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讓我們進去吧,替你贖贖罪…到了你的地方,就像白色恐怖時期,到處設崗…」李霞的語氣聽起來有些挖苦,貝貝的人現在連她都攔,讓她很有些不高興。
「他們是新來的,不認識你。」貝貝找了個借口,其實是他下令不讓任何人接近的。
「那你和他們說一聲吧。」李霞把手機遞給了那些保鏢。
解決掉小玉的事情之後,貝貝突然想起李霞先前提醒的事情,他發現自己和田妮吵架都吵忘了這檔子最重要的事情。
「趙院長那邊沒什麼動靜,我們會咬住她,還有她那個傻大個兒子,只要您一聲令下,我們隨時抓人。」老朱接到貝貝的電話,首先向貝貝匯報了一下。
「嗯,再等等,如果這兩天他們跑路,就在半路抓人,如果不跑,就等風聲過去。」現在害怕的應該是趙賤人,她肯定認為貝貝隨時會向她下手,貝貝偏偏先按兵不動,讓她先動起來。
隨即貝貝把李霞的話轉告給了老朱,讓他把手上的*不管是貨物,還是裝備,全部清理一下,先避避這個風頭,然後再看後面的情況……
這些天貝貝算是老實了,和田妮兩人相敬如賓地在老母親病床前守著,離開老母親的眼睛,田妮找貝貝說話,貝貝一般都會閉上眼睛愛理不理。不過他也沒有離開,而是把公司的事情全放到一邊沒管,進行著電話指揮,甚至芊芊和小紅離開城飛回美國,他都沒有心情去送,不知道為什麼,他一直很煩悶。
李霞自從去看了小玉之後便沒有再過來,也沒有打電話,因為田妮那次鬧得大家臉上都不太好看,貝貝也沒有主動打電話給李霞。
四天過去了,老母親的情況已經完全穩定了下來,田妮不知道是什麼時候和她提了一下照婚紗的事情,老母親這些天一見到貝貝就會催著他去。
貝貝被催了很多次之後,決定抽一天時間出來把這事給辦了,也免得老母親總是嘮叨。
「今天就去把婚紗照給定下來吧。」第五天早上一醒來,貝貝就當著養母的面對田妮說了一聲。
老母親已經從隔離病房換了出來,貝貝和田妮就在她隔壁房間裡輪流著休息,今天天氣還比較好。
老母親聽到之後似乎比田妮還要高興,催著田妮趕快出門,田妮半推半就地和貝貝一起離開了研究中心,她一直牽著貝貝的手,顯得很興奮。
「好了,不用再裝了。」貝貝出了病房的大樓,便甩開了田妮的手。
「今天就開心一點嘛。」田妮又主動抓住了貝貝的手:「你不是答應了我嗎?」
「你這些天真乖啊…」貝貝挖苦了田妮一聲:「婚紗照了以後,戒指我也會去選,你想結婚,我也隨時奉陪。」
「你也變很乖了。」田妮雖然和貝貝說的同樣的話,但語氣沒有那麼刺人。
「嗯,我會是一個『好』老公的。」貝貝很平靜地看著田妮:「你不用再處心積慮地做什麼了,沒必要。」
「是嗎?」田妮肯定能聽出貝貝話裡的含義,不過她卻假裝沒聽出來,再次牽住了貝貝的手:「婚紗我已經訂好了,而且就是今天,我沒想到你還記得這個日子…早上起來的時候,我還擔心你不願今天出去呢…一會兒會有專機來接我們的。」
「訂好了?隨便照一個不就行了?你又玩什麼花樣?」貝貝很無奈地看了田妮一眼,專機?難不成還去外地取景?
「就一天時間嘛…就一天,不會耽誤你的大事的…李總!」田妮仍然笑嘻嘻的,她這種和平時不太一樣的表情,讓貝貝覺得很彆扭,也很沒有誠意,不過貝貝也懶得和她計較,照就照唄,就當一天的白癡。
第一站居然是一個人煙罕至的山頂,貝貝沒心情,看什麼都不順眼,一直到攝影師讓他笑的時候,他才勉強笑了一下。
田妮一直笑得很甜,貝貝總是心不在焉,攝影師不得不說很多笑話讓貝貝笑,不過貝貝只是覺得他很無聊,新婚,對很多人是一份甜蜜的開始,貝貝並不這樣認為。
貝貝偶爾會看一眼身邊一臉幸福的田妮,雖然她化了妝之後看起來漂亮多了,但他更希望自己的新娘在小霞,而且他此刻也一直在想像小霞穿上婚紗的樣子。
田妮幾乎每照上兩張就會去換套婚紗,並催著貝貝也去換,簡易的換裝間裡面只拉著一道布簾,貝貝很奇怪自己連一點偷看田妮的想法都沒有了,他再三感受了一下,又仔細思考了一會兒,發現經過很多事情之後,他確實是對她一點感情也沒有了,不知道為什麼,一看到她就覺得討厭,這倒是件很奇怪的事情。
山頂上的婚紗照完之後,直升機又經過一個小時的飛行,來到了海邊,此時的海邊已經有點冷了,不過今天的陽光很充足,田妮穿著婚紗倒也沒覺得很冷。
貝貝渾渾噩噩地把這一天混了過去,直升機把二人送回城之後,田妮把貝貝叫進了紅街咖啡廳,來到當初二人第一次進來時坐過的位置坐了下來,田妮仍然處於興奮之中,貝貝看起來仍然是心不在焉。
「婚紗照了,還有什麼程序要走?」貝貝一副僱傭兵完成了任務的樣子,等待田妮交待下一次的任務。
「不要老是板著臉就好。」田妮仍然一臉笑地看著貝貝,貝貝很奇怪她為什麼會這麼高興,難道她看不出來自己在應付嗎?貝貝咧了咧嘴勉強想笑一下,表示自己沒有板著臉,不過咧的這兩下比哭還難看,一下子把田妮又逗笑了。
「還記得我們第一次來這裡時的情景嗎?」田妮用手拄著腦袋,似乎在想著什麼。
「記不清了。」貝貝當然記得,主要是沒什麼心情和她去共同回憶什麼。
「還記得我那時說的話嗎?」田妮看著貝貝又笑了笑:「整一年了…去年我就是在這一天,把你帶到這裡來的。」
「是嗎?」貝貝倒沒有想過,而且也不記得。
「那時我只是很羨慕這些城裡人的生活。下了班,和自己心愛的人一起出門喝個咖啡,逛逛街…」
「我以後可能沒什麼時間陪你…你知道我很忙。」貝貝趕緊提前打個招呼,也免得這個瘋婆子到時候又鬧得驚天動地。
「別嚇成那個樣子好不好?」田妮又笑了起來,貝貝懷疑她是不是吃錯了什麼藥,這些話有什麼好笑的?
「二位要點些什麼?」經理親自走了過來,她已經對貝貝和田妮二人很熟了。
「給他一份排骨堡飯,我就要一份薯條,一個煎餅。」田妮很快就報了上來,貝貝想了半天才想起來,這是他們兩人第一次到這裡來的時候點的東西。
「好的。」經理笑了笑,準備轉身離去,田妮又叫住了她:「等等,最低消費200元,還差一壺綠茶…」
「好的。」經理又笑了笑,顯然她認為這兩個人是在玩什麼遊戲,不過她肯定不會多嘴去問。
「一年以前,我請了你,當時你非要把錢還給我,今天給你個機會回請我一次,這筆賬也可以結清了。」經理離開之後,田妮笑嘻嘻地對貝貝說。
「想提醒我什麼?」貝貝很警惕地看了田妮一眼。
「看你…又多想了,真把我想成做什麼事都有目的的啦?」
「多動點腦子,才不會被人當成傻瓜。」貝貝撇了撇嘴。
「我要有你那麼聰明就好了…」田妮低下頭輕輕嘀咕了一聲:「也不會把事情弄成今天這個樣子。」
「怎麼了?婚紗已經照了,再過大半個月,我們就要舉行婚禮了,你還有什麼不稱心的?這結果又有什麼不好?」貝貝靠在椅背上,用一種漠然的目光審視著田妮,想看她又想玩什麼花招。
「很好啊,哪有什麼不好?」田妮突然又用一臉的笑看著貝貝,貝貝趕緊轉過了臉去,他很討厭她這種虛假的笑容,不知道是不是因為已經討厭了這個人的緣故。
東西上來之後,貝貝並不怎麼餓,排骨堡飯過了一年還是老樣子,不過貝貝卻沒有了那天的胃口,不知道是不是因為沒有餓。
田妮拿起一根薯條蘸上番茄醬遞到貝貝面前:「給你。」
「沒胃口。」貝貝不是沒胃口到連根薯條都吃不下去的程度,而是對她遞過來的東西沒興趣。
「給個面子嘛!」田妮說著就把薯條往貝貝嘴裡塞過去,貝貝本能地一躲,結果薯條上的番茄醬沾到了貝貝的袖子上,貝貝不由得皺起了眉頭。
「啊…」田妮有些不安地看著貝貝,然後取出了餐巾紙:「我幫你擦擦。」
「不用了。」貝貝自己用餐巾紙擦了擦,番茄醬的紅色卻沒那麼容易被擦掉,結果白色西服的袖口就像是多了一道女人的口紅,顯得非常刺目。
「該回去了。」貝貝沒心情和田妮繼續在這裡坐下去。
田妮看著窗外,一動也沒動:「來了,就多坐一會兒嘛。」
貝貝怔了怔,這一幕似乎讓他回憶起了什麼,心中微微一動,不過片刻之後,他還是什麼也沒有想起來。
「那好吧,你繼續坐著,我先走了。」
貝貝說完就站起了身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