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龍騰世紀 第九十八章 兵變【下】 文 / 醉落

    且撇開個人恩怨,就先說說眼前的這個局面。

    不正是應驗了那一句話麼?江山易攻難守。

    一夫當關萬夫莫開,是佔據了天時地利人和三者才有的扭轉乾坤之力。

    通體湛藍色的光芒越來越強烈,蘇淺語從未想到自己也能揮舞著長劍呼嘯天下,只是再多磨練她也不過只會一個技能。

    嗜月心。

    玄武給的書卷描述的內容枯燥無比,蘇淺語只能從字裡行間讀懂兩三層的意思,加之人的惰性,這麼久的修煉課程結束後,蘇淺語也不過只掌握了嗜月心的第一層。

    幽冥既然已經斷定蘇淺闖下了滔天大禍,那麼即使蘇淺語再如何神志不清,她也逃不出這個罪名了。

    幽冥借助聖雪域傳人固有的魔法,在藍翎天使的幫助下,強行進入蘇淺語的意識領域,這樣的舉動著實讓遠在千里之外的白霧納悶。

    白霧特質的失魂香足以控制蘇語的一切行為,那麼外力干擾的瞬間就令十分吃力。

    霧匍匐在地上的姿勢像是一種膜拜,她面前是一盞香爐,一個細碎的鈴鐺手鐲。

    「夫人!夫人!院主朝這邊過來了!」門外把守著地貼身侍女忽然闖入法壇。驚慌失措中險些踢翻了香爐。

    白霧正法之際聽到丈夫地消息。頓時心底一涼:這麼多年死守著自己地身世秘密。難道就要這樣被揭穿了麼?不……

    然而她轉念一想。施法已經到了緊要關頭。怎麼可以放棄?父命難違。她是一定要繼續下去地。她要繼續操控玄月四境那邊水落地一舉一動。她要借助水落之手解開玄月四境強大地結界……

    在猶豫中。白霧錯愕不已。

    她何曾考慮過這麼多生來不就是鬼門地信徒麼?她不是父親深愛地掌上明珠麼?

    踏上石階。跨過高高地門檻。墨黎正要進入大殿。一股邪風吹起了他地衣袂。

    雖然墨黎馬上又壓了回去,但是他右手的傷口被玄月瞥見了月眼鏡瞬間一亮:「是被他傷的?!」也說不清楚玄月的語氣是不是憤怒,甚至感歎和疑問也難以區分。

    長眉修目,清麗不可方物。墨黎順著邪風的力道顛簸地走近了玄月,他僅露出左右白皙修長的手指。

    「你帶了什麼?」對於墨黎的沉默不言,玄月沒空理會,她似乎看到了墨黎手中的一件東西「是玄武要你帶來的麼?」

    墨黎顫雙唇微啟念動咒語,他巍巍地將隱藏在手上的一束荊棘變回原型。

    玄月一側肩頭頓時聳了一下,緊盯著墨黎手上的荊棘恐慌道:「究竟要我說什麼,你才肯安心回去養病?你這般負荊請罪已經不能挽回什麼,我們玄月四境注定在劫難逃……你!你這是要逼瘋我麼?」玄月快步踱到墨黎面前緊緊扶住墨黎搖搖欲墜的身子。

    「母親……」墨黎突然出手扣住玄月的手腕。

    玄月驚詫地回望懷中的兒子,這可是墨黎第一次叫出母親的字眼。

    看著傷感的臉龐上突然顯現的驚訝,墨黎有些失落,下一句話則將玄月萌生的希望徹底扼殺了。

    「孩兒甘願受罰!只求母親能夠放過水落,若是……他不在了,我也應該……」

    『啪!』地一記聲響,玄月匆匆縮回手掌新攏住了墨黎。

    儘管臉上火辣辣的疼痛強烈衝擊著墨黎的直覺,但是他緊緊咬住了下唇,堅持不再作聲。

    「住口!」

    如果說玄月剛剛還是氣憤,現在則是悔恨。玄月諳熟世事,她早該料到墨黎對水落的情愫將來必成大患是卻以母親的仁慈成全了這一切的可能……

    「終生之約,孩兒早已經和水落定下了終生之約。」墨黎神情嚴肅堅定地說完這句話然後推開了玄月的雙手。

    玄月呆滯地搖頭,她再次看著墨黎的背影向遠處挪動著來越遠。

    玄武一直靜候在大殿的屏風後面,他凝視著玄月呆滯的神色輕歎道:「作孽。」

    僅是這兩個字是道出了不倫愛戀的悲哀。

    「玄武……我,我該怎麼辦才好……他他他。」玄月遙指遠處即將消失的黑點,她覺得自己都不會說話了。

    玄武並不會帶,他只是帶來了一個消息,聽說之後的玄月像是被泰山壓頂一般喘不過氣來。

    鬼門已經向玄月四境方向挺進。

    厲害的禁止法寶細數被蘇淺語毀壞,剩下幾個無關痛癢的機關早就被鬼門的精銳們銷毀。這個時代沒有飛機大炮,有的只是飛天遁地的神通道法,足以令蒼天為之變色。

    玄月帶著一身冷汗睜開眼睛,她渾身顫抖得彷彿隨時都會倒下。玄武也是神情黯淡,關於玄月弟子的傷亡情況他已經難以啟齒。僅是三天時間,已經損了五百弟子,當然也包括下落不明的朱雀。

    「朱雀還是沒有消息吧?」玄月送了一口氣,跟著玄武來到屏風前。

    玄武『嗯』了一聲,轉身面朝屏風上那一幅寬大的山水宏圖。玄月雙掌緩緩合十,嘴裡突然呵斥道:「啟!」

    的山水宏圖驟然化作無形,轉瞬間變成了由各種奇的圖案。這巨大的圖案像極了藏寶圖,然而有沒有特殊的記號附在上方。玄武仔細審視了這一幅巨畫,他一邊感歎著一邊伸手朝自己眼前的一塊黑色區域指去。

    玄月抬起頭來,同樣注視著那一塊黑色區域。

    玄武有些混沌的腦袋,猛地一驚!鬼門一定是操控了公孫水落,想要瞭解玄月禁制和結界機關的方位,這些對於經常遊走在玄月四境內部的水落來說簡直易如反掌。

    只是,誰在背後操縱了水落?玄武欣喜的神情不知不覺得沒了。

    「你在想什麼?」玄月和玄武一樣,著實擔心玄月四境承受不住鬼門猛烈的攻擊。在想出應對的計策之前,玄月只能將無助的心理托付給了自己手下的四大護法。

    玄武看到玄月上的淡淡哀傷,難得露出一絲笑意:「你覺得,是不是有人從中作梗?」玄武堅信落和墨黎兩人前去倚天院的那段時間一定生了什麼事情。

    宏圖之前——

    玄月腦海中一片空白,她些走神的扭頭注視著身旁的玄武,嘴角一陣顫抖終究沒有說話。

    玄月的沉使得玄武心頭一沉,他無奈的歎道:「水落荷墨黎從倚天院回來之後,很多事情我都看不透。」

    正在竭盡心思考慮玄月四境將運的玄月突然有些力不從心了她已經耗費了不少精神在照顧昏迷的墨黎身上,只在確定墨黎完全甦醒後她才著手去處理玄月四境的事務。

    一切,墨黎卻是從不知情。玄月特意叮囑過墨黎身邊的人不可以透露自己曾經來照顧過他,只是玄武卻想找個最好機會把這個秘密洩漏。

    「嗯……倚天院那幾,除了水落大難不死之外,還有一些事情我們根本無從知曉。」玄月纖長的手指按在黑色區域本的宏圖突然迅凝聚成一塊,變換做一張奇怪的網狀圖形呈現在二人面前。

    玄武眸_忽然犀利起來,他失聲道:「我們……難道真的在劫難逃?」原來面前的網狀圖形是天空各種星系的列圖,而關乎玄月四境命運的破天星在星系圖上的光華已經漸漸被旁邊一顆漸盛的星光覆蓋,若不是玄武睜大雙眼幾乎已經分辨不出破天星的方位了。

    「這裡……」玄月所指,正是那一顆光芒大盛的星星。

    「誒……天命如此,鬼門的命理星辰正在快膨脹,它不斷吸收了破天星的精華,有朝一日……」玄武說到此處,表情凝重了片刻,他眉頭一皺不再說下去。

    玄月的嘴角一直抿著是不悅的信號,玄武一席感慨之詞讓她冰冷的心理再次降溫。

    「水落已經回了麼?」玄月竟然有些擔心那個幾乎毀了玄月四境未來的人,清晨請來了鬼醫和紅綾救治沉睡的水落,她問的話是想知道公孫水落知否仍處於被人控制的狀態。

    緊握著蘇淺語的手,墨黎神態並不是十分坦然自若腿上的傷口仍然牽動著神經,於是一路上墨黎總是咬緊了自己的下唇。

    「水落們……」墨黎吃力地偏頭看著近在咫尺的俊美容顏,眼前的蘇淺語依舊眼神迷離沒有多餘的生氣。

    然彬彬有禮回答了墨黎的問題是機械性地點了點頭,彷彿沒了靈魂。

    是啊蘇淺語剛剛擺脫白霧的束縛,雖然經過鬼醫和紅綾的救治,但是她自我意識一時間難以恢復正常。

    過了花溪不遠就是小白的出生地,兩人並肩登上狐媚山頂之後,墨黎鬆開蘇淺語的手笑道:「我們接下來要面對就是這樣的場景了,後悔麼?」

    狐山下,廢墟一片狼藉,玄月四境所有戰死的弟子全部陳屍在此。鮮血早就融進了地下的厚厚疆土,越來越濃郁的腥臭味瀰漫了整個玄月四境上空。

    蘇淺語木訥地點了點頭,待她的嗅覺反應過來時,她掙開墨黎的手掌忍不住俯身嘔吐起來。

    算了,就算自己再怎麼努力也無法讓水落笑逐顏開……

    白玉生煙,一團白煙頓時籠罩在蘇淺語的右手周圍,過了片刻,這團白煙又轟然捲起緩緩升到半空。在空中不斷膨脹的白煙終於打到了極限,兩道紫色光芒忽閃而過,白煙迅聚成一團爆出耀眼的光芒。

    只瞬間的功夫,一切白煙消散。

    白霧手中的紫芒順著蘇淺語的手背劃過,她仍不放過左躲右閃的蘇淺語,左手霍然抽出腰間長長的白色絲絹。那白絹在白霧手中幾次揮舞之後彷彿有了靈性,能屈能伸,可長可短。

    蘇淺語暗暗叫苦,她可是看出了小白不願插手的心思,嘴上輕輕咒罵了一句,終於朝白霧腳下橫掃一腿留足了一點空間。

    白霧雙手齊動,手中操控的白絹也是越來越多,瞬間增加了數十條。當數十條白絹飛打向蘇淺語的那一刻如九天仙子款款飛過天際,飄逸翻飛間隱隱透露著殺氣。

    蘇淺語面有苦澀,雙手法訣一引大喝一聲:「起!」只見隨著她話聲一落,一陣湛藍色徐光閃爍,她原本空空

    後背已經祭出了斬魂劍。

    登時天地雷鳴不絕是自詡見過個般神奇的小白也頓時肅然起敬。

    白霧見蘇淺語身形變化,背後又多出了斬魂劍,面色凝重而手上的動作卻沒有停下來。無數白絹自東南西北方向全攻向前方。

    小白眉頭一皺,心道:女人,自求多福吧……畢竟沒有操縱過斬魂劍,那把劍看來有些脾氣的。

    場中一聲轟隆巨響蘇淺語與白霧的比試正式開始了。

    白霧顯然在修上更勝蘇淺語一籌,加之求勝心切,她立刻右手向前一指,左手引回多餘的白絹。蘇淺語連連敗退,她雖然沒有被白絹大力擊中是這樣長久下去也會筋疲力盡。

    白霧雙手一振,方才無數絹瞬間蜷縮成團,繼而展開變換做丈寬的巨大白幕迎頭向蘇淺語籠罩下來。蘇淺語沒料到白霧說打就打,她連喘息的機會也被白霧的全力進攻打亂了。眼看巨幅白幕鋪天蓋地地向自己頭頂落下,蘇淺語連退兩步,她渾身顫抖但又立刻站穩。

    看清了場的狀況,小白一面提心吊膽面思索著蘇淺語接下來會遇到的各種攻擊。就在不遠處的毒尊也是一臉嚴肅,他緊閉的雙眼就在白霧變幻出巨幅白幕的那一剎那睜開了。

    山水幻境?白霧難道這樣就祭出自己苦心經營多年的幻術?

    白霧的修行本事,不到萬不得已她根本不會對敵手使出幻術,就算蘇淺語有血性的斬魂劍在手也不可能讓白霧使出絕技。莫非有人從中作梗?

    毒尊驚訝之餘,了一眼無所事事的小白是卻無法覺察出小白有暗中出手的跡象;毒尊將信將地望向公孫玄虛,訝道:「公子可是好本事啊。」

    白幕之肉眼根本看不清裡邊的戰況,而小白和毒尊修為足以打開靈犀察覺到一切。公孫玄虛本就是來參戰的蘇淺語是死是活並不十分關心。對於毒尊的感慨,公孫玄虛也只是一笑了之。

    毒尊突然移動腳步近公孫玄虛耳邊低聲問道:「公子真的是皇上從樹精氏族那邊搶來的遺孤?」

    公孫玄虛到吸一口冷氣:毒尊竟然連這件事也知道了?

    公孫玄虛雖然惑不解但是他決定索性說明了一切,於是他仍然嚴肅道:「他,身上流有樹精氏族的血統。」公孫玄虛遙指白幕下不停閃躲的那個身影。

    「難怪了,白霧想要十招之內生擒公孫水落還真是天真。你可知道我為什麼要收服他?」毒尊並沒有打算讓公孫玄虛立即回答這個問題,他轉過頭去不在看著場中的爭鬥,良久以後忽然道,「看著吧,不多時就可以分出勝負了。」

    毒尊面色陰沉,似乎預料到了結果。公孫玄虛當然注意到了毒尊的神情,他同樣是冷哼一聲背過身不再看下去。

    小白不明所以,即使慶幸著旁邊兩個危險人物退出了戰局,他還是對白幕內的蘇淺語放心不下,小白一整身上衣襟,右手輕輕握住法決,妖冶的身形輕動。

    「貴為狐仙,還要理會這等瑣碎的閒事麼?就讓兩人決出個勝負來,豈不更好?」背對著小白的毒尊冷冷道。白霧這麼說也是毒尊的親生女兒,脾氣秉性也是清楚的,就算現在阻止得了他們的爭鬥,也難保下一次見面不會殺紅了眼。

    反而,毒尊開始擔心白霧。

    小白會意地點頭,他雙手向下一壓,停下迅躍起的身勢重新落回地面。

    白幕之內,蘇淺語一直沒有反擊,面對著浮現在眼前的有關於自己過往的一幕幕,她目光閃動,不由得思緒混亂。蘇淺語清醒的意識到這是白霧布下的幻術,可是冥冥中有一種神奇的力量束縛著她的行為,令她不得不去回憶過去的種種。

    摧垮男友家族公司後穿越、經歷水若園的奢侈生活、被公孫玄虛追殺、以及和墨黎九酒的相遇……

    「不!」蘇淺語試圖拒絕這些幻想,失聲尖叫之下,她沙啞的音調悶悶地傳入白霧耳裡,白霧聞聲心中一陣竊喜。

    蘇淺語掙扎中猛然間覺得全身精血沸騰。而白幕外的白霧亦察覺蘇淺語的異樣反應,她連忙收齊了笑容,端正心思乘此機會念動咒語,那巨幅白幕猶如萬千綾繩衝向蘇淺語,把她圍在中間密不透風。

    蘇淺語大呼不妙,但白幕包圍進來的氣勢快如閃電,片刻間蘇淺語的全身已經被團團圍住。白霧在外頭仍然不斷施壓,蘇淺語狠下心來,右手只得強行繞至耳後握緊了斬魂劍柄。

    蘇淺語急旋轉身體,又爭取到了不少空間,待白幕稍微鬆開了一點她便激動萬分。蘇淺語突然仰起頭來,手中握劍的力道猛然加大。白霧臉上一道粉紅泛起,雙手分別向兩邊一拋,那巨幅白幕似乎懂得她的心思,四處膨脹後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再次向中心壓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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