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她充滿鬼魅的聲音中,眼前的景物再次生變化,有些……眼熟……黑暗的樹林……開闊的空地……以及……慰靈碑……
悲傷、痛苦的情緒突然如潮水般出現將我徹底淹沒,心臟猶如被一隻無形的巨手用力攥緊一般,讓我連呼吸都覺得異常的困難……
「走……走開……不要想起……」
我本能的後退,呼吸急促的說著連自己都不明白的意思,轉身飛快的逃跑,拚命想要忘記剛剛那一瞬間出現在我的腦海中,雖然轉瞬既逝卻令我痛苦得幾乎要窒息的名字——波風皆人。
「誰?那個人是誰?我不認識,不要讓我想起來!什麼都不要想起來!」
我拚命的跑著,那種彷彿深入骨髓的劇痛卻時時纏繞著我的內心,無論如何都揮之不散,為什麼?為什麼會這麼痛,明明只是幻術而已嗎?一切都是虛假的!心為什麼會這麼痛?彷彿要死了一般的疼!
我內心狂亂的想著,漫無目的的在有著血色圓月的黑暗中奔跑著,卻忽然被絆倒重重的摔到在地上,感受著身體陣陣的疼痛,耳邊再次傳來那忽遠忽近的鬼魅聲音,「不是假的,一切都是真實的,那是你曾經真實的心境,真正感受到的痛苦,想起來吧,那曾經的痛苦……」
「滾開!你給我滾開!不要纏著我!我不要想起來!什麼都不要想起來!讓一切消失,全部給我消失!」
我狂亂的叫著,腦海中卻不斷飛快閃過如同電影膠片般令人抓不住、看不清的圖像,那種從內心深處湧現出的莫名劇痛幾乎要將我折磨瘋了。
我捂著痛得幾乎要抽搐的心口跪在地上身體控制不住的戰慄著,卻忽然感覺有什麼東西落到我的身上,努力的抬頭,卻現不知何時猩紅的圓月變回了柔和明亮令人心安的顏色,在由黑暗轉化為深藍的蒼穹之下,天空忽然漫天飛舞起無數鮮紅的櫻花花瓣,非常華美瑰麗的場景,令我原本痛苦的心竟逐漸平靜下來。
安寧的看著眼前的美景,她們已經紛飛在我的身體周圍,輕輕的、柔柔的拍打在我的臉上,很舒服的感覺,下意識的接住其中一片,還在出神的凝視著手中的花瓣,它卻驟然在我的手心化為帶著腥甜之氣的血水,我頓時控制不住的尖叫起來,努力想要將它從我的手中甩開,卻無論如何都甩不掉,鮮血從指尖不停的滴落,彷彿是從我的身體裡流出來的一般……
原本還在輕柔的碰觸著我的櫻花花瓣也突然暴烈起來,瘋狂的擊打著我的全身,我的身體頓時被割裂出一道道的血痕,無數道狹長鮮紅的傷口佈滿我的全身,鮮血不停的從我的身體流出在地上形成一大灘猩紅色血泊,然後它們竟然彷彿有生命般的又蔓延回我的身體,形成一個個連在一起快流動著的鮮紅咒印……
什麼東西?我嚇得拚命的後退,下意識的去抓那些在我的身體表面流動著的宛如長蛇般的符咒,它們卻流動得更加快鮮紅,我驚恐的看著這一切,身體控制不住的瑟瑟抖,就在這時一雙有力的手臂忽然從後抱住我,將我摟進一個熟悉而又溫暖的懷裡,溫柔寬厚的聲音從頭頂傳來,「別怕,我在你的身邊!」
下意識的低呼,我以為自己會喊出鼬哥哥的名字,可是張嘴叫出的卻是另一個陌生而又熟悉的名字……
「……皆人……」
當我念出這個名字時,奪眶而出的淚水頓時染濕我的臉,令我控制不住自己轉身摟抱住他,緊緊的摟著,默默的在他的懷裡感受那股從內心深處湧動出的暖意,異常心安的氣息籠罩著我,身體停止了顫抖,充滿一種莫名的安全感。
他動作輕柔的撫摸我的頭,溫熱的手掌從我的頭頂一直滑到背後,一下一下,很舒服,我闔上眼睛感受著這種安寧平靜充滿關愛的動作,只希望永遠這樣下去……
忽然,他鬆開一直溫柔摟抱著我的手,站起身來轉身離去,我的身體驟然冰冷起來,驚恐得一下子拽緊他的衣角聲音顫抖的說:「別……別走……你去哪裡……」
「情,你忘記了嗎?我要去消滅九尾呀!」他說著轉頭看著向我對我溫柔的笑著,金色的絲閃動著耀眼的光芒,在明亮的月光下我終於看清他的臉,他竟然是——木葉四代火影!
「已經沒有多少時間了,我必須要走了!等我消滅九尾馬上就回來。」
他對我笑著就要離去,一股恐懼的感覺突然席捲我的全身,我一下子抓緊他的衣襟不肯放手,眼淚已經順著我的臉頰不停的流下……
「……回……回不來了……會死……不要去……」
我努力張嘴說著,他溫柔的看著我伸手抱緊我說:「我是四代火影啊!保護村子是我的責任,這種危急的時候怎麼能夠逃避?就算明知會死我也一定要去。」
輕柔的聲音響在我的耳邊,我的身體卻控制不住的劇震一下,心臟頓時刺痛起來……似乎……曾經聽說過同樣的話語……什麼時候?
我忍受著頭部突然而來的劇烈疼痛努力回想著,溫柔摟抱著我的四代火影已經鬆開我,義無反顧的轉身飛奔入前方無盡的黑暗的之中……
「不要……別走……」
我著急的想追過去攔住他,卻不知為什麼腳下一絆一下子摔倒在塵埃之中,看著眼前那個雪白有著火焰圖騰的身影離我越來越遠,眼淚頓時如泉水般的湧出……
我已經心痛得無法呼吸,只是呆呆的看著那個俊逸的身影徹底的消失在黑暗之中,身體明明還能感受到他帶給我的溫度,可是那個令我眷戀的身影卻已經再也看不到了……
「回來……別走……」
我努力的站起來,向著他消失的方向步履蹣跚的走著,口中喃喃的說著,充滿惡意的笑聲忽然響徹在我的耳邊,很熟悉,是誰的聲音?
我迷茫著想著,繼續向著前方努力走著努力找尋著那個溫柔俊逸的身影,惡意的聲音卻忽然嘲笑的叫道:「他回不來,永遠都回不來了,你明知道不是嗎?為什麼還要欺騙自己?既然你這麼痛苦,我就讓你再痛苦一些吧,我幫你把所有失去的記憶都找回來吧!所有的痛苦都一併替你找回來!」
「不要,住手,不要讓我想起來……」我驚懼的叫道,曾經在腦海中一閃而逝的無數影像突然再次出現,從我眼前一一掠過,度卻已經慢了下來,我終於第一次看清了那一幅幅總是捕捉不到的畫面,每一副畫面上都有著那個永遠對我溫柔笑著的四代火影……
潮水般的記憶忽然湧入我的頭腦中,溫柔的皆人,寬厚的皆人,總是抱著我對我笑著的皆人……最後的記憶定格在那個永遠冰冷孤寂的慰靈碑上,我在上面看到他的名字——波風皆人。
我的心臟彷彿已經停止了跳動,只是呆呆的站在那,那個聲音大笑著:「終於明白了吧,他死了!死了!永遠的死了!你再也看不到他的,永遠都看不到了,永遠……」
「不要!不要在說了!我不要聽,你滾開!滾開!」
我捂著耳朵大聲叫著,無論如何都不想去聽那個惡毒的聲音,可是完全沒有用,那個聲音彷彿鑽進了我的腦子裡一般,帶著得意的笑聲一遍又一遍的叫道:「死了!死了!宇智波情最愛的波風皆人已經死了!永遠的死掉了,再也回不來了!」
惡毒的語言就如同最鋒利的刀子在割我的心臟,好痛,真的好痛,為什麼要這樣的痛,為什麼要忍受這種折磨,我狂亂的想著,想要瘋,想要尖叫,想要毀掉自己,最後我終於承受不了這種精神上的巨大折磨,出一陣瘋狂至極的慘叫,無力的跌倒在地上,再也無法起來……
臉貼在冰冷的地上,長凌亂的在蓋在臉上,身體再也沒有半分力氣,我茫然的看著皆人消失的方向,茫然的想著為什麼恢復記憶會這樣痛苦?如果沒有失去過記憶該有多好,至少不用再承受一次這樣的痛苦,如果注定要將我從快樂的巔峰打入絕望的深淵,那我情願永遠呆在深淵裡,永遠不要快樂起來,從高空摔下來的感覺真的很痛、很痛……
意識越來越渾沌,眼前的景物也已經開始模糊,圓月看不到了,天空看不到了,只覺得無盡的黑暗將我籠罩,最後連自己都看不見了,已經無所謂了,什麼都無所謂,就讓我沉睡下去吧,永遠都不要醒來……
燦爛的陽光炙熱的照在此時正在進行中忍第三場考試的巨大考場,可是看台上的所有人卻都不約而同的有一種冷的感覺,任誰忽然聽到那一聲瘋狂淒慘的尖叫,都不能不令身體冷,至今仍然有很多人沒有弄清楚到底生了什麼事,只是看到在衫木美紀瘋狂的大笑以後,兩個人就一直站在原地對持,然後就在所有人都快要等得不耐煩的時候,宇智波情忽然慘叫一聲就倒在地上。
當然,那些看不明白的人指的是木葉普通村民還有那些專程趕來觀看比賽的大名諸侯,在場的忍者都清楚的知道宇智波情是中了幻術才會這樣,只是他們也不能理解,到底是什麼樣的幻術,竟然能夠讓擁有寫輪眼對大部分幻術免疫的宇智波情陷入如此痛苦的境地?那聲彷彿痛入骨髓悲淒痛楚叫聲就算是整日沉浸在血腥殺戮中的忍者們忽然聽到都控制不住的打了個冷顫。
「她究竟看到了什麼?」
所有的忍者心中都在問著這個問題,可是沒有任何答案,那個背上有著這團扇圖案的女孩在出過那一聲悲痛欲絕的慘叫倒在地上後就再也沒有起來。
宇智波鼬在看到情倒下後下意識的想衝過去,卻被真一、光月兩人努力攔住……
「現在正在考試,再等一會兒,實在不行了我們和你一起過去。」
看著真一、光月同樣擔憂的神情,最終鼬用力擊打一下欄杆,咬牙忍耐著繼續看下來。
同樣控制不住險些跳下場地的還有從考試開始就一直隱藏在看台上觀看比試的藥師兜,不過他的自制力要比鼬好,不用別人阻止,他自己就控制住了那種想要衝出去的衝動,身為間諜是不可以在眾人面前表現得太過於顯眼,他如此告誡自己,可是當他看到衫木美紀對著那個倒在地上彷彿已經失去了神智的女孩拳打腳踢時,手已經下意識的扣緊,將身下的坐椅生生截斷一大塊……
衫木美紀居高臨下的看著倒在地上精神似乎已經崩潰了的女孩,臉上帶著殘虐的笑意用腳使勁踹著此時倒在地上的宇智波情,雖然她只是單純的用力踢打著她的身體並沒有在攻擊上加上查克拉,但是宇智波情裸露在外的雪白肌膚很快就青紫了一大片,看起來相當的滲人。
儘管如此宇智波情卻彷彿完全沒有感覺到身體的疼痛一般,安靜的躺在地上,除了倒地前那一聲淒厲的慘叫就再也沒出過任何聲音,只是半睜著眼睛迷茫的看著虛無的前方,瞳孔再沒有之前的一絲靈動之色。
如此純粹為了凌虐才進行的傷害幾乎連考官都看不過去,不過正因為他是考官所以在衫木美紀準備殺死宇智波情之前,或許宇智波情主動認輸之前都絕對不能出手阻止,同時還要阻止一切會擾亂考試的行為。
所以當他攔住終於控制不住衝到考場的宇智波鼬時忍不住開始討厭起自己此時的考官身份,誓下次絕對不在中忍考試擔任考官了。
「現在正在考試,立刻回休息區!不然我立刻取消你的考試資格!」
他嚴厲的對著宇智波鼬說著,鼬卻冷冷的說:「考試什麼的我根本就不在乎,立刻放手,不然別怪我對你不客氣了!」
現在的小鬼還真是囂張,雖然考官是很想這樣歎息,不過看著宇智波鼬對他露出的帶著腥紅之色的寫輪眼,心裡還是暗自戒備起來。
雖然宇智波鼬目前只是下忍,但是據說實力早就已經達到上忍水平,再加上寫輪眼,真打起來未必能討好,還有緊跟在宇智波鼬身後跑進考場和宇智波情一組的兩個下忍也是需要重點注意的對象,據說那兩個人都得到了星神舞風流的真傳,也是兩個實力令人覺得棘手的下忍,幸好他倆已經被忽然出現的直屬指導上忍攔住,不然三個人一起上自己肯定攔不住。
他們這邊還在僵持著,遠處衫木美紀看著衝進考場的幾人臉上帶著殘忍的笑意,變本加厲的又在宇智波情的身上踹兩腳,隨即揪著她的頭一把將她從地上扯起來,眼睛看著宇智波鼬挑釁般的伸手對著情的臉用力揮去,隨著幾聲彷彿擊打在鼬心中的清脆響聲,鮮紅的血液頓時從宇智波情的唇邊滲了出來,而她原本沒有焦距的渙散眼神竟慢慢的開始凝聚起來。
杉木美紀此時並沒有現自己對於宇智波情的連番重擊竟然無意中解開了自己所下的幻術,她帶著歡暢的笑容拿出一支苦無貼著此時神情依然有些迷茫的宇智波情的臉上說:「你不就是這張臉比較惹人喜愛嗎?我把你這張臉毀了,看別人還怎麼喜歡你?」
她得意的笑著,看著此時已經擺脫考官束縛向她衝過來的宇智波鼬,拿著苦無狠狠的往宇智波情的臉上劃去,原本一直如同木偶般任由衫木美紀擺佈的宇智波情由於感受到危險身體本能的一掌揮出擊打上她的胸口,蘊含了查克拉的手當即重創了她的內臟,令衫木美紀一下子摔到十幾米以外的地方,同時控制不住的噴出一口鮮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