嘎聲……車剎在小店區小店路派出所不遠處,駱家龍和余罪跳下車,迎面上來一位警員,相互介紹下,是派出所的片警,吳帥平,和幾人年齡相仿,他是接到所長安排,來協助這拔辦案人員的,看看除了駱家龍,余罪、鼠標、李二冬都是便衣,他很客氣了,一般情況下,碰到刑警都這個樣子,什麼時候眼睛迷瞪的,沒睡醒。可一睜眼,都是血紅血紅的。
來的幾個人,差不多都是成這號得性了。
「就這人。」駱家龍把檔案遞過來,吳帥平一看,很隨意地道著:「往前走,過了小店路,三化居民區那一片,這個點人應該在。」
是杜笛,曾經江湖叱吒一方的「四隻手」,居然在片警嘴裡這麼隨便,讓余罪稍稍愣了下,駱家龍異樣地問著:「沒搞錯吧?這可是個刑滿釋放人員,曾經在因為盜竊和黑社會組織案被判了無期徒刑。」
「既然你也知道是名人,怎麼可能搞錯,這片好多人都認識他。」吳帥平介紹道。
「那他出來犯事了沒有?」余罪問。
「犯事?犯事倒沒有,找事倒是不少。一直在告狀呢?」吳帥平道。
「告狀?怎麼,錯判他了?」駱家龍道。
「不是那碼事,而是後來的事。」吳帥平解釋道,這一人走家就涼,太過正常了,杜笛一判就是無期,被抓的時候已經三十好幾了,老婆孩子都有了,本來你進去了,老婆跟人跑了很正常,偏偏杜笛家的老房子在幾年前拆遷的時候,也被前妻給拿走補償了,這倒好,等杜笛出來回原籍,連個犧身的窩也沒了,他就找唄,他就告唄,告開發商沒給他應有的補償。你說十好幾年,誰搭理他那茬。最後還是街道辦給他辦了點事,找了個打掃街道的活讓他幹著,勉強餬口,房子是不會發給他的,不過好歹能住到舊三化廠區廢棄的一間門樓裡了。
「哇,這麼淒慘?」鼠標驚訝道。
「他是活該。」李二冬道。
小片警解釋著,他回來就一直上訪,派出所沒少跟他打交道,久而久之,他也揣摩到政府的漏洞了,一開會一有領導檢查,自己就住到派出所管吃管住了,省得被警察上門提留走。說到此處,駱家龍和幾人都笑了,到基層,你能碰到形形色色的奇葩,吃白食嫌咯牙的、嫖了娼回頭還告人賣.淫的、還有那些閒得蛋疼報假案玩的,什麼極品都有。
眾人聊著,小警眼線看到一人時,他招呼著余罪:「停停停……就是他。」
「他!?」
余罪踩了剎車,愣了,不遠處路口,一個破爛的小攤,兩筐蘋果,坐著個拄拐的老頭,一頭蓬鬆的亂髮,裹著髒兮兮的襖子,要沒那筐蘋果,八成得被人當成要飯的。
「這是賊王麼?怎麼看著像丐幫出來的?」鼠標呲笑道。
「就是他,我叫他,還是你們直接問。不過醜話我得說前頭,這傢伙可不好說話,仗著自己腿殘疾,誰也惹不起,城管管了幾回,他不是躺城管隊叫冤,就是躺大街上喊屈,現在沒人敢管他了。」小警道。
余罪知道為什麼再沒犯事了,腿都殘了,又是坐十幾年大獄出來的,還指望再混什麼?他搖了搖頭,回頭一使眼色,鼠標和李二冬下來了,駱家龍拉著片警,示意他別動。這三人湊一塊,八成沒好事,余罪小聲嘀咕了幾句,三個慢悠悠地朝著老賊的攤來了。
「甜如初戀……3塊八毛一斤?」鼠標念著紙板上的廣告詞,呲笑了,這老傢伙真是個妙人,居然能想出這麼雷人的廣告詞來了,李二冬笑著蹲下了,拿起個蘋果掂著:「老頭,真的甜如初戀。」
「真的,絕對是真滴,紅富士,又脆又甜。」老頭笑了,一笑滿臉褶子,皮膚像皺起的老樹皮子。一點也不像傳說中的江湖人物。
「那應該再加一句:叫美如初夜,哈哈,我嘗嘗。」鼠標彎腰,也撿了個,喀嚓一咬,呸,不甜,騙人滴。李二冬呸,也來句,根本不甜,有點苦,像尼馬失戀。
這兩人損起來,把把人氣背過去,兩人一胡說上了,把老頭氣歪嘴了,爭辨著,不甜算了,把那兩咬過的出了錢。畢竟是江湖人物,爭辨起來底氣頗重。可不料今天遇到不是普通市民,兩劣生爛警可沒那麼好詐唬。鼠標叫囂了:喲,你想得美,不甜都好意思要錢,順手拿了兩蘋果揣兜裡就跑,老頭拄著拐就追,一追,這邊李二冬抱了好幾個,撒腿也跑了,把老頭氣得是欲哭無淚了。一把揪住沒走的余罪嚷著:「你….你們一起來的,掏錢啊,不給錢老子跟你們沒完,搶到老子頭上了……嗨,幹什麼?」
老頭眼睛一凜,眼光厲色一閃,順手叼住了余罪的腕子,余罪的手指,已經觸到了他的口袋沿上,這還是余罪出手以來第一次失手,而且是在人家不經意的時候,就像那麼很隨便地撈住了他的手。這一瞬間,賣蘋果的老頭彷彿又成了地下世界的獨行客,厲眼盯著,手指在加力,咬牙切齒地說著:「小子,在我面前玩這一手,知道爺以前幹什麼的嗎?」
「那這位爺,你知道我幹什麼的嗎?」余罪被捏得生疼,咬著牙,另一隻手亮著警徽,那老頭如遭電擊,一下子放開了,放開手,示意著自己沒惡意,只是有點詫異,手能伸到他口袋沿上,不應該是警察呀?
「蘋果我買了,不過,想和杜老聊幾句,有興趣嗎?要沒興趣,我保證還要有人來搶你蘋果啊。」余罪笑著道,轉身慢悠悠地走著,進了胡同。
車上所見,杜笛思索了好一會兒,才拄著拐,一瘸一拐往胡同裡走去,小警說了,活到這份上,是挺可憐的,更可憐的是,還得咬牙活著,多不容易吶。駱家龍說了,那是抓捕時候被武警開槍擊傷的,他要不可憐,可憐的人可就不知道要增加多少了。
兩人唏噓著,杜笛已經到了胡同口,果不其然,兩個搶蘋果的,一個試著從他身上偷東西的,都在,三人正吃著他的蘋果,老頭氣忿忿地道了句:「吃吧,噎死你們。」
這傢伙,怕是面對警察也無所畏懼,余罪笑著道:「趁我們沒噎死之前,問幾個事……認識嗎?」
一男一女的,女的是不知名的賊,男的已經確認,婁雨辰,看了幾眼,沒有什麼意外,老頭恢復混濁的眼睛搖搖頭:「不認識。」
「這樣吧。」余罪收起了肖像,換著方式道:「你們那一代扒竊行當裡,有誰帶徒弟了……水平嘛,應該比我高一點,不過要比您本人,應該差點。」
「這個我怎麼知道?老子在大西北治理了十幾沙漠,出來都不知道變成什麼樣了。」杜笛道,那自稱讓幾人有點不悅,虧是這幫人已經習慣人渣的這種口吻了,鼠標扔了果核,一拱手:「厲害,杜老大值得敬佩啊,搞成這樣都活著回來了,不簡單吶,您那輩同行,死了一大半了。」
這不知是褒是貶,聽得杜笛臉色好糗,余罪手從兜裡出來了,捏著幾張鈔票,在杜笛面前晃了幾晃,然後一拍手,咦,沒有啦?李二冬看愣了,喲?去哪兒了。
在場的,恐怕除了杜笛再沒有人看出來了,杜笛異樣地打量著余罪,慢慢的伸手,從自己領子下把折成小折的錢拿出來了,這些小伎倆,恐怕逃不過他的眼睛,只是仍然讓他奇怪,這一招玩得很漂亮,面前這個警察怎麼可能會?
「歸您老了,耽誤你時間了,總得有點表示……順便問一句,手要比這個更快,您知道的人裡,還有誰能辦到?我學得不好,不過我看到有人在摸包裡,居然沒有發現她是怎麼下的手?」余罪道,一副很尊敬的口吻。
「小子,玩這個,不光得手快。」杜笛眼睛一亮,夾錢的手指一甩,眾人盯著他的手指,一眨眼,喲,也不見了,他一反手,另一隻手從袖子拿出來了。再在眾人面前作勢一撫,像魔術師在玩障眼法一般,又不見了,等一撐直手,那紙幣卻像粘在手上了,在手背後藏著,他解釋著:「再快也在手上,你發現不了,也是因為你知道快在手上,所以你一直注意我的手……但視線有限制,眼睛也會騙人,看正不見反、瞅左漏了右,總有你視線的盲點……所以,變得是手法,不是速度。」
他慢悠悠地動著,那紙幣依像幽靈一樣消失了,等亮出來時,卻是挾在手腕部,正好被胳膊擋住了,看得余罪眼睛一亮,感覺自己在這個技藝上即將突破一般,而鼠標和李二冬就有點暈了,一副神往的表情,恨不得納頭拜師一般。
「好玩吧,呵呵……還給你。」杜笛把錢又挾回了指上,遞給了余罪,很客氣地道:「我真不知道,就知道,也不能告訴你們啊。」
「哦,這樣啊,那為什麼還告訴我們這麼多。」余罪接過了錢,也夾在手指上把玩著。
「衝你們沒大吼著朝老子說話唄,玩得還真像回事,要不是條子,我還真把你們當成那個老兄弟的弟子了。」杜笛笑了,饒有興趣地看著余罪,還真像有傳授衣缽的意思。
「那我還有疑問想請教您……我想不通,如果失主脖子上有條很粗的金鏈子,怎麼樣不知不覺地卸走?而且幾乎是面對面辦到的。」余罪道。
「這種手法叫吃生貨,除了手法得輕,還需要借助小工具幫助,一般在嵌在指甲上或者指節上。」杜笛介紹著,指指自己黑色蜷曲的手指示意著:「在轉移視線的一剎那,來一個假動作,比如,踩你一腳、捅你一下,推你一把……借助這一下子失神時間,不到一秒,切掉鏈子,讓鏈子自然地滑到你的手裡……或者,你的袖子裡,風險很大。」
做著示範,一下子讓余罪更清明了幾分,那天,風刮走了紗巾,美女崴了腳,兩口子上去扶,那一剎那,足夠來數個這樣細微的動作了。
他笑了,覺得很多想不明白的事豁然開朗。有些百思不得其解的東西,當你打開一扇門的時候,就像看到了魔術師的揭密,其實很簡單。
「這點您能做到嗎?」余罪問。
「不是做不到,而是沒法做到,選擇吃生貨的目標就難,對下手的人要求很高,就我這長相,沒到面前就把人嚇走了,怎麼下手。」杜笛道,眾人笑了,敢情老頭很有自知之明,余罪又問著:「那有人能做到吧?」
「有,老木、一指,都能做到,黃三就不說了,別人做不到的事,他應該都能。」杜笛道。
這就足夠了,相當於把查找的範圍縮了一大半。余罪歎了口氣,伸著手,握手作別的姿勢,杜老頭異樣地盯了眼,機械地伸手握了握,就聽余罪道著:「謝謝杜師傅……有時間,我來看您。」
三個人笑著示意,扭頭走時,杜笛一動不動,開口道著:「是我謝謝你。」
「謝什麼?」余罪回頭笑著,那笑容很知己。
「謝謝你又把手伸進我的口袋裡了。」杜笛笑著,把余罪趁握手一剎那塞進去的錢,亮出來了。
「呵呵,蘋果錢,別客氣。」余罪笑了笑,轉身即走。
直望著三個人上了遠處的警車,杜笛歎了口氣,滿眼的複雜,他有點說不清心裡的感覺,就覺得怪怪的,不過手裡那三百塊錢,卻是溫溫的,這是他唯一一次沒有抗拒的施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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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錯啊,這麼快就問到了?」小警下車的時候,奇怪地看著余罪一眼。
「那人挺通情達理的,對人客氣點。」余罪笑著道,駕車駛離了派出所,把小警傻傻的留在後頭了,這當會其實連駱家龍也沒整明白,只聽鼠標和李二冬兩人得瑟著,興奮以及崇拜地講著杜笛的扒竊手法,還有模有樣學著,不過要和人家比起來,這手指、指縫、腕部,怎麼也協調不起來,越玩越僵硬。
駱家龍吃不住勁了,問著余罪道:「究竟怎麼回事?這人無賴得很,怎麼配合你們。」
「嘿嘿,這叫伯牙遇子期。」鼠標道。
「也叫流氓遇到雞。」李二冬道。
然後兩人一起道:「知己吶,懂不懂,笨蛋。」
哎喲,把駱帥哥給鬱悶的,尼馬不問了,三個人一對半賊相,和杜笛一樣,沒一個好鳥。
那麼接下來,自然又是去找曾經的壞鳥,因為杜笛的緣故,目標縮到老木、一指和黃三身上,離小店區最近的是老木,大名呂長樹,曾經的名賊,和過氣的名人一樣,晚景都不怎麼好,到派出所找到片警,摸到情況,這位呂長樹被判十五年,服刑十一年出獄,那是十年前的事,不過後來又犯事了,老了老了,居然犯了個猥褻幼女罪,又被判了六年,屈指算了,三年多前出獄的老人家,青春全部用來以身試法了。
「咦,這是個極品呀,五十多了還犯這事進去。」一慣底線不高的鼠標都看不入眼了。
「就是啊,這百把塊錢就能解決的問題,至於用六年來換嗎?」李二冬也不理解了。
不過兩人的話惹得派出所片警哧哧直笑,余罪對此人卻是皺了皺眉頭,評價了句:「老杜好歹還有點節操,這個絕對是渣到極點的,好不好打交道。」
「可能好嘛?我們片區這號人都是重點監控對象,這老傢伙今年六十了吧,還是什麼都干,不是捧個罐子碰瓷,就是和一幫小痞子設賭,還沒法抓,你這頭抓,那頭看守所就放,過不了幾天又回來了。」片警道,很傷腦筋的一位人渣。
「怎麼可能隨便放呢?」李二冬不解了。
「那麼大年紀,看守所要他幹什麼,有個災有病了,還得管著,住養老院呀?」鼠標道。
這個話題又引起不少討論,基層就能看到這種無家無業無依無靠,混一輩子的,就指著警察給抓進去,國家給養老送終呢,現在看守所和勞改隊也學精了,你抓……切,不要,直接給打發出去,你不辦監外執行也不行,你長住讓國家給你養老,你想得美。
沒辦法,人家活到這種連自己都不在乎的份上,別人就不得不在乎人家了。
到了,片警指著文化小廣場一個人堆,圍著一圈人在圍樸克牌呢,哦,今天沒幹壞事,敢情是休閒娛樂著呢,一幫子糙爺們哄了一堆,余罪沒說話,回頭看著鼠標笑了笑。鼠標搓搓手,直接拉開門下去了。
「喲,怎麼他一個人去了?」片警不解道。
「玩這個,他是高手。」駱家龍笑著道。
鼠標這張時時帶著笑意的臉天生有市井氣息,哄到人跟前,發現是一桌子捉對玩斗地主的,籌碼不大,一塊兩塊玩的,見一炸彈翻一番,目標呂長樹就在,頭髮快掉光了,嘴往外凸,門牙缺一顆,缺牙的地方正是叨根煙,他樂滋滋看著面前堆著的小票,換了幾茬人,差不多都給他遞零花錢了。
「我來,我來……我陪老爺子玩兩把。」鼠標瞅了個換人空,鑽進去了,兩個人是玩牌技,三個人是打配合,鼠標搶著洗牌,切牌,按規矩上來的新人搬了牌,請莊家先起,邊起牌,鼠標邊客氣恭維著呂長樹道著:「老爺們,您玩得真不賴啊,這樣吧……玩大點,報牌一百,見炸彈翻番怎麼樣?我就玩兩把,錢擱這兒了。」
都是在市井苦中找樂的爺們,跟著鼠標起哄,老頭自然是掛不住臉,慢條斯理地道著:「玩就玩,想當年,爺一把一千的都玩過。」
「那是,一看您老就不是凡人。」鼠標豎著大拇指,誇獎著。
此時已經起牌完畢,在鼠標看來,呂長樹也算是個老手,最起碼起牌切牌比一般人要利索得多,另一位參戰的不知道是不是同夥,三個人都捂著牌切完了,鼠標已經不在乎對方了,他笑了。
呂長樹拿起揭好的牌,一下子掉眼珠了,3、4、5、6,缺7;8、9、10、j,缺q,一把散牌,花色數字,沒一組能連起來的。另一位也傻眼了,10以上的牌只有兩張,餘下的雖然是三帶一不少,可散牌更多。兩人還沒吭聲,鼠標摁著底牌問著:「打不打,當地主輸了賠一百塊,搶地方翻倍。」
「打了。」呂長樹咬咬牙,說了句,他知道要發生什麼事,可人多,沒法說了。下手沒敢打。
「搶了,翻倍。」鼠標一把翻起底牌來了,兩王一個2,哎喲,把下手那位後悔的。
接下來就更後悔了,鼠標吧唧吧唧摔著牌:「三帶一,三帶一、三帶一………」
連著三個三帶一,都是q、k、a帶,自然是沒有比他更大的,再跟著是:「四條二,炸彈、雙王,炸彈。」
完了,最後留了一張散牌,鼠標一伸手:「給錢,二百一番,兩彈兩番,鳳凰不出窩再加一番,我算算,二百翻四百、四百翻八百……一共是,一個人三千二。」
那下手那聽過這麼恐怖的數字,扔下牌,掉頭就跑,鼠標回頭看呂長樹,這貨更不經事,氣急敗壞,估計已經明白了人家洗牌時候搗鬼了,他剛要說話,鼠標卻是已經收羅著他面前的那些零鈔,惡狠狠地對他說著:「這麼大年紀了,還想賴賬是吧?光著屁股到廣場上奔一圈,剩下的錢免了。」
呼咚一聲,呂老頭氣得背過氣去了,眾人哄笑一場,都躲得遠遠的,根本沒人扶他一把。
「讓開,都讓開,出什麼事了。」
余罪雄赳赳地出場了,跟著一身警服的片警,那威勢自是大了幾分,他和李二冬關切地扶起了裝暈的呂長樹,斥著鼠標道:「幹什麼了,把老人家氣成這樣?」
「他…他他騙錢,牌上搗鬼。」老頭指著鼠標,惡人先告狀上了。
「大爺,您全身能有幾毛錢,讓我騙,牌還是你的。」鼠標冤枉地道。
圍觀的眾人哈哈一笑,老頭老臉掛不住了,要遁走,余罪拉著人道:「老爺子,您等等,把你氣成這樣,得讓他賠償點啊,萬一氣出點好歹來怎麼辦?剛剛還摔了下,是不是有後遺症?怎麼著也得到醫院檢查檢查吧?營養品也得賣點不是?」
「就是啊……哎對了,我頭昏。」老頭看來熟諳碰瓷之道,捂著腦袋,羞答答地道。
這倒好了,片警帶著鼠標,李二冬和余罪攙著呂長樹,順理成章地把人請到車上,這個人,是從牛逼墮落到苦窮逼的典型,余罪知道他絕對不是目標,不過他期待著,能從這人嘴裡,知道點他想知道的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