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依然選擇離開。
蘇淺語低頭淡淡的望著自己放在墨黎掌心的右手,她的腦海中莫名其妙的閃過那一句歌詞:我的天空今天有點灰,我的心是個落葉的季節,我不知道如何度過今夜,所有的燈早已經全都熄滅……
墨黎,似乎就是她的一片天了,只是天空陰霾,沒有了陽光沒有了未來,一切將會消失。
「轟隆隆……」十多個白雷盡數劈下,炸得這片血腥的土地悍然顫動了。
駐紮在附近的營帳頓時被掀飛了帳子的頂部,不少斬魂軍將士毫無準備,生生被這股大力震得心血沸騰,吐血、震斷經脈而死的將士也不在少數。待地面平穩了些,數千將士紛紛奔向白雷爆炸的方向。
公孫將軍和古軍兩人瞠目對視,全力戒備;另一旁則是將軍的養子林瑜,他右手橫握著一柄寒光四溢的寶劍,將古將軍牢牢護在身後。
正帥、副帥交手,生生震死名斬魂軍將士!
「呃……大家散了了啊!這裡是正、副帥切磋武藝,要看的,也可以,走遠一些瑜面朝眾人尷尬地笑了兩聲,他察覺到父親和影伯都不會退讓,猛虎相爭,不鬥到兩敗俱傷,那是很難收場的。剛剛父親用了八成靈力出招『千百羽』,狠勁絕對不輸於前幾天的『斬魂血陣』。若不是林瑜眼疾手快,催動『傲雪劍』在古影身邊瞬間佈置了六道冰牆,恐怕他的影伯早就成了一團焦肉。
「父親,孩兒不知道你為什麼和副動手,只是西壤大敵壓境,而我們卻在這裡內鬥面子上也說不過去……」林瑜撲通一聲,竟朝著公孫水落跪了下去。
未待林瑜的話說完,公孫落臉色就立即陰沉下來,他慌忙收起手上的法訣,大步邁向跪著的林瑜,失聲道:「你不可以跪的!」
斬魂地幾千將士都聚集在這一片空地上。想一睹正帥、副帥地生死搏鬥。這些個殺人如麻地斬魂軍在公孫水落地訓練下。早就捨棄了人性原有地善良他們唯一地信念就是:守衛天合帝國地疆域。至死不休!他們服從於皇命、軍令。無論正義與否。所以斬魂軍可以做到一個奇跡七步之內血流成河!
公孫將軍一反常態。竟起法訣。扶起了養子林瑜。
古影面對這樣地場景然也愣了一下。他神情恍惚間想到十年前地另一件事。呵呵地笑了兩聲。
公孫水落地軟筋是林瑜地狠狠一跪!
「快起來!你說什麼我都答應你。」公孫水落剛要動咒語。忽然瞥見林瑜手上地長劍。驚聲道。「傲雪劍!」
「咳咳副帥給我地。」林瑜嬉皮笑臉地從地上站起來。不過心裡卻是十分後悔地。因為神算天機子說過。第五次跪拜於地地那一天就是他林瑜地死期。
這是林瑜第三次跪地……
「傲雪劍是從哪裡現的。」
「難道這把劍還有什麼驚天秘密?」林瑜跳上將軍的書案,扯著公孫水落的大袖,眨巴眨巴眼睛。
公孫水落像躲瘟疫似的錯過林瑜的爪子斥責:「出去!此事與你無關。」
「反正我也悶得慌,出去就出去。」林瑜誠惶誠恐的讓到一旁經過古影身旁時停了片刻,兩隻眼睛一直瞥向父親故作鎮定的身軀。
古影臉上流露出一絲微笑林瑜微微頷,暗暗朝他使了一個放心的眼色這才躡手躡腳地躥了出去。
正帥、副帥的對決不了了之,許多斬魂軍將士都失望地搖著頭折回駐地。草草埋葬了那幾個被嚇死的倒霉將士,插一塊木牌,用劍刻上死的名字,荒蕪的土地上驟然多了幾個小土堆。
林瑜神聖的一跪,正帥和副帥的大帳次安放在了一起;林瑜神聖的一跪,公孫水落咬牙切齒地喊了古影一聲『哥哥』;林瑜神聖的一跪,引出了另一個故事……
公孫水落右手劃過,一道淡淡的金光覆蓋在羊皮卷軸上,頓時,在那金色光芒環繞之下,一行文字出現了,古影有些激動的念道:「天合九年最後一個月圓之夜,黎峰之下,再續前緣。」
「天機子六年前為我算的最後一卦。」公孫水落淡淡道。
「天機子早在天合二年就仙逝了,莫非?」這一次,古影的吃驚已經變成了驚駭。
「錯。世人看到的不過是天機子佈置的幻想,他是第二年才……為我算完這一卦,西去了。」
「天機子一生只算五卦,想不到被你獨佔了兩卦。嘖嘖嘖,兄長好生羨慕,要是我能求上一卦,那……」古影回憶起幾年前的事,心裡不免有些痛楚。
「林瑜的那一卦我是深信不的,這些年我很少讓他單獨在戰場上殺敵。」
古影等了許久也沒聽到自己想要知道的話,便開口問:「這一卦?」
右手所指的方向看去,羊皮卷軸靜靜地躺在書案上。回捲軸,低聲道:「誰知道呢。」
聽公孫水落這麼一答,古影不禁流露出一絲苦澀的神色。
「該你說了,新婚燕爾的新郎官被我請到這裡來,總有些埋怨的。」公孫水落沖古影一笑,胸口隱隱作痛。
「耀月鎮的蘇員外……」
「是蘇蔓菁?」公孫水落揮斷了他的介紹。
「這輩子我不會女人。」
公孫水落靜靜的看著她,然又笑了。
古影心中連三個『不妙』,公孫水落一笑絕對是個噩夢的預兆。
果然,公孫水落婉轉身斜,氣勢磅的一掌迎面而來。他仍舊笑著說:「辜負了公孫煥,你還嫌不夠;蘇蔓菁雖然不懂你的心病,但是終究已經是你的妻子,我不奢望你能像待公孫煥一樣待她只求你施捨一點體貼。」
聽到這句話,古影雙眼一,微瞇的雙目緩緩睜開,眼中精光閃爍:「我待蘇蔓菁如待弟弟。」
公孫落的精神還有些混亂,所以並沒有聽清楚他說的話,向古影又打出一掌。
「你難道不問問傲雪劍來歷麼?」古影只手擒下公孫水落劈來的刀手,他眉頭一皺,兩人四目相對,灰眸映著灰眸。
公孫水落下意識的橫移半步立刻就感覺到了古影灼灼的目光,眼底閃過一道青色的光芒。樹精氏族的後人,灰眸,在情緒波動的時候眼裡會有青色光芒。
古影到了嘴邊的話忽然停滯,因為他瞥見了公孫水落腰封上的一個玉珮,羊脂玉;幾年前這塊羊脂玉是殘缺了一半的現在卻又完好無損地掛在公孫水落的腰間。
「天機子連這個忙也幫了?」古影收回防禦的架勢,伸手指向羊脂玉。
「因為我不想死,至少我要見到墨黎回來。」
「修煉金栓十三式千百羽需要消耗你十年的壽命。這塊羊脂玉既然關乎你的性命,它代表你剩餘的陽壽。天機子居然甘願犧牲自己的陽壽,為你修復羊脂玉,真是菩薩心腸!」古影目光轉向一旁的羊皮卷軸。
「不關天機子任何事。」
古影一愣道,在這個世界上,修復羊脂玉還有另一個血腥的方法:殺人。嗜血千人可以彌補一年陽壽,那麼公孫水落的羊脂玉幾乎是完好無損的,至少為公孫水落增加了十年以上的壽命。
古影目光中流露出一絲淡淡的冰冷,使他那骨子裡的傲意表露的更加明顯了:「殺了多少人?」
「每一次征戰可以增加我一年多的陽壽。」公孫水落眼中的平淡已經在看到古影灰色眸子的時候完全消失了。
古影流露出的冰冷逐漸消失,對於嗜血成魔的公孫水落他無話可說只希望公孫水落早日擺脫掙扎殺戮的戰場。
「你難道不問問傲雪劍的來歷麼?」
公孫水落的面龐變得平淡而謙和,他靜坐在將軍案前持那樣的姿態,戰甲青絲,灰眸,纖手,美酒。彷彿整個人的靈魂出了竅,留下一個空空的軀殼。
良久,兩個人都沒有說話。
「九酒找到了,是不是?」公孫水落有些不確定自己對於九酒的感覺,十一年來一直不確定,也許把他當成自己的弟弟會好一些。
「嗯,他說他不想見你,暫時不想。九酒說,你不想他,所以他不回來找你的。」
「誰說的?我想他想的要瘋了,十一年來我一直都想!」
「那墨黎呢?」
「只是九酒不能和他相比。」古影將身子轉了個方向,倚靠向床榻,冷道。
公孫水落聽出了弦外音,只覺得臉上掛不住:「我當九酒是弟弟……」
古影挑眉一笑:「可惜九酒說,他要當我弟弟的寵兒。」
「不行的!」
古影咄咄逼人接著問道:「墨黎不過是死了的人,你何苦為難自己十年?堂堂一個公孫將軍,也不必介意再多收一個寵兒。」
「他沒有死……」
古影被公孫水落這句冷靜的話駭到,一時間,大帳內鴉雀無聲。這廂公孫水落繼續說:「當年沒有找到他的屍骨,我就從未想過墨黎已經死了。況且還有天機子的這一卦,所以他不會先我而去。」
「哥哥,你也和我一樣,愛著不該愛的公孫煥;如今你懷裡有了蘇蔓菁……」
「不要回到那個世界。永遠不要!」
「我回不去了,心已經被抓破了,沒有力氣回去那個世界了……我承受不起。」
夜空下,漸漸多了兩個男子淺淺嗚咽的聲響,只不過一個是單純的惋惜之意,另一個卻是抱定了絕望的心情。(未完待續,如欲知後事如何。章節更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