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終於看到了,也終於明白貝貝為什麼不肯讓她處理傷口了,他的傷口顯然已經因為發炎而開始紅腫,傷口處周圍的皮膚因為子彈擦過時的高溫都變得有些焦黑了。
「你還說沒事,都發炎了,走,我們到醫院去。」她起身拉著他就想往外走。
「醫院裡不安全。」
「有什麼不安全的,華心醫院是我們自己家的,難道那裡還會有人想害我們嗎?」
「暫時還是不要再出門的好。」貝貝摸了摸葉茗的臉蛋兒:「我沒事兒。」
「可是你也不能隨便擦擦藥就算了,現在只是發炎,要是傷勢惡化怎麼辦?說不定會截肢呢。」她不是嚇唬他,細菌這種東西確實很可怕,一個不慎或是大意,就會把傷勢搞得不可收拾。
「你好像也很喜歡嚇唬我了?」貝貝笑了笑。
葉茗很不高興地瞪著他:「你為什麼就是不聽呢?我不是嚇唬你。」
「有你這句話就夠了。」
「那你到底去不去醫院啊?」
「不去。」貝貝搖了搖頭。
「那怎麼行?如果不去那要怎麼辦才好呢?」葉茗閉上眼睛開始想著辦法,過了一會兒,她突然睜開了眼睛:「對了,我們家有簽約的家庭醫生,我現在就打電括讓他過來。」
「不要。」貝貝拉住她,「千萬別莽撞。」
「為什麼?難道你連家庭醫生都不相信了?」
「不是的,而是真的不需要。」貝貝把醫藥箱拿了過來,從第二層取出一支針筒和藥瓶,「幫我把藥水吸入針筒裡。」
「這是什麼?」
「消炎針啊。」他邊說邊自己捲起袖子。
葉茗把藥水吸進針筒交給貝貝,然後皺著眉頭看他自己在手臂上打了一針。
「不痛嗎?」葉茗最怕打針了。
貝貝又是一笑:「跟蚊子叮一樣,哪裡會疼?」
「我知道你騙我,消炎針是最痛的。」對葉茗來說,打針本來就夠疼了,如果打的是消炎針,還會有附加的疼痛,她從小都怕。
葉茗取出一塊消毒棉花:「來,我幫你揉一揉,讓藥散得快些。」
葉茗很細心地幫貝貝的手膺訪毒、上藥,然後又幫他把傷口包紮起來。那溫柔的動作,關心的精神,確實讓貝貝有些心神蕩漾,不過,他突然想起了上次受傷時陪在身邊的芊芊,不知道她負氣出走之後,到底去了哪裡。
她的手機也一直不肯接,但從她每次響三聲摁掉手機的情況來看,她現在至少是安全的,只是不知道她什麼時候才消氣,重新回到自己身邊來,當初可是答應了要照顧她一輩子……不過現在答應了要照顧一輩子的女生確實有點多了,真不知道以後怎麼收場。
不久之後,葉茗可能也一樣會因為他做的某些事情氣他、怨他、恨他,會不會像芊芊一樣一離去就告無音信,未來,真的不好說。
「小茗。」見她開始收拾醫藥箱。貝貝忍不住喊了她一聲。
「嗯?」葉茗微微笑著看著他。
「你那些東西…就是你父親留下的重要東西都收好了嗎?」貝貝準備開始他的行動計劃了。
「嗯,都收好了。而且我聽你的話,把印章、存單、公司資料與有價征券全放在保險箱裡,所以你放一百二十個心吧。」說著她搖了搖手上的手鏈,上頭懸掛著像是裝飾品的東西正是保險箱的鑰匙。
「那就好。」貝貝伸了個懶腰:「我好餓,進去吃早餐吧,現在萍萍不在,吃東西可有點麻煩了。」
「不過是頓早餐,我也會做,你等著吧。」聽他口氣好像離不開萍萍一樣,葉茗酷意橫生地走進廚房,打開冰箱拿出吐司、蛋和火腿,打算做一塊三明治出來。
套在手上的鏈子很有些礙事,她將它取了下來,放在冰箱上面繼續做著早餐。
貝貝和劉嫂一起走進了廚房,劉嫂一進來便叫了起來:「大小姐,還是我來吧。」
「不,今天的早餐我做給陳威吃。」
貝貝走到葉茗奇邊:「嗯,好香,看樣子你也挺有一套的啊。」他拈住葉茗的視線,讓劉嫂有足夠的時間取下手鏈,然後用模型把鑰匙給copy下來,然後又把手鏈復位。
「你現在才知道,等會兒我要讓你一吃再吃,吃了還想吃。」她側過頭看著貝貝嘿嘿一笑。
「是嗎?」貝貝從背後抱住她:「我吃你確實是吃了還想吃。
「你!」葉茗看了看劉嫂。劉嫂早就習慣了貝貝的yin詞濫調,完全充耳不聞。
「你看,是不是色香味俱全呀?」葉茗做好以後將盤子端到貝貝的面前,笑容燦爛得如天邊的朝霞。
「好,我吃吃看,你也一起吃吧。」貝貝笑著接過盤子,與葉茗一塊走到餐廳裡開始用餐。
用餐的時候,餐桌上笑語不斷,貝貝向她說著前些日子遊走各地聽來的一些笑話,逗得葉茗開心不已。
吃過早餐,貝貝告別了葉茗:「小茗,我要出門一趟,你千萬別到處亂跑。」
只要貝貝出門,必然會對葉茗千叮萬囑一番,就怕她按捺不住寂寞,跑到外面去,那可就太危險了…
「你要出門?我能不能跟著啊?」葉茗實在不想讓他離開、如果可以,她只想寸步不離她守在他身邊。
「你呀,本來是我跟著你,這下怎麼換成你跟著我了呢?」貝貝低頭吻了一下她的額頭,「我去去就回來,保證你午覺睡醒已經在你身邊了。」
「那好吧。」
「對了。」貝貝臨走前,從隨身的公文包裡取出了一些資料放到了桌子上:「小茗,我要去公司領一些東西,這幾份文件你簽一下。」
「好啊。」葉茗坐了下來。下意識地想看看是些什麼文件,卻被貝貝用東西擋住了。
「就簽這裡。」貝貝的眼神不容置疑。
她明白了過來,他是在考驗自己對他的信任啊,當然,她是會通過這場考臉的,她取過簽字筆,絲毫沒有擾豫,在幾個地方簽下了自己的名字。
這一刻,讓貝貝想起了夏威夷的那一幕,那個死妮子就是這樣騙婚的,還好,現在重新換了身份,那紙婚約自然也失敗了,這時貝貝知道葉茗百分之百會簽這些字,就像當初他信任小妮子一樣,完全沒有理由。
話說回來,就算小妮子再次蒙上他的眼睛讓他簽一些文件,他還是會毫不擾豫地簽上自己的名字,那是信任,不需要理由。
這個時候,貝貝需要利用葉茗的信任,也需要她的信任,而這種信任,最終還是為了保護她不受傷害。
葉茗簽完所有的文件,貝貝又重新把它們裝回公文包,然後刮了一下葉茗的鼻子:「我走了。你一定要聽我的話啊。」
葉茗突然發現自己好依賴他,就算以前媽媽和哥哥在的時候,她也沒能有這麼依賴過一個人,如今對她來說,他就像受她的天空、她的大地,她所有的一徹。
對於她的依賴,貝貝並非不知情,對她也就更不放心了,但是…很多事情現在必須要了結了,不然他就沒辦法給好一片安靜的天空。
貝貝搖了搖頭,對她笑了笑,又凝視著她好一會兒,才轉身離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