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龍騰世紀 第九章 東風徐來 文 / 蕩天志

    「來···兄弟,和三哥喝···喝一個!」

    鬍渣男顯然是有些昏昏欲睡,不過正喝在興頭上,手中握著酒杯搖搖晃晃地靠向了蕭翎。後者也不含糊,舉起酒杯碰了一下,一飲而盡。

    「今天和三哥喝的開心,小弟也是心滿意足,唉,只可惜······」

    蕭翎一邊苦著一張臉,一邊低下作頭歎氣道。鬍渣男一聽這話,刁在嘴裡的牛肉都掉了下來,蹬大了那雙牛眼問道:「賢弟,這是為何?」

    一蕭翎見狀心下暗喜,面上卻裝出一副無奈狀,搖頭道:「實不相瞞,小弟的母親身患重病,急需一筆銀錢來買藥治病,可眼下剛鬧過海賊,家裡的一點錢財都被搶光了,哪裡去找這筆救命的錢啊!」

    這話若是放在二十一世紀,一百個人中恐怕有九十九個人會轉身便走,還有一個恐怕要一邊撥打11o,一邊揪著蕭翎的衣服大罵道:「小樣,這一招早就ot了!」

    可這古代人哪裡有這麼多的心機,更何況是一個已經喝醉的人。只見鬍渣男聞言笑了起來,然後拍了拍蕭翎的肩膀,斷斷續續地道:

    「賢弟莫急,三哥我···我倒是可以給你指條明···明路,就是不知道賢弟你敢···敢不敢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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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蕭翎看了看正趴在桌上呼呼大睡的那兩位,嘴角露出了一絲得意的笑容,幾錢銀子就換來這麼一條有用的消息,這錢花的還真是值。

    金銀銅鹽鐵煤,這六大項歷來都是官府的專賣,金銀銅都是貴金屬,鹽鐵是日常所需的戰略性物資,至於煤炭,這個時代稍微有點身份的人家燒的都是煤炭而不是木材,煤炭的價格也跟著水漲船高,也順理成章地成了官府牟取暴利的進項。

    在距離張家屯西面二十里的莽山深處,就有一個產煤的小礦洞,由於官府經營不善,那個小煤礦在幾年前就倒閉了。

    官府棄之不顧,不代表其他人沒有想法,這年頭有生意頭腦的人還真是不少。在距離那個小煤礦北面十五里的一個名為槐樹鎮的小鎮子上,就有人專門收煤,一擔一百二十斤的煤塊可賣到三百文錢。

    對於窮苦人家來說,三百文錢可不是小數目了,足夠花上大半個月了,省著點花一個月也不是不可能的。這筆買賣自然吸引了不少的百姓,不過官府對這方面抓的倒是挺緊的,一旦被查抄,辛辛苦苦運出來的煤塊沒了不說,還要被那些窮兇惡極的官差敲上一筆銀子。

    出來幹這行當的,多半都是窮苦百姓,哪能敲出多少油水。那些官老爺顯得倒是「近乎人情」,家裡沒有銀子的,就拿耕牛肥豬頂;沒有豬牛羊雞鴨鵝的,那就拿媳婦女兒頂。

    至於這連女兒媳婦都沒有的,那就不客氣了,直接按在地上,大刀往下一揮,喀嚓一聲,沒錢?拿命來頂吧!因此這買賣雖說有些誘人,不過還真沒太多人參與其中。

    運煤的人少,競爭自然也小,再說了,收煤的那些人可是來者不拒,有多少要多少。蕭翎倒是拿出了自己的商業頭腦算了一筆帳:一擔煤三錢銀子,十擔煤就是三兩,一百擔就是三十兩。

    自己若是組織個運煤隊,一次運上一兩百擔,一個月下來就是幾百兩銀子,那麼三個月呢?一年呢?

    當然,這只是初步計劃,一切都需要經過實地勘察調研才能做決定,畢竟除了運輸問題外,還需要面對官府的稽查。蕭翎倒是不介意多殺兩個人,可一旦和官府動手,就是形同造反的大事,只怕自己是逞了一時之痛快,卻引來無窮的禍患。

    想把事情做大,自然需要足夠的人手,蕭翎的腦海中自然而然地想到了張山,不知道那個憨厚的漢子願不願意幹。一旦出現狀況,蕭翎這光棍倒是可以一走了之,張山身後卻還有一老一少,這可是個麻煩事!

    算了吧,眼下時間還多得是,也不急於這一時。太陽還未落山,蕭翎便回到了張家屯,手中還提著兩袋肉菜,準備送給張家那母女倆開開葷。

    剛走到張山家院門口,蕭翎就看見院子裡站滿了人,嗡嗡唧唧地在談論著什麼。蕭翎心頭一緊,三步並作兩步衝進屋子,只見張山的母親直挺挺地躺在床上,身子一動不動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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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位中年大夫坐在張山母親的床邊,兩指手指虛按在後者的左手腕上,眉頭漸漸地緊鎖起來。好半晌,他才緩緩地出了放開了手,無奈地搖了搖頭。

    站在一旁一臉焦急的張山見狀,趕忙問道:「劉大夫,我娘究竟怎麼了?劉大夫,您倒是說句話啊!」

    「病人由於長期操勞過度,導致氣血失調,如果不及時將她已經空虛的身子補好,只怕······」

    「只怕什麼?大夫,您一定要救救我娘啊!」只見張山一個箭步衝到了床邊,緊緊地抓住了劉大夫的手臂,狠狠地搖晃起來,一臉驚慌地失聲道:「究竟要怎樣才能治好我娘?」

    「你也不用這麼擔心!」劉大夫被張山扯得痛,奮力地將那雙鉗子般的大手用力扳開,解釋道:「你母親暫時沒有性命之憂,只要能好好地調養,身子自己會慢慢地好起來的!」

    聽到這話,張山原本懸著的心也落下了大半,只見他緩緩地俯在床前,伸出粗糙的右手輕輕地撫了撫母親那平靜而慈祥的臉,眼神中滿是內疚和自責。

    「還有一件事情必須告訴你們!」劉大夫開口說道:「病人是因為過度勞累才落下病根的,想要根除也不是那麼簡單。從今往後,切記不可再讓病人勞神費力,不光是滋補品,理氣安神的藥材也是必不可少的。這一切,你們要做好準備!」

    這個「準備」,指的自然是金錢。張山倒是沒有想那麼多,在他看來,只要能治好母親的病,就算是賠上性命,他也願意去做。

    張山向劉大夫道了謝,說了聲「請您等一下」,然後在屋內東扯西翻了一大通後,捧著一堆銅錢走到劉大夫面前,面帶歉意地說道:「劉大夫,不知道這些錢夠不夠給您的診費?」

    看著面前這一堆不足百文的銅錢,劉大夫的眉頭皺了皺。張山見到對方這表情,還以為對方不滿意,趕忙說道:

    「如果錢不夠,我家還有一袋米,明天我就到集市裡去賣掉,到時候再補足不夠的費用,您看······」

    聽到這話,劉大夫哈哈一笑,拍了拍張山的肩膀,道:「小伙子,這些錢,還是留下來給你母親買些營養的東西補補身子吧!等會若是有空,到我家去一趟,我把藥方寫給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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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經過一番推脫,劉大夫始終是沒有收診費。眼下張山的母親還未甦醒,張山也不便走動,蕭翎橫豎也是無事,於是跟著劉大夫前去取回藥方。

    劉大夫住在張家屯南面六里的劉家村,眼下天色已經黑了下來,在這不算太平的年景裡,孤身一人走夜路還真有些擔心。

    剛走到村口,蕭翎就從懷中摸出了一小塊碎銀子,不聲不響地塞到了劉大夫的手中。一見這狀況,劉大夫先是一愣,旋即疑惑道:「你這是······」

    「劉大夫的醫德還真是讓人敬佩,不過,這行醫救人的哪裡有分文不收的道理?」蕭翎笑道:「張家家境貧寒,自然是拿不出錢來,在下橫豎有些閒錢,就當是為張家出一分薄力吧!」

    「既然這樣,那老夫就不客氣了!」劉大夫不動聲色地將銀子收入囊中,上下打量了蕭翎一通,奇道:「你的模樣倒是有些面生,依老夫看,你應該不是張家屯人士吧!」

    「在下是誰並不重要,重要的是,在下和劉大夫都有一顆同情弱者的心。唯一不同的是,劉大夫您是用醫術來救人,而在下,只能靠些閒錢和力氣了,哈哈!」

    蕭翎一個太極推過來,劉大夫也不好再問。兩人就這樣沉默地走了一會兒,蕭翎忽然開口問道:「依在下愚見,病人所患的應該是『營養不良』的病症吧!」

    「營養不良?這個詞語倒是很貼切!」劉大夫臉上微微一動,奇道:「不過,按照醫術上的描述,這種症狀通常稱為『氣血不調綜合症』,也就是你所說的『營養不良』。那位病患得了這種病,除了悉心地調養和時常進補外,再沒有別的辦法!不過······」

    劉大夫歎了一口氣,繼續說道:「不過這藥材錢可是不便宜,依老夫的經驗,即使不使用那些昂貴的人參鹿茸,這銀耳當歸之類的也是必不可少。只是那張家的條件······唉,真不知道他家人如何拿出這些錢來?」

    蕭翎一聽這話,心下的那根弦立刻撥動,自己正愁沒有法子說服張山,這不,東風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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