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龍騰世紀 第三十二章 進退之間 文 / 醉落

    便在這時,場中的矮胖男子左手呼一掌向後拍出,擊向古影的胸膛,那古影向後輕輕一仰避開,手中長劍驀地圈轉,大喝一聲:「看劍!」卻不見中年男子如何,只是將左右雙手收回胸前,掌心相向,憑空形成了一個小小的太極金輪。古影一直看不到男子的正面,但是瞥見太極金輪奪目的光芒的剎那,他臉色頓時一片黯淡,雙唇不禁顫抖起來。

    矮胖的男子得意一笑,緩緩轉身正對向古影,他的掌心支撐著懸空的太極金輪,並且不斷變化手勢,轉眼胸前金色的光芒就照亮了石室的每個角落,甚至將三人頭頂的那個巨大的白色光芒覆蓋了。越來越強烈的太極金光耀眼奪目,古影感覺自己的雙眼都被刺傷了,強行瞇開一條縫看著場中模糊的身影。

    「方遠,倚天院方遠!」古影臉色蒼白,忽然將手指著地上一直叩拜不起的小柔,咬著嘴唇道,「就是你讓她來盜取乾坤鎖的?」

    「哼!」方遠向他瞪了一眼,正色道,「乾坤鎖能呼風喚雨,更甚者,傳說它與鬼門雪龍並稱世間至陽神器,能催動天玄皇朝鎖龍山脈的無上陣法……哈哈哈~~~~我正是要將天下掌控在手中,哈哈哈~~~~噗——!」

    方遠說到最後一句話時,古影正要作,他猛然間看到方遠噗的吐出了一口烏黑的血,忽然窒息了片刻。古影雖然是經營鹽道生意,但是和公孫煥私處了多年,偶爾也聽聞了些江湖上的怪事;他只一眼便看出了方遠吐血是因為他體內中了陰毒,從血色的烏黑程度上看,方遠體內的陰毒怕是已經滲入脊髓。

    「我自然不會輕易放了你們。」古影一旦知道方遠體內已經中毒,自己雖然鬥不過往日蠻橫的方遠,但是此刻他心裡有了五成的把握,他開始暗自慶幸,嘴角泛起一絲不易察覺的蔑笑。

    「無名鼠輩!」那方遠哼了一聲,便不再說什麼。片刻後,方遠伸手架起了地上的小柔,突然扯下她的長,小柔被迫向後仰這頭,她連連求饒。

    「賤人!你明明知道血扳指和攝心鈴是命懸一線的寶物,互通靈性;此番你竟擅自摘下攝心鈴,你可知道……我險些就去見了閻王爺。」方遠壓低聲音,顯然不想讓古影聽到自己的話。

    「呃!主人饒命,現在尋找乾坤鎖要緊,小柔願意戴罪立功,摘下攝心鈴也只是我想出的下下策,這樣才能盡早讓主人知道乾坤鎖的下落,為了主人,小柔一定萬死不辭!」小柔強行忍下喉頭的嗚咽,說完這一番話後,她自己也瞧瞧的流下眼淚。

    方遠鬆開了手中越狠毒的力道,低頭若有所思的樣子。小柔如蒙大赦,立即抽捏著酸痛的脖頸,將眼淚一次次嚥回腹中。

    方遠的手剛剛鬆開小柔的一頭青絲,右手指上邊血扳指的嗜血之力立即大作,他這下心裡暗暗叫苦,恐怕是要痛死過去的。小柔曾經擅自逃過,所以她很清楚方遠現在有這麼異常反應的原因,她毫不猶豫地扶著方遠坐下,自己也緊挨著他的背後坐下。

    「公子不是乘虛而入地小人。小柔果真沒有看錯人!」小柔很快就緩過勁來。雙手作法訣狀。在方圓寬敞地後背一連點了七下。最後猛地將雙掌拍在天泉穴位置……

    古影眉頭一皺。他看見小柔熟練地運氣動作。猛然間想起另一個人。他毫不在意小柔放肆地問話。其實他明白。這不過是小柔地緩兵之計。何況自己確實不愛乘虛而入。死得其所。輸又何妨?若不是這次事態嚴重。乾坤鎖關係著天下蒼生。他萬萬不會舍下清閒地日子。而來這種混亂地局面攪上一攪。

    古影哼笑一聲。冷眼看著場中運功療傷地兩人。

    「噗——!讓。開。」方遠地氣息微弱。他仍固執地要站起來。被小柔拉了回去。繼續接受小柔輸入自己體內地真氣。

    小柔功力畢竟有限。自己地真氣源源不斷地輸送給方遠後。很快便體力不支了。忽然。小柔渾身一震。只覺得不斷流失地真氣又倒流了回來。她大呼不妙。連忙抬頭看著方遠地背影。

    「咳咳。咳!」方遠低聲咳了幾下。聲音竟有些洪亮起來。

    小柔匆匆收回了手勢,左右翻看著自己的手掌,既然方遠暫時恢復了功力,那麼她也不必過分擔心了。小柔臉上絲毫不露驚慌之色,她開始在意方才在雙手掌心一閃而過的感覺,她甚至懷疑自己輸出的真氣被方遠盡數反震了回來,不,反而比自己原先的體力更加了幾層功力。小柔搖了搖頭,腦中一片混亂,她再次望向方遠的背影時,方遠早就縱身躍起了。

    「嗯?」古影一直盯著二人在運功,他也注意到了小柔猛然顫動的一幕,他起初的猜想卻和結果大相庭徑。古影以為方遠得到小柔少量的真氣後,只不過是勉強可以站立;至於那個小柔,因此喪命也是有可能的。然而事實卻是令他吃驚不已,方遠現在顯然是盛氣凌人的模樣,絲毫不受血扳指嗜血之力的控制,真氣充沛;小柔也和原先一樣行動自如,並沒有半點虛弱的跡象。這樣,古影的勝算豈不是又要少了幾分?

    不經意間看到古影一臉凝重的表情,小柔心裡萬分欣喜。

    手筋暴起,古影猛然鑽攥緊了雙拳,卻感覺到了一絲異樣,連忙鬆開了拳頭。古影將雙手舉到胸前,仔細查看著手心手背……良久,他依舊想不通那一股神秘的力量,自己似乎得到了更強大的力量的補充,整個人為止抖擻。古影的眉頭又緊緊鎖在一起。

    「那裡!」耳邊傳來小柔的一聲驚呼,古影和方遠同時都抬頭向上看去。

    只見眾人頭頂那一處耀眼的白光忽然又亮了幾分,叫人不敢直視。方遠此刻皺起了眉頭,他伸手遮住了刺目的亮光,瞇縫著眼睛,試圖透過手指間的縫隙看清到底是什麼東西。

    「神器!」方遠的聲音因為興奮而顫抖著,他兩隻小眼睛極力撐開,再次肯定了那光熱的物體是件神器。而這邊古影剛剛邁出一步,還未來得及開口,小柔早就出指如風將他的穴道點住了。古影頓時動彈不得,他在自責因自己大意而被小柔算計之餘,在心中暗想:大事不妙,這兩個賊人恐怕是對乾坤鎖志在必得了!

    方遠在原地來回踱著,時而抬頭望著上邊被他稱為神奇的反光體,時而扭頭掃視古影痛楚的神色,他忽然指著小柔,開口問道:「你做了什麼手腳?他好歹是個會武功的,怎麼現在是這樣的德行?」

    小柔很快就明白了方遠的意思,她見古影不停扭動著身軀,看來是瘙癢難忍了,小柔撲哧一笑,回答說:「這一招叫『天星催命』,小柔修行之日尚淺,恐怕是因為我功力尚且不夠,所以古公子被我一連點中七個穴道後並沒有昏死過去,而是全身癢罷了。」

    方遠微微皺起了眉頭,他聽說過『天星催命』這個點穴的神功,只不過那是江湖上一向獨來獨往的蕭梧自創的點穴法,再說蕭梧以大俠自居,很少在江湖上走動,這次和。方遠開始納悶了,小柔不過就是自己安插在公孫水落身邊的眼睛,一個黃毛丫頭而已,什麼時候偷偷學會的?

    古影一聲不吭,其實內裡是奇癢難耐,他既怕面前兩個人先動手,有苦於身上被小柔封住的穴道一時半刻解不開,假若是一半點穴,倒也困不住他,可是『天星催命』這招實在太狠,封住了人體六脈氣流中的三脈,以古影現在的功夫和精力只不過能用一炷香的時間打開這三脈氣流。

    「我們體內的真氣怕是從那裡得來的。」方遠心平氣定地說,他一手指著頭頂,一手得意地撫著長鬚。古影聽見方遠古易強調了『我們』二字,不猶地又警覺了幾分,也顧不得身上泛起的一陣陣瘙癢的感覺,他現在只想早些打通六脈、解開穴道。於是乘著方遠、小柔查探那一處刺目的光芒時,古影閉目凝神開始專注於用意念緩緩打通體內六脈氣流。

    「主人,小柔試過了,用劍是根本不可能刺破的!」小柔低頭望著腰間的佩劍,喃喃道。

    然而方遠哼了一句,遂向後退了三步,大聲道:「閃開!」只見方遠腳踏七星,連行七步,雙手作法訣狀,口中喃喃有詞:太極乾坤——天,地,合!

    正是小柔原先用來抵擋水柱的第二層修真派武功,這次在方遠手中卻意外的呈現出三個大小一致、玲瓏剔透的太極圖案,三個太極圖一次在方遠胸前緩緩升起,進而開始加旋轉,到後來竟然只能看見一團黑色的氣體在方遠手中轉動,那黑氣向四周蔓延開來,眼看就要向著古影這邊襲來。

    「啊——!」古影一聲怒吼,硬生生地掙開了封印住的穴道,他總算趕在方遠手中的黑色氣流蔓延上身之前避開了。

    「快住手!」古影早就對東南西北閣的密道瞭如指掌,他如何會不知道頭頂這團亮光的來頭,只是為了拖住眼前兩個狂的人古影才一再忍讓,否則他早就可以自行離開,然後趕往水若園的『流香』內隨意觸動一個機關都可以制二人於死地。頭頂的亮光後不過是夜明珠周圍籠罩了一層白霧,由江湖各路高手注入自己的至陽之氣,形成熾熱的光體。古影曾猜想這樣的機關設計到底有什麼用意,他拐彎抹角地問公孫煥,再由公孫煥去套公孫水落的話,卻都被回絕了;而今古影覺自己的親身弟弟一下子成了白癡,他是想開口問都找不回答案了。

    「嗯?」方遠眼中寒光一閃,面露狠色,手中流轉的黑色有濃重了幾分,凶煞之氣直逼古影心魄。

    「主人切莫亂了陣腳,找到乾坤鎖要緊;這個,就當是小柔的試劍石了!」劍光一亮,鋒芒已經向古影襲來,小柔自從有了莫名奇妙的來的真氣補充,她的劍勢更是一招比一招狠毒,這邊古影連連退卻,眼看就要退到了水潭邊緣。

    古影猛然向右邁出一個虛步,也不見他腳下如何動作,下一刻他竟出現在小柔身後。

    「心急總歸是不好的。」古影貼近小柔的香肩,低下頭,他的鼻尖有意無意地在她耳邊摸索了幾下,手上的動作也不停下,他緊緊抓住了小柔執劍的手腕,用盡向內一收。只聽『卡』的一聲脆響,小柔執劍的手腕已經被古影的反手一震,脫臼了。

    「小人!」小柔牙咬切齒道,手腕的劇痛使她渾身顫抖起來,但是只要頭頂的真氣補充,三個人誰都不會因為筋疲力盡而倒下。很快小柔又強打起精神,自己借力將脫臼的關節震回原位,她吃痛地呻吟了一句,右手復顫巍巍地拔出長劍,指向古影。

    方遠默不作聲,手上的黑氣不知什麼時候已經慢慢退成了灰色,像一團灰煙,慢慢充斥整個石室。古影雙眼掃過二人樑上截然相反的表情,良久竟出長長的歎息。

    「哼,我絕對不會讓你破壞主人的計劃!」小柔一臉堅決地望著古影,一副誓死不悔的樣子。

    但在古影眼中,這樣的神情恰恰是最無助的,他透過灼熱的空氣,穿過瀰漫的灰色氣體,一直望進小柔的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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