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喲,大伙瞧瞧,我哥就嘴饞了點,多吃幾塊,就成這樣了。嗷……我心口疼吶,這黑心店賣的不是瘋牛肉吧……「李逸風在哭訴著,捂著心口的方向,彷彿是悲痛欲絕,其實是被余罪掐的生疼。余罪看隔壁來了食客,大義凜然地指著桌面:「看看,大家看看,牛頭骨是黑的,還沒準是病死瘟死牛的肉……啊呃……我不行了,我要吐了……「眾食客被感染了,下意識地摸著喉嚨,看余罪乾嘔的動作,也有人渾身不自在了,董韶軍卻是附身抱著張猛,痛不欲生地喊著:「快來人吶,我兄弟不行啦……食物中毒,肯定是食物中毒了。「
「對,食物中毒,這牛頭肉有問題。「鄭忠亮渾身冷汗,他是嚇得,張猛閉著眼人事不省,他真怕這次玩過了。可現在這情況,又不得不硬著頭皮按劇本來。劇本的主線就是把事情搞大、搞亂,搞得管事的不出面不行,看來很快就達到效果了,倒了一個人,黑了一副牛頭骨,圍觀的食客先是愕然,後是驚恐,等余罪呃呃嘔吐出來的時候,不少人捂著嘴,開始吐了,越來越多的人感覺吃到的東西有問題了,齊齊聲討著,叫罵著,劈裡叭拉,已經開始有人掀翻桌子了。從來就不缺圍觀的看客,當然更不缺瞅機會沾便宜的貨,還有的裝著圍觀,一看場面亂了,趁亂溜了,服務員和廚師亂成一團往出事的包廂走,這倒好,沒有結賬的了。總經理秦海軍雖然在事發不到五分鐘就擠到了包廂前,仍然是釀成事故了,不少認識的揪著他的領子,破口就就罵著:「秦胖子,你真不要臉,都是熟人了,你把什麼給大家吃了?「
「就是,太無良了。「
「看,頭骨是黑的,不會是瘋牛吧?「
「死牛肉。「
「不對,中毒的……我聽說中毒骨頭才能變成黑的。「
「「
一人一句,滿眼都是紅口白牙,唾沫星子飛濺,秦海軍好容易賠著不是走到出事的這個包廂前,剛說了我是經理,完了,哭得一把鼻涕一把淚的李逸風抱著他就嚎著:「你還我大哥……人要是沒命了,我也不活了。「真尼馬沒長進,學得那像文藝兵,簡直像村裡的潑婦,余罪看李逸風表演,實在夠嗆。秦海軍安慰一句,卻不料他真撒潑了,抱著秦海軍的大腿又嚎上了。
「快扶著,快扶著。「秦海軍嚇得滿頭冒汗,董韶軍吼了句:「看什麼看,趕快叫救護車呀。「
「對對對,叫救護車。一定查明原因,我對天發誓,我們的牛肉絕對沒問題。「秦海軍喊著,服務員叫救護,他剛發誓了一句,鄭忠亮一指桌上的牛頭問著:「那你說說,這是怎麼回事?剝開吃了幾塊肉才發現,骨頭都是黑的,一剝開剛放了一會兒,就有味道了……大家都來看看,分明就是有問題的肉。「秦海軍一看,半邊牛臉深可見骨的地方,黑亮的顏色,他甚至拿刀去刮了刮,刮下了一層來,仍然是黑的,對於經理人,恐怕無從知道這其中的緣故了,只剩下一件事了,傻眼了。他為難地道著:「大家別急……查清楚再說,我真的……我發誓,我們一鼎牛頭,絕對沒問題,多年的老字號了
「o
「胡說不是,剛才都有客人吐了。肉肯定有問題。「董韶軍道。
這一喊,就沒感覺到有問題了,也在附合著有問題,肯定得這麼喊了,看這陣勢,今兒白吃是肯定的了,不朝他訛點賠償已經算厚道了。秦海軍還要說話,扶著牆在裝的余罪吼了句:「報警……誰報警,保護現場,還有,給電視台打電話,太不像話了,我朋友要是有個三長兩短,我跟你們沒完。「
「對,我跟你們沒完。「李逸風雄赳赳要拽一句,捋著袖子要幹架。不料這是劇本之外了,余罪趕緊在身後一揪,一掐,李逸風馬上明白了,又僕到張猛跟前,嗚嗚啊啊地哭上了。張猛兀自不醒,歪著腦袋,口吐白沫,那樣子,誰看絕對裝不出來。
好容易聽到了滴嗚嗚的救護車聲音,擔架和醫護上來了,眾人讓開,醫生一翻眼皮,馬上打了個一針,語速飛快地說著:「脈博70,正常;眼底特徵明顯,估計是食物中毒……馬上上急救車……「
這一說,眾人知道牛肉有問題無疑了,揮拳頭的、指著叫罵的、氣急敗壞亂砸桌椅窗戶的,秦海軍抱著頭,蹲到張猛剛才的位置了,今兒算是走不了了……
「什麼?出事啦?「
解冰嚇了一跳,剛放嘴邊的筷子又扔下了。
是周文涓說的,接了個電話就把事情告訴解冰了。解冰根本不用經過大腦就知道,余罪還是按他的想法胡幹上了。
「不管他,他鬧他的。出了事自己負責。「解冰怔了下,又拿起筷子了,不過卻已經吃不下了,他注意到了,說這話的時候,孫羿和吳光宇眼裡明顯地閃過一絲不悅之色。趙昂川知道這幾位不是一路,不過這事他可插不上手,笑了笑,問著周文涓道著:「打起來了?「
「沒打,不過張猛被送醫院了。「周文涓道。平靜的聲音嚇得解冰筷子又掉了,愕然問著:「怎麼回事?「
「食物中毒。「周文涓道。
「怎麼可能?「解冰想不通此節了。
「其實解組長您不必考慮怎麼中的毒。「周文涓道,看解冰愣著,她補充著:「你現在可以考慮一下,中毒的事情可能有多大的影響,如果受害人報警的話,是不是可以傳喚嫌疑店主。在傳喚嫌疑人的時候,中毒這個事情,是不是可以牽涉到了其他的事……比如,店主不得不把食材的貨源告訴咱們?「解冰眼睛一亮,馬上省得這是個絕好的機會了,趙昂川興奮了,一拍桌子道:「對呀,這都把人吃得住院了,封他們的店都正常。貨源如果真是賊贓,那他想瞞也瞞不住了。「孫羿和吳光宇沒插嘴,兩人互視一眼,心意相通,不用猜也知道,是余罪又想出來的賤辦法。解冰喜色剛剛一露,馬上又發現不對了,周文涓似乎根本就知情一樣,說得坦然以對,他皺著眉頭問著:「你事先應該知道吧?「
「知道,余罪讓我告訴你,機會來了,想不想抓住是你的事……他們已經報警了,出警的將是ll0指揮中心,要抓就趕快點,這個事瞞不了多久的。「周文涓道。解冰心裡雖有不悅,不過真真切切的機會放到眼裡了,又讓他躊躕了,整體的案情他曉得,延續幾年的盜牛案,從最初的普通盜竊案已經上升到全省掛牌的懸案之一了,他想了想,咬牙點點頭,很不情願地迸出了一個字:
「走!「
l10指揮中心在東關街上,到現場的時候已經亂套了,不得已出警的兩位警員通知家裡,又加派人手維護秩序,一聽有人送醫院了,怕出大事,不得已先行封鎖了現場,帶走人當事人,沒人注意到,當事少了一位,鄭忠亮不見面了,剩下的三位乘著警車和店主秦海軍一起到了ll0指揮中心。情況剛一開始問,秦海軍已經嚇得滿頭流汗,哆嗦著聲明自己的牛頭宴絕對沒問題,出了這事,他也當不了家,老闆這兩天不在本地,說來說去,語不成章。在這個地方,秦海軍也算個有頭有臉的名人,ll0指揮的警員明顯對他有所偏袒,對幾位操外地口音的臉色就不那麼好了,先問的就是賣相不佳的余罪,一扔記錄本,不耐煩地道著:「說說情況,那兒人,來這兒幹什麼,什麼時候進的店……把今晚詳細經過說一遍……「余罪翻著白眼,不吭聲。李逸風有的是辦法,一把鼻涕一把淚,直說著我們受害人吶,怎麼著?警官同志,你準備顛倒黑白。董韶軍補充,我們人還在醫院呢,結果沒出來,我們拒絕回答任何問題。說得沒頭沒腦,開得又是一輛路虎,小警卻是不知道該怎麼處置了。正要請示的時候,又來了兩輛越野警車,趿趿踏踏的腳步進門了,解冰為首,後面跟著趙昂川、周文涓、孫羿、吳光宇,幾位刑警走得忽忽生風,直到警員的桌前一亮證件,解冰嚴肅地說著:「我們省城重案二隊的,剛剛已經知會了你們市局值班室,請配合一下,嫌疑店主呢?「
「在那兒。「警員機械地指了下,許是被解冰的威風鎮住了,沒敢多問。
「好,借用一下你們詢問室,我問幾句話。「解冰道,他一走,後面的孫羿和吳光宇圍著兩位警員,嘮起家常來了。
余罪看出來了,恐怕這也是個小小的策略,先聲奪人,讓警員沒有向上匯報的機會,解冰所說知會什麼的,怕是假話了。他和董韶軍相視一笑,得逞的笑容,這坑挖得,解冰得自覺自願地跳進來了。
「秦海軍,你放鬆點,別緊張,問題還沒有查清楚,不一定就是你們店裡的問題。」解冰緩和的口吻道著,安慰著被詢問處瑟瑟發抖的牛頭宴老闆,在他看來,連這種膽小怕事的人也坑,余罪這賤人有點太沒天理了。
秦海軍一聽此言,如同抓到了救命稻草,辨白著:「對對,絕對不是我們的問題,這大宴做了十幾年,我幹這行快二十年了,從來就沒出過什麼事。」
「哦,要不是你的問題,那你說問題會在哪兒?」旁坐的趙昂川開口了,他是黑臉,一點也不客氣。但凡這類詢問,都是一紅一黑,直到把嫌疑人問得心神不寧才成。
「這……」秦海軍一把抹掉頭上的汗水,傻眼了。
趙昂川悄悄地把手機遞給解冰,解冰不經意地掃了一眼,怔了下,是有人給的很專業的詢問措辭,一看他知道,連董韶軍也和余罪穿一條褲子,這個事讓他很不爽,不過箭在弦上不得不發,裝著無意識地放下手機,繼續道著:「秦海軍,能解釋一下牛頭宴剩下的骨頭髮黑的事嗎?」
這怎麼能?秦海軍那臉比黃蓮還苦,囁喃著:「不知道啊,從來沒有過這事。」
「有過。」解冰道,看嫌疑人嚇了一跳,他補充著道:「在省城五原和大同市,有過兩例這樣的事,都是牛顎部骨頭髮黑,引起食物中毒。」
「啊?還有這種事?」秦海軍嚇了一跳,不解地看著警察,直覺得自己脫身有望了。
「對,有,你們店裡的證物正在化驗,不過看樣子和其他地方發生的基本相同。我可以告訴你,這是一類類似阿脫品麻醉藥的東西,被牛舔食後引起肌體內病變,明顯的特徵就是頭骨顎部的骨骼會變色……這種藥物如果人體攝入過多,毒性還是相當大的,五原那一家,商家已經墊付了二十萬的醫療費,官司還沒結束。」解冰道,說了一堆他也不太明白的故事,不過他知道這個故事的用意。
很好,達到目的,這話從警察嘴裡說出來,怕是可信性要提高幾個層次,聽得秦海軍渾身不自然地抖索,像背後生爬蟲了一樣,明顯地在憧憬如果真出事,得賠多少錢的問題o
「這樣看來,你們店裡的和其他地方一樣,是在食材上出了問題,不是你們本店的問題。」趙昂川道。
「對對,絕對不是我們店裡的問題。」秦海軍巴不得摘清自己。
摘不清了,趙昂川暗笑了,話鋒一轉反問著:「那就是你們用的食材有問題嘍?據我們所知,你們自有屠宰場,對呀。」
「對。」秦海軍道,馬上又反口:「不對,不會有問題,我們的食材都是物場統一提供的,收購嚴格把關。怎麼可能出問題了,別說有毒,就有點小災小病,體相不好的牛我們都會剔除的。」
「說到這個份上了,我覺得您瞞著真沒必要。」解冰莫名其妙說了一句,嫌疑人一注意,他笑著道:「我們是省城的重案大隊的,我可以告訴我們的來意,對牛使用這種強麻醉藥物的只有一種人……那就是偷牛賊,在翼城我們已經查了很長時間了,也掌握了不少情況,秦老闆,這樣的食材,你不能還口口聲聲說是正常渠道進貨來的吧?」
「這個……」秦海軍一拉臉,又開始黃蓮表情了,不過他很快反應到了輕重緩急,馬上補充著:「這個我真不知情,不過每筆進貨都是有賬目的不可能通過其他渠道進貨的……」
解冰笑了,趙昂川也笑了,兩人笑得秦海軍很不自在,要不是在屠宰場早放了鄉警打探消息,怕是還真得被這位的堂而皇之瞞過去。
趙昂川把玩著手機說著:「是不是?我告訴你幾件事,你確認一下真假……正月初六,也就是本月,你們東關的屠宰場當天進貨九頭**牛,有三頭付的是現金,這三頭不會進賬吧?最起碼屠宰稅不用交了。正月初十,你們西上莊的屠宰場一次性進貨29頭,送貨的車輛是外地車輛,根本就是跨市牛販子的貨嘛……呵呵,你不會不知道現在遍佈監控吧,我們坐在家裡基本就能看到全部的過境車輛,別說你們的屠宰場手腳不乾淨,翼城大部分屠宰場,應該都有點問題,對吧?」
這個邊鼓敲得恰到好處,那兩位鄉警臥底屠宰場帶來的信息用上了,不能定罪,可嚇唬人一點問題都沒有。秦海軍聽得這些話,發熱的額頭越來越涼,現在不冒汗了,改渾身發冷了,這事要捅出來,他倒不怕自己有事,就怕老闆饒不了他。
「秦海軍。」解冰看時機到了,一拍桌子,嚇了嫌疑人一跳,解冰趁機語速加快問著:「這些提供有毒食材是什麼人?」
「啊?我……我不知道。」秦海軍正意識在扛著,一說不知道,咬牙堅持著:「真不知道,屠宰一直都是老闆的小舅子負責,我只做大宴,做這行二十年了,我對天發誓,我可從來沒害過人吶……警察同志,你們別逼我,我真不知道……」驚恐地說著,幾乎是神經質地,腦袋亂擺,這種人的心理素質夠嗆。不過越是這種人,還越不能逼,否則可能引起負作用,肯定是什麼顧及很深,解冰看到趙昂川一眼,趙昂川i做了個稍等的手勢,就在秦海軍極力辨白和自己無關的時候,手機震動了,又有殺手鑭來了,趙昂川擺著手道著:「喂喂,你省省……別哭了,我們本來不想的,可這事看來你脫不了干係了。」
「啊?為什麼?真和沒什麼關係,我真不知道食材裡有問題。」秦海軍緊張地道。
「哦,說的是另一件事,剛剛我們的警員傳來消息,食物中毒的客人現在已經進了加護病房,已經引起了器官功能的衰竭,醫生說有可能致盲。」解冰道,說這樣的謊言連他也覺得荒唐,不過這條黑胡同只能硬著頭皮往下走了。
不過這種荒唐的話在秦海軍聽來不啻於五雷轟頂,他驚呆了,兩眼發滯,喃喃地只會說一句:不是我的問題,我們老店開了二十年,從來沒出過問題……
「要是食材的問題你扛著,那我們就無能為力了,這事只能你們扛著啦。」解冰給了無可奈何的手勢,準備起身。趙昂川適時補充著:「秦老闆,你背後還有大老闆,至於自己扛嗎?客人要真出了事躺在醫院,你可賠上一輩子,怎麼?這種時候,難道您背後的人還會替你分擔一部分。」
正中心頭,聽得秦海軍冷汗涔涔,不時地抹著額頭,那樣子絕對在做著激烈的思想鬥爭。這個心結究竟是什麼讓解冰覺得有點意思了,他乾脆來了句更狠的:「店肯定要暫時得停業整頓的,患者的醫療費得你們墊付,很快家屬就會來……秦老闆,你說這種事,是我們出面給你解釋好啊,還是你自己扛著?」
秦海軍一愣,身子一顫,就要撲過來抱著救命大腿,不過一剎那間,他又頓住了,因為面前兩人的身份,似乎又讓他恐懼了。這時候,恰恰響起了一聲很難聽的哭嚎聲,那破鑼嗓子解冰聽出來了,是李逸風那個狗少,聲音像被人卡了脖子在嚎著:我哥快死了,我哥成植物人了……警察同志你別攔了,我要殺了他,我要和他同歸於盡……
「唉,我們走吧。」趙昂川示意瞭解冰一眼,兩人看樣真是愛莫能助了。幾乎就在解冰手搭到門把手上的一剎那,秦海軍再也坐不住了,撲上來了,惶恐地拉著趙昂川,然後全身擋著門,嘴唇哆嗦著說著:「別走別走……真不是我,我也不知道他們給的食材有問題。」
「誰給的?」解冰平和地問。
「老七給的。」秦海軍脫口而出,此話一出,像是解放了一樣,大喘著氣。
「哦,姓老名七?」趙昂川笑著問。
「不是不是,大家都這麼叫,幹這行的一多半人知道他,他就那個那個……牛販子。姓什麼叫什麼我真不知道。」
「果真是他,看樣問題在他身上。」
「對對,就這王八蛋把我坑了,他那牛也不知道那兒整來的,反正不是一個地方養的。」
肯定是偷來的,肯定秦海軍也知道,恐怕是巴不得摘清自己,不說而已,趙昂川笑著又問道:「你最近一次見他,是什麼時候?」
「今晚……出事的時候,他剛走。」秦海軍抹著額頭的汗道著。
哎喲,把解冰驚訝了,倆眼珠子快凸出來了,遍尋不到了嫌疑人,居然就在眼皮子底下跑了,趙昂川也有點懊悔,早知道昨天就該同意余罪胡來。
「來,坐下,倒杯水……你慢慢說,放心,他們不會找你的麻煩,就家屬來了,我負責出面。」解冰說著,把秦海軍請到了椅子上,趙昂川客氣地倒了杯水,按捺著心裡的興奮勸著:「別有什麼顧慮,你放心,你的安全我們負責。」
秦海軍手哆嗦著撫著杯子,前言不搭後語,邏輯有點混亂,語無倫次地開始說話了,不過這一回,可真倒出不少乾貨來。
十分鐘後,二隊的這一行警員,簇擁著這位重大知情人,風風火火地上了車走人,連那些受害的「家屬」也一併帶走了,人走後,警員左想右想不對勁,打電話向局裡匯報。
不過機關的辦事效率,恐怕有結果得等到明天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