群鷹上此惡當俱是大怒搶馬去追。他們一十三名結義兄弟數年來流落塞外相依為命真比親兄弟感情還要深此刻大哥被殺說什麼也不能放走仇人。
許懷谷慌不擇路從西門奔出此際韃靼軍民都聚於南門外大沙場這一出西門卻是越走越荒涼他身上挨了兩刀血流不斷無法縱馬疾馳漸漸被群鷹逼近。只聽得有人喊道:「五哥用暗青子招呼他。」許懷谷對江湖唇典也懂得一些雖然也知道群鷹要暗器無奈在馬上身手終究不及在地上靈活躲開了兩隻飛鏢第三隻終於釘在了肩膀上有人歡聲道:「這廝中了五哥的毒鏢逃不遠的。」
許懷谷心中一驚從馬上跌下來倒伏於地。群鷹見他中毒倒地便下馬圍了上來五鷹奇道:「今日我鏢上的毒作的怎麼這麼快?」走近去扳許懷谷的身子查看突見烏光一閃一隻暗器從許懷谷手中打向他的咽喉。五鷹雖然身手了得怎奈事情太過突兀還未曾看清是件什麼樣的暗器已被射穿咽候翻身栽倒。
許懷谷詐死借五鷹近身查看之際用從肩上拔下的毒鏢射殺了他又借群鷹大驚查看五鷹之際從地上躍起用短刀將停在旁邊的馬匹刺傷趕開待到群鷹驚覺要上前圍攻他時許懷谷已縱上自己的馬遠遠逃開。
許懷谷縱馬奔馳雖然將群鷹甩開一程肩上麻木之感擴展開來頭腦也漸昏眩在馬上竟是坐之不住。他知道這是鏢上之毒作再也逃不得了忽然瞥見前邊路旁有家小店想起此店該當是俺答朋友烏雲塔娜所開便駕馬向那裡奔去。
店中小夥計烏蒙聽見馬蹄聲響出門來接卻見是許懷谷還道是俺答差來的伸手接過他的馬纏還未等去扶許懷谷下馬許懷谷已從馬上跌了下來。烏蒙這才看清許懷谷渾身是血急忙扶起他大呼道:「姑娘俺答爺的朋友受傷了。」
塔娜奔出來扶住許懷谷急問:「你怎麼了?」許懷谷人已漸昏迷只說了一句:「有人追殺我。」便是人事不醒。塔娜側耳伏地凝神傾聽凝眉道:「果然有人騎馬追來烏蒙你騎上這匹馬將人引開我將他扶到店中去。」烏蒙答應一聲上馬疾馳而去。蒙古人自幼生長在馬背上便是他一個年紀輕輕的夥計也是一身好騎術。
剩下七鷹見許懷谷頃刻間又用計連殺兩個兄弟已是怒如狂只恨不得將其分而食之縱馬急追怎奈坐騎被許懷谷刺傷跑得不快。轉過一個山崗遠遠望見數里外有人縱馬奔馳已是越來越遠七鷹心中焦急只怕被他跑了一怒之下用刀去砍坐騎馬兒吃痛瘋般的狂奔漸漸追了上去。前邊那騎跑了幾十里力氣已是不濟未奔出十里便被七鷹追上。
群鷹只道這次許懷谷插翅也是難飛圍上去一看騎馬狂奔的人竟是個十五、六歲店夥計模樣的人都是一怔。八鷹怒道:「你是什麼人怎麼騎了這匹馬跑?」烏蒙還不過是個孩子乍見這許多凶神惡煞般的人早已嚇得呆了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十三鷹中老ど素以機智見稱見烏蒙夥計打扮想起路過一家小店恍然道:「一定是那廝藏在方才路過的那間小店裡卻讓這店夥計引開我。」八鷹大怒喝道:「竟敢戲耍爺爺。」揮刀將烏蒙劈死馬下。
群鷹返回小店直衝進去卻見一個明艷少女正在抹桌八鷹喝問:「你可曾見過一個受了傷的人來過?」塔娜眼見這些強盜追去又回來料想烏蒙必然無倖她心中又悲又痛又是驚懼表面上卻是出奇的鎮定說道:「見過這人給了夥計一錠銀子讓他騎馬遠走他自己向後面山上爬去了。」八鷹怒道:「這廝當真詭計多端。」當先衝到店後向山上奔去。
群鷹雖然狠辣當此之際也不會無端傷害一個美麗少女正要離去ど鷹忽然見到門邊留有血跡喝問:「這血跡是怎麼回事?」塔娜心臟都要跳出來了卻極力擠出一點笑容道:「小女子怎敢欺騙大爺那人自然是逃向後山了至於這血跡麼!小店早晨剛宰了一隻小羊還未來得及擦去呢。」
七鷹正自將信將疑忽聽八鷹在半山上呼喊:「兄弟們不好了我看見許多騎兵追來了。」群鷹在韃靼騎兵手下吃過苦頭只怕被一舉而殲不敢再追查許懷谷紛紛上馬逃走七鷹叫道:「大伙分開了逃不致於一網打盡逃得性命的兩個月後在黃崗樑上相見。」
群鷹彼此談話都用漢語塔娜聽不懂見這些惡魔上馬逃走雖不知他們搞什麼鬼也不禁鬆了一口氣坐在椅子上直如虛脫了一般。誰知盞茶間過後馬蹄聲響又有人騎馬追來這次蹄聲如雷怕要有數百騎。塔娜大吃一驚急忙用腳拭去門前血跡反身將店門關上背靠在門上心臟跳得如同擂鼓一般。
這批騎者路過小店門時停了一下有人叫道:「阿不孩你帶人繼續沿路去追我到塔娜姑娘這裡詢問一下。」有人答應而去。
塔娜聽出這是俺答聲音不禁大喜打開門呼道:「俺答大哥你那位南朝朋友受了重傷躺在這裡。」俺答躍下馬來叫道:「許兄弟在這裡麼他傷勢如何再帶我去看。」——許懷谷受脅而走之時終於還是有人注意到報答給蘇尼特蘇尼特立刻派人召回俺答。俺答料想這必是十三鷹餘黨所為帶人趕到牢營果然見被俘的七鷹已被救出。俺答遁著血跡向西追出半路上見五鷹屍體伏在路邊那是群鷹震怒之下不及帶走的俺答心知所追方向不錯帶兵更是疾追。此刻聽塔娜說許懷谷在這裡自是大喜過望又聽說他身受重傷不禁憂急起來急忙跟隨塔娜去看。
許懷谷躺在後面客房中人已昏迷他臂上、腰間中了兩刀這些都是外傷未曾傷到筋骨塔娜為他包紮止血當是無礙。但是肩上中了一鏢毒藥已然作十二個時辰內不服解藥怕有性命之憂。
俺答深明此理無奈十三鷹死的死逃得逃無法知道許懷谷所中何毒一時彷徨無計只盼阿不孩帶人能擒到十三鷹中人。塔娜道:「我爹爹留有一些醫蛇毒的藥不知能不能用。」俺答搖頭道:「毒藥毒性不同解藥也是不同錯用解藥只怕起了衝撞反而事得其反」。
頓飯功夫後阿不孩帶人回來稟道:「追出十幾里不見匪徒蹤跡只在途中見到烏蒙的屍體帶了回來。」塔娜聞言不禁痛哭失聲她自父親去世後便和烏蒙相依為命苦心經營這小店不想烏蒙為救許懷谷竟被悍匪殺害。
俺答讓阿不孩抱著許懷谷上馬要回錫林城延請醫生來診治他見塔娜孤苦無依勸道:「塔娜現在烏蒙已死只剩下你一人那些匪徒隨時會來豈不危險而且我這兄弟身受重傷我只是個粗魯人兒照料不周便請你隨我去城中即可避難又可以助我照料許兄弟。」
塔娜一想不錯收起眼淚隨同俺答上馬蒙人是馬背上的民族她一個千嬌百媚的姑娘騎術之精幾乎不在中原統兵的將官之下。
軍士將烏蒙屍體帶走要回城請喇嘛渡亡魂又向俺答詢問如合處置五鷹屍體。俺答腦中是靈光乍現急道:「快去搜搜這賊人屍體所有東西都拿來給我看。」片刻後軍士送來幾錠金子一個鏢囊兩隻藥瓶還有一張地圖。
俺答從鏢囊中取出一隻鏢來嗅了嗅只覺腥臭氣撲鼻顯然喂有巨毒又拿起藥瓶只見一隻藥瓶裝有黑色丸藥另一隻是白色粉未俺答料想這便是解藥心中大喜將鏢囊、藥瓶、地圖收起。」對那軍士道:「金子便賞給你帶幾個人將這屍體葬了。」
俺答還不敢十分確定回到城中請來大夫看那大夫嘗了嘗說道:「黑色的內服白色是外敷。」塔娜依言而行到得晚間許懷谷便醒轉他對塔娜救命之恩極為感激於烏蒙之死十分內疚至於俺答兩人感情非比一般反而不在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