琚兒與秋蘭兩人並肩走在荒山小路上,有說有笑,兩個妙齡女子在這狂風呼嘯的荒山黑夜中談笑風生這倒是形一道別意的的風景線。若是知道她們所愛都是同一男人不知又會作何感想。「呵呵,秋蘭,今日多謝小姐搭救啦。」秋蘭抱拳詼諧道。這次真是慶幸,被救自然是無比欣喜的。
琚兒看了不禁抿嘴一笑:「哈哈,不用謝,不過舉手之勞而已。」
秋蘭看著琚兒不禁有些驚歎道:「哦,不過,說實話想不到你一個柔弱女子,竟然可以把狼打跑,還真是不可思議啊。你簡直就跟水滸裡的沒羽箭張清一樣。你是不是練過武功啊。」
琚兒聽了笑著搖頭道:「沒有啊,我沒練過功夫,不過是小時候不會扔石子而已,其實剛剛也是帶了幾分僥倖,也算是緣分救得姑娘。」
「是這樣啊,對了,還不知,姑娘是哪裡人怎麼會在荒山那。」心道看她也不像是去採藥的啊。
這琚兒似乎早就想好說辭了。「因為涼城被蒙古人攻陷,所以只好到清水城逃難,投奔親戚啊。」
「哦,你是涼城人啊,可我聽你口音卻不似河朔人啊。好像?」秋蘭微微疑惑道,她一時覺得琚兒口音甚是熟悉。
「哦,因為我是隨客商一同來到朔州做買賣的,不想遇上韃子襲擾,與親人失散,所以只好去清水城投奔叔父了……」
「哦,原來如此。」琚兒道。
琚兒這時心中默默道:「這次就先到清水城,再向南抵達朔州,折道宣化趕到京師,到時應該可以趕上吧,但願到京能夠見到云云。」此路行程千里,她心中已經預料到了,這一場充滿坎坷的路程。但她沒有絲毫膽怯畏縮。反倒充滿期望,因為她心中抱著見到云云的念頭。
「對了,還不知道姑娘如何稱呼。」秋蘭這時發現自己還不知對方姓名,不禁微微羞澀問道。「哦,小女子姓劉名珍,叫我珍兒就可以了。」獨自身處異地,自然要防備一些,更何況自己的名字可是在通緝單上。
「哦,原來是是珍兒姐姐,我叫秋蘭姓陳。」
「哦,秋蘭,你何年何月生人啊?」
「我,嘉靖二十年九月九日,卯時人」
「額,我是嘉靖二十年七月七,寅時人。我們同年,比你生月大,我應該叫你妹妹」琚兒道。
「呵呵,我們就結拜為姐妹吧,你是我的姐姐,我是你的妹妹」
「嗯,好啊。」我太幸福,又多了個姐姐,秋蘭興奮地道。
於是,兩人人停了下來,找了個平地,跪在地上,插了個柴棒在地上,向上天扣頭祈誓,二人結拜為姐妹。簡單的儀式結束就又衝忙趕路。
「對了秋蘭姐姐,這幾日清水城安定嗎。」
「嗯,還算安定,估計韃子現在是不會打清水城的主意了。」
「哦。為什麼?」
「嗯,說實話我還不知道這次竟然在荒山上遇上狼。更沒想到會被一個弱女子搭救。」聽到提到狼琚兒又不禁想到了自己的弟弟。心道:「云云,你難道也想跟瓊兒一樣會離我而去嗎。」想到這不禁起了淒婉自傷之情,頗為傷感。
這時秋蘭呼呼引起火折照了一下琚兒:「嗯,怎麼啦。」「哇,珍兒姐姐好漂亮啊。」接著秋蘭卻眉頭微微擰起。「咦。」
「哦,沒什麼。怎麼啦,我看珍兒姐姐好像有些臉色蒼白血氣不足,最近是不是身患疾病啊。」
「哦,可能吧,幾日前大病一場。」
「哦,剛好妹妹是學醫的,到時就讓妹妹給姐姐看一番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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馮大人在酒樓內在自飲自酌,酒樓裡只剩他一人了,小二幾次催促都沒有理睬,他正在等沈雲,這幾日來多虧了周興,可謂工作進展順利,看來下一步就是要親自去會會這個沈雲啦,探探他的底線,摸清他的立場,看他是否敢於嚴黨抗爭而願意加入裕王這邊來。心道:「據我所知,此時爭取沈雲應該有九分的把握,爭取到沈雲現在不是什麼大的問題了。現在可以匯報給指揮使大人吧。」想到這,開始拿出紙張筆墨放在酒桌上,揮筆給指揮使寫信:「大人,近幾日,據小人詢查清水城把總沈雲,此人乃東昌人士,原為儒生,不知道什麼原因,被徵調匠籍充軍,而後加入神機營,表現出色,可是因神機營械鬥一案,被流放朔州,據一些當事軍官講,神機營械鬥一案似乎有所冤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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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進清水城,秋蘭便熱情地道:「姐姐,現在何不到我家坐一坐啊。好讓我以表謝意啊。」
「嗯,好啊。」琚兒爽快的答應了,反正現在沒住的地方,道是不錯的選擇。
到了街上,琚兒走在秋蘭身旁不禁四處觀望著,仿若跟著姐妹逛街一般。這就是清水城啊,終於到了漢人地界,這下子琚兒心中不禁倍增親切感,同時也產生一絲警惕,畢竟回到中原,因為自己上了申明亭,就意味著自己是被通緝的人。隨時有被捉拿的危險,雖然東昌府的通緝令會不會貼到清水城,多少內心有鬼,還是不能完全放開,行走多少帶著擔心。心道:「應該不會吧,清水城現在兵荒馬亂,怎麼會記的我一個小女子啊」就這樣在憂慮與警惕中,慢慢跟著秋蘭到了陳記藥鋪。
春來不在家,進了院子,秋蘭對琚兒道:「哦,珍兒姐姐你現在這坐一下,我先去喊一下家人,在這等一會兒。」琚兒隨和的點點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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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雲正和振海剛剛回城,扑打扑打到了城門口,匆匆下馬,沈雲道:「啊,看來蒙古人還是沒有放棄攻打朔州的準備啊。還越挫越勇了。敗將求功,只有再戰了。蒙古人的頭領一般都好勝心強,每次失敗都認為是無能的表現,只有用下次的勝利來挽回自己的顏面。正是東方不亮,要西方亮。」
振海點頭道:「嗯,真是讓人夜不能寐啊,俺答汗到底是什麼打算,猜不透啊。」
「今年他們要是不打個勝仗,不搶到東西,手下的人回家怎麼過冬,肯定會打,只是目前不敢肯定在那裡打起來就是」沈雲分析是有道理的,好多漢人不明白蒙古人老來中原騷擾,成天鬧騰,其實和現在說的:南北做官,為了吃穿。蒙古人打仗也是為了吃穿啊,到中原折騰一番,搶些東西回家過日子,搶小了賺便宜,搶大了可以要求漢人送點貢什麼的,就看每年的運氣了。
原來,他們在草原遛馬中途遇上了偵查回報的明軍騎兵,得知蒙兵又有集結兵力的動向,也就是說蒙兵還沒有打消奪取清水城的念頭,是以兩人心中剛剛松下的神經又緊繃起來了。
「別緊張,還是去問秋蘭要副靜心安神的藥,吃吃吧。」沈雲打趣道。
「嗯,你不怕再見到秋蘭啊?」振海很奇怪沈雲皺眉,突然說出這樣奇怪的話。
「不怕。」沈雲簡單答道。
「你,小樣?」振海撇撇嘴,不肖地道。
這時大街上迎面走來一人,衝著他們兩喊道「沈雲,振海你們去哪了。」沈雲抬頭一看正是周興。周興在街上滿面春風的迎面走來,似乎是有什麼高興事:「你去哪了,我正找你那。」
「嗯?找我,什麼事啊。啊,難道?」沈雲心道:「莫是城中發生非常之事?」
「是有人說,要見你。」
「見我?什麼人,在那?」
「去了你就知道了,在四海樓。」
振海不禁心道:「他又有什麼事?」
「好等一下,我先去喊一下各個。立馬回來。」
「啊,先去一下四海樓吧。」之前馮大人和自己聊得興趣盎然,結果周興拍著胸脯說幫忙引薦,但這會子沈雲卻說忙其他事。不急著見人,是有些讓周興為難。
「我得先去陳記藥鋪,然後再去。」沈雲又道:「去晚了,藥鋪別關門了。」
還沒等周興說話,沈雲就已經一個箭步轉入巷子向陳記藥鋪奔去了,回頭揮手道:「什麼事回來再說。」
在匆忙行走中,沈雲心道:「哎,家裡信啊,到底什麼時候到了,這段時間真是煎熬啊。不管怎麼樣,反正我已經決定,現在就告訴秋蘭吧。」
在到了院中,秋蘭興致勃勃的招呼著琚兒:「還沒找到叔父之前就先在我家住下吧,哦,我家裡就我和我哥你就住在東間就可以了,放心我哥他很好很好客的。」心道:「姐姐來了,怎麼說也喊哥哥來介紹認識感謝一下,既然是到清水城來,那也是緣分,與哥哥結識一下,說不定還能和哥哥喜結姻緣那。」想到這便不禁欣悅笑道:「額,珍兒姐姐我先出去一下找一下我哥啊。珍兒姐姐隨便坐吧,不要見外,就把這裡當成自己家吧。」她覺得既然是姐妹那也沒什麼擔心的,是以毫無顧忌的就離開了。
琚兒點點頭,看著秋蘭笑著轉身出門了。
看著秋蘭消失在黑夜中的身影,琚兒不禁自語道:「秋蘭她也是個熱情質樸的女孩啊。」回到中原第一個就解釋了一個姐妹秋蘭,不禁心中幸然,微微對她產生了一種親人般的依賴感,甚至有些期望她早些回來。
琚兒走到院中,慢慢渡步,細細地打量著這個簡陋平易小院,心情淡定不少,脫沒有了逃難似的緊張感,自然心境舒緩,靜靜看著院中的陳列擺設,一物一草,或許是李家深究的緣故,琚兒總能從中看到家鄉的親且感。
就在這個小院中轉著轉著,目光慢慢落在了靠在牆邊的一個土製木梨上,不禁微微一怔,想到自己小時與云云頑皮的在院中把玩木梨,在田間耕地的場景,不禁一陣欣然,但緊接著就是潸然淚下,傷心了一陣子心道:「看來就現在,在這裡暫歇一兩天了,又要盡快趕到京城啊。」說著然後拿出懷中玉簪心道:「看來明日先找一家當鋪,去當些盤纏。看到玉簪又不禁想到了呼圖魯殿下,呼圖魯殿下對自己一往情深,而自己卻這樣典當他贈與的禮物。心中不禁產生一股微妙的歉意。喃喃道:「呼圖魯殿下忘了琚兒吧。你一定會遇上更好的女孩的。」正在這時沈雲正風塵僕僕的趕到院外準備進門心道:「秋蘭,我究竟該怎麼和你說?」
「秋蘭,你有沒有一些安靜凝神的補藥啊。」門外一陣清亮的喊聲傳來,琚兒頓時心頭一震:「哦,這聲音好熟悉!啊,難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