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他是我……」駱煒馨話沒說完,就被熱情主動的蘇崖給打斷了。
「我是煒馨的朋友,『很好』的朋友。」蘇崖熱情萬分的搶答成功,他的語氣曖昧,笑容更是風流肆意得過分,並且在說完這句話之後,還刻意低下頭去,手臂收緊摟了一下駱煒馨——這些舉動,無論是誰看在眼裡,都會把那個「朋友」的意思,往別處延伸想去。
柴卓棣輕輕扯動了一下嘴角,但只是一個細微的小動作,若是不注意根本發現不了,他面色未變,仍是向著駱煒馨溫和地說道,「那麼,傍晚時候,我去接你?」
其實,駱煒馨已經察覺到了蘇崖的反常,她暗地裡用手肘撞了他一下,示意他別玩得太過分,忽然聽到柴卓棣這麼問,隨口說道,「沒事,我自己開車就可以了……」
「好,那我六點鐘在你說的那個餐館門口等你。」柴卓棣說完這句話,笑著說了聲「有事先走一步」,便轉身離開了。
直到柴卓棣的身影進入了電梯,駱煒馨這才有些反應過來自己到底答應了什麼,關於昨晚電話中他說的今晚去吃心形牛排一事,她當時只是瞌睡的緊而隨口答應,並沒打算今晚就真的去吃,可是……她想到這裡,不由抬頭,對仍然緊緊摟著自己肩膀的罪魁禍首沒好氣地說道,「蘇崖,你剛才搞什麼玄虛?」
蘇崖露出了一個非常無辜的笑容,「玄虛?哈哈,我這不是在幫你嘛……」嘿嘿,想追他表姐?不過五關斬六將怎麼行?
駱煒馨撇唇薄譏,「少來!給你點陽光就燦爛,給你點木炭就造炸彈!既然你是十三能……那你電話中求我的事情我就不管了……」
「嘎?」一朵好大笑花在蘇崖嘴角僵窒,他立即苦垮著臉,迅疾收回了搭在她肩上的手,哀求道,「求你了,表姐,姨父姨娘不在家,目前在江南我只有你這一個親人啊,你不幫我,我可是半點安全感也沒有了啊。」
「別管我要安全感,你以為我是萬能的殺毒軟件啊……」駱煒馨故意緊繃著臉,話音一落,就看到蘇崖瞬間臉綠眼直,不由得心腸一軟,歎著氣推了蘇崖一把,「走吧,看在你難得癡情一回的份上,我就陪你去演一場戲。」
當電梯終於往下沉降,柴卓棣禁不住眉心緊蹙,不明白自己怎麼會容許這樣的事發生,簡單的吩咐了秘書和助手幾句,就直接到地下停車場開車離開。
在路上漫無目的地行駛。
他不知道問題出在哪裡!
他盼了一個星期,忍了一個星期,一直沒聯繫她,只是為了不給她壓力。在日本那幾天,他是那麼期待聽到她的聲音,想和她說說話,那種感覺強烈得使他想去找心理醫生談談。
他就像中了邪似的!
這樣喜歡一個人尚屬首次!但是畢竟是已經發生的事實。
緣分天定,他深信!
不知不覺,午後就這樣被車輪碾過。
時光一去不回,直至天漸黃昏。
當在某個路口被紅燈攔下,百無聊賴中他扭開電台,車內迴旋著一把很輕緩深情的歌聲,他一下子怔住,歌詞寫的蠻好,心臟被歌詞瞬間擊中。
還沒好好的感受
雪花綻放的氣候
我們一起顫抖
會更明白什麼是溫柔
還沒跟你牽著手
走過荒蕪的沙丘
可能從此以後學會珍惜
天長和地久
有時候有時候
我會相信一切有盡頭
相聚離開都有時候
沒有什麼會永垂不朽
可是我有時候
寧願選擇留戀不放手
………………………
他曾經不聽這樣的歌,因為它們在她沒有出現前並不適合他。
綠燈亮起,他駛過十字路口時覺得奇怪,怎麼電台在播中文歌的同時還插進英文歌?一直等凱莉斯威唱到「weareone,takeinyourarms」時他才恍然醒覺,這首歌,並不是電台裡在播,而是他手機在響。
他漫不經心的接通耳麥,「hello?」
電話裡一時沒人說話,但背景音很是嘈雜,好像很多人在吵鬧,他拿起看向屏幕,是駱煒馨。
他迅疾關了電台,突然,有一種強壓的嘈雜如水般流淌開——
「祁思遠!你當我是死人嗎?竟敢帶著她出現?」路綰綰的聲音虛弱又撕心裂肺,而幫著路綰綰辦出院手續的駱煒馨忙快步上前,表情錯愕的看著從外面走進來的祁思遠,以及與祈思遠並肩而行的冷一心!
這一愣神的功夫,得知路綰綰要辦出院而匆匆趕到的路遠已經衝了過來,他並不知道和女婿祁思遠在一起的女人是誰,他只是想要暴揍惹女兒傷心的祁思遠,他一把拽住祁思遠的衣服領子,聲音憤怒而鄙夷,「你這樣的癟三還敢搞婚外戀?活膩了!」
其實路綰綰第一眼就認出了丈夫身邊的女人是誰,見父親拽住丈夫,她出於本能的哭喊著跑過去,雖然她反應的夠快,祁思遠臉上還是狠狠的挨了路遠兩記耳光。但他自知理虧,只是滿臉痛苦的沉默。
「阿爸不要再打了,這是在醫院,家醜不可外揚。我們先回家……」路綰綰擋在路遠面前,避免父親再衝上去。
與此同時,一聲高呼從冷一心口內冒了出來,「不能走!你們打完人了才想起家醜不可外揚?哈,世間哪有那麼便宜的事?」
「你是誰?這裡有你說話的份嗎?」路遠的聲音幾乎是從胸腔裡冒出來的,聽得在場的人的耳朵竟然有了回音。
「你打的是我男人,你說有沒有我說話的份?」冷一心說得理直氣壯,卻好似沒有顧忌到祈思遠痛苦的表情。
駱煒馨被冷一心的話驚得目瞪口呆,下一秒,差點被氣瘋的路綰綰才醒過神就猛地甩開駱煒馨,不顧一切的撲向冷一心。「你竟說他是你男人?你無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