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剛剛當上市長,不要為了這些事情去得罪人,很不合算的。」小藝好心地勸了貝貝一句。
「當官不為民作主,不如回家吃豆腐。」貝貝搖頭晃腦地來了一句。
小藝沒忍住笑,給貝貝逗樂了:「錯啦!是回家種紅薯!」
「吃豆腐多好?幹嘛要種紅薯?」貝貝站起身就向小藝身上摸過去,小藝嘴巴一噘,躲到一邊去了。
「我們去世紀中心看看吧。」貝貝站起身,假裝得嚴肅起來。
「好的。」小藝也不再笑了,開始收拾東西……
世紀中心廣場在w城是一個高檔次購物場所,除了一個進門和兩個通向地下室的消防口,四周都是全玻璃封閉,空調是商場的命脈,像人的呼吸一樣,兩小時沒有空調顧客就會走人,連在裡面的員工也呆不下去。
徐克從開始和世紀中心扯皮開始,就停供了空調,世紀中心方面只有報案並連夜請求當地派出所制止,但派出所就是不管,從那以後,世紀中心方面一個接一個的緊急報告在w城市、區有關部門和法院呈送。
他們認為,法院正在審理階段,合同依然有效,如一旦租賃權遭到破壞,不但無法支付租金,而且會產生巨大的損失。
世紀中心要求w城市、區有關部門制止這一嚴重情況,當地一些區局辦事處、派出所以『經濟糾紛』為由要世紀中心找法院,而法院認為只審理合同是否有效的案子,徐克採取的行為不是本案的問題,世紀中心苦苦走來跑去,沒有任何人去制止,徐克便放開手腳『玩套路』了。
「可惜了,這地方我之前還來過,就沒想到它外表如此堂皇,裡面已經亂成一團糟了。」貝貝和小藝下了車,站在世紀中心廣場,向世紀中心看了過去,雖然這裡是市中心,人來人往,但是世紀中心卻已經沒了人流。
「他們堅信合同有效,沒有關門,以每月虧損兩百多萬的代價堅守等待西下區法院的判決。」小藝念著手中的那些文件。
「法院第一次是怎麼判的?」貝貝一邊四處走著看著,一邊問小藝。
「世紀中心那時候急得團團轉,不停地催法院快些判決,西下區法院並不理睬世紀中心頻頻告急,這個並不複雜的案子拖滿了法定不超過的六個月…」
「這裡面有貓膩。」貝貝歎了口氣:「z國的法律總有很多規則,這些規則貌似合理,其實給了這些混蛋法官很大的活動空間,遇到個好官還好說,遇到個貪官真見鬼!」
小藝見貝貝如此義憤填膺,忍不住多看了他一眼:「李市長,你是個好官還是個貪官?」
「你說呢?」貝貝微微一笑,並不作答。
「你是個大色官!」小藝說完哈哈大笑起來。
「先色你一下。」貝貝也笑了起來,見小藝開心一些,貝貝心情也好了一些。
「不和你鬧了,這上面寫的,西下區法官夏攀與徐克有過多宗訴案交往,所以關係很密切,在w城已是公開的秘密了,而且身為市人大代表的徐克不僅僅只與夏攀有關係,事實上法院怕同級人大代表也是一個公開談論的話題。」小藝接著把文件念了下去,當她慢慢瞭解到了一些情況之後,也開始對徐克這個人產生了痛恨之情。
「這些也寫進去了?」貝貝皺了皺眉頭:「這些不能作為斷案的依據…感**彩太濃,我們也不能偏聽偏信,萬一那個徐克是被冤枉的呢?」
小藝看著貝貝並不說話,像是在想什麼,貝貝推了推她:「想什麼呢?」
「我在想,你眉頭中間應該有個月亮才對。」
「月亮?」
「您是當市長啊,現在都開始斷案了,我應該就您李青天才是。」小藝又樂了起來。
「我是包青天,你是誰呢?」貝貝板起臉,手在下巴上捋了捋,可惜沒鬍子。
「我是展昭!」小藝做了個拿劍的姿勢。
「得了得了,我要靠你保鏢,早被人碎屍萬段了,把後面寫的內容和我說說。」貝貝自己懶得看文件,想讓小藝看了之後講給他聽。
「世紀中心方面付出巨大的代價*著,源於堅信法院再拖也不敢超半年,如果一旦關門,經過專門培訓的員工會全部流失,如果員工走散後,即使合同有效的判決出來了,又到哪裡找員工?這不是白白的抗爭,世紀中心覺得穩定員工與打官司一樣重要,寧肯天天虧,也只有等下去。」
「世紀中心的員工不論在夏天熬熱,還是在冬天受凍,還是在黑暗中點蠟燭求光明,上下一條心,不顧徐克採取任何措施,誓與世紀中心共存亡,耐心等待法院的一紙判決,現有留存員工們大量的感言、記錄是當時情況的最好見證。」
說到這裡,小藝拿出了一些資料遞到貝貝手中,上面果然是一些員工與世紀中心共存亡的誓語。
「現在還有這麼忠誠的員工,這個馬總工作做得不錯啊。」貝貝感歎了一聲。
「那個馬總在經營上應該是很有一套的,我還記得世紀中心剛來到這裡的情景,當時這裡還很偏,他用了半年的時間,硬是把這裡做成了人流旺地,然後另外一些商業集團才集中過來,形成現在這麼熱火的局面…」小藝想來也經常逛商場,對這一帶還是很熟悉的。
貝貝點了點頭:「可惜他只有商業頭腦,卻沒有公關頭腦,所以注定要吃這場大虧,這個人也真是夠執著的了,這樣一種情況,如果他不硬撐,只虧個千把萬,他這樣硬撐,估計虧損要上兩千萬了。」
「我覺得他是沒有退路可走了,所以橫下一條心,要堅決鬥爭到底了。」小藝開始對那個馬總有些同情起來。
「後面的發展怎麼樣?」貝貝接著問了一下。
「一切都在預計中吧?西下區法院在滿六個月之後,終於做出了判決,這份判決完全採納了派出所向徐克提供的那份『筆錄』,認定世紀中心欠租一百萬餘,世紀中心據有白底黑字、蓋有徐克公司公章的收款收據也被這份『筆錄』的『矛盾』所****,令人不可思議。」
「法院還在徐克的訴訟請求之外,在沒有任何審理的情況下,排除徐克停空調、水、電及各種強制措施的責任,判世紀中心訴訟期照付房租兩百餘萬元,以此為附加條件判徐克為世紀中心單獨安裝空調主機以繼續履行合同,西下區法院對世紀中心因為徐克單方面停電停水造成的巨大損失隻字不提。」
「靠!」貝貝暗罵了一聲,他知道法院這份判決意味著世紀中心要花三百多萬的代價,才能換回這個有效的合同,而且判定世紀中心在判決生效之後要先交錢給徐克,徐克則可以在兩個月以後再為世紀中心裝空調,徐克如果拒不執行,由世紀中心自己出錢裝,再從租金扣除,這等於又在給世紀中心出難題,出了錢安不安裝空調是個大矛盾,而且這個『伏筆』要等新問題出來後才能知道。
相反,徐克在法院審理期間用『強制措施』單方面解除了合同,卻不要負任何責任,尚能分文不少得到房租,他當然會對判決很滿意,也不可能上訴,就是傻子也知道那法官明顯和他是穿一條褲子的。
小藝見貝貝沒吱聲,便又繼續說了下去:「這場官司,世紀中心在訴訟中受到徐克侵權產生了近四百多萬的損失,加上三百多萬的判決款,還有可能要墊付天一百多萬裝空調,三項累計要負擔八百多萬元,加上投入一千多萬元,五年合同才經營半年的世紀中心,成本和新的代價相加要超過兩千萬之多,世紀中心在那時候已經寸步難行了。」
「那是當然,在z國,做生意不是靠本事,你有天大的本事,搞不好上層關係,只能等死,!」貝貝一聽到法官亂判的事情,就忍不住想罵娘,在z國,有很多類人抓起來就可以殺,一點也不會冤枉。
一是法官,徇私枉法,草菅人命,二是銀行行長,個個利用手中職權,吃得腸肥肚滿,官府的人就不說了,再往深了去,那些管教育的,管土地的,管稅收的,貝貝真想把他們全抓起來砍了,這種人就算全殺光,都不會冤枉一個。
「世紀中心後來上訴了吧?」貝貝接著問了一句。
「世紀中心一來受到冤枉,二來還蒙受了巨大的損失,針對西下區法院和稀泥的枉法裁判,又急又氣,上訴w城中級人民法院,這宗官司又回到了半年前的原點,一千多員工苦苦盼望法院判決帶來的希望又處於一片迷茫中。」
「中級人民法院應該沒有那麼黑暗吧?徐克真的能一手遮天?w城出了這麼號人物,我居然都不知道。」貝貝回頭看了看小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