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凡帶著三當家和桑德森從駕駛艙中下來,神色憤怒,更多的是悲痛他剛才已經在倒塌的商通九州附近搜索了很長時間,卻沒有看見李仁,已能斷定李仁被壓在了廢墟下。按照他的性子,本來必然是要將李仁的屍體帶走,可惜山姆已覺自己被太空中的戰艦鎖定,無法在原地停留太久,6凡無奈,只得先接走了三當家和桑德森。
進了艙內,眾人紛紛看了過來。羅傑搶到6凡面前,又向6凡身後看了看,確定已無人後,身子一晃,用力抓住6凡的肩膀,說道:「李伯……在哪?」
6凡對李仁甚是尊敬,心中的痛苦自是極大。而且在他看來,李仁之所以會死,可以說全是為了救他,否則,憑李仁的實力完全可以逃脫。是以,他在趕來戰艦時,一直沒有說話,只因太過內疚。
羅傑見了6凡的神色,已明白過來,登登登地退了幾步,搖著頭道:「怎麼可能?李伯的實力我是知道的,他怎麼會死?」忽然又搶到6凡面前,說道:「他怎麼死的?」這次,臉色已有些平靜了。
6凡便將眾人分開後的事情說了出來,末了又道:「李伯似乎有預感,知道他會出事,所以讓我給你帶句話。」
羅傑雖表面平靜,內心卻更是愧疚不安,試想,李仁若真是內奸,怎會為了救6凡而死?他見6凡不往下說,立刻會意,便默默地往偏僻角落走去。
6凡跟到他身旁,輕聲將李仁的話一字不漏地說了出來。羅傑聽後如遭雷擊,腦海中一片空白,喃喃道:「是她麼?難道真是她?當日李伯看向客廳時,那種猙獰的臉色難道是因為她?怎麼可能?她是父親的妻子,即使沒有名分,也不該加害我們亞瑟家族,除非她來我們家時就是為了刺探消息。是了,是了,她來的那一年,恰好是徐家出事的那一年,她早有預謀,早有預謀。」
6凡並不知羅傑說的是什麼事,卻知道羅傑口中的「她」就是尼爾斯的小老婆,也就是凱瑟琳的小媽,而且也聽了出來,這位小老婆很可能與徐家慘案大有關聯。只是,6凡此時並不好去追問羅傑,只得走了回去,對狼王道:「是誰在駕駛戰艦?」
狼王道:「衛國的幾個手下。」轉頭看了看羅傑,歎了口氣,對正欲走向駕駛艙的6凡道:「還有個壞消息,神醫和三號被捉走了,已確定三號在巴洛斯的手中,而神醫,可能在地球聯邦的手中。」
「什麼?」6凡驚叫一聲,眼中殺機畢露。
一號急忙走了過來,滿臉哀傷,說道:「三號已經受了重傷,還在昏迷之中。」
6凡臉色猙獰,眼中滿是血絲,連正要走來的艾瑞絲和海瑟薇也嚇得停在了原地。「給我聯絡巴洛斯。」6凡冷冷地說了一句,在靠近窗邊的座位上坐了下來。
狼王急道:「6凡,你不要衝動,他要的是星元,你說再多也沒有用。」
6凡未接話,連續的意外已讓他幾欲狂。狼王欲言又止,終是歎了口氣,到一邊坐下了。
很快,一號的微型電腦上投射出了立體影像,坐在辦公桌前的巴洛斯笑道:「很有效率,是不是已經有了星元的下落?」
一號也不理他,將微型電腦對準了6凡。巴洛斯的笑容立刻消失,臉色頗為複雜,說道:「6凡,好久不見了。」
6凡緊盯著巴洛斯,剛才的憤怒似乎已經消失了,臉上毫無表情,淡淡道:「你還記不記得,當日你和你的人被蟲子包圍,我帶人救了你們。後來,我們都躲在哨站裡,沒有聯邦的界線,大家一起吃,一起喝。遇上蟲子包圍我們時,6戰隊和機動步兵成了戰友,你和三號一起戰鬥,大家相互合作,放心的將後背將給夥伴。你還記不記得,我為了所有人,孤身犯險,深入蟲族大軍的內部,俘虜了小金,給大家爭取了生存的機會。你還記不記得,你的性命是我給你的,你今天的榮華富貴,也是我給你的。可今日,你捉走了你曾經的戰友,無視我這個恩人,你還有良心嗎?是不是過去的巴洛斯已經死了?」
巴洛斯呆呆地坐在將軍寶座上,眼神顯得有些遙遠,或是想起了在蟲族隔離區的情景吧。少頃,他輕輕搖了搖頭,歎道:「6凡,人總是會變的,我有我自己的信念,所以,對不起了。」臉色忽然變得嚴肅起來,沉聲道:「你們看著時間,我的耐性是有限的。」
6凡拍了拍手,笑道:「很好,那咱們就各憑本事吧,你想要的東西,我也想要,看看誰先搶到手。」
巴洛斯咬著牙道:「6凡,別逼我對你動手,你不會不知道宇宙中還有地球聯邦的艦隊,他們正等著取你性命,現在能救你的,只有我。過去我曾說過,我欠你一條命,這次我可以救你,救你們所有人一次,只要你們告訴我星元在哪。」
6凡倒是知道巴洛斯確實有救自己的資格,但又如何肯妥協,冷笑道:「我也可以給你一次機會,現在放了三號,滾回十四星域,我可以當作今天的事情沒生,日後你我視同陌路,大家還能相安無事。」
巴洛斯搖了搖頭,正要說話,外面一人飛快走了進來,急道:「將軍,三號跑了。」
巴洛斯頓時有了不好的預感,瞪了那人一眼,將那人的話打斷,迅關了微型電腦,沉聲道:「是不是獵鷹?」他所說的獵鷹,其實正是八十七號。
那人神色惶恐,囁嚅道:「他帶著軍醫為三號治療傷勢……結果,他打暈了軍醫……換了衣服,我們……我們沒有注意……」
「我知道了,你下去吧,馬上帶人把獵鷹和三號追回來。」巴洛斯頹然坐了回去,對這個結果,他其實並不意外,只是沒想到當真會生。
另一邊,6凡等人大為疑惑,實在不知重傷的三號如何能逃出守衛森嚴的戰艦。一號看了看6凡,說道:「老大,你說會不會是八十七號偷偷救走了三號?」
6凡也有這樣的猜測,在巴洛斯那裡,能成功救走三號,並願意這樣做的,只有八十七號了。想了想,說道:「大家休息得差不多了吧?咱們先進入宇宙,然後想辦法突圍。」
艾瑞絲忽道:「地球聯邦的戰艦你怎麼解決?」
6凡見到艾瑞絲手中的遙控器,生怕她做傻事,忙道:「我自有辦法,你別急。」事實上,他送艾瑞絲上車時,已經再三叮囑艾瑞絲不可炸了艦隊,否則,只怕艾瑞絲早就動了手。
狼王跟著勸道:「是啊,沒到最後一步,大家都不要衝動。」
6凡對艾瑞絲笑了笑,轉身去了駕駛艙。海瑟薇來回看著二人,撅著嘴走到旁邊坐了下來。
宇宙中,數十艘小型戰艦和飛船集中在一處,看起來雜亂無章,顯然不是出自軍隊。正中間的一艘戰艦中,伊沙鐵青著臉,對身旁的亞奇和督耶道:「都準備好了吧?」
督耶陰惻惻地笑了一聲,說道:「按照您的吩咐,主力已經集中到了這艘戰艦之內,其餘的炮灰也早已待命。只要6凡出來,所有的戰艦和飛船立刻就會一擁而上,他就算是天神,也要被炸個粉碎。嘿嘿,等6凡和李衛國一死,誰也別想找到星元。」
伊沙咬牙切齒地道:「好,如果這次的自殺式襲擊還殺不死他,那就算他命大。亞奇,督耶,咱們走。」
很快,一艘戰艦從中央處離開,飛快地駛向了遠處,而留下的戰艦和飛船將要擔負起與6凡同歸於盡的重任。
同時,一架戰機正在宇宙中拚命奔逃,後面則跟了數十架戰機和兩艘小型飛船。前面的戰機內,坐的正是八十七號和三號。這二人偷了一艘戰機,本以為可以順利逃走,誰知剛離開不久就被現,若非是八十七號的駕駛技巧嫻熟,早已被後面的追兵逮了回去。
飛行中,八十七號已從雷達上看到四周皆有許多大型戰艦,他知道其中應該有地球聯邦的艦隊,卻想不出其餘的戰艦屬於什麼勢力。
三號先後被神醫和嵐風的軍醫治療過,此時已稍稍好了一些,但臉色仍是十分蒼白。其實他到現在都不知道出了什麼事情,記憶中,他應該在神醫的背上,可醒來之後,卻到了巴洛斯的戰艦內,直到八十七號將他救了出來,他才隱隱猜到一個大概。
半晌,三號看著雷達道:「照這樣下去,咱們是跑不掉的。」
八十七號沉默不語,眉頭緊皺,將一支雪茄點著後,說道:「三號,你怕死嗎?」
三號忽然笑了起來:「難道你不怕?反正我怕,不過怕和不怕有什麼區別?」
八十七號也跟著笑道:「是啊,左右難逃一死,何必苦著臉,咱們就這樣逃下去吧,真的逃不掉了……呵呵,再說。」
三號拍了拍八十七號的肩膀,順勢從他上衣口袋裡掏出一支雪茄來點著,吸了一口後,因為傷勢的關係,立刻咳嗽起來,卻仍是滿足地道:「死前吸上一口,不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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