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喲,我的娘噯,這誰想的辦法,這叫找人嗎,簡直是坑爹吶。」
李玫哎聲歎氣地道,有氣無力地舀著粥抿著,昨晚只睡了三個小時,總共動用了這裡的指揮中心以及原信息支撐中心一共近五十名技偵員,不眠不休十個小時,仍然在浩如煙海的人臉裡打轉。
「什麼辦法,肥姐。」鼠標吃得唏唏律律,同情地問。
「喲,你可睡得滋潤啊。」李玫嫉妒了,和小標弟說著,昨天的分析內容,是查找同時出現在五原各大酒店、高檔出租公寓以及另一座城市機場、火車站的男子,本來這種查找以實名的話很容易,但恰恰不能用實名制,只能用面部識別,而且是沒有比對的模板的面部識別,到現在為止,只建起了兩個龐大的模板,粗略估計都有數千人之眾。
「我……我知道這餿主意誰出的。」鼠標小聲道。
話音剛落,余罪毫無徵兆地咳了兩聲,鼠標話鋒一轉小聲道:「就那美女唄,是不是?」
肯定是,不過李玫卻是惡感沒那麼強了,邊吃邊道著:「她也不容易,昨晚跟我們熬了一夜……就在椅子上瞇了會,剛起來。哎,你們在哪兒睡的。」
「有個專門的休息室啊,給你們也有配的。」余罪道,不過一看,還是算了,都著魔了,估計於著於著就睡著了,俞峰和曹亞傑根本沒回去,不但他們,在座的大部分技術於警幾乎都沒有怎麼休息,因為誰也不可能知道信息和消息會什麼時候傳回來,兩地都在深挖細查,據說大同警方全市的摸排進行了數日,這種行動,根本沒有晝夜之分。
「老曹,你對這案子怎麼看?」余罪抬頭問。
「不好找,作案車輛是他們丟棄的線索,即便找到,價值也不會很大。肖像恢復嘛,你應該比我清楚,只能當偵破的旁支參考,準確度有多高,誰也不敢保證。」曹亞傑道。
「對了,詢問錄像我看了,他們的逼問受害人的時候,好像臉上都貼了一年層什麼東西,受害人現在想起來都驚恐。」李玫道。
「這個不難……繃個橡膠類的東西,臉型就變了。」余罪道,回頭看俞峰,俞峰笑笑道:「我還在試圖解析他們轉賬的ip地址你能想像他們怎麼拿走錢嗎?太牛逼了。」
「怎麼拿?」其他的興趣來了。
「開一個支付賬戶,然後關聯一個經營賬戶,搶劫案的刷卡入賬直接進了經營賬戶,然後自動跨行進了另一個支付賬戶,再然後直接對境外以貨款方式支出……所有的過程只需要一部手機或者一部筆記本電腦,信號接入都在各地的無線網絡上。」俞峰驚歎地道。
「那意思是說,他們其實在撤離途中,已經完成轉賬了。」余罪愕然道。
「對,電子商務比車輪可快。」俞峰道。
「開這麼多賬戶,一點蛛絲馬跡沒有?」曹亞傑皺了皺眉頭。
「我知道你想問什麼,南北方行情不一樣,咱們這兒的審核比較嚴,到南方經濟發達的城市,有這種掮客,出售銀行的儲戶資料、空賬戶以及空卡。」俞峰道,技偵對這方面很瞭解。
「有錢能使鬼推磨,推銀行更沒問題,嘎嘎。」鼠標插了句,看到肖夢琪端著盤子來了,他趕緊挪挪讓位置,肖夢琪卻是已經吃完了,一盤子蘋果,挨個分了,笑著問討論什麼,李玫嘴快,把分析的情況一說,牢騷一堆,肖夢琪笑著道,其實這個閃光的創意點來自你們內部,真不是我想的餿主意。
誰呢?李玫愕然問,肖夢琪回頭一指,他………不對,余罪早端著飯盆溜了。
「這個死鬼,我告訴你啊,領導……你可千萬別信他,平時我就分不清他說的是真話假話,還吹什麼破綻在車上,到現在還沒找出來吧……大家都累死累活,就這倆懶漢偷奸耍滑……」李玫忿忿不已發著牢騷,肖夢琪多多安慰,他們不也在找嗎,分工不同,你們受累了。
早飯剛吃完,刑偵總隊來人了,又帶來了幾位陌生面孔,看樣是壯大偵破力量,雙方來了個短會,然後特警和刑偵配成幾個小組,離隊不知所向……肖夢琪從會上匆匆下樓,到一層給這個支援小組安排的臨時休息室時,一推門,又有點生氣了。
余罪正在教嚴德標玩硬幣,就一拍變沒那種,本來生氣,一看嚴德標興奮地,哎喲,**,這麼簡單,尼馬讓我想了好長時間。跟前啪啪幾下,拍桌上,一拍手沒啦……再一拍出來啦……又一拍,露餡啦,從手心掉下來了。
「這是怎麼辦到的?」肖夢琪暫時放下了不快,好奇地問。
「就手心粘了透明層雙面膠……這個賤人,就教這麼一招,還拿走我的pp…‥不行,還給我,太簡單了。」鼠標扯著余罪,後悔了,余罪一亮兩指,鉗形,呲眉瞪眼威脅著鼠標:「你確定想要回去?」
「算了,別把老子錢包摸走。」鼠標被嚇住了,不敢再要了。
「喂喂,兩位,今天還有活呢……走啦。」肖夢琪道,叫了聲,兩人像跟屁蟲一樣跟著她,一左一右,肖夢琪邊走邊問著:「我說兩位,在車上的破綻,到現在為止,還沒發現吧?今天怎麼安排?」
「要不……您在家裡守著,我們倆跑腿去。」鼠標徵詢道。
「對,這事,還是我們辦,你等消息就成了。」余罪道。
「不行,史科長說了,你們倆慣於不守紀律,所以得監督著點。」肖夢琪笑道,一說兩人不吭聲了,各換了個眼色。
喲,應該有點小貓膩,肖夢琪沒有揭破,不過對她而言,似乎不是帶隊,而是跟著這兩位,那個可能性很大的「作案模式」其實一直縈繞在她的心裡,不過經過一天的查證,似乎可能的程度在慢慢減弱,這下手的機會,還真不那麼好找啊。
上車,她讓嚴德標開車,又像往常一樣,先看手機,翻閱案情的進展,看了一遍,回頭時,余罪的手上溜著硬幣,又在那兒一漾一漾玩起來了,她奇怪地問:「看樣子,你好像一點也不上心啊……對於車上作手腳這一判斷,你現在覺得可能性還有多大?」
「你急什麼?要是急能破了案,我跟你一起急……飯需要一點一點吃,事得一點一點辦。」余罪道。
肖夢琪扭過頭了,跟他說話能把人急死,她一看車行的方向,問著嚴德標是不是錯了,鼠標卻是道著,沒錯,去洗車行看看,看有沒有機會。
哦,這是去看沒有提供監控記錄的地方,肖夢琪倒覺得這根本是無用功,就真在那地方做手腳了,難道還會留下證據不成。
車行駛途中,這兩人一個玩著硬幣,一個開著音響,鼠標要聽重金屬,邊聽邊扭臀部,余罪卻是要聽民樂,兩人說著都伸手搶,最後肖夢琪於脆啪唧關了,都不准聽,影響注意力。
對於用身份壓制兩位,效果從來都不佳,所以肖夢琪總下意識地顧及著兩人的感受,和兩人討論著案情的進展,兩人對這種興趣不大,總是試圖岔開話題,問一些試圖窺探**的問題,特別是那眼光,肖夢琪總覺得這兩貨眼光像有刺一樣,老是往她身上敏感部位瞅。
算了,她放棄了,不說案情了。
不一會兒到了洗車房,這是案發前四天受害人來過的地方,已經被外勤摸排過了,沒有發現異常。這兩人一個坐在進車處、一個坐在休息的地方,開始磨洋工似地盯上。
電腦洗車,場地不小,車開進去兩側噴水、加洗滌劑,泡沫洗了一地,如果僅僅是洗表面,開出來一擦就能走了,洗得再細點,就是四五個人同時操作,車廂、內飾、座椅墊,當然,也有內部發動機……看到有輛車打開車前蓋,有位工人拿著噴槍刷刷噴氣,起來一片灰時,肖夢琪皺了皺眉頭,似乎能把這個和案情聯繫起來。
對呀,打開車前蓋,如果真要做手腳的話,趁人不備,幾秒鐘就可以搞定了,肖夢琪下意識地拿起手機,拍了張工人彎腰清洗車發動機的照片,放到手裡,卻是越看越像了。
蹲守了一個多小時,眼看著兩人還和洗車的小老闆聊了幾句,不一會兒奔回來上車時,肖夢琪興奮地道:「我說同志們,我覺得還真有可能啊,這樣做手腳,還真是神不知鬼不覺。」
「錯,不可能。不是這兒。」余罪道。
「不是?」肖夢琪一下接受這結果,那怕疑似也行呀。
「確實不是,這兒的視線很開闊,除非車主要求,否則不會開蓋清洗髮動機,一般這活都是專賣店於的,車主的心態不一定相信外面的人……特別是豪車。」鼠標道。
「所以就不是,可能性呢?」肖夢琪問。
「可能性為零……那天受害人僅僅是沖洗了一下表面,在這兒呆了不到二十分鐘,如果誰開她的車前蓋了,這麼開放的地方,能看不見嗎?」余罪道。
很有道理,不過卻讓肖夢琪有點洩氣了,一攤手道著:「看來,這條路仍然是不通的。」
「不,還有一個可疑最大的地方。」余罪道。
「哪兒?」肖夢琪問。
「能經過車主允許,正常打開車門、車蓋的地方。」余罪道。
「店?」肖夢琪愕然了,馬上又道:「前期排查人家已經提供監控錄像了,全程都有啊。」
「你確定探頭能夠攝下工人彎腰於得所有的動作?」余罪問。
「可是……這怎麼可能?」肖夢琪不相信地道。
「對於拚命找錢的犯罪階層,一切皆有可能。」余罪笑著道。鼠標跟著得瑟,肖夢琪卻是撇撇嘴,懶得和他們計較了。她估計啊,這是最後一種可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