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龍騰世紀 第七十三章 從善 文 / 天下之石中劍

    大宗師如逢大赦顧不得傷痛爬起來轉身就跑還未跑到廟門突聽雙雙喝道:「站住!」嚇得出了一身冷汗卻是不敢再動彈分毫。

    雙雙對許懷谷道:「許大哥你去把他騙人的東西都搜出來免得他以後再招搖撞騙。」

    許懷谷一想也是江湖中像自己這般的呆鳥著實不少於是走過去搜大宗師的裡懷。大宗師見混飯吃的家什被一件一件的搜走著實心痛卻不敢說半個「不」字。

    許懷谷掏出那隻鐵杯果然造得精巧不仔細看決看不出破綻接著又是小刀又是磁石零零碎碎掏出不少樣東西都拋在地上。其中最為奇怪的是一塊純金打造、刻有篆文的金牌正面刻著「御賜內庭行走」字樣背面刻的竟是「欽封神妙振武保國宗師」。許懷谷大為驚奇忍不住問道:「這又是什麼騙人的玩意兒?」

    大宗師自被雙雙痛毆之後一直是委靡不振此刻又來了精神腆胸疊肚道:「此乃御賜金牌老夫是當今聖上欽封的保國宗師你道老夫只是個混飯吃的騙子麼。」

    原來在明世宗一朝最為祟信方士道士在內庭中養了一群道士每日扶乩求仙、齋醮煉丹妄求長生更設真人府時遣官求四方方士及符錄秘書一時各地方士道人憑此幸進。

    大宗師少年習武不成中年修道亦不精無奈之下偷了龍虎山上清宮幾部武功秘訣和煉丹圖錄進獻竟得世宗皇帝寵信受封「保國宗師」得享榮華富貴數十年。但世宗晚年時終有所悟知道求仙得道不過虛幻將身邊的方士道人或殺或革大宗師亦抱頭鼠竄而出。在京中無從立足仗著在宮中掌管內廷運庫時瞭解到的大量武林軼事和各種欺罔朝庭的騙術在江湖大行其道騙得了眾多高人卻在雙雙手下翻船。

    這些情況許懷谷自是不知只道這金牌不過是大宗師騙人的把戲隨手將它收入懷中大宗師也不敢索要。

    最後摸出一疊紙許懷谷借廟外天光一看竟然全是銀票每張都是一百兩足有近百張。

    許懷谷正想問他是從哪裡騙來的仔細一看認出銀票標誌正是杜翁所贈又在南宮世家遺失的那一疊。不禁奇道:「奇怪了這銀票是我假扮燕金風時杜翁送給我的怎麼會在你這裡?」

    大宗師陪笑道:「這倒真是有些奇怪。」雙雙怒道:「什麼奇怪還不快快招認你是如何在許大哥身上偷來的!」

    大宗師叫起撞天屈來:「老夫一向只是騙錢盜竊、搶劫之事從不沾手的偷竊是薛玫瑰的看家本領。」

    許懷谷本來也疑心是薛玫瑰所為聽他如此說就道:「不錯應該是薛玫瑰從我身上偷去的可是又怎麼到了你身上的?」

    大宗師無奈道:「此事說來話長白天時我們被少林寺打散老夫和玉蝴蝶一齊逃走老夫輕功不及他被他拋下就躲進一個山洞裡。恰好看見薛玫瑰倒在裡面老夫思量大家都是自己人不忍心拋下她等到外面沒有動靜之時就背起她離開山洞又躲進這破廟中。搬動她時看見她背包裡的銀票老夫想大家雖是自己人救她一命也該討些賞錢就將銀票抽了出來放入自己懷中。」

    許懷谷道:「你把薛姑娘藏在哪裡了?」大宗師道:「就在那供桌底下。」此刻天色已晚雨雖然停了廟中仍是昏黑。許懷谷晃然火折子和雙雙一同走到廟裡供桌下去看果然見薛玫瑰倒在桌下稻草中猶自沉睡未醒。兩人相視一笑再一起身回望站在廟門處的大宗師早已腳底板抹油——溜走了。

    許懷谷見雙雙有些憤恨之色勸道:「這種人何必與他計較。」外面雲霽雨住已是月朗風清。

    許懷谷和雙雙很是疲倦只想就此睡下。雨雖已住廟頂上破洞猶自滴著水地上一片水漬只有靠在供桌一處乾爽兩人在地上鋪了些稻草並肩坐了下來。

    驟雨初晴空氣中很有一些涼意雙雙不自禁地貼近許懷谷懷裡。許懷谷聞著一陣陣少女特有的淡淡體香看著她清麗如水的容貌心神一陣蕩漾只想抱起雙雙吻一下她烏溜溜的眼眸。

    雙雙見許懷谷久久不語輕聲問道:「你在想什麼?」許懷谷心中一驚慌忙答道:「沒想什麼。」只覺臉上燒身子向邊上移了移。雙雙嗔道:「聰明的呆鳥。」閉上了眼睛。

    許懷谷藉著破洞漏下來的月光注視著雙雙只覺雙雙真如傳說裡月宮中的仙子一般美麗高貴自己真不知道修了幾世才修到了能與她相依相偎的福氣。看著看著眼皮越來越沉重靠在供桌睡著了。

    許懷谷被一陣鳥鳴聲吵醒時天色已是大亮睜開眼便見廟門正對的一棵山梨樹被昨夜的風雨帶去了不少的梨花地面上落著雪白的一片碎花。不自禁地想起孟浩然的那《春曉》:「春眠不覺曉處處聞啼鳥夜來風雨聲花落知多少。」此詩用於此情此景真是再合適不過了。

    許懷谷正想站想起來到外面呼吸幾口新鮮空氣卻現一個軟軟的、暖暖的身子靠在胸前低頭看去只見雙雙睡得正香。

    也不知她正做著什麼樣的甜夢嘴邊掛著一絲笑容雙雙平日裡或許有些潑辣有些頑皮此刻看上去卻似嬰孩般天真無邪。陽光從破洞中照進來映在雙雙的臉上雙雙那一抹夢中的微笑直比陽光還要燦爛。許懷谷看她睡得那麼香甜不忍心吵醒她靜靜地癡坐著。

    過了一會兒供桌下面稻草中一陣響動薛玫瑰昏睡了十二個時辰終於醒來現自己置身於這個陌生環境嚇得大叫起來。

    雙雙頓時被吵醒一睜眼現自己枕在許懷谷的懷裡不由得雙頰暈紅露出了難得一見的女兒嬌羞急忙站起身跑到廟門讓晨風吹去臉上的紅霞。

    許懷谷也有些尷尬站起身來查看薛玫瑰。薛玫瑰現許懷谷站在身邊驚慌之色頓減問道:「我怎會倒在這裡?」許懷谷不想多做解釋只說:「是我們帶你來的為了避雨才躲在這裡你一直昏迷所以不知道。」

    薛玫瑰憶起昏迷前曾感覺到肩頭刺痛料想是中了雙雙的暗算於是笑道:「我弄昏過雙雙姑娘雙雙又弄昏了我我們算是錢貨兩清了可以放我走了吧。」

    許懷谷道:「當然可以的不過現在嵩山是是非之地在下奉勸薛姑娘還是趁早離開為妙。」薛玫瑰歎了一口氣道:「自從我把『玫瑰的刺』送給雙雙姑娘那一刻起我就不想在江湖中混了這『玫瑰的刺』是我的護身符少了它仇家便少了忌憚。」

    雙雙聞言取出玄鐵指環道:「薛姐姐還給你吧我未想到它對你如此重要。」薛玫瑰笑道:「小妹子姐姐送出去的東西怎可再拿回來江湖多險惡我早已想要退出江湖去過平靜的生活了。最近又做了一筆大生意後半生有了著落更是要歸隱山林了。」說著笑嘻嘻地看著許懷谷又下意識地摸了摸背包忽然笑容凍結了露了詫異神色微一猶豫轉身就走。

    許懷谷笑道:「薛姑娘可是少了盤纏麼?」手中已多了一疊銀票。薛姑娘臉上一紅低聲道:「原來你已經知道了。」

    許懷谷正色道:「浪子回頭金不換只要薛姑娘能懸崖勒馬不再自甘墮落對人對己都是好事這裡有九千兩銀票是當日在南宮世家我假扮燕金風時你從我身上取走的我又取了回來現在再把它送給你只要節省些花銷還能支持一些時候。我相信花朋友的錢一定比花偷來的錢心裡要舒服一些。」將銀票塞在薛玫瑰手中。

    薛玫瑰注視著許懷谷久久不語從這疊銀票中抽出一張小心疊好放在荷包裡將其餘的全部送回到許懷谷手中輕輕道:「從來沒有人把我當做朋友也從來沒有人如此對待我我留下一張做為紀念我也有手也能自食其力決不會令朋友失望的。」轉身向廟門走去走到廟門時轉頭深深地望了許懷谷一眼笑道:「我相信用自己勞力賺來的錢比用朋友送的錢還要舒服些。」

    許懷谷拿著銀票神情也為之一呆再抬頭看時薛玫瑰早已遠去了。雙雙忽問:「薛姐姐能自甘寂莫從此退出江湖嗎?」許懷谷深吸一口氣緩緩道:「薛姑娘能說出最後那一句話來無論她身在江湖中還是置身江湖外都是一個值得敬重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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