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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五百二十九章 支離破碎 文 / 雷霆

    「哦?那小子不但毫不留情地攻擊了加百列,還將她打得遍體鱗傷?這倒是很有趣嘛!」

    聽了阿加莎關於夜宇陷入瘋狂狀態的匯報之後,就連界主也不由感到一陣驚訝。「真是叫人吃驚呀,這種狀況比老子原先的預計要提前很長時間到來呢!以那小子的覺悟,本來就連設計叫他殺個人恐怕也要費很大工夫,現在的他雖然還未有人死於他手,但連加百列都別他傷成那樣,恐怕他殺人的那一天不久就要到來了吧……就他本身而言,那種不完全心法的缺陷提前暴露或許未必不是件好事……」

    界主喃喃自語道,目光一直落在面前那巨大高聳的培養試管上,並未回頭看阿加莎一眼。試管當中充滿了淺綠色的培養液,其中「浸泡」著一個赤身**的女子,那不正是小貝締嗎?小貝締的身體上連著好幾根導線,一絲絲的電環在她週身上下流動著。在試管一旁的那幾座巨型儀器邊有許許多多的人造人正不斷忙碌操作著,屏幕上也顯示著她的透視鏡像,並不時閃過一連串冗長的數據。看來,人造人正在對她的身體進行分析,又或者現在正改造著她。

    「主……界主大人,您不是最擔心他會因為修煉心法的不完善而變成一個只知道殺戮的毀滅者嗎?為什麼缺陷的暴露對他而言是件好事?」阿加莎不明所以地問道。

    「哼哼,看樣子你的自我意識進化還挺快的嘛,居然懂得向老子提起問題來了,而且還是有關於那小子的。怎麼,是關心他?還是有其他目的?」界主轉頭似笑非笑地看著阿加殺,目光當中閃過一絲陰沉之色。

    「不,我只是想更加瞭解他力量的性質罷了,這對於我本身的完善有很大的幫助。而且您也指示我事事要以他為中心採取行動,所以我認為有必要盡可能瞭解他的一切情況。不止如此,將來他若是再發生那種情況我也能夠盡快想出應對之策。」阿加莎鎮定地解釋道,或者說,身為人造人的她根本就不知道「慌張」為何物吧。

    「說得倒是句句在理,不過你什麼時候會一口氣說這麼多話了?而且你的解釋未免也太牽強了一點吧?阿加莎,你的人工智能是通過自我進化來判斷一切存在之事,所謂的『喜怒哀樂』等情緒也要由你自己去理解,而且思維也不完全受到我的限制。可以變相地說,你是一個幾乎同生命體毫無二至的人造人,隨著對人、事的接觸不斷學習、成長著,包括我在內的任何人都無法約束你。但你要時時刻刻記住『誰是你的主人』、『主人的任何指示都要服從』這兩點要求,明白嗎?」

    「是!」阿加莎半鞠躬淡淡地應道。人造人就是非生命體,自然不該有任何情緒以及相對應的表情,思維方式也理所當然和生命體大相逕庭。服從命令就是人造人被創造出來的唯一目的。而此刻面無表情的阿加莎看上去確實符合人造人應有的標準。

    界主滿意地點了點頭,似乎對於阿加莎的轉變並不是很在意。接著他又背過身去,解釋道:「你不是很想知道老子為何會認為那小子擁有殺戮之心是件好事嗎?其實說穿了也很簡單!創世所指定的世界法則就是『混亂』與『秩序』,即通過力量的紛爭在『混亂』當中尋求新的『秩序』,在『秩序』之中製造新的『混亂』,週而復始,循環不息。力量的擁有並不是用來『自保』與『守護』,而是『殺戮』!殺,與被殺,這就是生存之道!

    像那小子是想過著與世無爭生活的心態完全是不現實的,他本人也完全明白這個道理,只是自欺欺人地在逃避罷了。而不殺人的『誓言』也只不過是在心理層面上的一種自我約束。只要打破了那種『約束』,那麼他就不得不接受現實!現實是殘酷的,但若擁有著強大無比的力量,就可以坦然自若地應對一切變故,並理所當然地成為萬物的主宰者!若連區區殺人都做不到,還怎麼配擁有毀滅創世所創造的一切的『滅世之力』?

    所以,以後若是再次遇到那樣的情況,你不但不能去制止他,反而要想辦法進一步刺激他的殺戮之心膨脹起來!只有這樣,純粹的『滅世之力』才可能誕生!」

    「可是,難道您就不擔心他在失去理智之後會變成一頭只知道殺戮的『野獸』,再也不聽從您的安排?」阿加莎忍不住反問道。

    「野獸?哇哈哈哈!這個對你『主人』的形容還真是『貼切』啊,真不知道被他聽到了會有何感想!不過你放心吧,他若真的成了一頭瘋狂的野獸,那麼老子手中的馴獸之鞭就會毫不留情地狠狠抽打下去,到時候看他還聽不聽話!更何況,真正的『殺人魔王』並不是迷失本性的噬血之人,世界上除了東魔那傢伙毫無理由的殺人之外就再也沒有『純粹』的殺戮!或者說,殺戮者必然會有一顆殺戮之心,是因為某種目的的驅使才痛下殺手,然而那顆心是否透徹、能否自製就要看他本人的造化了!」

    「我明白了……」阿加莎點了點頭,接著又低頭輕聲道,「還請界主大人懲罰,我並沒有完成您交代的任務。」

    「算了,畢竟連老子都沒有料到他會在這麼短的時間內就返回了,想要在此期間內逼他殺人談何容易,這次就饒了你吧!」

    界主當然清楚阿加莎的「任務」究竟是什麼。在夜宇動身前往冥界之前界主就交代她要找機會不惜一切代價逼夜宇動手殺人,然而夜宇的提前回歸使得她根本不可能找到那樣的良機,所以界主也不會不通情理地責罰她。更何況,夜宇所修煉的「天魔神訣」的缺陷提前暴露對他而言是個更好的消息,這比「殺人」可有意義多了!更何況由於夜宇的「有眼無珠」,「錯」將冥界月冥皇當成妻子帶了回來,讓界主輕而易舉地收穫了第二塊晶石。這樣一來,結合「木曜之晶」後的夜宇所擁有的「滅世之力」更加完善,距離界主的最終目標也更近了一步,界主對此能不高興嗎?

    看著界主那興致高昂的樣子,阿加莎的眼中閃過一絲難以言語的莫名之色。她似乎在思考著什麼,然而那還不完善的獨立人工智能聽了界主這番話之後能夠產生何種念頭呢?又或者,她正在根據界主的一言一行編輯著屬於自己的邏輯程序。

    「啟稟界主大人,貝締·汀貝萊克的第一階段改造已經完成了。改造進行地相當順利,部分生命物質也已經完全過度到了非生命物質質子,並同她原本的身體機能快速融合著,一切數據都顯示正常。目前的她已經初步擁有了相當於上位座天使的實力,但由於還未掌握運用之法的原因使得無法完全發揮出來,所以至多只能同中位主天使一較高下。匯報完畢。」

    「最低力量限度已經不在主天使之下了嗎?呵呵,這小妞的潛力果然要比之前的精靈小妞強上許多倍啊!這樣一來,要陪同那小子去東方仙界歷練則不成問題了。」界主滿意地點了點頭,抬指射出一道光束打在了試管槽上,培養液迅速消退下去,而依附在小貝締身上的那些導線也自行收縮起來。

    只聽「哧」的一聲,冒出一陣白煙之後,試管緩緩打了開來,而小貝締依然如睡著了一般安安靜靜地躺在其中。不過她那潔白如玉的**之上並未沾染上任何培養液,看上去也不是濕漉漉的,很難將剛才還浸泡在培養液當中的她聯繫起來。

    界主可不是如同夜宇那般的色狼,他並不打算對小貝締的身體研究什麼,對他而言,除了那個只知道殺戮的「她」之外,女人的醜與美分別並不大。再度抬指射出一道光束打在了小貝締的身上,一件純白紗衣頓時將她那乍洩的春光隱藏起來。現在的她看上去是如此高貴文靜,而且那神態又是那般地恬淡,「睡美人」一詞大概就是為她而造的吧!

    界主一揮手,小貝締的身體緩緩飄浮起來,並慢慢移到了一座平台之上。她,就這樣靜靜平躺在那裡。

    「時間確實倉促了點。若不是夜宇那小子比預計地要提前回來很多,否則應該還能夠對她進行更進一步的改造。不過這樣也就差不多了,以後有時間再進行第二階段的改造吧。」

    界主審視她一會兒之後,伸指在她的眉心處輕輕點了一下,而一點之後,小貝締突然睜開了雙眼。看來,之前的她並非在安睡,否則她的目光不可能如此清澈。或許,即便剛才失去了意識,她也知道究竟發生了什麼。

    「初步改造就這樣完成了,感覺如何?」界主微笑著問道,而一旁的阿加莎則是以一種古怪的眼光打量著小貝締,大概在分析她的各種能力特性吧!

    「……」小貝締默不作聲地坐起身來,攤開雙手有些怔怔出神一般看了一會兒,細細的柳葉眉漸漸蹙了起來。接著,她又莫名其妙地搖了搖頭,但什麼話都沒有說。

    她不說話,界主就這麼一直不知所謂地看著她,直到確定如果自己再不說話她就不可能主動開口之後,他又笑道:「你還真能保持沉默啊,不過你就沒有任何話要說嗎?還是對自己現在的身體狀況感到不適應又或者不滿意?」

    小貝締依然沒有說話,她僅僅是伸出右手,心隨意動之下,一顆雞蛋大小的光球從她手心緩緩升起。在她的意念操控之下,光球在房間之內四處繞了幾圈之後又回到了她的手中,並在她輕輕一捏之下消失得無影無蹤。

    「呵呵,怎麼樣,感覺到那種力量了嗎?之前那弱小的你和現在遠遠無法相比吧?不過你是近身格鬥類型,並不擅長使用魔法,從前的你是這樣,現在你的依然如此,明白嗎?」

    小貝締不置可否地點了點頭,接著輕聲問道:「夜宇回來了嗎?」

    「哇哈哈哈!你這小妞還真不是一般地惦記那小子呀!放心吧,他已經回來好一陣子了,不過現在正在和某個女人風流快活當中,估計短時間內是沒空見你咯!」界主不懷好意地笑道,也不想想製造夜宇「風流快活」的罪魁禍首究竟是誰。而且現在居然小貝締的面說這出這種話來,也不知是何用意。但可以肯定這傢伙絕對沒安好心!

    「是嗎……這麼說來,他已經找到那個『她』了吧……」小貝締輕聲歎息道,銀眸之中閃過一絲迷茫。

    「那小子確實帶回了一個女人,而且還是冥界當中赫赫有名的大美人啊!只可惜,這小子又犯了認錯人的老毛病,居然強行把她給拐回來了,不過意外得到了老子交代他今後必須要取回的晶石,這對他而言還真是一種莫大的諷刺呀!」

    界主完全報著一種看好戲的心態,一點都不在乎夜宇當時那種失落、絕望的心情。但饒是他自滿地認為可以把握一切,但也不可能想到夜宇和思雨原本就存在著千絲萬縷的關係呀!夜宇,根本就沒有拐錯人,錯的只不過是命運的玩笑罷了!

    見小貝締再度沉默,界主不由笑問道:「怎麼,你又在想些什麼?還是想起了那小子曾經也將你當成另外一人之事?他可真是欠揍呢!」

    小貝締微微搖了搖頭,喃喃道:「現在的我,已經不再是『人類』了吧……」

    「不錯,你確實不再是『人類』,而是『改造人』。這樣一來,你就不必受到道德傳統的約束,可以正大光明地與他在一起了。怎麼樣,原本不可能的願望即將實現,高興吧?」

    「實現願望?高興?這……也只不過是自欺欺人罷了……」小貝締自嘲地笑了笑,臉上沒有絲毫的喜悅之色,銀眸之中反而顯著絲絲冷意。

    「真的是這樣嗎……」界主露出了一抹高深莫測的笑容,那犀利的目光彷彿能夠東西一心似的。

    「……」小貝締聞言又是一陣沉默……

    ……

    正如界主所說的那樣,此刻的夜宇正在和某個美人風流快活當中。當然,現在他和思雨都已經失去了意識,那所謂的「風流」也僅僅是指雙修而已。紅色、綠色、藍色的光芒將半浮在空中的兩人層層包裹著,一道又一道的無形氣流在房間之中快速躥動著。

    在夜宇體內那塊綠色的晶石,也就是剛結合不久的「木曜之晶」,同「火曜之晶」一齊圍繞著元嬰旋轉並向其發送能量波的同時,也相互交換著能量,之間構成了一條紅綠交織的電光帶聯繫在一起。兩者會產生如此異象,大概是這樣可以令元嬰更加充分地吸收晶石能量吧!

    就如同與加百列雙修的時候一樣,夜宇原本的天魔神力夾帶著「火曜之晶」與「木曜之晶」所提供的能量一起傳入了思雨的體內,在經過一個複雜的循環之後並被她的冥嬰所吸收;與此同時,思雨的冥元力也通過循環傳入到夜宇的元嬰當中,使得他的元嬰又多了一種心的能量的補充以不斷完善。兩人的力量就這樣通過雙修不斷凝煉、提升著,在兩塊晶石的相輔相成之下構成了一組連鎖反應,在各條經脈之中都進行「擴張」,完全背離了他們原本的力量運行路線。但這對他們而言有益無害,真正的力量運行在於全身而非局部,只有這樣才能更快地提升實力。

    不僅如此,他們交流著的力量也分出了一小股緩緩流入到了夜宇手中的「綺麗之夢」當中,使原本古樸的手鐲多了一絲異樣的光彩,並發出陣陣「嗡嗡」之聲,似在歡呼,又像悲鳴。這手鐲,果然非同一般啊!只不過它並非無底洞,吸收的能量也有個限度,當過了片刻之後,它就停止吸收能量,絲絲的光彩也跟著黯淡下去了。

    經過一段時間的雙修,夜宇的背部又起了變化。不自覺地拱起來之時,一對綠色小翅膀破背而出!接著,小翅膀越長越大,沒過多久就已經同原來那對紅色翅膀一般大小。兩對翅膀所散發的那近乎透明的紅、綠光芒是那般鮮艷,交相輝映在一起,煞是好看。

    這麼看來,夜宇所擔心之事果然出現了。又多出一對翅膀之後,現在的他已經成了不折不扣的四翼天使!當然,按他的說法那並非天使,而是四翼「鳥人」,而且翅膀的顏色還是紅紅綠綠的,顯然是「雜交」而成,這樣恐怕會更加叫人看不起吧!好在現在由於處在雙修當中,他並不曉得自己的變化。否則一見此必然氣得七竅生煙!

    不過思雨並沒有任何的變化,她依然還是原來的樣子,背後並未莫名其妙地長出翅膀來。又或者是因為她的身體構造太特殊的緣故吧。畢竟她已經沒有了真正意義上的「肉身」,現在這副軀體只不過是冥嬰利用能量實體化的方法凝聚出來的,本身就是一種能量,也就談不上產生異化了。但就女性的審美觀念而言,或許她更希望自己能夠多一對潔白的天使之翼吧!

    ……

    「夜宇哥哥呢,為什麼到現在還不見人影?快把他帶來,我要見他!」

    加百列面色不善地瞪著界主。從冥界返回西方仙界已經有好長一段時間了,可是夜宇到現在還未現身,這讓她的心中產生了一種莫名的不安感。當然,她並不是在擔心夜宇是否出事了,而是想到了其他的可能性。界主借口幫夜宇結合晶石,而他早已露面,也就說明事情進行地相當順利,那麼夜宇呢?一同失蹤不見的還有月冥皇,加百列已經不止一次地前去她的休息室,可無論敲多少次門都沒有任何的反應,這也就意味著房間內沒人吧?可剛被夜宇錯拐到這裡的她又能到哪裡去呢?失去耐心之下,加百列就直接跑來質問界主了,至少她已經確定就是這個傢伙在搞鬼!

    「喂喂,沒必要用那種眼光看著我吧?好像老子有義務知道那小子的行蹤似的。」界主一臉不雙地哼道,彷彿夜宇同思雨的「失蹤」和他沒有半分關係似的。

    「我不想和你多說廢話!他究竟在哪裡!」加百列強忍著怒氣道。

    「不知道。」界主若無其事地聳了聳肩,他清楚自己的話絕對不會被這個以智慧見稱的天使相信,但依然要這麼說,「不知道就是不知道,你問了也是白問。」

    「你!」加百列指著他說不出一句話來,真想一把捏死這個滿口胡言的臭小子!

    「哎呀呀,這算是對『長輩』說話的態度嗎?真是個不肖的女兒啊!」界主痛心疾首地大呼小叫道,接著在加百列怒氣徹底爆發之前又嬉皮笑臉道,「老子勸你的心胸稍稍放寬一點,有容乃大,明白嗎?」

    「你這句話是什麼意思?」加百列隱隱感到不妙,雖然已經猜到了什麼,但依然希望親耳證實心中的猜測。

    「很簡單。你應該明白夜宇那小子是頭無可救藥的大色狼,想要他一心一意地愛上某個人根本不可能!所以你也就別再指望他會拋棄其他女人而被你獨佔了!」

    「哼,我和他的事還輪不到你來管!」心中的痛被當面揭發,加百列更是怒不可遏。然而因為出離的憤怒反倒使她冷靜下來,只不過面色越來越陰沉。

    「還不想面先現實嗎?在認識你之前,那小子就已經有了許許多多的女人,而且他的最終目標就是找到她們並和她們過上安安穩穩、沒有紛爭的日子。雖然是不切實際的幼稚想法,但也說明了他不可能專一地對待你,而且總有一天你會遇到越來越多的『情敵』。與其到時候讓自己更加痛苦,還不如現在乘著他還未找到他的心愛之人前做出選擇。」

    「……」

    「其實你自己早已在考慮這個問題了吧?究竟是忍痛離開他呢,還是勉強自己接受其他女人的存在?哎呀呀,無論哪一種選擇都是那麼叫人為難呢!哇哈哈哈!加百列,老子勸你立刻盡快做出決定吧,不要再拖延下去咯!」界主原本還在「語重心長」地開導著加百列,然而突然放肆狂笑的樣子無非表明他又在看笑話而已。對他而言,有「矛盾」才會有樂趣吧!

    「多管閒事!」加百列淡淡地哼了一聲,然後轉身離開了房間。目光之中那不時流露的痛苦與決絕或許表明她已經做出選擇了吧……

    「有意思……」看著加百列那逐漸離去的慘淡背影,界主的嘴角浮現出一絲難言的微笑。

    ……

    雙修結束之後,夜宇緩緩睜開了雙眼,而如同前一次雙修那樣,清醒過來之後的他首先注意的並不是懷中佳人何許人也,而是自己背後翅膀的數量!

    「怎……怎麼會……我竟然真的變成了四翼鳥人……這是在做夢嗎……」發覺又多了一對綠色翅膀,他也不顧自己現在赤身**的狀態,跳起身來大聲叫罵道:

    「界主——!!你這個該死的混蛋!!居然膽敢欺騙老子,快給我滾出來!!老子要將你大卸八塊——!!」

    「首先該死的人……是你!」

    夜宇如此大聲鬼叫,思雨還能不醒過來才怪!睜開眼睛之後她就看見了那個叫「夜宇」的男人**裸地站在自己身旁,也知道自己同樣是一絲不掛。這種狀態兩人之間究竟發生了什麼不用想也能猜到了吧?然而,現在的她心頭並沒有一絲怒火,有的也只是平靜,死一般的平靜。或者說,在清白被玷污的那一刻她就已經有了必死之念,既然連生存之志都已消失,又豈會動怒呢?然而在自我了斷之前,也非得將這個男人殺了!那陰冷的目光與死寂的面色,正表明了她不可動搖的決心!

    「啊?我……這……我們……你……」

    聽到那宛若傳自九幽的冰冷之聲,夜宇的脊背不由一涼,下意識地連連後退幾步,並戰戰兢兢地看著她,心中同時一個勁地直歎女人的可怕。但也並非說夜宇真的怕了她,只是不知道該如何應付此種局面罷了,那種心虛可不是三言兩語就能說得清的。結結巴巴地想要解釋,然而張口之後卻又說不出一句話來。事到如今又還能說些什麼嗎?是誠心道歉?還是把責任全盤推卸到界主那個混蛋身上?可是侮辱了她的人就是自己,她會輕易原諒自己才怪!對方可是高高在上的冥界月冥皇啊,居然和她發生了那種關係,這下樂子可真的大了!至少看她那副面無表情的樣子,夜宇就知道任何解釋都是毫無意義的。

    思雨一揮手,身上頓時出現了一身藍色長袍將那誘人的春光遮掩起來。緊接著她一步一步朝夜宇逼去,雙手燃起了幽綠色火焰,目光之中那分冰冷之色越發凜冽。夜宇此刻當真是有一種冰火兩重天的感受啊!

    「真傷腦筋,看她那殺氣騰騰的樣子,似乎不把我殺掉是絕對不可能善罷甘休了。」

    夜宇當然不會傻傻地等著被殺,他還沒活夠呢!於是立即運轉天魔神力,龐大的氣勁以他為中心「轟」地一下擴散而出,兩塊晶石結合之後所產生的能量和之前的他比起來果然不可同日而語啊!而他背後那兩對翅膀在力量激發之後更是閃爍出璀璨奪目的光彩,無形無象的能量氣流在房間之中隨之四處流竄起來。

    「受死吧!」思雨冷哼一聲,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揮出一掌。她真不愧是冥界的月冥皇,實力果然不同凡響!一出手,整個房間之中就已經佈滿了層層的綠色火焰,就如同一個縮微型的「聖炎天域」一般。而且,這可是冥炎,其威力比之西方仙界的聖炎也不遑多讓!

    不過這對於結合了「火曜之晶」的夜宇而言沒有半點作用。「火曜之晶」的屬性原本就是「火」,擁有它之後即便是神界的火也休想傷其分毫,更何況是區區冥炎呢?而且他本身也可算是個玩火的行家了,用火焰來對付他是最不明智的做法!此刻被火焰層層包圍著的夜宇感覺就像是沐浴在一種另類的「溫泉」當中,渾身暖洋洋的,好不舒服。

    「『火曜之晶』還真是個好東西啊,擁有它就相當於對火焰傷害徹底免疫了,怪不得米迦勒那傢伙待在『火焰山』那種地方那麼長時間而沒成為『燒鳥』呢!」

    夜宇心中如此想著的同時立即抽身而退,因為思雨已經氣勢洶洶地攻過來了,她可不會給夜宇時間享受「火焰浴」!而夜宇只退不進,沒辦法,畢竟是有錯在先,糊里糊塗將她強行帶到了這裡之後又被自己玷污了清白,雖說這也是身不由己,但事實就是事實,不容否認!這時候若再攻擊她,豈不是一錯再錯?而且,夜宇對於這個和「碧格雷雅」長得一模一樣的女子還真是下不了手,心中那點顧忌還是不可避免地會存在啊!

    短短的數秒之間,夜宇抵擋了思雨幾百次的攻擊,由於一直用手臂來抵擋,現在不斷發麻的同時還隱隱作痛。突然見她一個轉身揮出手刀朝自己的面龐劈落下來,同時又飛出一腳踢向自己的小腹,顧此失彼之下必然會有一處被擊個正著,所以夜宇只能用膝蓋撞開她的腳,並趕緊回身一避!

    「轟」的一聲巨響,夜宇堪堪躲避開了她那凌厲無比的一擊,而她揮空擊在了門上之後,那道門頓時四分五裂!而非僅僅裂出一個手洞!由此可見,這一招所蘊涵的後勁有多麼的大!

    「乖乖,剛才真是好險啊!這位美女未免也太狠了點吧,製造那道門的材料可不是一般的堅固,居然被她一下子搞得亂七八糟。要是剛才那一下打中的不是門而是我……嗚,失去理智的女人實在太恐怖了,不敢再想下去了……」

    夜宇不敢再胡思亂想,兩人之間的實力差距並不是很大,一味的忍讓防守到最後必然會吃虧,被逼無奈之下,夜宇也只能收起憐香惜於的念頭,在瞬間凝聚出了十幾個能量彈並朝她擲了出去,打算制止她的行動。至少他有足夠的把握確信,這種程度的攻擊絕對傷不了她,只要能夠阻擋她一下就已經達到目的了!這樣一來,夜宇也可以爭取到更多的時間思考應對之策。

    然而夜宇低估了思雨雪恥的決心,她連死都不放在心上,又豈會在意小小的傷害?只見她依然毫無顧忌地向夜宇衝來,只將擋在前面的那些礙事的能量彈揮手拍走,其餘的則是全然不顧,這麼做,也就相當於放棄了自身的防守,全身心投入到進攻中去!而如此一來,好幾個能量彈同時落在她身上爆炸開來,但她渾不在意,僅僅皺了皺眉頭而已,就連一聲痛苦之聲都未發出,咬緊牙關強忍了下來!確實,這樣的攻擊即便是炸到了她,她也絕對死不了,頂多受點傷罷了!

    「喂喂,美女,衝動是魔鬼啊……想開一點,你不要這樣拚命吧……」

    夜宇見狀驚訝地張大了嘴巴,就算自己毀了她的清白也用不著如此瘋狂吧?更何況自己也是身不由己,又不是主動去侵犯她的!沒辦法,她已經在剎那之間來到了自己的面前,夜宇只好再度同她交起手來。這會兒他可不敢再大意了,除了防守之外偶爾也會攻擊一下,但沒有任何的效果。

    夜宇並非沒有一戰之力,只不過在愧疚之心的譴責之下出手處處留情,這也使得他被打得截機敗退,好好幾次差一點就被她當頭劈中!沒辦法,既然狠不下心對她動真格的,也只能發揮最最擅長的三十六計,轉身逃出被她轟爛的大門,以最快的速度開溜!要和這頭「母老虎」打,簡直是和自己過不去!

    「界主!你這個混蛋!為什麼要老子我惹上這樣的麻煩!難道你以為這麼做很有趣嗎!!快滾出來,老子知道你躲在哪裡看好戲!可惡!!」

    夜宇一邊跑路,一邊破口大罵害得自己被追殺的界主。如此艷福夜宇可沒膽量去消受,上次是加百列這個智天使,這回是冥界的月冥皇,兩個都是大名鼎鼎的恐怖級人物,若這樣的情況多來幾次,他就算有十條命都不夠被追殺的!和加百列倒也算了,畢竟同她之間算是「兩情相悅」,發展到那種地步也是遲早的事。可是這位月冥皇呢?居然和她發生呢那種關係,這不是無端跟他豎了個極具威脅的死敵嗎!

    「該死的界主!你到底要看到什麼時候!如果再不制止她,老子就要被她殺死了!那時你想得到的『滅世之力』也就全沒了!還不快出來!」

    「哎呀呀,你這個臭小子可真是『出口成髒』啊,老子好心好意替你安排了這麼個的美人,你不知道感激也就算了,居然還罵起老子來!難道想讓老子先動手殺了你嗎!哇哈哈哈,不過這也難怪,你不但玩『綁架』還搞『強暴』,真是把你的本性發揮地淋漓盡致啊,被她追殺也是活該!但你大可以放心,死了之後加百列那小妞肯定會替你收屍的!」

    「你還說什麼風涼哈!一切不都是被你搞出來的嗎?該死的人是你才對!還不快點去制止她!」夜宇大怒道,界主這傢伙雖然開口說話了,但就是不露面,否則夜宇真想狠狠教訓他一頓。當然,那也得打得過他才行,否則只有被打的份。

    「制止?為什麼要制止?毀她清白的可是你小子,老子可沒有那個義務替你收拾麻煩!而且,她的實力在冥界當中也算是首屈一指的了,同她過過招於你而言絕對有益無害,你應該好好把握住這個機會才是。這樣吧,老子就為你創造一個『良好』的打鬥環境,夠為你著想了吧?哇哈哈哈——!!」

    「你——!!」夜宇還沒來得及再度破口大罵,他就已經被傳送走了,只剩下界主那囂張無比的狂笑之聲。

    「不死鳥的召喚——鳳,傾聽我的號令,現身!!」

    思雨並沒有窮追不捨,而是停下了腳步開始凝神召喚自己的本命獸,那是在冥獸之森當中所收服的力量並不在皇級之下的冥獸!雖然在這種情形下將其召喚出來力量會大打折扣,但她已經顧不得那麼多了!

    在結了幾十個複雜的印記之後,只見她額頭上的「月之冕」忽然光芒一閃,緊接著飛出一顆綠色的光粒。而那光粒在「月之冕」的月形記號所散發的光芒照射之下越漲越大,直至化成了一隻五、六米左右大小的巨鳥,巨鳥渾身上下都熊熊燃燒著綠色的冥炎!這便是思雨的冥獸!一隻變異的火鳳!

    召喚雖然成功了,然而還沒等她去追趕夜宇,她和火鳳就在下一刻已經被傳送到了一個超大無比的房間之中。本來突然失去仇人之後思雨心中閃過一絲焦急,然而她的嘴角很快露出一絲冷笑。因為,她很快發現房間當中除了自己之外還有另外一個人的存在,那不正是自己要追殺的對象嗎?

    雖然不明白為何突然會被傳送到這裡,也想不通現在的他為什麼看上去正在怔怔出神,彷彿在和什麼人賭氣一般。但思雨可沒有心思去多加考慮這一切,現在的她只想將這個男人殺死!於是立即指揮火鳳衝了過去!火鳳發出了一陣清脆的鳴叫,巨大的雙翅一振之後就射出了好幾個碩大的火球,直直向夜宇攻去。

    「該死的界主,居然真的不負責任地把老子傳送到這種地方來了!下次一定找你算帳!」夜宇回過神來,暗罵界主幾句之後開始應付對方的攻擊。面對來襲的諸多火球磨折次他再也不敢將其當成「火焰浴」了,天知道被射中之後會有什麼感覺呢!於是急忙扔出幾個能量彈同火球兩兩相撞在一起,房間之中頓時煙霧瀰漫,並傳出了陣陣「轟轟轟轟——」的爆炸之聲,久久迴盪不息。

    然而就在此時此刻,火鳳已經悄無聲息地飛到了夜宇的頭頂,探出鋒利無比的爪子朝他的腦袋抓去!被那玩意抓到,恐怕脆弱的腦袋就要被捏爆了吧?

    察覺到不妙的夜宇可不會坐以待斃,看準時機,在即將被它抓到的那一瞬間來了一大翻身,一下子就躍到了它的爪子之上,並隨手凝聚出一把能量劍狠狠刺了下去。只不過出乎夜宇的意料,那火鳳的皮似乎相當堅硬,能量劍刺下去之後發出了「叮叮叮」的清脆響聲,就連一道細小的口子都未劃破。這下夜宇可就怒了,立即收起能量劍,將其轉變成一個能量球之後重重按在了它的腳上,在引爆的瞬間自己立即抽身而退!

    「轟——」的一聲,爪子被炸的火鳳頓時發出了一陣淒厲的悲鳴,看起來剛才那一下相當痛苦啊!

    「霍,還以為你這只死鳥究竟有多厲害呢,原來中看不中用啊,之前還真是高估你了。」夜宇不屑地笑道,對界主的怒氣全數發洩到了「無辜」的火鳳身上。他對那美女是下不了手,但對一隻畜生可不會有什麼憐香惜玉之心。如果它不是渾身冒火,否則夜宇還真想將其放在火上燒烤一番做成美味佳餚。

    然而夜宇也太過於自信了,只是稍稍佔到了點小便宜就得意成這樣,必然要落得個輕敵吃虧的下場!好歹火鳳也有冥界皇級的實力呢,那可是除了帝級以外的至高存在,怎麼可能如此輕易就能對付得了的?下一刻,雙翅一收的火鳳突然化作一縷青煙,在夜宇眼皮底下消失得無影無蹤。夜宇一怔,感到不妙之後猛一回頭,卻發現那只好死不死的臭鳥已經無聲無息地出現在了自己的背後,並用那綠油油的兩眼緊緊盯著自己,彷彿鎖定了獵物一般。

    「嗨,死鳥兄弟,別來無恙哈!當然,你也要手下留情啊!」夜宇知道為時已晚,現在想避已經避不了了,不由露出了一絲欲哭無淚般的苦笑。話音剛落,他就被那大大的翅膀狠狠拍了一下,遠遠地被拍飛了出去,而等在他前面的人正是思雨!

    「月之冕!」

    思雨摘下額頭的月形冠冕,輸入冥元力將其化成一個光輪之後揮手甩了出去,目標當然是被拍飛而來的夜宇!她就在等著這一時刻!

    界主可以僅憑一根手指輕而易舉地將其彈開,以他那種境界的力量能夠做到這點是理所當然的!而夜宇不同,手無寸鐵的他能夠擋下這極品冥器的攻擊才怪!本能得察覺到這玩意之中所蘊涵著的龐大力量,夜宇不敢正面應接,急忙頓住身形之後向四周逃竄而去。若是被其擊中,即便不死也非得蛻層皮不可!然而「月之冕」在思雨的神念操控之下對他緊追不捨,彷彿不打到他絕不善罷甘休似的!

    眼看著即將被追上了,夜宇焦急之下腦海中突然靈光一閃,想到主意後馬上衝到火鳳的身邊,並利用自己體型比它小几倍的優勢繞著它轉起圈來,火鳳雖然竭力去抓夜宇,可就是無法捕捉他那快捷的身法,不由氣地連連鳴叫。雖然夜宇並不指望能夠引導「月之冕」打到火鳳身上,但至少可以利用它讓火鳳的主人有所顧忌,這樣一來那玩意就不能像條甩不掉的尾巴似的緊緊跟在自己後面了吧?

    「喂,美女,這麼暴力可不好啊,一點都不符合你那文靜的模樣。快把那玩意收起來吧!你打不到我的!而且凡事好商量,並不是我主動要對你犯下不可彌補的錯誤,而是被你見過的那個小屁孩設計陷害的啊!從某種意義上說,我也是受害者,我們應該共同對付那傢伙才對!」夜宇邊跑邊喊道,試圖轉移思雨的復仇對象。雖然自己現在依然精力充沛,即便再跑個幾天幾夜都不成問題,但總不能沒完沒了地一直逃下去吧?

    「我秦思雨不殺你,誓不為人!」思雨冷冷道,短短一言就已經表明了自己非殺夜宇不可的決心,讓他別再打什麼歪主意了。因為她確實顧忌「月之冕」有可能誤傷到火鳳,所以她自己也衝了過去!

    「秦思雨?!這怎麼可能……」聽到這個永遠都不可能忘記的名字,夜宇頓時怔住了,腦海中閃過一幕又一幕熟悉卻又模糊的記憶,複雜的思緒紛至踏來。

    「難道我並沒有找錯人,她真的是碧格雷雅,只不過因為某些事恢復了關於小雨的記憶,卻再度失去了那一段身為碧格雷雅的記憶?又或者說,她才是真正的小雨,而我所遇到的碧格雷雅只是和她長得相似而已,其實並不是她。不對,碧格雷雅確實就是被那龍族美女用儲存在儲物戒指當中的小雨的屍體復活過來的,而且她的手上還戴有阿加莎的手鏈,從種種跡象表明碧和小雨就是同一個人!而且月冥皇一直身處冥界之中,且在幾百年前她就已經赫赫有名,那時候的我和小雨恐怕還未出生吧?所以,她和我所認識的『秦思雨』並非一個人!可是……兩個人不但長得一模一樣,而且又是同名同姓,這未免也太巧了點吧?巧得幾乎令人不敢相信!」

    還在想入非非當中的夜宇忽然瞥見到她衝過來,連連擺手道:「喂!等、等等啊!請聽我說,你……」

    等?等得了嗎?思雨會給他喘息的機會才怪!短短的一瞬間她便已經來到了夜宇的面前,並一連揮出數掌毫不留情地重重打擊在他的身上,將他打得口中直噴鮮血!不止如此,她又牽引著「月之冕」朝他的側面直衝過來,夜宇雖然竭盡全力進行閃避,但依然有一條手臂被硬生生地打斷了,痛得他情不自禁地發出了一陣哀號!

    思雨的攻擊可不會就此結束,不將他殺掉她絕不會罷手!現在夜宇受傷,正是乘勝追擊的大好機會!便再一次揮出了「月之冕」,這回竟貫穿了他的身體!別小看這一擊,看上去雖然是身體破了個鮮血淋漓的大洞,但在「月之冕」撞擊上的瞬間,夜宇的氣息就被它打散了,並毫無規則地朝著各條經脈四處流竄而去,相互衝突,元嬰也是一陣動盪,讓他苦不堪言。而且以目前的狀況根本無法靜下心來導氣歸元,只能強自忍受那無邊的痛楚!

    與此同時,被夜宇百般刁難的火鳳也沒有閒著,不甘寂寞地用兩隻爪子抓住夜宇那傷痕纍纍的身軀,輕輕一扯之下,夜宇就被撕成了兩半!殷紅的鮮血頓時撒滿地面,還有一部分朝著思雨噴灑而去,只不過還未濺到她的身上就已經被蒸發地一乾二淨……

    「小雨……我是夜宇啊……冰雲……小幽……如煙……你還記得她們嗎……我一直等著你恢復記憶……」

    在身體被撕裂的前一刻,夜宇下意識地用盡最後一絲力氣說出了一直埋藏在心底的話。本來已經認定此人必然不是自己所認識的那個「秦思雨」,然而就是不由自主地叫出了她的名字。大概,他認為此時自己必死無疑了吧,希望在臨死之前能夠向她表露心中的無限思念……

    「冰雲……小雪……如煙……夜宇……」

    驟然聽聞那些熟悉的名字,思雨整個人頓時陷入了呆滯狀態,那已經匯聚起龐大能量的手也緩緩放了下來,愣愣地看著地面上那血肉模糊的殘破身體,漆黑的雙眸之中已經蒙了一層霧氣。「月之冕」由於失去主人的指揮,之後便自行飛回到了她的額頭之上,重新化成月形冠冕。

    思雨的腦海一片空白,她何曾想過會突然從這個非殺不可的仇人口中聽聞那些名字呢?潛意識已經告訴她,所謂的「仇人」並不存在,之前自己一直攻擊的是千年以來從未忘記過的心上人……

    這個天使,果然就是自己所愛的他……

    而他,就這樣被自己打得支離破碎……

    一行清淚,帶著難言之色緩緩流落……

    是喜……

    是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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