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真的是東方仙界界主嗎?為什麼會出現在這裡?不會是專程等著我們的出現吧?」夜宇警惕地問道,雖然明知以自己這些人的力量絕對不是界主的對手,但依然小心翼翼地堤防著他。這回他也明白了之前阿加莎那未說完的話究竟是何意思,想必是通知自己界主的到來吧!
「呵呵,老夫正是東方仙界的界主,而且正如智天使加百列所言,老夫並非偶然路過此地,而是特意來看看你!」說話的同時,伸手指向了夜宇。
加百列微微一驚,自己已經將翅膀收起來了,而且通過傳送戒指那特殊的功能讓自己隱藏了西方仙界特有的「聖元力」,即便是仙帝親臨也未必能夠看出自己的真實身份,哪知這個老者一眼就看出來了,怎能叫她不驚訝!然而她很快就釋然了,對方畢竟是一界之主,自然有不同凡響之處,能夠看穿自己的身份倒也在情理之中。
夜宇的驚訝絕對不在加百列之下,聽了他的話之後頓時升起了一種不妙的感覺,猶豫著問道:「你找我幹什麼?貌似我是第一次來到東方仙界,並且什麼都沒有做過,應該沒得罪過你吧?」
「現在的確沒有得罪過老夫,不過將來可就不一定了吧?小子,你敢說自己來到東方仙界會什麼都不幹嗎?」東方仙界界主笑著反問道,僅僅一句就問得夜宇啞口無言。不過他倒也沒有過多得為難他,頓了一下之後又繼續道,「不過老夫可不是來阻止你幹什麼的,僅僅是來看看西仙那小子所推崇的『滅世之力』究竟有何等神奇之處,所以你無須多慮。」
「你怎麼知道我身懷『滅世之力』?不會是那傢伙告訴你的吧?」夜宇懷疑道,親耳聽到他承認並不是來對付自己,總算鬆了口氣。至少這個慈祥的老界主比那個陰險的小界主留給夜宇的印象要好多了。
「他並未將你的事告訴過任何界主,但也瞞不過任何界主。老夫只需掐指一算就能知道『滅世之力』已經現世。而且,『火曜之晶』與『木曜之晶』的結合所帶來的那種非比尋常的能量能不引起我們界主的注意嗎?西仙或許並未告訴過你吧,界主雖然無法干預各界之事,然而無時無刻不在關注著自己所創造的位面之上的每一個變化。」
界主並沒有向夜宇隱瞞任何事,耐心地向他解釋著,接著微微感慨道,「凡事有因必有果,身為界主的我們也無法擺脫創世所定的『因果法則』啊!冥冥之中,這一切都有『定數』在指引著一切……」
「『因果』?『定數』?那又是什麼?似乎創世那傢伙除了不准你們干涉各界紛爭以外並未約束你們其他的行動吧?難道你們還有身不由己之處?」夜宇好奇地問道,不知是不是錯覺,他從東方仙界界主的話中聽出了一絲絲的無奈之意。
「天機不可洩露。現在的你雖然還無法理解,但總有一天,你必定能夠體會到老夫話中的含義。」界主笑著搖了搖頭,他的話又讓夜宇陷入了一陣沉思。
「你來這裡不是為了說這些吧?到底想對宇做些什麼!」
思雨對這個慈眉善目的老者始終放心不下,正所謂「愛夫心切」,立即擋在了夜宇的面前,她可不希望心上人發生任何意外!只不過夜宇堂堂男子漢怎麼可能讓一個女人保護?更何況以思雨的力量保護得了嗎?立即一把將她拉到了自己的身後,並搖頭示意她不要亂說話得罪界主。
界主並沒有因為思雨那不善的口氣產生半分慍色,依然平淡地笑道:「老夫之前不是已經言明了嗎?來此僅僅是為了見一見這小子的『滅世之力』而已。現在老夫的目的也已經達到了,雖然目前只結合兩塊晶石的你還遠遠未達到『純粹』的要求,但是若以這種趨勢繼續成長下去,將來的前景已然可窺端倪。」
「喂,僅僅是『見識』一下這麼簡單?你不會也將我當成『實驗標本』抓起來吧?」夜宇小心翼翼地問道,生怕這會成為現實。從西方仙界那副德行當中可以推斷出,「滅世之力」於界主們而言究竟有著多大的誘惑!
「呵呵,小子多慮了!此等無聊之事只有西仙才會去做,老夫並未有任何野心,又豈會花心思在此之上?」東方仙界界主搖頭否認道,看他的樣子並非在撒謊,而且也沒有欺騙夜宇的必要。
「野心?這究竟是什麼意思?」夜宇聞言不禁一呆,心總暗道那個界主果然大有問題。「而且我也想不明白,即便你是界主也不可能一下子就感應到我們的到來吧?我可不信那種掐指算算就能算出來的迷信話!」
「呵呵,天機不可洩露。」東方仙界界主一邊捋著長鬚一邊笑道。
「怎麼又是這一句話?難道你就不能直接回答我嗎!連西方仙界界主連創世之事都能夠毫無保留地告訴我,你用不著那麼小氣地玩神秘吧?」夜宇不爽道,遮遮掩掩的樣子讓他鬱悶無比,真恨不得將這老傢伙的鬍子一把火燒了!
界主搖頭道:「此等領域之事並非現在的你能夠過問的,即便老夫告訴了你一切,你又能如何?順其自然吧,一味的強求只會讓你以及你的親人、朋友陷入不利的境地。不過,當你的力量跨入到那種層面之後自然而然就會瞭解。」
「喂,既然你已經看到了他,為何還要留在這裡繼續廢話下去?哼,還是說,你會來這裡不僅僅是為了看他,最主要的目的你並未言明?」加百列冷冷道,她才不相信這個老頭會為了區區小事而特意趕來這裡,只不過心存顧忌,她說話的語氣倒比面對西方仙界界主之事要客氣多了。
夜宇也是如此,那傢伙一直迴避自己的種種疑問早讓他心存疑惑,便附和著問道:「我也信不過你,說吧,你來找我究竟有何目的?」不過那顆戒備之心早已收了起來,畢竟以界主的力量憑一根小指頭就能碾死自己,任何反抗都是毫無意義的。
「小子少安毋躁,老夫並不打算傷害你們,這點大可放心。」界主不緊不慢地說道,目光緩緩從眾人身上掃過,接著又落到了夜宇的身上,「老夫想聽你說說對界主的看法,聽你說話的口氣似乎對我們極度地不信任、甚至反感我們吧?」
「看法?哼,一個小得不像話,一個老得不像話,這總滿意了吧?」夜宇不置可否道,那種得罪人的話他可不會傻傻地說出來自討沒趣,然而心中又默默想道,「還有一個美得不像話。」腦海裡同時浮現出那道美麗無人能及的身影,並可能能夠再度見她一面。自從西方仙界的「約定之都」內一睹那美麗的容顏之有,內心深處便已經有了她的烙印,再也不曾忘記。
「呵呵,有趣!有趣!僅僅一語就形象地道出了老夫同西仙的區別!」界主樂呵呵地直直點頭,看來對夜宇的回答頗感興趣。但接著又神色一轉道,「然而外貌僅僅是表皮之相,小子又何需如此在意?是美是醜,是老是少,這僅僅是個人之屬,過分地執著反倒顯得偏激了。由此推演於世間萬事萬物,無形無像、萬法自然,拘泥一方只會束縛自身的成長,放眼宏大的宇宙才是唯心真諦。」
「喂,麻煩你別講什麼大道理了,老年人就是愛囉嗦,這一點果然是永恆不變的啊!不要再廢話下去了,直接說明你來找我的用意吧!」夜宇有些不耐煩地打斷道,心中對這個界主當然很是顧忌,然而聽這老傢伙絮絮叨叨說一大堆無關緊要、不知所謂的廢話,這無疑是一種精神上的折磨啊!
夜宇如此無理,東方仙界界主倒也不惱怒,依然和善地笑道:「年輕人沒有耐心可不好啊!平心靜氣也是修心的一個重要內容!也罷,既然你不願多聽老夫嘮叨,那麼老夫就直言了吧!老夫此次前來確實不是僅僅看看你的『滅世之力』那麼簡單,而是有些事情要交代你去辦!」
「喂,不是吧?原來你和西方仙界界主那傢伙一樣都是滿口謊言,之前真是被你的外表給蒙騙住了!哼,我與你素不相識,似乎沒有義務要幫你做什麼吧?更何況連你自己都做不了的事,我又怎麼可能做得來?實在太抬舉我了!」
東方仙界界主雖然終於切入了正題,但還沒來得及說什麼事呢,就已經被夜宇斷然拒絕了。笑話,他最怕的就是無休止的麻煩,而且由界主親自交代下來的「麻煩」能小得了嗎?再說西方仙界界主那混蛋還一直催著自己抓緊時間修煉仙法,學成之後又要找剩餘的晶石、前往冥界接秋櫻,哪有多餘的時間及精力去應付東方仙界界主?雖然夜宇心裡也很清楚,只要這個界主抓住自己身邊的思雨等人一要挾,自己就不得不妥協為他辦事,而且這對那傢伙而言絕對是輕而易舉就可辦到的!然而夜宇就是不甘心毫不反抗就聽憑他的差遣,至於結果如何倒是不敢有太大的奢望。畢竟,對方是實力超強的界主啊,任何的反抗都是徒勞的!
思雨害怕心上人因為言辭上冒犯了界主而出事,便拉了拉他的衣角提醒他。然而夜宇根本就不當回事,他就不相信界主還能殺了自己!
「小子,別這麼急著拒絕,聽完老夫把話說完之後再慢慢考慮不遲,而且此事對你而言也並非全然無益。」東方仙界界主神色一斂,收起了那淡然自若的笑容,神態漸漸嚴肅起來。
「界主僅僅實力強大,並掌握了世人無法理解的尖端高科技而已,但並非是萬能的!你也應該從西仙那裡聽說了吧?礙於創造了我們的創世所下達的指令,界主無論出於何種目的都無法干預各界之事,所以有些事只能尋找『代理人』去完成。當然,所謂的『代理人』也必須是各界之中的生命體,無法動用改造人或者人造人以及於世人所熟知的頂級強者。而你,是個成為『代理人』的合適人選。」
「等等,是因為我濟濟無名、實力卻不下於東方仙界仙皇才合適,還是由於我身懷『滅世之力』才被你看中?畢竟,製造一個力量強大、並能夠對你惟命是從的純粹生命體於你而言並不是件難事吧?」夜宇忍不住反駁道,在他看來這個界主說了一大堆無用的廢話純粹是在掩飾其真實意圖,實在太虛偽了!
「兩者都是老夫選中你的原因!或許你不相信吧,除了西仙及西魔以外,其餘界主都已停止對人造人、改造人以及生命體的研究創造了,更不會刻意去製造一個代理人。」界主搖了搖頭,否定了夜宇的話,接著再一次露出了微笑,「在老夫看來,由你去結束東方仙界各仙門的紛爭、並統一其他位面是再合適不過的了。」
「你說什麼?!讓我去平息東方仙界的內亂並統一各界?」夜宇難以置信道,界主那一番話讓他頓時傻了眼,真懷疑自己的耳朵是不是出問題了!不過與其認為自己幻聽,他倒寧可相信這個界主得了老年癡呆症,否則怎麼可能沒頭沒腦就蹦出這種毫無根據之事?立即反駁道,「真是越說越離譜了,就連仙帝都未能做到之事,更何況是我這個無名小卒?而且你認為我會介入到東方仙界的內亂中去嗎?」
一旁的加百列也是目瞪口呆,原本她還以為東方仙界界主來此無非是抓夜宇去「研究」什麼的,對夜宇而言絕對不會是一件好事!哪知這傢伙居然打算讓夜宇這個「局外人」去統一東方仙界以及其他位面,這不是荒唐至極嗎?然而加百列的直覺告訴她,界主並沒有開玩笑!一想起夜宇將來有可能成為各界之中的風雲人物甚至是睥睨天下的頂級強者,她的內心不由湧起一陣難以言語的興奮!
「小子,老夫從不開玩笑,今日所言也並非誇誇其談,無論你信不信,老夫都不曾欺騙你!而且,你也別小看了自己的能力,僅僅不完全的『滅世之力』就已經可以掌握芸芸眾生,只是你還未發掘出自己的潛力罷了!老夫看得出,真實的你並非懦弱無能,只不過因為心的陰影左右而在刻意逃避罷了!當你正視自己、尋回自我之時,便是你的力量覺醒之日!」
見夜宇依然對自己的話嗤之以鼻,東方界主也不著惱,繼續道:「還是不相信嗎?小子,強大的實力並非萬能,智慧同樣不失為解決辦法的一種絕佳途徑。老夫並非讓你以強橫的武力去征服眾仙人、以暴力的手段迫使他們臣服,而是利用自己的聰明才智、以和平談判的方式遊說於各方勢力之間,讓他們化解衝突並聯合在一起,這才是解決問題的根本、有效之道!當然,遊說在很大程度上行不通,畢竟各仙門之間不可能因為你的一兩句話而改變原有的立場,那個時候就必須輔以強大的武力進行威懾!軟硬兼施的情況之下,還怕他們不被降伏嗎?各界之間的紛爭經久不息,可以預見,在創世的刻意驅使之下,所有生命體都將因為爭鬥的不斷升級而遭受到毀滅性的災難,各個位面最終也會趨向崩潰!到時候,一切都將化為虛無,包括你、我還有其他界主在內!大多數人都希望且渴求和平,好戰噬殺的僅僅是極少數而已!然而和平的環境並不會自行到來,需要一個人去結束混亂、開創新的秩序!而那個人正是你!」
「東仙……竟然讓身懷『滅世之力』之人去開創和平……太異想天開了……而且……你不覺得自己的話很牽強、虛偽嗎……道貌岸然的你也只會用這種毫無根據的話來蠱惑人心吧……」
一陣清冷的聲音不知從哪個方向斷斷續續地「飄」了過來,傳入了眾人的耳內。接著只見空間如平靜的湖面蕩漾起一絲漣漪般晃動了一下,一個絕美的身影漸漸顯露出來。夜宇看清楚此人之後頓時驚訝地合不攏嘴,眼睛也瞪得老大老大!目光落在她身上之後就再也移不開了!而他心裡的驚訝以及驚喜程度比之面上的表情絕對有過之而無不及!沒錯,來者正是東方魔界界主,曾經在「約定之都」內以一人之力屠殺成千上萬天使的絕世美人!
「好美……世上居然存在著如此美麗之人……」思雨喃喃道,實在沒想到世間竟有著這般美麗動人的女子,本來就身為難得一見的美人的她對突如其來的女子的美貌感到深深震驚,並不可自制得升起一種自慚形穢、羨慕且嫉妒之感!而現在的她心中僅存一個念頭,「要是我也能像她這般美麗該有多好呀……」
「東魔?!居然是你!你不好好在東方魔界待著,跑到老夫這裡來所為何事?」東方仙界界主顯然沒有料到她會突然出現在這裡,不由一陣驚訝。但是驚訝還沒過一秒,他就已經恢復了平靜,並似笑非笑地看向了夜宇,道:
「原來如此,老夫明白了!呵呵,你會來此,想必是為了這個小子吧?不過老夫未料到你居然會如此心急,竟特意前來見他,他的面子還真不是一般的大呀!不過有這個必要嗎?用不了多久,他就會前往東方魔界奪取『土曜之晶』,到了那個時候你想見他還不容易?如此也就不必破壞創世的約束了。」
「約束?或許吧……然而如果因為我的種種舉動引他現身,那不正合你們所願嗎?又或者……因為害怕我破壞了你的好事而禁止我來到東方仙界?」東方仙界界主淡淡道,語氣當中不帶絲毫感**彩,既不冰冷,也不熱情。
「怎麼會?東魔大駕光臨,老夫自當倒履相迎,又豈會有絲毫不願之處?」東方仙界界主終於不再是那副超脫萬物的清高神態,見到她之後露出了一絲難以言語的無奈笑容。「不過實話實說,老夫確實擔心你會破壞原本精心安排好的一切。不過老夫乃此地真正主人,你理應不會喧賓奪主、反客為主吧?」
東方魔界並未作答,只是淡淡地望向了夜宇,而且目光久久定格在他的身上。然而從她那面無表情的神色來看,根本不可能知道她究竟在想些什麼。又或者,她只是在單純地打量而已。
受到心中仰慕、並無法企及的天人的關注,夜宇自然受寵若驚,而且希望她能夠留意自己更久!只不過她的出現實在太叫人意外了!東方仙界界主的突然到來倒也能說得過去,畢竟這裡是他的地盤吧?但是東方魔界界主呢?身在魔界的她又是如何準確得知自己會在此時出現在此地?如果光憑推算就能掌握自己的行蹤,那麼界主未免神通廣大過頭了吧!而她那冷淡的目光也令夜宇相當在意,彷彿自己在她那能夠看透一切的目光注視之下任何心事都無法掩藏似的,這讓他尷尬不已。
加百列暗自戒備著,雖然知道那根本沒用,但依然無法收起那顆警惕之心。而且她對東方仙界界主的話相當在意,那個女人是為了夜宇才特意來到東方仙界的?這意味著什麼?加百列可是清楚地記得西方仙界界主曾經說過的話,這個女人若是得知夜宇身懷舉世無雙的「滅世之力」,必然會將他培養起來以同自身對抗。為了激發夜宇的復仇之心以使他在最短的時間之內激發出最強的力量,她很有可能採取殺了他身邊關係親密的女人的極端手段!雖然殘忍,但對她而言卻是最為有效的!加百列自己也算是和夜宇關係不一般,雖然那是「曾經」,但那女人未必能夠瞭解吧?所以她不得不堤防那種可能性的出現,否則她必死無疑!但不知怎的,她的心裡又希望這女人能夠動手,並將月冥皇秦思雨殺掉!這,大概就是所謂的「嫉恨」吧!加百列並未察覺到,由於情感上的挫折,種種負面情緒正慢慢地侵蝕著她原本那顆聖潔的心,讓她漸漸步上墮落的邊緣……
目前唯一不怎麼瞭解情況的大概也只有小貝締了,畢竟她並不知道東方魔界界主究竟是怎樣的存在,只認為其非常美、且力量異常強大而已!原本的她還以為此次東方仙界之行並不會遇到太大的艱難險阻,即便遇到了什麼困難,以智天使與月冥皇的力量還有什麼解決不了的嗎?哪知現在居然一下子就碰到了這樣了不得的人物!然而她並未有絲毫的驚慌,越是這個時候,她越是能夠保持冷靜,並冷眼旁觀事態的發展。或許,成為改造人之後的她已經不知「害怕」為何必物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