進入城的蒙古軍士,開始開門入戶地進行劫掠,能拿的就拿,能帶的就帶走,因為搶的多少都歸自己,自己拿不了的再給同夥,結果軍力散了,戰鬥力下降,反倒浪費了追擊時間。烏力罕進城見狀直接喊道:「快,先追擊清剿城中明軍再說!向東進擊,回來再拿東西。」可是這時的軍令真的不靈了。話說回來了:回來拿東西,那東西不知叫那個王八蛋先拿走了耶,還有我的份嗎;再說了,往前衝能不能回來拿東西就不好說了。我們來是幹嘛的,拋家捨妻,捨身忘死,不就是為了搶東西嗎,讓我們去專殺漢人,那不是有毛病啊,有東西可拿,還殺人幹嗎,你以為向前衝殺人這麼簡單。老子自己當自己的家,就先拿完東西再說。
蒙古人忙著搶東西,戰事頓時陷入了沉寂,兩軍暫時脫離了接觸。沈雲他們贏得了不少準備時間,大家不由自主地慶幸大軍全身而退。他們趁這短暫的停戰時間,設法加強駐防。大約兩盞茶的功夫,街的那頭終於等到幾十個策馬疾馳的蒙古軍人的出現。
蒙古人近了,很快來到了沈雲防禦地段,明軍立即警惕起來了:「來了。」
蒙古兵看到街的路上密佈的拒馬樁,立即紛紛下馬警惕。
「小心附近可能有明軍。注意房樓。」一個蒙兵百夫長向四周環顧一下警惕道。
沈雲的人馬全部躲在樓上小心隱藏著,準備等地雷一響,就起身阻擊。
百夫長下屬道:「百夫長,這可能只是明軍為了阻撓我軍騎兵進發而設的路障,現在他們已經狼奔塚突,我們怕什麼啊。還是迅速追擊敵軍為妙。」
百夫長聽了覺得說的也是:「嗯,好。快上前搬開拒馬樁。」於是蒙古人紛紛下馬,動起手來。
沈雲看了心道:「看來領頭的也不是個糊塗角色。」
蒙軍百夫長看著手下搬動拒馬樁,用手擦了一下額頭道:「小心四周可能有明軍。」話音剛落「砰。」的一聲,準備搬挪拒馬樁的士卒踩到地雷了,頓時濃煙四散,炸傷了幾個蒙軍。
「有敵軍!」接著振海率先起身透過茶樓撐窗開槍射擊。「啪」地一槍將那個百夫長左肩皮衣劃出了一道口子,鮮血流淌出來。
百夫長頓時一驚,閃向樓底。振海暗叫可惜,原本準備打中那個百夫長的腦袋,由於地雷的爆炸,飄起煙霧既讓蒙軍陷入混亂,也讓振海的視線受到干擾,所以沒有打到百夫長。
「啪,啪,啪」四處槍聲響起,「啊,啊,啊。」陣陣哀嚎聲傳起,數個蒙軍中槍倒地。
「後退。後退,盡力後退。「百夫長機靈迅速地將身子貼在門牌口,肩上的傷口不是太深,看樣不太影響行動。他人很聰明,身形敏捷,身體貼著樓簷下的牆上,於是向樓上試探一望,觀察了四周的氣氛,喊道:「中埋伏了!注意防備啊」
他隱隱看到架槍的明軍火槍手,當即喊道:「在樓上,明軍藏在樓上。」
這些蒙古人,久經戰場,頭腦精靈,於是迅速分散隱蔽,伺機進攻。一小部留在街上可隱蔽的牆角里用弓箭對射,另一批開始準備分頭衝進樓內。這酒樓倒是不小,一陣猛踹把掛著打烊牌子的木門踹開,衝進樓內。樓內酒桌、板凳拐七歪八的堆在廳裡的樓梯入口,接下來就有些傻眼了,只見狹窄高陡的樓梯台階上堆滿了桌椅板凳,就像一團亂麻一般,凳腿絞在一起,讓人有些眼花繚亂。怎麼辦趕緊上前搬開,一旁弓箭手還想掩護,但樓道只有一米寬,高陡曲折,也看不清上面守軍。蒙古人還沒有搬開樓梯的凳子,樓上的槍「砰」地響起,嚇的蒙古人急忙後退。
蒙軍只好設法用弓箭手隔著阻擊,再設法慢慢搬開桌椅板凳。要與明軍在堆放的桌椅板凳之間作戰這對於蒙軍來說還是頭一次。
「媽的快,想辦法搬開。」「怎麼那麼難搞?」樓道間的座椅板凳堆得如蔓籐荊棘般雜亂,有的桌椅都別再來一塊。甚是難搬。雙方只得用鉛彈弓箭透過桌椅空隙對射。
蒙軍費了不少勁兒,勉強疏通了上樓的通道。樓上的明軍不急不忙,侯在樓梯的入口,準備好了大砍刀,由上向下自然好砍,上去的一個蒙古士兵,很快被侯在樓梯口的明軍給削了腦袋。頭身滾下樓梯,軀體向外「汩,汩」地冒著鮮血,很是諶人。
就這樣,一場街巷、房內樓外的攻防戰開始了。
沈雲在另一個樓上,看到樓道口有兩個韃子正手持彎刀上樓,剛忙扔下一個霹靂火球暫且阻擋,接著又一批蒙軍衝上,「啪,啪」沈雲乾脆改成扔桌椅板凳了,因為換槍根本來不及。齊正站在沈雲身後,小心裝填著彈藥。裝填完立即把槍交給沈雲。沈雲接過火槍不禁詫然道:「哦,這麼快?這比我裝填的快多了。」
隨著時間的推移,樓外蒙軍後續部隊來了,因為他們也預想過進城後會發生一些巷戰,所以也帶了木梯,和繩鏈到了永裕街。
沈雲因為腳受了傷,所以腿有些不便,但仍咬牙奮力迎戰:「到了這個節骨眼上只有豁出去了。」
沈雲拿起一罈酒奮力扔下過道,接著放了一槍,樓梯上頓時燃起火焰,擋住蒙軍的進攻。
振海剛好就在街對面的二樓奮戰,沈雲側目一看振海那邊的局勢更為嚴重,此時正在與兩個蒙軍對刀,難以招架,顯然十分危急。沈雲趕忙調轉槍口等待射擊時機。振海聰明,好漢不吃眼前虧,一打二不過,就在樓內打轉,二個蒙兵在後追砍,沈雲看振海與蒙兵閃出了空間,他的槍響了,兩個蒙兵被散彈擊倒。振海乘勢奮力向前,揮刀猛砍,蒙兵嗚呼哀哉。
槍響刀落,兩人遙望一眼,相視一笑。沈雲一個點頭接著在迅速轉身守著樓道入口,這時雙珠拳齊正邊裝填彈藥邊道:「沈大人。」
「什麼事。」沈雲正給弓箭上弦準備。
「能和你結交是我一生最慶幸的事。」齊正氣魄蓋人地笑道,結交言下之意是準備要同生共死了。沈雲一聽便明白了,也酣暢笑道:」好,現在讓我們鑄就將來最值得我們驕傲地回憶吧。」
清水城外,一批隊伍浩蕩的明軍在向這裡開來,距清水城相隔不過數里了。帶頭騎著高頭大馬的顯得有點猥瑣的是明軍將領李文虎,三日前他一得到求救信便知事態嚴重,清水城位於長城以北,是牽制蒙軍的一個據點,若是清水城有失,那蒙兵就可肆無忌憚的南下攻打朔州或是揮兵宣化,無論那種情況都是明軍不能接受的。再者若是坐等清水城失陷見死不救,只怕自己逃不了軍法處置和朝中眾臣的謾罵。但若是出兵大將難免陣前亡,實真猶豫兩端。
李文虎雖有虎字,但還是有些畏戰情緒。是以先召開會議詢問諸將意見,結果是「我們都聽你的。」這個球又踢給了他,他是有些不想去,但副將何望之可不是個軟蛋,看出了他的心思,便連珠炮般一陣子遊說,曉之以理動之以情,特別是誇大了見死不救,坐等韃子劫掠的罪名,於是在副將的強力說服下,這個李文虎只得一咬牙「去!」要去自然要多帶些人馬,此次他足足待了了上萬兵力。甚至他還擔心不過,可若是帶多了就怕蒙軍反而偷襲朔州了。
一路上他可是忐忑不安,總擔心蒙軍會調調虎離山,來取朔州,假如半道遇上也不是什麼好事,到時自己又怎麼脫身。這會子又不禁向副將問道:「不知現在清水城失陷了嗎。」
失陷了嗎?竟然這般悲觀詢問,副將看他神色知道他有些後悔,想打退堂鼓,變想大聲駁斥。忽然隱隱聽到炮聲,身邊副將何之望道:「大人看來戰事還未結束,還有隆隆炮聲,看來蒙軍此時受制於清水城,若是我們現在就立即趕去援助,到時首尾夾擊,必可大獲全勝。」
何望之立即像看到紅布的公牛一般亢奮道。
聽到這句話,李文虎頓時抬起了頹廢的頭顱:「哦,是這樣嗎,哈哈,看來立功的時候到了。哈哈。」
接著也點頭贊同道:「好,快,先派騎兵急進,要以最快速度趕到。」
「是大人。」」騎兵先鋒領令,迅速趕往城下。接著數名千總揮刀號令,上千數鐵騎立即像飛豹般迅速從李參將身邊飛過。
酒樓內,二樓已經有三個蒙兵了衝了上來,齊正正奮力揮刀對付三人。齊正顯然是刀法精湛,深得中華武術之精髓,護身飛影裡,刀光閃閃,舞出一個旋轉的球體,簡直豆撒不入。刀如飛轉的旋葉,奔向三個蒙古兵,三人沒見過這種刀法,看傻了眼,逼的三人一直後退,有一個退下了樓梯。
沈雲見狀,心裡興奮起來,直接拿起長凳砸向樓梯,將那個蒙兵打得滾落樓下。
不知怎麼回事,沈雲的身旁出現一個蒙兵百戶長。他和沈雲對視了一番,然後舞刀向前。這下子沈雲可是直叫苦:「哎呀,早知道在神機營就多練練刀法,這下子可好,若我也用刀那就是班門弄斧了,怎麼敵得過他,眼下只好用武當長拳接招了。」
剛接上幾招就見對方刀法迅捷,凌亂剛猛,打得自個是暗自心驚:「好傢伙!」眼下也不敢用分筋錯骨纏龍手去硬接,只得邊打邊閃,尋機會一個低身輾轉,抽起身旁的一條柏木長凳,猛力一擋。心道:「這次怎麼說也得讓你的刀,嵌在這柏木長凳上。」但沒想到啪的一聲,彎刀竟然將一邊凳腿齊齊的削下,頓時讓沈雲驚道:「哦,彎刀是精鋼打製。」
「哎呦啊。」接著只得又是一陣狼狽閃躲,險象環生,對方步步緊逼,眼看就要成了對方刀下鬼了,沈雲在仰身閃躲之時,呼的看到木窗靈機一動,心道:「就拚一拚了。」接著身子幾乎蹭著對方揮來的刀刃,猛地向窗口一躲,百戶長一看立即刀鋒一轉,一刀追來,沈雲站住腳看到刀刃想向自己揮來,心道:「就趁這會。」接著身子猛地一側,刀刃在臉前劃過。
躲開了彎刀,沈雲覺得自己心從沒跳那麼快過,甚是著急。聰明人什麼時候都有辦法,他秋準時機,奮力閃到對方後側「啊,哈。」接著「啪」的一聲,舞起一條長凳,用力猛砸,打到了對方後背。「啊,哈。」頓時長凳一分為二,蒙軍百戶長被砸得飛出了窗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