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知道你這人有什麼毛病嗎?」貝貝終於忍無可忍了。
「什麼毛病?」田妮瞪大了眼睛。
「你和別人都不一樣,換了別的女孩子,會感動得一塌糊塗的事情,到了你這裡,不僅不感動,還說這麼些傷感情,讓人喪氣的話……真是……不知道該怎麼說你了……」貝貝知道這時候還說這些話不太適合,但實在被田妮給氣得不行了。
「那你去感動你的那些白癡們啊,在我這兒白花什麼功夫啊?」田妮最煩的就是貝貝的**,沒料到自己沒提,他自己倒主動提了起來,對他說話的語氣也變得難聽了起來。
「操!」貝貝舉起了拳頭,看了田妮一眼,卻往自己腦袋上砸了下去。
「你走吧,何必還呆在這裡?」田妮倒是又推了貝貝一把。
「不管你是想讓我一個人活下去也好,還是真趕我走也好,反正我是不走了,要死一起死!」貝貝的強勁倒是上來了,惡狠狠地瞪著田妮。
田妮歎了口氣,把臉轉了過去,再沒有說什麼了。
貝貝看著田妮帶著些許淡漠的神情,剎那間又想起了在校園中那個處處讓著自己,無比溫柔的小師妹,心中忍不住又痛了起來,如果很多事都需要一個結局,就這麼和她一起被炸死,倒也不失為一種一了百了的結局……
「他們沒對你怎麼樣吧?」貝貝想了想還是找了個話題,畢竟自己大男人一個,不該和她一樣小心眼的。
「我很好。」田妮回看著貝貝,表情很有些奇怪,一絲淡淡的笑意,還有些令人傷懷的滄桑,貝貝不喜歡她那種表情,似乎自以為看穿了一切一般。
「那天我到霞光大廈以後……」貝貝想對那天離開,然後又沒按約定打電話向田妮作個解釋,卻被田妮伸手阻止了。
「不用解釋什麼,我也不關心你的那些事……」
「小霞死了。」貝貝摸了摸自己的臉,覺得自己應該悲傷,卻發現在田妮面前悲傷不起來,主要是因為她那副表情讓貝貝頗為難受和尷尬。
田妮半天沒再說話,貝貝內心卻慢慢痛苦起來,當他抬起頭來時,發現田妮正看向一邊,一副無所謂的樣子。
「你好像沒聽到我說的話。」貝貝有些生氣地瞪著田妮。
「怎麼了?」田妮有些奇怪地看了貝貝一眼:「要我為她哭一場嗎?」
「不管你們後來發生了什麼事情,小霞一直拿你當她最好的朋友,你也不該這樣……」貝貝發現自己又有些激動,真不知道為什麼要和田妮說這些,有點自取其辱的感覺。
「你很生氣?那就不要呆在這裡了,你看著我煩,我看著你也煩!」田妮又推了貝貝一把。
「你趕不走我的。」貝貝惱怒地瞪著田妮:「煩我是吧?好,就算下黃泉,我也會跟著你,讓你煩一路!」
「要我怎麼說你才走?」田妮聲音大了起來:「是不是我說『為了我活下去』為了你的小甜甜,為了你的靈兒,為了你天堂裡的小霞好好活下去,你才肯離開?」
「你還是關心我的,別不承認……」貝貝直直地瞪著田妮,直到她的眼中湧出淚來。
「你走啊!」田妮拿拳頭砸著貝貝的肩膀,大哭了起來,貝貝伸手把她摟進了懷裡,像哄孩子一樣拍著她的背。
過了一會兒之後,田妮哭聲低了下去,情緒似乎重新恢復了平靜,貝貝用手捧著她淚濕的臉,她也再沒有躲避貝貝的目光,貝貝正準備說點什麼,背後卻響起了張婕的聲音。
「生死離別的場面真的很感人。」
「你過來幹嘛?」貝貝回瞪了張婕一眼,剛剛想好幾句深情的話,想和田妮說的,給張婕這一闖入,靈感全沒了。
張婕徑直走到田妮身邊,解開了幾處結在一起的電線,把做成衣服一般的『電線夾克』從田妮身上取了下去。
「我們走!」張婕顯然是得到了解開的方法,不過她仍然心有顧忌,不敢在這裡過多停留。
貝貝見田妮穿得不多,便脫了自己的衣服披在了她的身上,抱擁著她快速離開了煙雨樓……
幾分鐘前。
「繼續比心理素質也沒什麼意義了,我和她談吧。」李公子歎了口氣之後,從麻子手中接過了手機。
「我們先把和解藥的事情放到一邊吧,說說那六個白人女子。」李公子直接切入了主題。
「嗯,說來聽聽。」張婕聽到這話,心中已然有了底。
「現在人在你手上,但是你不知道箱子在什麼地方,所以那六個人對你來說什麼用也沒有,但我恰恰知道箱子在什麼地方,而且,不止這件事情上我們可以合作,我覺得我們可以成為夥伴,而不是敵人。」
見張婕不吱聲,李公子又繼續了下去:「如果我們是夥伴,很多事情都好解決了,就比如今天的危機。」
「先把裝置去了,再談其他的事情。」張婕知道對方服軟,所以一點也沒客氣。
「你總是這麼咄咄逼人……」李公子笑了起來:「原以為你妹妹在我家裡喝茶,會讓你變溫柔一些,沒想到……」
「。」張婕已經猜出了對方的身份,不過她並不想和李公子聊閒天,這自然也有她的考慮,雖然她加強了在b京方面的人手,但對方在b京的力量顯然要遠遠高過自己,拖下去,自己就被動了。
「那是假的,有兩個結在肩頭,兩個結在腰間,把它們解開,自然就可以拿掉它了。」李公子說完之後,又補了一句:「希望我們雙方都拿出些誠意來,你妹妹安全之後,把解藥給我們吧,安安是個很善良,很無辜的女孩子,把她捲入到這件事裡來是不應該的。」
狂聽到李公子最後幾句話,眼淚都差點下來了,最後還是用一個抹臉動作把它掩飾了過去。
「到時候再說!」張婕什麼也沒答應,直接掛斷了電話。
張婕掛斷電話之後,和貝貝聯繫,卻無論如何也聯繫不上,索性親自帶人回到了煙雨樓中,雖然她知道對方可能有詐,但田妮身處危險之中,自己連臉都不露一下,也太傷姐妹感情了……
「她會給我們解藥嗎?」麻子有些疑惑地看著李公子:「為什麼不把嬰兒留下來呢?這樣我們還可以有最後一張牌。」
「她會給解藥的,除非根本就沒有。」李公子擺了擺手:「我很瞭解這個女人,我們現在也很需要她,我知道在和她一起坐到談判桌之前,需要什麼樣的誠意。」
「但願吧……」麻子看了狂一眼,眾人的車子已經開回了安安所在的地方……中央某小型兵團的駐紮地。
狂第一個衝出了車子,鬧騰了一大圈,解藥還是沒有著落,他知道他不在的時候,安安一定會很害怕。
「叔叔?」安安聽覺不是一般的好,狂還在門外十米外的地方,她就喊了起來。
狂三步並作兩步跑到了安安的身邊,輕輕抱住了她:「安安,你還好吧?」
「我好像感冒了。」安安感到自己全身都在發燒,而且說不出的疼,不過她一直強忍著,不想讓狂看出來。
「她的體溫升得很快……已經超過四十度了。」一名護士走到神醫身邊,向他匯報了一下。
「冰塊,把所有的冰塊都拿到浴室去!」神醫搖了搖頭,他的判斷依然是根本沒有解藥,現在只能盡力讓安安不要太痛苦。
「叔叔從現在開始,再不離開你了。」狂摸了摸安安的額頭,心急如焚。
「我……冷……」安安不安地看著狂,她也不知道自己為什麼這麼冷……體溫高了,周圍的氣溫反差就更大了,當然會冷……
「叔叔抱著你……會好一些嗎?」狂緊緊地抱著安安的身體,希望自己給她一些溫暖,但恰恰相反,安安的體溫很高,安安感受到的,是狂的身體很冰。
安安對著狂笑了笑,表示在狂的懷裡很溫暖,她想說些什麼,牙齒卻開始打顫。
「老乞,我們得把安安放到浴缸裡去了,不然體溫一旦超過四十一度,她支撐不了多久的。」神醫過來在狂的耳邊悄悄耳語了一句。
「浴缸?」狂有些不解地看著神醫,轉瞬間似乎又意識到了什麼,只好把安安抱進了懷裡。
「放這麼多冰幹什麼?」狂看到浴缸中的情景,不由得吃了一驚。
「她的體溫要開始急劇上升了,我們要和死神爭奪她的生命……在解藥到達之前……」神醫言不由衷地說著,那女人到現在都沒有把解藥配方交出來,只說明了一點,她根本就沒有解藥。
「她現在很冷,還要放到冰水裡嗎?」狂很艱難地看著神醫,他知道本來就冷到打顫的安安進入這冰水浴缸之後,會怎樣的難受和痛苦。
「必須這麼做。」神醫轉過了頭去,他不想看狂現在的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