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隻巴掌大淺黃綠色半透明的麒麟正站在桌子上,和它正對面的是麥大人兩隻包子大的眼珠子此時的麥大人正爬在桌邊在和那只麒麟對眼呢。
麒麟是中國古籍中記載的一種動物,與鳳、龜、龍共稱為四靈,古人把麒麟當作仁獸、瑞獸。而桌上的這只麒麟是老石匠用那塊石頭雕刻的。通體晶瑩,半透明的質地圍繞著一圈濛濛的寶氣散著絲緞般的光澤,加上天然的石頭紋理,那麒麟就像是在御風飛行之中。
麥大人擦掉嘴邊已經溜出來的口水,站起身活動著已經蹲的酸麻的雙腿,取出兩貫錢遞與老石匠道「活靈活現,手藝一流,這是本大人給的賞錢。」
那老石匠一手拿著一貫錢鞠躬哈腰的不停行禮,一邊倒退著往門外走,麥大人舉起手道「你…」
那老石匠急忙躬身,退的更快了說「大人,您忙,您忙。」
麥大人舉起手道「哎…」
那老石匠急忙說「您忙,不用送了。」
「光」那老石匠剛一轉臉就撞在了門柱上,看來撞的不輕,站在那裡像吳老二一樣抖索了半天。
麥大人放下手很是無奈地道「哎!我只是想告訴你,你快撞門上了。」
老石匠很是幽怨的看了麥大人一眼轉身出門,踉蹌著走了。
皮甲已經定型,皮匠們按照麥大人提出的意見在保證質量的同時盡量向美觀上靠攏了些,同時按照麥大人所說的「流水線生產法」將人手進行了刮皮、畫樣、削皮、整形等分工,生產度果然快了很多。皮匠一快,鐵匠就忙了,他們也按照皮匠的分工進行了打鐵片、鑄銅釘、卯接等分工。手工流水線就在鐵匠和皮匠之間形成了雛形。一套套像模像樣的全身皮甲源源不斷的進了倉庫,但想要完成三千套那還需要時間的。
十天後徐子陵和寇仲亦帶著一輛馬車回來了。車上下來一老一少兩個人。老的有五十歲左右,穿著得體的綢衫,頭上軟緞雙翅便帽,給人乾淨利落的感覺。少年長的十分俊秀,濃眉大眼,唇紅齒白,那叫一個倜儻風流。
麥大人很是納悶,這一老一少這麼看都像是來觀光旅遊的,沒看出一點是來打工的。
徐子陵指著那老者介紹道「這位是染院二檔頭師好古師老先生,那位是他的徒弟柳顯迎小先生。」
徐子陵在麥大人耳邊悄悄說「我們是去求了陛下,陛下親自下的詔讓師檔頭來的,陛下對這裡很重視。」
麥大人雖然不知道檔頭是什麼職位,但既然是內府人員就不能怠慢,急忙迎上去對倆人施禮道「勞煩兩位來這蠻荒之地指導,本天師不勝榮幸,兩位請。」
師老先生和他徒弟急忙回禮「不敢有勞二天師迎接,請」
眾人來到麥大人的官邸分賓主落坐。麥大人道「此地艱苦,百廢待興,還請二位先生見諒啊。」
師老先生微微欠身道「老夫此來已經心裡有所準備,只是光我師徒二人人手還是有些單薄啊。」
「老先生,這個放心,我會命人去挑選二十個精明女子跟隨二位先生學習並給二位先生打下手。」麥大人胸有成竹的說。這事他早就做出了安排。
「哦,那在好不過。陛下下詔讓我等來這裡,但老夫年紀以大,不良於行,在這裡也待不了多久,我們就以一月為限,在這一月裡老夫會把所知道和瞭解的盡數教導於她們,至於她們能領會多少,那老夫也就無法預測了。」老頭很傲氣,大有大學教授的氣勢。
「這個…你們先休息,一會本官給你們設宴洗塵。」麥大人很不爽,皇帝下詔讓你們來,你們竟然只在這裡待一個月,來開培訓班啊?
「不必了,二天師所選人員呢?老夫先見見,之後老夫就開始指導她們。」老頭還是個雷厲風行、說幹就幹的直脾氣。這點麥大人很喜歡。
「那好,來人,把那二十個學采染的女子召集起來,和老先生小先生學習。」門口的衛兵去找涅主任去了。
眾人喝茶閒聊等待那二十個女子集合。不久眾女紛紛到來麥大人帶著師老先生和柳小先生來到眾女面前道「你們以後和師老先生學習采染,要用心去學,老先生只在我們這裡待一個月,你們要想盡辦法把老先生的技術學會,學通,把他身上的每個技術都要搾出來。」
麥大人對眾女說的是斛薛部語剛說完,那個柳小先生「撲哧」一聲笑了出來,麥大人詫異的看了那柳帥鍋一眼對師老先生說「師老,我在給你們配個翻譯吧,這樣便於你和他們溝通。」
老先生一指旁邊的柳帥鍋說「不必了,我這徒弟會五種語言,這裡的就是其中一種。」
麥大人這才明白原來人家柳帥鍋是個語言天才,自己剛才給眾女的訓話,人家都能聽懂,所以才笑的。不好意思的對柳帥鍋拱了拱手道「原來柳兄還有如此本領,本官到是失敬了。」
柳帥鍋看來屬於靦腆型的人,只是回禮微笑也不搭腔。
麥大人安排這些人去學習後,把那徐子陵和寇仲亦叫進屋裡問「你們這是這麼辦的事?這麼這老頭才在這裡待一個月?」
寇仲亦回說「大人,這師老先生可是染院技術最好的人,皇室的衣物染色都是他親自配染料的。至於為什麼他只在這裡待一個月,我們也不知道,他臨走時陛下特意單獨召見了他。」
「哦,是這樣」麥大人心裡有些瞭然,應該是太宗皇帝安排的。
徐子陵接口道「大人,我們臨回來時,長孫大人叫我們給你捎話說朝堂裡對你有很多議論,有好有壞。」
「哦?先把壞的說說」麥大人很想知道那些傢伙說自己什麼。
「是,有人說大人是譁眾取寵,破壞祖制。還有的說大人擅改邊境秩序,賣好蠻夷。還有的說大人身為安撫使斛薛卻不給國家上稅,大人在中飽私囊。」徐子陵說完偷眼看了看麥大人的臉色。
麥仲肥知道自己這麼做肯定會有人抨擊自己。面無表情的分析著:譁眾取寵,破壞祖制這應該是那幫酸儒們的論調。什麼破壞祖制,不破壞祖制大家應該還穿著獸皮,手持木棒在叢林裡捉兔子呢。
擅改邊境秩序,賣好蠻夷。應該是急於想建立戰功的武將們說的,這些人光想著眼前,就沒想過以後。後世人都知道初唐的輝煌,但在輝煌的同時也埋下了禍根,那就是遊牧民族的問題。一味的殺戮解決不了問題。版圖的擴大緊跟著的是統治的難度。就像很多里想著征服全球。就靠那二三千萬的人口基數?再說你征服完全球後做什麼?天天帶著隊伍去平亂?那再富有的國家也支撐不了幾天。
斛薛不給國家上稅,麥大人在中飽私囊。這應該是門閥們的論調,太宗皇帝曾下令,門閥氏族產業必須按章納稅。姑且不說麥大人現在自己掏腰包在努力盤活這裡的經濟。臣服大唐的遊牧民族多了去了,有幾個給大唐上稅的?有求大唐時趕著一群牛羊、馬匹進貢去了,回來時裝著比送去的多十幾倍的回贈。斛薛人口比率畸形,可就這咱也沒要國家一文的救濟款,沒求一斤的救濟糧啊,帶回來的糧食都是麥大人自己掏錢買的。
麥大人很灰心,很喪氣。我這是圖什麼啊?自己又不是錢不夠花,不敢說自己是數一數二的富豪,至少這一輩子可以好吃好喝的過富貴生活。
麥大人有氣無力地問「那好的呢?」
「好的是陛下的一句話,『麥仲肥在斛薛的試點成績雖然目前看不到多少利益,朕相信兩年後,斛薛城能給朕和你們個驚喜。』這是陛下和長孫大人房大人聊天時說的。」
麥仲肥站起來,走到窗戶邊,推開窗戶,一股帶著青草氣息的春風吹進了屋子。麥大人沒有沒腦地說了句話「春天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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