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吃一塹長一智,以後無論什麼情況下首先要保證自己的安全。」柴卓棣好似昨天什麼都沒發生過似的,態度一如既往的溫和,在徵求過駱煒馨的意見之後,點了菜,見駱煒馨目光有些游移,便輕聲問,「你覺得這裡如何?」
「還不錯。」駱煒馨頓了頓,又補充道,「這家餐廳的人氣真旺,我和北堂來的時候才五點多,那時候已有不少人在排隊了,我們等了好一會,不知道北堂是怎麼求老闆的,才給我們安排到這裡。北堂走的時候告訴我你會過來,我還以為他說著玩的呢。」柴卓棣的忽然出現,若說沒有驚訝沒有悸動,未免矯情,可是,她很懷疑,這個若無其事的人真是是昨天那個負氣離開的人?
「哦?」橘色燈光下,柴卓棣嘴角噙笑,俊朗五官線條因此而柔和不少,他今晚穿了一件米色的長袖體恤,為他無形中增添了一分儒雅平和,連駱煒馨看了,也不得不承認,眼前這人實在是很容易讓人心動。
「其實這裡是一位成功人士的私人廚房,他的公司就在附近,本來是為了給他自己方便的,沒想到會這麼火,後來顧客越來越多,他只得把樓上僻出來,方便自己的同時也給他的朋友們留一些位置。」
「這樣子啊。」駱煒馨恍然大悟的笑笑,「難怪和一般的餐廳不一樣。」
兩人又聊了幾句,飯菜就陸陸續續的上來了,駱煒馨每樣都稍微嘗了兩口,覺得味道還真是不錯,加上等待的時間有點長,她的確是餓了,就破例多吃了些。
吃到一半的時候,北堂墨才給柴卓棣打了個歉意的電話,解釋說自己在寺院外遇到個好心的高僧,兩人相談甚歡,決定今晚留在寺院參禪,柴卓棣一笑了之,也就沒有告訴吃得比較盡興的駱煒馨。
不過,當吃到最後一道木瓜雪蛤的時候,她實在是吃不下了,便放下餐具,抬起頭,看見柴卓棣正望著她,眼神中似乎帶著幾分寵溺,但轉瞬就消失不見,讓駱煒馨以為自己不過是看花了眼。
「怎麼了,這個木瓜雪蛤不對胃口?」
駱煒馨剛想說話,她的電話就響了,她不好意思的笑了笑,「不是,實在是吃飽了,我先接個電話……」說話間,她已點了接聽鍵,「哪位?」
「煒馨,我想和你說個事。」葉菲那一頭的背景音很是嘈雜,似乎是在酒吧的門外。
「什麼事呀?」駱煒馨靠在椅背上,語氣裡帶著慵懶的笑意。
葉菲在電話裡沉默了好一會,才發出聽不出悲喜的四個字,「我今晚結婚。」
「結婚?」駱煒馨一愣,「開什麼玩笑,晚上結婚?」
「對啊,我就是要選在今天晚上結的,九點鐘正式舉行,你叫上柴卓寧一起過來吧,我今晚沒有邀請幾個人,一桌剛好。」
駱煒馨握著電話,好一會沒有回過味來,葉菲的脾氣她是知道的,非常倔強,自從公司破產後,幾乎沒有聽說過她和誰有交往,怎麼就忽然冒出結婚的念頭了呢?沉默了足足十幾秒,她才忽然想起要恭喜老友,剛要說恭喜的話,就聽到葉菲笑哈哈的說道,「是朋友就不要說那些廢話,晚上九點整,我在「魅」等你,柴卓寧做伴郎,你做伴娘,咱們喝杯酒,再吃頓飯就算禮成了……」
「好吧,我可以給你做伴娘,可你指定的伴郎不在江南,你只能再找個了。」駱煒馨微笑著說。
「沒事,你先過來再說。」葉菲說完這句話,就掛了電話。
等駱煒馨掛上電話,柴卓棣定眼看著她,嘴角掛著溫和的笑容,卻忽然問出一句讓她始料不及的話,「那個,你朋友不是找伴郎麼,你看我可以嗎?」
伴郎?柴卓棣做伴郎?
駱煒馨一怔,隨後有些驚訝的睜大了眼——拋開其他,如果柴卓棣給葉菲的婚禮做伴郎,那肯定會增色不少,可是,把他帶去了該怎麼介紹呢?
而柴卓棣還在等著她回答,駱煒馨只得收拾起最初的那份震驚,支支吾吾地把話題給岔了開去。柴卓棣見了,也沒有執著要求,只是彎了彎唇,便要結賬。
駱煒馨看到侍者送來賬單,忽然反應過來,她時刻記得欠了一頓飯的,就急急忙忙拿了錢包,柴卓棣見了,笑了笑,「這頓我請。」
「可是……」駱煒馨一面抽卡一面回答,卻不防正好對上了他似笑非笑的眼神,不由心中一愣,手上的動作便停了下來,正猶豫間,聽見他又開口說,「這次我是替北堂請,你請的話就去那家心形牛排店,如何?」雖然用了詢問的口氣,但語調中隱隱帶了幾分不容回轉的意味,駱煒馨就只好作罷。
兩人一起走出餐館門口,柴卓棣提出要送她過去,駱煒馨笑了笑,指指靜泊在不遠處的白色路虎,表示她有開車過來。
柴卓棣看著她驅車離去,雖然面上看起來與往常無二般,但遠眺的目光卻有些幽暗不明,他在門口又多站了一會兒,正打算離開,忽然聽見身後有個熟悉的男聲在大聲叫著他的名字。
他轉過身去,就見餐館門口走出一個男子來,正是昨晚在牌桌上說要把褲子輸掉的金二公子。他快步走到柴卓棣身邊,別有用意的靠近前,曖昧的低問,「剛才走的那妞就是你包下江南大劇院去約會的對象吧?」
柴卓棣挑挑眉,表情淡淡地,「你好像好久沒在賭桌上輸掉褲子了,今晚想試試?」
「噫?反應這麼大,難道你不是玩玩的?來真的?」
柴卓棣聽了,只是淡淡一笑,既不否認也不承認。
金二公子張大了嘴,柴卓棣——完全沒有否認自己來真的。
「不會吧,你認識她才多久?不行,怎麼說我和你也有二十幾年的交情,為了你的終生幸福我豁出去了,明天我就去追那個妞。」
柴卓棣彎了彎唇,「如果你想下半輩子都沒褲子穿,儘管去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