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照著說明的書,月光下,「老霸道」支起了一頂黑色的帳篷。雖然沒有說明書上筆挺漂亮的樣子,可至少它算是站起來了……
「大顯貨,就是玩不懂。」看著如同風中危房般的黑色帳篷,「老霸道」給自己的笨拙找了一個好借口。
狹小的帳篷內的空間連一間衛生間都比不了,勉強夠放兩隻並排的睡袋而已。
輕柔的將那地面上沉睡的素抱起,「老霸道」已習慣了這樣的動作,溫柔的如同是在抱自己的孩子。
將這沉睡的女孩放進了睡袋之中,「老霸道」才長長歎息的擦去了頭頂根本沒有的汗水。
坐在身邊屬於自己的鬆軟睡袋上,抬頭看天。也不知道這帳篷怎麼設計的,在天花板的位置用一塊完全透明的膠布封頂,即便是躺著也能隨時看見那皎潔的月。
可如此等到了白天,該死的太陽將比最吵鬧的鬧鐘更煩人,鬱悶的是鬧鐘可關,太陽你又只能望著它無語。
顯然這種帳篷不是給懶蟲設計的……
「早知道就該先打開看下了。」無奈的搖頭,「老霸道」拿出了眾多「不要錢」的食物,大到麵包,小到棒棒糖,如同搶劫了小賣部一樣。
事實他確實搶了……
當吃到坐不直腰了,「老霸道」終於雙手抱頭躺了下來,口裡含著棒棒糖,透過討厭的天窗看向了並不怎麼討厭的月亮。
直到閉上了雙眼,直到嘴中的棒棒糖棍不再晃動,「老霸道」也是深深的睡去。
這是一個怎樣的世界?黑色的天,白色的地,樹木不再翠綠,話也不再芬芳。全部由黑白構造的一切就像四、五十年代的黑白膠片電影,沒有太多複雜的顏色,只有空洞冰冷的畫面而已。
站立在如此的世界,馬力只覺得連心臟的跳動都變得生硬與疲憊。
「天啊,到底什麼人會做這麼無趣的夢,簡直像恐怖片一樣讓人瑟瑟發抖。」尷尬的笑了笑,馬力感歎著眼前的『奇景』,作為暗召喚師的自己潛入過不知道多少人的夢,可也只有這個叫做風煙的女孩的夢,能讓身為旁觀者的馬力感到恐懼。
不帶一物的馬力站立在的是一所孤兒院前,不像自己所居住的孤兒院,風煙夢裡的這個更加的華麗。雖然看不出顏色的分別,可高大華麗的圍牆,圍牆上爬滿的玫瑰籐,歐式風格的幾何式庭院花園,不管什麼東西看上去都不像是一般小孩居住得起的位置,更別說無夫無母的孤兒了。
「看來她有個不錯的童年?」微笑的徑直向前走去,*的馬力如同一道空氣,輕鬆的穿透過了那緊閉的金屬大門。不同於在許哲夢中的情況,馬力可不想在這夢裡讓風煙知道自己的存在,也不打算與她進行接觸,不過是想看看,看看非人的夢到底是怎樣的?
緩緩的向著那高聳的大樓走去,穿過那美麗的庭院之時,馬力似乎發現了什麼古怪的地方?
本該是最受孩子喜歡的遊樂場地上,竟沒有一個孩子的身影,也許只是在這分不出時間的世界裡,現在是睡覺的夜晚吧?
同時穿透過了大樓木製的大門,馬力輕鬆的來到了內部,比外面看的更奢華的擺飾與裝潢。讓馬力懷疑這是某個善良的富翁創建的慈善機構。
可一位從旁邊經過的男人卻完全推翻了馬力美好的猜測……
他穿著雪白的白大褂,如同醫院中的醫生,臉上帶著無數的遺憾一迷惑,自然下垂在身邊的右手拖著什麼東西?
馬力看清楚了,是一位*的女孩,長長的頭髮握在那男人的手中,孩子連痛苦慘叫的力氣也沒有,瞪大的雙眼惶恐的顫抖,張大的嘴巴中吐著白色的泡沫。
「又失敗了嗎?明明計算的數據都是正確的?還是人類意識與機械形態的衝突?這個果然又是沒有用的低級實驗品。」男人歎息的推開了那緊閉的大門,隨手將那已奄奄一息的女孩丟到了庭院中,如同丟棄的是垃圾一般。
然後,男人不過輕輕的吹了一聲口哨,不知道從哪裡突然衝出了一群黑色的大狗,如同一群飢餓的狼,哄搶的撕咬著主人拋出的『食物』。
馬力沒有再看下去,因為那男人關上了大門,轉身向著裡屋走去。
「最近失敗的次數好多,它們也是越長越肥了?下次乾脆直接燒了好了,免得破壞了狗的體型……」男人平靜的自語。
對於馬力來說,這便像是在與自己的交談,身體無法克制的顫抖,或者說是在抽搐。
臉上的笑容不見了,牙齒咬的咯咯直響,*的憤怒就像自己*的軀體,沒有什麼比慘殺孩子更不內容能夠容忍的事情了。
「王八蛋,我要擰下你的腦袋!!!!」咆哮的馬力衝了上去,揮動的右手插想了那男人的胸膛,只想掏出他的心看一下在這黑白的世界,到底是黑還是白?
可惜憤怒讓他失去了理智,也忘記了自己不過是這可憐夢境的旁觀者而已……
手臂完全貫穿那男人的身體,可對方甚至發現不了馬力的存在,繼續著自己的步行。
馬力什麼都做不到,什麼也改變不了,這是屬於風煙的夢,或者說是屬於她的記憶,在這裡馬力不管何等的憤怒,也只能看著。
「風煙?風煙在哪?」明白了所有的一切,明白了自己是何等的天真,馬力恍然的四處胡亂的奔跑尋找著。
穿透過一面一面的牆壁,穿透過一間間的房間,看見了無數古怪的儀器,看見了無數身著白大褂的男人,也看見了無數更加悲慘的孩子。
有的手綁筆直的鋼針練習著射擊,針頭已刺進了肌肉之中。
有的與魁梧的士兵練習著格鬥,全身已滿是自己的血跡。
有的甚至連努力也辦不到,如同白老鼠般捆綁在冰冷的手術台上,供一群男人的實驗改造。
越是奔跑下去,馬力的腳越是軟的厲害,身體機能好像已失去了默契,神經彷彿開始了麻痺。
因為自己看到了真正的人間地獄,如果說從前自己這樣的貧窮的孩子渴望著得到食物活下去,那麼這裡的孩子,從他們的眼中只能看到,他們何等的期待著死亡,只要能脫離這個『家』,死亡也是一種幸福。
直到白色的畫面越來越少,直到再也看不到其他的孩子,,馬力來到了一個漆黑的地牢,那牆上照明的火把象白色的布,隨風舞動,卻無法讓四周黑色的畫面減少半分。
沿著漆黑的路,向前的走去,一間間狹小的牢房中空蕩蕩的只剩下了恐懼。
當走到盡頭,馬力停下了腳步,看見的那蜷縮在牢房角落的一個白色的小女孩。
她很小,大概只有七八歲的模樣,白色的身影春節的如同在諷刺身邊的黑暗。
馬力不知道她是不是風煙,因為自己不知道小時候的風煙到底長的什麼模樣。可在這一刻,馬力知道自己找到了……
她有著風煙一樣冰冷的雙眼,全身透發著屍體的氣息,好像思維早在近來這裡的一天死去,活著的只有軀體而已。
可就在這時候,馬力看見了那在風煙身後牆壁上的一段文字,馬力不可能看不見他們,因為在這黑白的世界裡,只有那一段文字是血紅的顏色,鮮紅的甚至有些液體隨著地球引力的滑落下來。
「我叫敏敏……」
小風煙用細小的手指,用自己的血寫下了這樣的話。
這應該是她的名字吧?在這樣一個痛苦的地方,太多的東西都已經被遺忘。
也許下這個名字,小風煙想記憶下來。
可能這是媽媽取的,或者是爸爸?
除了這個名字,她已社麼都不剩下了……
「這就是你的『生產過程』嗎?」低垂著頭,馬力輕聲的問道,「為什麼你可以忍受?」
可惜風湮沒有回答,她聽不見馬力的聲音,看不見他那為自己滑過臉龐的淚。
當銀白的淚落到漆黑的大地之時,馬力的旅途也結束了……
「你打算睡到什麼時候?該出發了。」一個熟悉的聲音在耳邊喊著,冰冷的依舊不帶任何的感情。
顫抖的眼皮跳動了兩下,地板上的馬力痛苦的甦醒過來。
終於回到了正常的世界,四周全是粉紅的裝飾,這裡還是那間307客房,微弱的光從窗口透了近來,證明著現在還算不上真正的黎明,因為太陽還沒有升起。
而風煙就站在馬力的面前,穿上了那其的送葬連衣裙,肩膀上扛起了那沉重的棺材。
「我們沒有時間來浪費了,我只給你十秒鐘爬起來。」風煙冰冷的開始了倒數計時。
「小向,你怎麼了?」胸口的黑貓奇凡擔憂的問著,畢竟自己的主人從沒有入侵夢境會流露出痛苦的表情。
「沒事,不過做了一個很可怕的噩夢而已。」歎息的一躍而起,馬力看向了門口的女孩,眼神和昨天有了很到的改變,至少那不自覺流露出的同情清晰可見,「走……走之前可以回答我一個問題嗎?」
「說,只要不涉及到這次任務的核心,都可以告訴你。」風煙只想快點離開,腦內的程序已開始了催促。
「跟任務沒有關係,你還記得嗎?一個叫敏敏的女孩……」馬力的話語讓這房間頓時陷入了一片死靜。
『轟!』猛然,那寂靜小旅館的三樓一側牆壁猛然爆裂,碎石如彈片一樣的四濺進了旅店後的森林之中。
伴隨著濃密的灰塵,馬力身體在空中旋轉的飛了出去,面容也是被揍的完全的扭曲。
帶著還沒反應過來的黑貓,狼狽的落地,馬力沒有片刻的猶豫,轉身奔襲進了還是漆黑的森林之中。
而再看那牆上開出的大洞,肩扛棺材的風煙站立在了邊緣的位置,看著馬力小時在了叢叢樹影之中。
掏出了隨身的手機,風煙撥通了韋小寶的電話。
「風煙,有什麼事情要幫忙嗎?」韋小寶這副總指揮禮貌的問著。
「當然有,馬力已經被確認背叛,給我安排新的同伴吧,隨便什麼人都行,因為他馬上就要死去了。」手掌再輕鬆不過的發勁,小巧的手機瞬間被握成了碎片。風煙的臉此刻看上去是那麼的猙獰。
縱身一躍,沉重落地,風煙如獵人般飛速的潛入了森林之中。
回到旅館,同一時刻,那櫃檯的大媽在聽到爆炸聲後迅速衝了上來。
氣憤的打開了房間的大門,可頓時也呆立在了原地。
只見自己美麗的客房一邊已經被炸開了一個直徑兩米的大洞,別說無萬的押金了,估計就是五十萬大顯幣也無法讓這房間恢復原樣了。
「媽的,以後再也不接待玩sm的變態了!!!」這是大媽新的經營理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