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噫?你們在幹嗎啊?」好容易擠進來的蘇崖,一看表姐和一個趾高氣昂的女人在近近相對的對恃,就很是不解的開口詢問。
沒等駱煒馨接話,蘇果就率先指著蘇崖叫了起來,「各位看看,這女人因腳踏兩隻船上周才被柴總甩掉,幾天功夫又搭上個……還混血兒啊,」說著,她扭過臉沖蘇崖嗲聲嗲氣道,「喲,這位國際友人,你要是想當她的姘頭,可得留意自己腦袋上會變得綠油油啊……」
蘇果說的又快又急,不過蘇崖的中文水平也真不賴,基本上都已經聽懂,他忽然眼睛一瞪,眼神內閃過一抹戾氣,「這位大嬸,如果你再多說一句話,就等著接律師信吧。」
大嬸?蘇果對這個詞雖然異常暴怒,可還是被這個身材高大又有些暴虐氣息的外國人給鎮住了,不由得就把已經滾到舌尖的罵詞給吞了回去。
駱煒馨無意與蘇果再扯下去,就對著蘇崖使了個眼色,拉著蘇崖往交易所外面走了出去。
「你和剛才那個瘋女人是咋回事?」蘇崖緩緩的開著車,側首沖按著眉心的表姐不解的問。
「她就是蘇果。」駱煒馨悶悶的回答。
「哦?這麼說……她就是當年與陸亨滾到一張床上的女人?」蘇崖煩躁的扯扯領帶,不屑的撇撇嘴,「不過,你們不是早就不來往了嗎?她來找你幹什麼啊?」
「她是來舉報我的!她串通了一幫子人,誣陷我們拿她公司的賬戶做了對敲交易。」駱煒馨說完,看蘇崖不是很明白,又粗略的把事情經過講了一遍。
「噫?你怎麼這麼好脾氣啊,都被人家這麼欺負了還不反擊?」蘇崖的手猛地一擊方向盤,「不行,我馬上通知家裡的律師團,告他們誹謗。」
「算了,我的事情我自有分寸,你不要插手!」駱煒馨輕描淡寫的說完,目光在蘇崖身上來回掃了幾眼,這才發現平日裡總是收拾得瀟灑清爽的表弟,居然有些不修邊幅,不僅鬍子邋遢、頭髮凌亂,而且連衣服上的折痕都很明顯,與他平日裡的形象簡直是天差地別,「說說你吧,你這是怎麼了?」」
「別提了!」蘇崖一邊開車,一邊抱怨,「公司上層不知道是發了什麼瘋,居然在週末發了個通知給我,要我在一個星期內趕出一份近五年來國際市場期銅、期棉、期鋁走勢的分析報告,我已經連續三天工作超過16個小時了……」說到這裡,他忍不住惡狠狠地罵了一句,「早知道這麼狠,我就不來了!」
駱煒馨看他滿臉的憤憤不平,不由得搖頭歎息,「哎……還真是可憐……」
「我真懷疑是有人公報私仇……太明顯了,我準備一會喝完咖啡就回公司去攤牌,我不幹了!」蘇崖恨恨的說完,大眼珠子瞇細,「正好你被停職審查,這期間,我們去北美滑雪看綠光吧?」
駱煒馨眉一挑,「似乎,我被停職審查,你很開心啊?」
「當然!嘿嘿,我簡直是心花怒放,這下好了,這幾天我被若水折磨的吃不消了,正好跑出去散散心……」蘇崖訕訕的笑著說,心裡已經想好了如何對付那個醋勁忒大的腹黑老闆了。
柴氏集團的總裁辦公室內,柴卓棣盯著面前的一大摞待批閱的文件,心裡不知怎麼的就異常煩躁,他努力的穩了穩神,拿起筆剛在文件上寫了一個字,就彷彿筆有千金重似的再也握不住……而那些白紙上的黑字也彷彿會跳躍一般,讓他一個字都看不進去……
「啪」一聲把筆甩出很遠,視線再度轉向了右手邊的手機……沒有短信,沒有電話,平靜得讓他幾度懷疑這手機是不是出了毛病……
從上週三在西餐廳看到她,到現在已經整整一個星期了,他一直在等——雖然連他自己都不明白自己到底在等什麼,是等她的解釋?還是在等其它的奇跡?
記憶中,從小到大他從未有過如此奇怪的情緒……那天,在西餐廳裡聽到蘇崖說她是他的未婚妻,說沒有妒忌惱火,那就是自欺欺人,甚至連旁人都能看出來他的不對勁。其實在那個時候,他是真的想衝上去大聲的質問一番,可他還是忍住了,說完那段在心底一直想說的話,竟然沒有看到她有解釋的意願……
她明明說過她沒有男朋友的,可那個一來就很是囂張的蘇崖卻三番五次的在公眾場合對她表示親暱,他到底應該相信誰?而且,雖然他很想要問清楚到底怎麼回事情,可還是放不下面子——聽到蘇崖那麼篤定地說出那句話,他很有一種感情被玩弄了的感覺……但事後冷靜下來想想,隱約又覺得有些地方很詭異,卻又說不上到底是哪裡詭異。
柴卓棣又看了一眼依舊安靜的手機……既然喜歡她,就算是主動發個短信、打個電話也沒什麼吧?他猶豫了一下,剛拿起手機,正要撥號碼,忽然內線先響了起來,他皺皺眉頭,但還是按了接通鍵。
「什麼事?」
「柴總,是北堂墨,他說有些私事要向你報告。」
柴卓棣一愣,北堂墨能向自己報告的私事會是什麼?再說他有什麼可報告的?他剛想說把電話接進來……就看到辦公室的門被人推開,搖頭晃腦的蘇崖走了進來,後面還跟著一臉惶色的助理秘書,「蘇先生,你沒有預約,你不能進去……」
柴卓棣忙對著張秘書低聲道,「讓北堂墨晚半小時後再打進來。」掛上電話,他看著平時瀟灑溫雅的蘇崖此刻好比是被人打劫後沒來得及收拾的模樣,就不以為意的沖助理秘書揮揮手,示意她先退出去,然後對著蘇崖指指對面的椅子,溫和的說,「坐。」
蘇崖毫不客氣的拉過椅子,大刺刺的反坐著,然後隨手丟過一卷厚厚的材料,卻不說話,但那突突起伏的胸膛可以感知他現在是在壓著火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