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被發現了!」小怡大喊了一聲。
其實貝貝四人還沒有被印度人發現,但是有一點是肯定的,伊卡塔認為這部分懸崖上所遮的枝葉有些可疑,因此就開了一炮。
他打了一炮發現有目標之後,立刻加強了對石宮的進攻,第二炮打開了遮蔽著的樹葉,花崗石壁上的洞隙完全暴露了出來。
貝貝等四人陷入了絕境之中。掩蔽所已經暴露出來,他們既不能阻擋猛烈的炮火,又不能夠保護這片石壁。
在炮火的轟擊下,碎石在他們的周圍橫飛著,現在唯一的辦法是到石宮的上層甬道裡去躲避。
貝貝一邊催促著女生們往上走,一邊焦急地用望遠鏡觀察著海峽裡的情形,潮水漲了起來,已經完全遮蔽住了他放在水中的幾個硝化甘油鐵皮小木桶,只是海盜船已經走進了預定的區域,卻沒有發生意想中的爆炸。
「貝貝快上去啊?還在等什麼?」小怡返身來拉貝貝。
「你快上去,不要管我!」貝貝推開小怡,繼續用望遠鏡觀察著,在海水中他隱隱見到有一個被石頭繫住的木桶有一點點露出了水面,並且就在海盜船的附近。
貝貝取出步槍,憑著一種感覺對木桶進行射擊,不過兩槍過後,仍然沒有任何動靜,又是一枚炮彈呼嘯著飛入石宮,碎石屑打在貝貝的身上象刀片一樣劃開他的皮膚,讓他疼痛無比,不過他沒有時間管這些。
這是最後的機會!
貝貝再次扣動板機,打出了第三顆步槍子彈,海峽裡忽然傳來一陣低沉的響聲,接著就是一片淒慘的叫聲。
三個女生渾身是血地跑了回來,一起通過貝貝面前的窗口向外望去。
一股水柱猛不可當地把雙桅船拋了起來,一下子把它沖成兩段,不到十秒鐘的時間,海盜船連船帶人一起沉到海底去了!
「船炸了!」小怡喊了起來。
「是的!就像中了魚雷一樣,爆炸了!我們下去看看吧!」瑤瑤一邊說,一邊放下石宮外的繩梯。
「這是怎麼一回事?現在下去不太好吧?對面島上還有好多印度人。」田妮仍然不明所以,這個意想不到的結局完全使她楞住了。
「我下去看看吧,看能不能找到一些有用的東西。」貝貝現在已經知道印度人只有滑膛槍,從對面島上射程不足以攻擊到眾人。
「我和你一起下去吧…」瑤瑤顯然也很關注那艘沉船。
「小怡田妮你們兩人用望遠鏡觀察對面島上的情況,如果有印度人出現,就用步槍壓制住他們,我和瑤瑤去去就回。」貝貝安排了一下,然後和瑤瑤一起下到海灘。
雙桅船整個沒有了,連它的桅桿也看不見,它被水柱拋起來,向側邊倒下去,然後就那樣沉沒了。
毫無疑問,這是由於漏水漏的太厲害,不過這一帶的海峽不過十餘米深,可以肯定,在水淺的時候,沉船的船幫還會再露出水面來的。
沉船上的一些東西在水上漂浮著,一個木筏漂出艙口,慢慢地露到海面來,上面有儲備著不用的圓材、養雞的籠子,裡面的雞還活著。另外還有一些箱子和木桶。
不過沉船的殘骸卻看不見,既沒有甲板上的木料,也沒有船身的肋材,在瑤瑤看來,海盜船的突然失蹤簡直不可思議。
可是船上的兩根折斷了的桅桿,最終擺脫護桅索和支索漂了上來,它們上面還掛著帆,有的捲著,有的鋪在水面。
貝貝和瑤瑤不想等到潮水退掉再去打撈沉船裡的武器裝備,二人跳進小船,打算把沉船的殘骸拖上海灘或是小島,於是兩人努力地向沉船的地方劃了過去。
海面非常平靜,兩天以前,才逢到新月,正是潮水較高的時候,至少還需要整整一個鐘頭,雙桅船才能露出海峽的水面。
貝貝和瑤瑤用繩子縛住桅桿和圓材,把繩子的一端帶到海灘上來,在下來的田妮和小怡的幫助之下,沉船的殘骸被拉上了沙灘。
然後貝貝和瑤瑤又駕著小船,把漂浮在海峽中的東西全撈了起來,其中有雞籠、木桶和箱子,撈回來之後,全部送到石窟裡放置起來。
水裡浮起幾具屍體,浮起來的屍體很少,這的確很奇怪,眾人數來數去,一共只有五、六具,這些屍體,不久就被海流衝向大海去了。
其餘的大部分印度人和海盜很可能來不及逃出來,船身倒在一邊,都留在船底下了。
貝貝和女生們費了兩個鐘頭的工夫,把圓材拖上沙灘,然後又把船上的帆鋪開,打算把它們晾乾,這些帆絲毫沒有損壞,貝貝一心一意地進行著手頭上的工作,很少說話,不過他的腦子裡卻想得很多。
得到這只雙桅海盜船,換句話說,得到船上的一切物品,不知道能不能讓雙桅船重新浮起來,如果船底只有一個窟窿,那是可以修補好的,這隻船有三四百噸重,可以乘著它到遙遠的竟技場中去,那裡應該剩不了幾個人了,也許第一輪的竟技很快就可以結束了。
如果雙桅船還能航行,那麼貝貝團隊盡早趕到竟技場的希望就要大得多了。
不過要決定這個重要的問題,必須等到退潮以後海水很低的時候,因為只有那時候,才能仔細檢查整個的船身。
等到把財物安全地運上岸來以後,貝貝和三個女生才開始用幾分鐘的時間吃早飯,他們都餓得差不多了,幸好離食品室不遠,四人七手八腳地弄好了食物,就在石窟附近吃起早飯來,不用說就猜得出來,他們在吃飯的時候,都顯得非常開心,只是三個女生不太明白究竟是什麼擊毀了海盜船。
「只能說是奇跡,」瑤瑤感歎了一句:「那些混蛋被炸得真是時候!石宮都快被炸塌了!」
「你猜得出來嗎,貝貝,」小怡向貝貝問道:「究竟是怎麼回事,是什麼東西引起爆炸的?」
「我猜啊…」田妮搶著回答了:「他們的炮需要大量的火藥桶,估計火藥庫一直是開著的,像他們那樣不停地四處開火,大概是有哪個笨手笨腳的人,一不留神打中了船上的火藥庫,就把整條船給炸了!」
貝貝沒說話,三個女生議論得非常熱烈,貝貝並不想打斷她們,也不想告訴她們為什麼船會沉,他只想靜靜地體會這種勝利的感覺。
「不過…」瑤瑤還在繼續分析:「使我感到奇怪的是,爆炸並沒有起什麼更大的作用。爆炸的聲音很小,並且炸壞的木板和肋材不多。看起來它好家不是炸毀的,而是撞沉的。」
「你覺得這一點奇怪嗎?貝貝?」小怡終於發現貝貝一直沒開口這個事實了。
「是的…」貝貝笑了笑,他並不想炫耀什麼,而是想給這些女生們更多的信心:「也許是夢間的主宰者在幫我們。」
「是嗎?」瑤瑤對貝幅貝的說法似乎不太認同:「等我們檢查過以後,一定會弄個水落石出的。」
「瑤瑤…」田妮插了一句:「你認為海盜船是觸礁撞沉下去的嗎?」
「如果海峽裡有礁石,」瑤瑤說:「這有什麼不可能的呢?」
「胡說,瑤瑤,」小怡來來去去了幾次,她不太認同瑤瑤的話:「當時你沒有看見。我可看得非常清楚,就在雙桅船沉沒以前的一剎那,一個大浪把它拋起來,然後它就往左邊倒下去了,假如僅僅是觸礁,它會像正常的船一樣,安安靜靜地沉到海底去的。」
「就因為它不是一隻正常的船!」瑤瑤似乎也弄不清楚了。
「算了,我們很快就會知道的…」田妮似乎覺得再這樣爭下去也沒什麼意義了。
「我們很快就會知道的,」小怡瞪著瑤瑤:「不過我敢拿我的腦袋打賭,海峽裡絕對沒有岩石,這件事情確實有些奇怪!」
「觸礁也好,爆炸也好,」田妮總結了一句:「不管怎麼樣,沉船來得正是時候,不然我們全部會被他們炸成炮灰。」
「是的!是的!」小怡點了點頭:「不過問題不在那兒,我是想知道到底有什麼神怪的地方沒有,不說突然的沉船,那只奇怪的箱子,和這只奇怪的海盜船,都是怎麼出現的呢?」
海峽底下鋪著一層細沙,就跟沙灘一樣,水淺的時候,小怡經常到海峽那邊去,所以她堅決不同意裡面會有什麼暗礁之說。
而且雙桅船沉下去的時候水勢很高,也就是說,即使落潮的時候有岩石露在水面,當時的水量也足夠使任何船隻浮起來,不致受到岩石的阻礙。因此觸礁是不可能的,船並沒有受到撞擊,可以肯定它是炸毀的。
將近一點半的時候,居民們登上小船去看沉船了,遺憾的是,沒有能把雙桅船上的兩隻小船保留下來,有一隻在紅河河口被撞得粉碎,完全不能用了,另外一隻是與雙桅船的下沉同時失蹤的,還沒有重新露出來,一定也撞壞了。
這時候海盜船的船身剛露出水面,雙桅船歪倒在一邊,這是由於它的桅桿全折斷了,經過劇烈的震動,壓倉的底貨改變了位置,使全船失去重心的緣故,它的龍骨整個都能看見。
當時海底有一種不可思議的驚人力量把它翻了過來,同時還出現了一股巨大的水柱。
女生們在船的周圍劃著,隨著潮水的下退,她們即使不能明白海盜船失事的原因,至少也可以查明產生的後果。
靠近船頭部分,離前梢三、四米的地方,雙桅船的龍骨兩側遭到嚴重的破壞。至少有十餘米長的一段,兩邊各開著一個大缺口,要想把這樣的窟窿堵住是不可能的。
不僅沒有了船底的銅包板和木板,毫無疑問,一定是炸成了灰燼,甚至用來連接它們的肋材、鐵螺絲和木釘都不見了。
硝化甘油桶使副龍骨和整個的船身從頭到尾脫落了下來。龍骨的本身,從縱樑上裂開了好幾處,已經完全折斷了。
「我想,」貝貝顯得有些沮喪:「這隻船恐怕很難再浮起來了!」
「確實…」小怡也評估了一下船的毀損情況。
「那些先不說,」瑤瑤仍然感到非常奇怪:「如果真發生了爆炸,那麼這個爆炸的結果也太奇怪了!它炸裂了船底,卻沒有炸壞甲板和樓頂!這些大窟窿根本不像火藥庫炸的,倒像是用石頭砸的。」
「海峽裡一塊石頭也沒有!」小怡繼續和瑤瑤爭辯著:「你說什麼我都同意,就是不同意你說石頭。」
「我們想法子到船裡去吧,」田妮看了看船身:「也許進去以後,我們就可以知道它是怎樣遭到破壞的了。」
貝貝笑著點了點頭,確實應該下去看一看,這樣還以把全船的財物清點一下,作一個安排,把有用的收藏起來,為以後的戰鬥做好準備。
現在要進船很容易,潮水還在繼續下退,甲板上已經可以走人了。壓倉的底貨是一些沉重的鐵塊,已經從幾處漏到船殼外面來。
海水從船身的窟窿裡流出來,發出嘩嘩的響聲,貝貝和他的女生們拿著斧頭,沿著破碎的甲板往前走去。
甲板上堆著各種箱子,攔住他們的去路,箱子在水裡泡得不算久,也許裡面的東西還沒有損壞。
大家忙著把所有的貨物放到妥當的地方去,低潮的時候只有幾小時,他們必須盡量利用這幾個鐘頭。
貝貝在船身的入口處找到一些索具,可以用來把木桶和箱子吊起來,他把貨物裝在小船裡運上岸去,馬上又回來運各種物件,至於整理工作,打算以後再說。
總的來說大家還是非常滿意的,因為他們發現雙桅船上有著各種各樣的貨物,就像進行大規模沿海貿易的玻里尼西亞商船一樣,它裝載著五花八門的物件,器皿、工業品和工具應有盡有。
甚至他們無論要什麼東西都能找到一些,大家一致認為這些東西正是團隊現在迫切需要的。
不過貝貝卻在發楞,他的炸藥桶不僅把雙桅船的船身造成了極大的破壞,就連它的內部裝置,特別是在靠船頭的地方,也都毀壞了。隔板和支柱都沒能倖免。
大家搬開箱子,就很容易從船頭走到船尾去,這些箱子不是沉重的大件,而是普通的小件,所以並不難搬,箱子上標明起運地點的字跡,已經看不清了。
大家來到雙桅船的船尾,這裡是舵樓甲板,根據瑤瑤的指點,他們應該在這裡找火藥庫。
貝貝認為火藥庫並沒有爆炸,也許還能留下幾桶火藥,並且火藥通常是有金屬封皮包裝著的,大概不會受潮。
事實果然是這樣,大家從子彈堆裡找到二十桶火藥,桶裡都襯著銅皮,貝貝小心翼翼地把火藥桶給搬了出來。
搜查持續了幾個鐘頭,潮水開始上漲了,目前必須停止工作了,不過大家並不擔心海水把船沖走,因為它已經像拋了錨似的,牢牢地固定在那裡了。
等到第二天再進行工作也沒有問題,不過船雖然已經失事沉在那裡,最好還是趕緊把船裡的剩餘物資收拾出來,因為它不久就要整個陷到海峽的流沙裡去了。
這時候已經是傍晚五點鐘,大家忙了一整天,他們的晚飯吃得津津有味,吃完以後,雖然非常疲倦,大家還是忍不住要把海盜船上的貨箱打開來檢查一下。
大部分的箱子裡裝著衣服,各種尺碼的衣服和鞋子都有,不過沒有女裝,全是海盜們的衣服。
另外還有一些烈性酒桶、煙葉桶、火器和刀劍、棉花包、耕作用具、木匠和鐵匠的工具,由於在水裡的時間不長,這些東西絲毫也沒有受潮,不過他們現在對戰鬥的意義並不是很大了,貝貝需要的大多還是武器而已。
石宮的倉庫很寬大,不過貝貝要想在天黑以前把全部的東西收拾乾淨已經來不及了,而且不能忘了,海盜船上還有六個印度人還在島上,他們應該是訓練有素的特種兵,貝貝必須時刻提防他們。
不過一直到天亮,那六個印度人都沒有來騷擾他們,可能是海盜船的失事對他們的心理打擊很大,當然貝貝並不知道,對方團隊的隊長伊卡塔已死,現在的局面成了四對八,還有兩人遠在兩百公里的竟技場裡面沒有過來。
一連三天的白天,貝貝都在忙著整理東西,不管貨物也好,索具也好,每一樣值錢的或是有用的東西都保留下來了,也許以後可以利用這些東西再造一艘大船出來。
落潮的時候,眾人檢查船艙,漲潮的時候,就整理搶救出來的東西,船身的銅包板也已經大部揭了下來,船身一天天地往深處陷下去。
貝貝沒等到流沙把從船底漏下去的沉重東西吞沒,就潛入海峽的水底,把雙桅船的錨鏈、壓倉的鐵塊都撈上岸來,甚至還有四門炮,這些東西都是利用空桶把它們浮起來的。
團隊的*庫和石宮的倉庫都由於沉船而充實起來,雙桅船上的東西全都運完,只剩下一個空殼,一天夜裡,整個的船身都碎散開來,一部分殘骸被拋到海灘上來,想修復和利用它回到竟技場看來完全成了泡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