經過四人的舉手表決,餐廳地點最終定在了金悅。
四人來到金悅,雖是週末,但餐廳環境靜雅如舊,席間,除了沐淼淼的歡聲笑語,另外的三人都比較安靜,是以這餐飯只吃了不到一個小時就被駱煒馨借口要去醫院看路綰綰而提前結束。
簽單結賬後,沐淼淼借口不熟悉洗手間的位置而撒嬌的拖走了駱煒馨,當電梯口只剩等待的兄弟二人時,兩人都選擇了沉默,良久之後,柴卓寧才率先開口,「大哥,你知道我今天為什麼會去你家嗎?」
柴卓棣訝異抬首,望向他密無情緒的眼瞳,「不知道,這幾天我就想問你,你好像有話想對我說,但是一直沒有說出來。」
柴卓寧苦笑了一下,「不知道為什麼,我忽然覺得跟煒馨有一些不方便,我沒有信心跟她單獨在一起,但是三個人在一起感覺很好,也不用擔心你跟她在幹什麼。」
柴卓棣淡幽的薄唇彎出淺弧,「你擔心了嗎?」
想了想,柴卓寧一臉的認真,「我說擔心的話,大哥你會反感嗎?」
「其實我和你一樣的感覺。」柴卓棣深不可測的眸光透過電梯門折射落入柴卓寧疑惑的眼,「愛一個人是沒有理由的,我懂!但是,如果對方不愛你,如果你的愛已經成為對方的負擔,那麼,放手就是最大的愛。」
見柴卓寧微垂眼睫陷入沉默,柴卓棣又溫和的問,「聽母親說你又要去參加航海比賽,不是說不舒服嗎?怎麼還去?」
「不舒服才這樣的。」柴卓寧淡淡的回答。
「不舒服的話就該回家。」
「我和別人不一樣,別人是不舒服了回家,我是回家才不舒服……」
柴卓棣眸色一沉,剛想再說什麼,就看到沐淼淼挽著駱煒馨走了過來,接著電梯的門剛好叮一聲打開,四人進入電梯,兄弟兩人再無法看清對方的表情,柴卓棣微微向後側了側頭,終究什麼也沒說……他可以為弟弟讓出自己的所有——除了駱煒馨。
此後的一連幾天,駱煒馨都非常的忙,但無論多忙,她都會做兩件事,一是加速查冷一心對路綰綰下死手的真相,二是每天下班都會去醫院陪陪雖然醒來卻不再開口說話的路綰綰。
皇天不負有心人,直到她對著那個頗有名氣的私家偵探砸出五倍高價的佣金後,不消兩天,偵探就把她要的資料擺到了她的辦公桌上。
當駱煒馨的目光第三遍自最末紙上最後落成的幾字上劃過,瀲麗眸波內,漸浮殘意。而後,將資料推開一旁,手指顫抖著抓過電話,一下一下的敲出一串號碼——
「喂,你好,我是冷一心,請問你哪位?」電話另一邊傳來冷一心公式化的聲音。
駱煒馨一字一句的淡聲道,「見個面吧。」
「你以為你是誰?你說見就見啊?駱煒馨我告訴你……」冷一心拖著長腔的譏諷還未說完,就聽到駱煒馨冷冷的吐出五個字,「白丹璐好嗎?」
冷一心趾高氣昂的嗓音好似被人一刀斃命一樣的消了聲……足足數秒,她才機械的問,「什麼地方?」
「傷心咖啡屋,就在我們兩家單位的中間,你該知道地址的吧?」駱煒馨說完,不待冷一心回答,就啪一聲掛了電話,抓起那份資料塞進包內,並順手抄起車鑰匙,匆匆的衝出了辦公室。
咖啡屋內,駱煒馨剛一落座,冷一心就隨後而至,駱煒馨對著伺者點了兩杯咖啡,然後盯著對面落座的冷一心,懶得迂迴的直奔主題,「說說看,並不愛祁思遠的你,這樣做的目的,是為你母親報路遙的奪夫之仇,還是為自己報被路綰綰橫刀奪愛之仇?」
「你到底是怎麼知道我母親還活著的消息的?」冷一心面色微變,不答反問。
駱煒馨眉一挑,「叫你出來,是我有話問你,不是讓你質問我,再說了,雙手染血的你,有什麼資格來問我?」
「你先回答我的問題,我再回答你。」冷一心冷笑。
「哦?」駱煒馨接過伺者端來的咖啡,慢慢的攪拌著,直到冷一心等得不耐煩的想要發作時,她才淡淡的說,「你的底牌我已盡知,試問,你還有討價還價的籌碼嗎?」
「盡知?哈哈,我看未必吧?」冷一心森然一笑,唇角勾起一抹陰狠弧度,「你以為,就憑你知道我母親還活著的消息,我就會怕了你?哼哼,駱煒馨你好天真,好吧,既然你知道了,我不妨實話告訴你,你猜中了,我是不愛祁思遠,我是在報仇!不過,我勸你不要多管閒事,否則,就算神仙都救不了你,說起來我真是感謝你的愚笨啊,沒想到你這個女人所樹的敵,比人家江湖人物都多,咱別的地方不說,但就江南吧,恐怕想要你死的除了我之外,還不下三五個吧?唔,你做人真是失敗,不是阻人財路,就是擋人情路,要不就是像我這樣的擋我復仇之路,你說,你這個碩果僅存的傻瓜是不是很悲哀呢?」
駱煒馨淡淡笑了笑,端起咖啡淺淺的呷著,沒有回應她的說話。
「嘿!你該不是怕了吧?」冷一心一臉噬血的興奮,雙手一攤,嘖嘖歎息道,「怕就對了,畢竟以你的能力混到今天的位置不容易,如果你答應就此罷手不再管我和路家的事情,或者……」說到這裡,她故意頓了一下,本來洋洋得意地把話說一半留一半,只等著駱煒馨開口追問,誰知道駱煒馨只是哦一聲就沒了下文,好像興致缺缺,冷一心不禁有點失望,只得假裝沉思的皺了皺眉,「或者看著柴總的面子上,我會考慮放你一馬,畢竟柴總的母親對我們母女有恩,我也是個恩怨分明的人,怎麼樣,考慮一下,這個條件夠優厚的吧?」
「呵呵,是夠優厚,不過……」駱煒馨狡黠的眨了眨眼睛,「話說,我要是不罷手的話,會怎樣?陰狠毒辣的你,會如何對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