哼,張太監聽到急忙扯了扯張沽,走上去陪笑臉道:「張公公,這就是皇后娘娘讓奴才給您帶來的人。」
老宦官看張沽低下頭,臉色稍霽,看著張沽對張太監說道:「張元,初聽你說皇后娘娘找了個醫師來為皇上看病,雜家心裡也很高興,卻沒想到竟然是個毛頭小子,皇后娘娘是讓你來看我實是讓奴才帶這人來給皇上看病,奴才怎麼敢到您這尋開心,再給奴才十個膽子,奴才也不敢啊。」
老宦官點點頭:「雜家料你也沒這個膽子,起來吧,不過。」老宦官仔細看了看張沽,道:「難道這個小子真有你說的那麼神?」
張太監如獲大赦,忙爬起身來,低頭道:「他給皇后娘娘看過病,所以皇后娘娘才會讓奴才帶她來。」
老宦官聽後點點頭,自說道:「皇后娘娘這份心雜家明白,可是太醫都沒辦法,讓個毛頭小子來,哎,那可是皇上,千金之軀,要是看出個閃失誰擔待得起啊。」
張太監連連點頭道:「張公公說的是,皇后娘娘也明白,要是沒有把握也不敢勞煩張公公您了。皇后娘娘聽說張公公為了皇上日夜操勞,這是皇后娘娘的一點心意。」說著,從衣袖裡拿出兩個東西偷偷遞了過去。
「嗯。」張讓接過來放進衣袖,手上使勁掐了掐,兩眼瞇起笑著點了點頭,對張太監和顏悅色道:「好了,你走吧,雜家自有安排。」
「是。」張太監答應著退出了房間,只留下張沽在一旁站著。
老宦官走回坐下,語氣倨傲說道:「你叫什麼名字,家中幾代行醫,師從何處?」
「草民姓張名沽,南陽人士,家中只有父親開始學醫,草民的醫術多半學於家父。」張沽回道。
「算上你也不過兩代行醫,太醫們哪一個不是五代行醫?這種年紀就敢來給皇上看病,真是初生牛犢不怕虎啊。你父親是誰,不要是什麼阿貓阿狗,到時不容皇后娘娘辦你,雜家先辦了你。」
「家父是張機。」張沽低頭回道。
「南陽張機?」老宦官摸了摸下巴自語道,然後點了點頭,對張沽道:「既然是張機的兒子多少也有點本事,你跟雜家來,記住不要出聲,要是驚了聖駕,抄你九族。」說完起身逕自走了出去,張沽隨後跟上。
又是往裡走了很遠的路,艷麗的宮女越來越多,走到一處石拱橋前停住。「好了,就在這等著,一會雜家讓人來叫你,看在皇后娘娘的面上,雜家提醒你一句,到時候見了皇上,什麼話該說,什麼話不該說,你知不知道?」看張沽點頭,老宦官繼續道:「要是讓皇上不高興也是死罪,自己掂量掂量有幾個腦袋。」說完轉身上了橋,往裡面走去。
剩下張沽一人站在橋下,石拱橋很高,不時有宮女撐著竹篙從拱橋下的碧水上經過,對著張沽指指點點。過了好久,大約有半個時辰,張沽站的有些昏睡的時候,從橋上下來一個年輕太監,走到張沽面前讓張沽跟著他。
過了橋,張沽放眼看去眼前全是衣著暴露之宮女,或嬉笑玩耍,或撐船游水,張沽此時心中所想不過是一句話,「雖小橋流水卻洶湧澎湃,雖衣衫片縷卻暗藏凶器。」一邊感歎這確實是人間天堂,卻又強迫自己收攝心神。一路煎熬總算到了目的地——一個人工小湖。
說是小湖其實也不小,足有幾十丈方圓,裡面飄滿了荷葉,小湖中央有座平台平台有縵紗帷幕遮著,讓人無法看透裡面的樣子。
太監帶著張沽來到湖邊,不多時一個宮女駕著小船漂了過來,太監示意張沽上船,自己卻留在岸邊侍立。張沽登船後,宮女輕撐竹篙,小船晃悠悠劃開荷葉向湖中央的平台蕩去。船在平台旁停下,張沽走下船,宮女再次撐船離開。
張沽面前的帷幕忽然被人拉開,是剛才的老宦官,他小聲說道:「皇上就在裡面,你別忘了雜家之前給你說的話,跟在家進來。」
張沽跟著老宦官走進帷幕,現裡面除了一張桌子外,顯眼的只有一張碩大無比的床,床上鋪著厚厚的毛皮,華麗的錦被,此刻床上只躺著一個人,一個名義上是天下之主的人。
老宦官讓張沽停下,自己輕手輕腳的走到床邊,低頭諂媚著輕聲道:「皇上,皇上,醫師已經到了。」
躺在床上的人微微動了動嘴,把手從錦被裡伸出,老宦官連連點頭,對張沽使了個眼色,讓張沽過來。張沽也輕手輕腳走近,
這才正式看到這個大漢最荒淫的皇帝。
床上這人面容說不上威嚴,還有幾分輕佻,閉著眼,眉宇間一絲病容,張沽實在是想不出這樣的人穿著龍袍,在大殿上指點江山的模樣。
「快給皇上看病吧,動作輕點,不要驚動了皇上。」老宦官在張沽身後輕聲說道,生怕驚擾到床上的人。
張沽點頭,把手撘在靈帝伸出的手上,仔細把脈,越把下去,張沽越是心驚,這靈帝的身子早就已經被酒色挖空,就算現在馬上停止酒色,專心養身,恐怕也沒幾年活頭,繼續下去,最多也只有一年多壽命。張沽面上不做任何表現,把好脈後,收回手,示意老宦官已經可以。老宦官讓張沽出去,自己先小心把靈帝的手放回去,然後輕步退了出來。
帷幕外,老宦官開口低聲問道:「皇上的病你看的如何?」
張沽斟酌著話語,說道:「皇上的病不輕,精氣被酒色消耗大半,需要立刻養身才是。」
老宦官面露輕視,哼聲道:「這些話太醫早就講過,要是有用還要你來看?不過一毛頭小子,看在皇后娘娘面上,雜家就放你一回,快些滾回去!」
張沽面不改色道:「遠離就色修身養性是治本之法,草民還有一個治標之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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