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記得第四組的北原同學是一個笑容很明亮的男孩子,他說過他最大的夢想就是開一家拉麵店,成為忍者是無可奈何的事,等到村子穩定了他就不當忍者當一家拉麵店的老闆,那時他還笑著說將來所有的同學到他那吃拉麵他都絕對給最優惠的價格。
還有相川同學他一直暗戀光月,每次看到她都會笑得傻呼呼的,弄出一大堆笑話,那天大家分別後,他道別時還一邊走一看著光月,結果一不小心撞到樹上了,讓我和光月笑了好久了,如果知道那是最後一次見面,我絕對不會在笑他,不知道光月在哭泣的時候有沒有後悔總是以看相川的笑話為樂,從來沒有對他好一點。
那個有些靦腆班裡最心靈手巧的冬月同學以後再也看不到了,她是一個很善良的女生,最喜歡小動物,立志要當一個醫療忍者,說是以後不但可以幫隊友療傷還可以幫那些可憐的小動物治病,當時很多人都笑她沒有常識,醫療忍者跟獸醫根本就不是一個概念,那時光月笑得最凶,因為水野冬月是她的親生妹妹。
原本明媚的陽光忽然異常的刺眼,心臟彷彿被無形的巨手狠狠捏住一般,連呼吸都異常的困難,我第一次覺原來這個所謂的充滿熱血與夢想的世界是如此的殘酷,就算只是襯托主角的龍套,那也是生活在我們身邊活生生的人啊!為什麼就這樣輕易的無聲無息離我們而去?原來死亡一直都是距離我們如此之近的名詞!
我忽然有些恐慌,如果以後有一天,被我視做重要的朋友,一直都很照顧我把我當成小妹妹的真一、光月出了什麼事自己能不能受得了?
那天以後我們在一起訓練時氣氛已經不如以往那麼的輕鬆了,真一更加沉默的努力訓練,雖然他什麼都沒說,但是我知道他是想變得更強一些,以後出任務時可以盡量保護我們兩個女生。
光月再也沒有抱怨任務簡單,每天都很努力的接受老師的訓練,刻苦的程度讓我都看不下去了,偷偷去勸她,她卻眼圈紅的說自己是我們之中最弱的一個,絕對要變得更強以後才能不連累我們。
我也在很努力的修煉著,不過還是圍繞寫輪眼、白眼展開的忍術、體術訓練,畢竟星神舞風流再厲害,我每天揮著和我差不多高的長刀也是一件很辛苦的事,而且我也不認為自己有對著人砍下去決心,所以我對於星神舞風流的練習並不像真一、光月那麼熱衷,幸好憑借寫輪眼,我的劍術還是要遠遠過他倆,星野老師才沒說什麼。
日子一天天的過去,同學們6續陣亡的消息也不時的傳來,每次聽到所有人都要沉默半天,心裡默默的為逝去的同學哀悼,星野老師雖然已經很少再對我們大喊大叫,但是對我們的訓練卻更加嚴格,也不許我們去參加中忍考試,我們知道她是為我們好,先不說考試時的高死亡率,光是通過考試後更高等級的任務就會令我們幾個陷入更危險的境地,所以大家都異常聽話的聽從她的教導做得各種訓練提高實力。
說起來每天進行這種繁忙的修練,我已經好久沒有和鼬哥哥坐在一起談天說地聯絡感情了,他們小組的任務量足是我們第五組的兩倍多,一定很辛苦,不知道他現在怎麼樣了?出去做任務已經好幾天了,按理說應該快回來了。
左思右想無論如何都睡不著,我忍不住起床推開窗戶想吹吹夜風,卻現外面漆黑的夜空星辰暗淡,天上一彎新月竟帶著紅色的光暈,透過雲層呈現出一種不同尋常的血紅色,那景象令我在心裡莫名的升起一種不祥的感覺。
此時,在宇智波族地的另一側,在火影辦公室裡,三個滿身浴血的忍者將一個卷軸鄭重交給三代火影以後,那個臉上的眼淚早已被風吹乾的大孩子在聽指導上忍敘述任務經過時,已經再次忍不住痛哭出聲,一拳揮向他身邊比他小很多的男孩,男孩避開他的攻擊,並沒有還手,只是面無表情的看著哭得很傷心想要再次揮拳卻被拉扯住的同伴以及屋子裡所有用不贊同目光看著自己的忍者。
男孩的目光從進來開始就一直都是那麼冷,冷冷的獨自一人面對所有人無聲的譴責,表情漠然的聽著上忍老師敘述事情的經過……
敘述完畢,屋子裡除了那個大孩子哽咽的哭聲,就再沒有別的聲音,誰都不知道要說什麼好?良久,三代火影才歎口氣說:「已經晚了,東城、宇智波都先回去休息吧,有什麼事明天在說,今晚的事所有人都要守口如瓶不許洩露半句。」
「為什麼就這樣放過宇智波?他是殺害政茂的兇手!難道不需要送到警務部去處理嗎?火影大人您是在袒護他嗎?」
被稱做東城的大孩子哭著叫道,手中緊緊握著一個染血的護額,那是他從小到大最好的朋友同時也是同一組夥伴上衫政茂的護額,就在幾個小時以前,政茂被同一組的宇智波鼬殺死,這讓他怎麼能不恨,如果不是那個時候一定要以任務為重,必須立刻把卷軸送回木葉,他早就要宇智波鼬血債血償了。
「剛剛你們的上忍老師已經把經過說得很明白了,在這件事情上宇智波鼬……他做得……做得……這個世界上很多事都是說不出對錯的,任務已經完成了,都回去吧,以後會再安排新的同伴給你們。」
最後三代火影還是無法說出「對」這個字,忍者條例雖然明文規定完成任務才是忍者先要考慮的事,在那種情況下宇智波的行為也並不能說錯,可是像這樣完全捨棄同伴的行為根本就令人無法認同。
看著眼前身上沾滿鮮血,墨色的眼眸冰冷卻不帶一絲光亮的宇智波鼬,三代沉聲說道:「宇智波,雖然在這件事情上我們不會對你做出任何處置,但是你不想對自己行為解釋一下嗎?」
他抬頭看向三代,微張嘴唇似乎想要說什麼,可是最後還是閉上嘴,移過目光。
半晌,他才抿抿嘴唇聲音冷淡的說:「沒有必要,上衫的確是我親手殺死的,任何辯白都不能改變這個事實。」
三代火影暗中歎了口氣,有些無力的揮揮手說:「好吧,你出去吧。」
宇智波鼬面無表情的點點頭,轉身離去,身後傳來東城被拉扯住的激動叫聲:「放開我!我要殺了他!為什麼就這樣輕易放過他?政茂他就白死了嗎?他怎麼下得了手啊?那是我們朝夕相處的同伴呀!宇智波鼬,你不得好死!」
那個孤寂的身影在東城的叫罵聲中沒有一絲晃動,手不帶一絲顫抖的打開門,孤獨的一個人走入外面的黑暗之中,所有人看到的都是他始終堅定筆直的身影,卻沒有人看到在他融入黑暗的瞬間順著他依舊冷漠的臉上流淌下來的一滴眼淚……
看著懸掛在天空血紅晦暗的的彎月,我心中異常的不安,躺回到床上卻再也沒有一絲睡意,輾轉反側無論如何都睡不著,忍不住想要去院子裡走走。
推□門,順著漆黑的走廊走到外面的庭院,才現不知何時輕紗般的白色薄霧已經將庭院朦朦朧朧地罩在其中,本來在黑暗中就隱約的房屋更模糊了,平時看慣的景色在夜晚的薄霧中竟有一種不真實感,讓人疑似還在夢境之中。
我一個人漫步在平時走慣的小路上,此時夜已深沉,四周清冷寂寥的不見一個人影,只覺得心情沉鬱壓抑得厲害,心中正難受,卻忽然在薄霧中現一個步履有些艱難,異常熟悉的身影,那是……鼬哥哥……
我急忙跑過去,穿過朦朧的白霧來到他的身邊,卻驚詫的現此時鼬哥哥的身上竟然濺滿了鮮血,看著滿眼的血紅,那一瞬間我的頭一陣眩暈,幾乎有些站立不穩,強忍著不適,我伸手抓住他的衣服驚慌失措的說:「鼬哥哥,怎麼會有這麼多的血?告訴我你身上哪裡受傷了?我立刻幫你治療!」
彷彿已經無法再支持身體的重量,鼬哥哥第一次在我面前表現出虛弱的樣子,無力的坐倒在地上,讓我的心更加慌亂,趕緊雙手摟住他也坐到地上,阻止他的頭撞到地上,眼淚都快急出來了,聲音顫抖的說:「鼬哥哥……到底怎麼了?你別嚇我?」
「心……好痛,被撕裂般的痛,怎麼會這麼痛?原本以為應該是不疼的……」
他倒在我懷裡喃喃的說著,雖然眼中透著一種深深的痛苦,臉上卻依舊帶著不解的迷茫,手本能的按住胸口,彷彿只要那樣做就不疼了。
「鼬哥哥,你心痛?為什麼?究竟怎麼了?看到你這樣我很害怕,你哭了?到底生什麼事了?」
藉著微薄的光亮我現鼬哥哥的臉上竟然有淚痕存在,心中的驚訝當真是難以言喻,不管身體受多重的傷他都可以毫不在意的對我笑著說「不疼」,可是現在他卻真的哭了,到底生了什麼事?會讓他那麼難過?
我急得已經流出眼淚,他伸手摟住我輕聲說:「好冷,抱緊我好不好?原來一個人真的好冷。」
「好……我抱緊你,鼬哥哥你別嚇我,我真的好害怕……」
我哭著摟緊他,才現他的身體在隱隱的抖,他的頭靠在我的肩頭,很快那個地方單薄的衣料就被浸濕了,鼬哥哥……他在……無聲的哭泣……
第一次看到如此脆弱的他,我的眼淚也如落雨般流下,鼬哥哥的身上一定是生了令他很痛苦的事才會變成這個樣子。
我們就這樣相擁在一起,不知過了多久,鼬哥哥才在我懷裡抬起頭來,我赫然現他原本墨色的眼眸已經被鮮紅的顏色所取代,如血染般的色澤在三顆勾玉的映襯下映射出一種妖異的美……
「鼬哥哥……你……開眼了……」看著他忽然顯露在我面前進化完全的寫輪眼,我並沒有如自己以前所想的那樣高興,心中反而莫名的湧起一種傷痛的情緒。
黑暗中,那雙彷彿沾染了鮮血的眼睛看著有說不出的妖異,鼬哥哥就用那雙眼睛茫然的注視著自己真正沾染了鮮血的雙手,彷彿是在自言自語的說:「今天是我第一次殺人,滿眼都是鮮血,已經記不清自己究竟殺了多少人,我只記得自己殺的第一個人是一直和我並肩作戰的同伴上衫政茂,你還記得他吧?就是班上平時最喜歡講冷笑話的同學,昨天他還拍著我肩膀說執行完任務要給我講一個絕對要讓我笑的笑話,可是今天他就被我親手殺死了……」
一滴眼淚滴落到沾染鮮血的手掌上,他下意識的伸手去擦,把臉上擦得全是血,卻無所覺的帶著疑惑的聲音說:「好奇怪,又流出來了,在東城他們面前一滴淚都沒流的,現在怎麼會流淚?明明我一點也不傷心……真的不傷心……從我當上忍者的那天起就有為了任務捨棄同伴的覺悟……」
看著他臉上茫然卻又痛苦的神色,我的眼淚如泉水般湧出,哭著抱緊他說:「不要在騙自己了,親手殺死自己的同伴怎麼會不傷心,你的心已經那麼痛了,為什麼還不承認自己在為上衫難過,他們一定都在責備你吧,可是我知道最痛苦的人是你了,鼬哥哥,無論別人如何說你不好我都站在你的身邊,我一定會一直相信你,你不要在傷心了好不好?看你這樣我好心疼……」
「那個時候……沒有辦法……真的沒有辦法……我也不想……上衫被敵人抓住,他們用上衫來威脅我們交出卷軸……很重要……絕對不能丟失的卷軸在東城身上,那些人拿著刀一下又一下的往上衫身上捅,好多血,好多血從上衫身上流出來,東城受不了要把卷軸交給敵人,距離太遠我無法阻止……沒有辦法……必須阻止……
那個時候上衫已經受了很重的傷,我們之中沒有醫療忍者,就算救下他他也活不了了,我拿出苦無對準他,上衫看到我的舉動卻什麼話都沒說,如果那時他肯喊叫提醒別人我殺不了他,可是他沒有叫,只是看著我,就算他一個字也沒說,他的眼神卻告訴我他想活下去……他不想死……可是我最後卻還是看著那雙想要生存的眼睛將苦無射進他的心臟,一直看著……看著他的眼神暗淡下去,失去光亮……
火影大人想要聽我解釋,可是我說不出口,無論多麼堂皇的理由都是我親手殺了他!心好痛,一直都在痛,我卻不能表現出絲毫懦弱,我是宇智波一族的人,絕對不能夠給族人丟臉,可是看著所有人譴責的目光,身體好冷,真的好冷……」
他摟著我喃喃的說著,手抱著緊緊的,好像可以從我身上吸取溫暖一樣,我摟緊他輕聲說著,「我會一直在鼬哥哥身邊的,我會一直摟著你幫你趨散寒冷,鼬哥哥別怕,我絕對不會離開你的……」
「情,為什麼對我這麼好?我根本就是一個自私的人,我一直都在想,如果那個時候被威脅的人是你,我有沒有殺人的決心,能不能將那把苦無拋出去殺死你,一直都在想,可是我下不了決心,無法像殺死上衫那樣下決心,說到底我還是一個自私冷漠的人,他們責怪我根本就沒有錯……」
「才不是,如果鼬哥哥是這樣的人就不會傷心了,你只是在心裡想而已,並沒有真正遇到那個時候,真的有那麼一天,為了大局,我相信鼬哥哥一定會做出正確選擇的……」
還沒等說完他就一下子握住我的肩頭激動的叫道:「我不要選擇!我會變強!變得更強!絕對不會給自己選擇的機會!情!一直在我的身邊不要離開我!無論忍者之路有多麼艱難與痛苦,只要你在我的身邊陪著我,我就能走下去,就不會冷了……」
看著那雙在夜幕中帶著哀求之色如血一般鮮紅的眼瞳,我伸手再次摟緊他,摟得緊緊的輕聲說道:「我會陪著你!會一直陪著你!絕對不會離開……」
我就這樣摟著他,想用自己的體溫來溫暖他,夜已深沉,我卻一點都不感覺寒冷,彷彿被溫暖的是自己一般,最後我沉沉的入睡,不知道自己有沒有放手,只知道那股溫暖一直環繞在我身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