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駱煒馨一愣,「你聽到什麼了?還是見到什麼了?」
「最近吶,我眼睛耳朵都不太好,除了偶遇林子琪和蘇果,聽到了一些癡心妄想的瘋言瘋語,就再沒聽到見到什麼了,其實那些都不算啥,我就是希望你的感情能順一點,別像以前那樣,一心只讀聖賢書,兩耳不聞男友事。」想到昨晚酒吧裡遇到林子琪和蘇果的情形,以及無意中聽到的那些內容,路綰綰雖然有些擔憂,但她覺得不用直說,以好友的聰慧,點到即可。
駱煒馨會意的笑了笑,「好,謝謝提醒,別說我了,聊聊你午餐想吃什麼吧。」
路綰綰懶懶地端起咖啡,「午餐有什麼好聊的,奔著腦海裡第一個冒出的餐館去就可以了……」
聽她這麼說,駱煒馨的眸睫半垂,笑了笑,「吃飯和行事一樣,凡事無絕對,此一時彼一時。」
路綰綰端著咖啡的手定在半空,「你好像言不及義?」
駱煒馨抬頭,眸色平和,「其實你今天不用刻意過來提醒我,關於林子琪和蘇果,如果我不想忍讓,自然會出手,多年前懶得去爭的習慣,我已經改了。」
路綰綰扯扯嘴角,「真改了?」
「當然,前提是值得的人!」駱煒馨輕輕的呷了一口咖啡,慢悠悠的說,「今日不同往時,你大可以放心……就算再有什麼人來競爭,我也不會簡單的拱手相讓。」
路綰綰默不作聲,把咖啡一口一口喝完,然後起身,「好,既然如此,那麼,午餐免了,我還有事,改天再聊吧。」
「這才對嘛。」手掌壓上路綰綰的肩頭,駱煒馨安慰的笑著說。
路綰綰剛剛離去不到十分鐘,懷抱鮮花的柴卓棣就出現在了駱煒馨的辦公室裡,神清氣爽。相比之下,掛著黑眼圈正擊鍵如飛的駱煒馨,就顯得有些精神萎靡不振了。
「怎麼了?是上午太忙累到了?」柴卓棣看她連著打了兩個呵欠,就靠近前,手指撫上她的眼角,有些擔憂地問,「盧奇和北堂墨呢,不會都偷懶把工作留給你了吧?」
「才不是呢。」駱煒馨推開面前的電腦,接過花,深深的聞了一下,就隨手放在一邊,懶懶的笑著調侃,「放心,你這個介紹人那麼凶,北堂墨可不敢偷懶的,下午要開例會,他趕在上午出去辦事了,盧奇去樓上參加監察部的茶話會了。」
兩人正在說話,秘書小李敲門進來走到駱煒馨的身旁,輕聲道,「駱總,您點的必勝客外賣到了,您看要讓他們送進來嗎?」她一邊說,一邊拿眼角餘光偷偷打量領導邊上那位江南十大鑽石王老五排名第一的出色男子,暗忖,哇,還是自家領導厲害,不聲不響的就一舉拿下了啊。
駱煒馨看了一眼門外,正想說什麼,卻被柴卓棣給拉住了。
「不用送進來。」
駱煒馨臉上帶了一抹疑惑之色,「為什麼?」
「沒有營養。」柴卓棣並沒有多做解釋,只淡淡說了四個字,就轉身對秘書小李禮貌的說道,「我一會帶你們駱總出去吃飯,至於外賣,就麻煩你讓他們留在外面吧。」
小李看了一眼柴卓棣,又看了一眼駱煒馨,兩相比較判斷之下,就非常識時務地點點頭,走出去安排了。
雖然知道他是好心,可駱煒馨還是忍不住,有些無奈地開口嘀咕,「你還真把我當小孩子了……」
柴卓棣看著她有些不滿的神情,就笑了一下,表情雖然溫和,語氣卻是堅定地,「一日三餐是大事,在這種事情上,我不會讓步。」
駱煒馨聽他這麼說,就抬眼看了他半晌,無奈的搖搖頭,「囉嗦,知道了知道了……」
柴卓棣滿眼寵溺,嘴角蕩漾著心情極好的淺笑,手臂摟上了她的腰,兩人一起往門外走去。
下午兩點整,是銀星期貨的例會時間,但大會議室裡的氣氛卻極其壓抑。
盧奇氣沖沖地拿著一摞檢舉信走進會議室,然後把它們全部給砸在了巨大暗玫色會議桌上,點指怒罵,「你們是怎麼搞的,自己看看,鬧出這麼大的醜聞居然還想掩蓋掉?要不是被人家手下留情,我們明天是不是要上各大財經報的頭條?交易所今天上午的茶話會,說好聽是茶話會,說難聽就是點名被罵的敲打會,交易所有兩百多家會員啊,單單把我們三家叫了去,另外兩家的問題不大,一家是客戶自己搞錯了程序,一家是客戶自己虧完錢倒欠期貨公司的糾紛,而我們呢?竟然是行賄醜聞,醜聞啊,連那麼好脾氣的白總監都發火了,你們,你們投資經理是不是不想做了啊?」
莫小樓早上就看過這幾份檢舉信了,當時就知道在下午會議上肯定逃不掉被罵的下場,但還是裝模作樣地拿起其中一封檢舉信來看,順便翹了個蘭花指,以便能夠讓周圍的人都看見她指甲上才塗的新款指甲油。
兩封檢舉信的信封不一樣,但標題和內容卻是大致相同,都與銀星期貨最近簽約成功的幾家大客戶的相關負責人有關:茲有我集團戰略投資部經理與銀星期貨投資經理聯手對敲交易……銀星為拉我集團業務而對我集團負責人給出高返點為酬金……銀星對我集團戰略投資部負責人行賄,致使我集團在期銅、螺紋鋼等產品的套期保值交易中巨虧十幾億……
「莫小樓,投資經理歸市場部管,你身為市場部經理,怎麼這種事情從來沒有聽你提起過?」盧奇開始點名,不遺餘力地大發雷霆。
莫小樓的眼底閃過了一絲不耐,但因為她把自己的臉大半擋在了檢舉信背後,所以誰都沒有發現,等到她把檢舉信放下的時候,臉上已經掛著一絲急於辯解的神色,「盧總,今天早上我看到這些檢舉信的時候,已經去想辦法聯繫客戶做解釋了,可是這幾家公司一直很牛,負責人一個都找不到,我問了其他一些金融圈子裡的朋友,他們也都說這幾家客戶就是這樣的,賺得起虧不起,一虧就推諉扯皮賴在期貨公司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