裕王問道:「沈雲,你是怎麼加入錦衣衛的。」「說起來我也不算是錦衣衛的。」「什麼。」裕王有些疑問。接著沈雲道:「小人原為神機營的一名火槍手,只因碰巧皆是了錦衣衛的一位千戶,,因而見到了殿下。」裕王道:「原是如此。那想必你的槍法也是百步穿楊了。」沈雲剛想說些自謙之詞,聽到這話,忽然想到了什麼道:「殿下,沈雲暫時離開一下。」裕王有些奇怪,但也沒有理由拒絕便道微微點頭。
沈雲快速回身走到隊伍後面,在巷道中一掃,找到一處約兩丈高楊柳樹,樹臨靠著石牆,沈雲一個點頭,接著輕巧奔去,到了樹旁,肘抵樹幹腳踏磚牆,依托楊柳矯健地「蹭蹭。」竄了上去。
接著立身站在尺許寬的牆頂,四周的房屋茶樓大都一眼望盡,「刺客會不會在屋頂埋伏。」接著便從牆頂跳到一所民宅上,「登登。」
快速在屋頂上搖搖晃晃地走著並且不時望著隊伍的錦旗。
不一會徐輔明轉臉查看,發現人群中見不見了沈雲,趕忙走出隊伍四處查看,「人那。」仰頭一看,看到沈雲在牆頂輕身跳躍。
先示一怔隨即會意,微微一笑道:「這小子倒是想得挺周全。」接著又轉身回到隊伍中。
就這樣隊伍緩緩前行,沈雲一望遠處心道:「快到鴻運樓了。」忽然視線右方似乎有人影閃動,沈雲立即轉頭凝視,看清楚了是有人在伏在屋舍頂端,距離隊伍街巷還有十五六丈之遠,還好他眼尖,好傢伙,果然。」接著便飛簷走壁在對方跳去。這次步伐就盡量輕盈,好讓聲響小一些。
靠近之後沈雲看到了一個槍桿子好像是鳥嘴銃,仔細望發現那人身穿黑氈帽,身著青衣,戰裙顯然是個軍士,開始沈雲還還懷疑是不是暗中保護裕王的人,但見他手持火銃,而那身巾服絕不是火銃手很可能是殺手。
那個殺手開始只是在靜候目標這會子才發現沈雲靠近他了。一轉頭兩人直接對望。
沈雲頓時心中一緊:「他會不會直接用火銃。」但轉念一想微微放心,心道:「刺客此時應該不敢開槍因為一旦開槍,勢必暴露自己,那麼行此計劃也就會失敗。」
沈雲也注意到此時殺手相距甚遠,更重要的是儀仗隊伍還沒有到拐角處,顯然視線被牆沿遮擋,之前裕王交代要盡量活捉殺手,若是此時大喊便會驚走刺客,刺客勢必逃走,於是自己不吭一聲仍是躡手躡腳的靠近。刺客一時間心道:「難道他只是一個好奇的軍士嗎?」其實刺客也不知道裕王的隊伍此時已經開始經過。刺客開始緩緩起身,接著慢慢放下槍,雙掌持於胸前,顯然刺客也是身手頗佳之人,「呼」的一聲就輕鬆地越過了,近丈把寬的街巷。與沈雲站在一個屋頂上。
沈雲則忽然裝出驚異之色,做出回身逃跑之勢,刺客一看立即右手攥緊一個鐵拳橫掃勢要只中沈雲眉心將他打下樓,沈雲見狀躬身後仰,皮錘從眼前劃過。「騰。」
雙腳立足不穩趕忙一招埋伏變獸頭,站在刺客左側,左手抓住刺客右臂,身子後轉後背靠在刺客右後肩,右肘向後猛擊直打中刺客後背。
沈雲這招借勢站住了腳跟接著又一擊反擊要把刺客打下樓。
但刺客雖露出驚異之色,但他也是身形靈巧,應變極快之人,就在沈雲右肘擊中他後背之時。
他知道若是反向硬頂多半還是被勁力慣下屋頂,倒時難免會摔傷被擒,結果他接著沈雲回擊之力反借勢前躍。「呼,登」穩穩跳到了對面的屋簷。
沈雲心中暗暗喝彩「他竟然將我右肘慣出之力,轉為推力,助他跳回對面的屋頂。
就在刺客剛剛跳到對面之時,沈雲也緊接著縱身躍去,不過這次他偏向西南斜跳,這樣就會與刺客形成一段距離,而不會碰在一起,這樣就有了留有迴旋的餘地,果然沈雲剛起身躍跳,刺客就要揮拳攔截。
可這次沈雲跳的離他尚有距離,沈雲剛落腳就立即回身與刺客掌對掌拳對拳,曲肘揮臂,在牆頂過招腳下瓦楞咯咯輕響,兩人都不敢出招太猛以免是自己滑下屋頂。
與沈雲交手,沈雲招招緊逼,但處處有留有餘地,試圖活捉刺客。
但刺客出手卻是狠辣無比,剛猛有餘,讓沈雲不禁吸了口冷氣,能不能拿下刺客心中並無十分把握,接著沈雲側身閃躲,攻向刺客右側。
兩人邊打邊向下滑,很快兩人都站在右首屋簷上,而刺客使得是金豹拳,十指箕張,招招左勾,要將沈雲勾下樓去,若招式單一還可應付,但豹拳來勢剛猛,變化極快,一會勾手,一會握拳。
沈雲此時形勢可謂甚是凶險,他甚至準備大聲呼救,但不知怎地他此時心中愈加興奮,他越戰越勇。
武當長拳,多為攔截架格,騰挪閃讓,施展出來需要一定迴旋餘地。
可屋簷這等陡峭狹窄,那又多少迴旋餘地。加之武當長拳優勢在於發腳迅速,手足齊到,沈雲連站穩腳跟就已經十分勉強,又怎麼能發腳迅速。結果反倒利於豹拳這等剛猛拳法施展,自然變成一個主攻一個主守沈雲自然落於下風,不過還好沈雲身形靈巧,心思細密,加之招招退讓,勉強有了迴旋餘地,這才撐到現在……
可屋簷再長還是有盡頭,你退能退到哪?結果不到二十招,刺客就將沈雲逼到了屋簷腳,這下可沒有迴旋餘地了。
刺客得理不讓人,一鼓作氣,口鼻吸氣,右拳打出,身子前傾,一招金豹直拳,金豹直拳畢全身之力與一拳,出拳疾如炮火,左手護住右肩,攻守並重,勢頭剛猛,猶若排山倒海之勢。
沈雲心中一凜,這等拳法,縱使當面擋格,接下此招,自己也會被慣力擊下樓頂,若是側身左閃,可屋簷尖頂,陡滑之極,若是左閃難免滑回原地,可若是右閃等於自尋死路,跳下屋簷……
其中凶險,甚是危急。
刺客此時也是微微露笑:「看你怎麼躲過這招。」
沈雲咬緊牙關,在這萬分危急時刻忽然想到,武當派為內家之總,講究以靜制動,以柔克剛,以短勝長,以慢擊快、以意運氣,武當長拳或可如此,便身子微側後仰,左手擋格,直擊刺客右肘,忽然沈雲靈機一現,變拳為抓抓住刺客右手長袖,借勢一推,身子左退,起身回轉,又一招埋伏變獸頭。
就在這千鈞一髮之際,沈雲借力打力,依托對手勢頭,反將自己推到左首。幾乎與刺客肩並肩,要揮擊對手,豹拳在這等距離,也難以施展開。反倒是武當長拳以靜制動,以短勝長。刺客趕緊右腿踏瓦身子猛地後退,再次拳拳撞格。一時間刺客反倒捉襟見肘,趕忙退後。
沈雲趕緊要在立穩腳跟,可巧此時站在了刺客東側,刺客準備揮拳還擊卻見一陣耀眼一時睜不開眼,原來沈雲閃到東側,朝陽耀眼。
讓刺客措手不及。好機會!
「呼。」沈雲一招直拳打到刺客胸膛,「啪、」刺客啊的一聲腳下一滑,但仍想站住腳,可沈雲這招勁力極大,怎能擋住。頓時刺客連帶一張瓦片跌落樓下。摔了個四腳朝天。接著一口鮮血噴出,接著就是一陣呻吟聲。
沈雲立身站在屋簷腳,向下探望,這下勝負已分,沈雲開始乘勝追擊跳到樓下,但忽而一點閃光讓他怔住了。」那是什麼?「他轉頭一看,三十餘丈外立於街角的一所紅黑色的酒樓上面好像是又一絲火光,那火光似乎在哪見過?
火繩?火繩槍火繩發出的光!沈雲頓時驚道:「糟了,嚴嵩還有一個殺手。」
接著也不顧那個樓下的刺客了,直接抄起刺客的火繩槍腳踩著瓦楞「蹭蹭。」奔去。
剛好鳥嘴銃已經上完了鉛彈,裕王身邊的護衛時刻警覺這著,沈雲一看那幢樓好熟悉,好像是鴻運樓。
鴻運樓剛剛被五城兵馬司查封而刺客竟然就躲在在裡面,之前王府護衛在設計行程時,所考慮地點,幾乎漏掉了鴻運樓了,鴻運樓周圍又有官兵守衛。沈雲心道:「八成查封官兵中有嚴黨的人。這檔口給嚴黨鑽了空子了!」
火繩槍的射程也就是一百多碼。若是裕王經過鴻運樓,看目測距離鉛彈威力估計可以打穿轎子。
想到這沈雲連跳帶跑,在屋頂狂奔。瓦片蹭蹭直想,有幾次幾乎滑落樓下,但沈雲顧不了那麼多了。
徐輔明眼見時刻跟在隊伍後面,因而可以看到沈雲,見沈雲不知何時手中拿著一把火銃,「咦,他這是?」頓時心中閃過了無數個念頭,想沈雲暗藏火槍藉以護衛裕王,還有沈雲就是刺客準備此時行刺裕王。但此時聽到了沈雲高喊:「停下快停下。」
當即恍然趕緊轉身對護衛招手:「小心刺客。」
接著回看沈雲。頓時護衛們立即警覺起來三個頭戴明盔身著罩甲的士兵拔出蹭亮的腰刀環立在轎子周圍不時向上觀望只怕刺客從牆頂翻下。裕王聽到喊聲用手掀開轎簾探望,那邊刺客察覺後立即起身,轉到鴻運樓的另一扇窗戶剛好正對隊伍,裕王奇道:「怎麼了?」目光隨意一掃,看到見到十餘丈外的鴻運樓上一個火槍手正拿槍對著他一時間裕王瞠目結舌……
兩人相隔十餘丈卻四目相對,裕王看到那人正首次火銃對著自己,在那一瞬間,自己的心頓時涼到底,心道:「完了全完了,嚴嵩你贏了。」
就在這千鈞一髮之際,沈雲正在二十丈外的屋簷上,此時雖然是在火銃射程內,但他從未在如此遠的地方射擊,雖算是神機營的好手,但最多二十丈十靶中三,可眼下那還顧得了那麼多了,抬槍就射,只聽砰地一聲,濃煙四射,心道:「只有看運氣了。」
那一槍就擊中了刺客的左肩。同時沈雲放下槍迅速向跳下屋,向前奔去,這時輔明也趕到前面來了,沈雲快步跑到樓下,在轉眼看了一眼裕王的轎子,看到裕王正直勾勾的直看著他,裕王沒事太好了,接著眾護衛與軍官衝進鴻運樓。
輔明道:「哈哈,沈兄,神槍手啊。」裕王也不由爽快的微笑道。這時裕王護衛高喊:「抓刺客。」守在門口的官兵立即揭開封條衝進樓內,第一個衝進去的人看到刺客重傷倒地,上前去向刺客使個眼色,同時從懷中掏出一個青紅斑斕的橢圓形的東西交到刺客面前,刺客張嘴就吃。
沈雲徐輔明眾人趕到後發現刺客已經七竅流血了。沈云:「晚了,他已經服了毒藥了。」徐輔明捏住殺手的兩腮,看殺手口中是何物。徐輔明:「不是槍傷致死,他是吃了孔雀膽。」
沈雲悵然:「這下唯一的的證人也沒了。」
徐輔明:「看來可以從毒藥上查。」裕王這時也已經上樓了。
沈雲與徐輔明道:「殿下是我們疏忽了。」裕王:「不要那麼說是你救了我。刺客怎麼樣了。」沈雲和輔明都微微搖頭,裕王再到刺客只是傷了左肩,心中暗暗驚奇,在那種危急時刻還可以將分寸拿捏得那麼準。沈雲道:「殿下,現在該怎麼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