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九章故計重演恩威並施
麥仲肥命人把契約收好，道「既然都同意了，那下面說說怎麼比鬥吧.」
格日楞大叫著說「按草原上的規矩來，生死不論。殺光的一方為輸，這還有什麼好說的？」
麥仲肥慢悠悠地說「那不行。現在你們都是我治下的唐民，你們拼光了，我怎麼和天可汗陛下交代？你四個部落自己商量，人數不能過四千人，你們四個部族加起來也有一萬七八千人，出四千人也不太動搖根本。斛薛出三千，都到東門外的黃草灘集合，開始對攻，一戰定勝負。以一柱香時間為限，馬上剩的戰士多的一方為勝，你們贏了的話你們取代斛薛族的地位，斛薛城的防禦權利交與你們四個部族掌管。我和唐軍做中人，四千打三千，你們可不要令人失望啊。」
四個頭人對視了一眼後，畢裡齊點頭道「好，就照大人說的辦。我們現在就回去準備。一個時辰後我們就到。」
「嗯，不過可要聽好了，最多是四千人，你們要違反了，那唐軍可要參戰的。」麥仲肥仍然慢悠悠地說。四人走出去不提。
那十二個頭人也要走，被麥仲肥叫住道「你們先別走，和我一起觀戰，做個見證。來人啊，帶十二個頭人下去休息。」
等人都走了後。一直沒吭聲的席君買開口道「大人，這樣做是不是有些過了？萬一追查下來…」
「還有更好的辦法嗎？想要他們聽話，就要先把他們的氣焰滅掉，之後再適當的給些好處安撫住他們。否則這四個傢伙早晚要出事，到那時候就不是現在這樣的小場面了。至於朝廷那頭的黑鍋，我來背。」麥仲肥暗想，敢給我吊，我是現在沒那麼多兵力，有的話把這四個部落圍起來直接清洗一遍。現在本大人可是有出兵權利的大都護。
轉頭對鐵勒木說「老鐵，有把握嗎？」
「大人放心，他們的實力和裝備我已經都瞭解了。何況大人只讓他們出四千，沒什麼問題。」
「嗯，如果他們四個頭人也上戰場，把那三個殺了，格日楞能捉個活的最好，我有用，如果不行也殺了。你說他們會上戰場嗎？」
「會，他們是頭人不是酋長。即使是酋長不得已也要參戰的，這是草原上的法則。」鐵勒木興奮地說。
「你可別給我丟臉啊，我這次可是把整個斛薛城都壓上了」
席君買走過來拍了拍鐵勒木的肩膀道「老鐵，一會小心點，別把自己搭裡面，我這把弓借你用。」
鐵勒木接過弓在席君買胸前錘了一拳後轉身去召集部隊了。
麥仲肥坐在椅子裡，其實他心裡也沒底。他相信鐵勒木他們能打贏，可也不想看到一場慘勝。畢竟這三千多人是斛薛全部的武裝力量。可不打也沒辦法，遊牧民族信服的就是強者為尊。如果這三千人都是唐軍，那四個頭人根本沒那膽叫囂，那這戰也打不起來。問題是麥大人能指揮動的只有地方武裝，沒權指揮唐軍。靈州軍人家更只是友軍，那是皇帝的部隊，能幫你但不會聽你指揮。即使是手邊這四百多唐軍也是歸席君買統帶的，人家的歸屬也是靈州。也就是說麥仲肥可以指揮游擊隊但無權指揮正規軍。
一個時辰後，在三百唐軍的護送下，麥大人帶著十二個旁觀者來到戰場外圍。兩邊的部隊已經拉開架勢。有人點燃一隻香。一個拿紅旗的唐軍開始搖旗子。
兩撥人「噢噢」的叫著衝向對方。斛薛騎軍排著三角形的馬隊衝擊陣形，手持弓箭開始狂奔。被牛油浸潤成暗紅亮的全身皮甲在陽光下閃閃生輝。
那四部落聯軍，仍然保持著遊牧部落特有的扇面式衝擊陣形，穿著簡陋的牛皮護具，狂掃過來。
進入弓箭射程後，雙方紛紛放箭。無數箭支象過境的蝗蟲一樣遮天蔽日。在箭雨打擊下的四部落聯軍那簡陋牛皮護具形同虛設。大片大片的騎士從馬上掉下來。而斛薛騎軍那保護嚴密的全身甲基本將暴露在外的軀體完全遮擋住了，除非是被射到面門或胸甲與臂甲接口縫的騎士才會受傷。
兩軍很快對撞在一起短兵相接下，被鐵片保護著要害部位的全身皮甲體現出了優勢。受傷但不會致命，除非被砍掉了零件。四部落聯軍那簡陋牛皮護具就更是無法擋住大力揮砍下的刀鋒。連皮具帶身體經常會被一刀劈開。
雙方已經混成了一團，人的慘叫聲，受傷的馬匹的哀鳴聲，兵刃的碰撞聲匯成了一死亡之歌。
麥仲肥座下的東風躍躍欲試，激動的不停的刨著地下的土，大腦袋左右擺動，響鼻一個接一個。麥仲肥極力的控制著韁繩。
香還剩三分之一時，四部落聯軍開始四散逃竄。斛薛騎軍毫不客氣的追擊一一將潰兵射於馬下。勝敗以成定局，斛薛騎軍也沒再射殺這些人，多是避開致命地方將他們射落下馬就行了。麥仲肥命人搖起旗子，斛薛騎軍才停止追擊，整隊待命。早已經等待的郎中醫生們趕緊去救治傷員。
那十二個旁觀的頭人看著整好隊後仍然騎在馬上的將近二千來人時，集體失聲。暗自慶幸自己的明智。
鐵勒木渾身是血，插著十來支箭的皮甲上橫七豎八地多處破裂，來到麥仲肥面前把馬上搭的一個半昏迷的人扔在地上。
麥仲肥一看正是格日楞，身上多處窟窿和刀傷，還在汩汩冒血，傷口象嘴一樣向外翻著肉。麥仲肥急忙命令兩個醫生搶救。同時問鐵勒木道「那三個頭人呢？」
鐵勒木擦了一把臉上的血後說「兩個戰死了，一個重傷的看來也快不行了。」
麥仲肥仰天長歎道「哎！這是何必呢。留一部分輕傷的人把戰場打掃了，另外和席將軍帶人去接管這四個部落。這四個部落頭人雖然死的死，傷的傷，但契約還是有效。清點一下這四個頭人的財物，把他們的親屬分配給作戰勇猛的將士做奴僕吧。」說完帶轉馬頭往回走，那十二個頭人這回很知趣地跟著回城了。
回到大廳坐下後，對那十二個頭人說「我很不想看到這樣的結果，你們來內附這本是件好事。但有些人的心太野了，這可就不是什麼好事了。我們漢人有句話叫強龍不壓地頭蛇。你們剛來應該多想想怎麼融入到斛薛城這個大家庭裡來，把自己的部民生活提高，而不是就想著怎麼爭權奪利。斛薛城這裡的規矩很簡單，想要過的有吃有穿，那就要靠自己的雙手來創造。現在你們回去後先把部民約束好，我會盡快派人去你們的部落宣講斛薛城的法律和規矩的。如果宣講完了還有人在斛薛城鬧事，那我可就嚴懲不怠了。」
等那些人走後，麥仲肥寫了個奏文，言：降渾部和阿跌部近日新附，因不明斛薛法度引起部落衝突。傷亡多人，現已控制了局面。小臣牧守無方，請陛下降罪云云。著快馬送入長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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