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天,快把你那玩意兒拿出來給我們瞧瞧。」一群五六歲的小孩兒嚷著圍繞在胡天周圍。胡天看到這情景早就笑得開了花,只見他坐到一個土堆,故作深沉的說道:「那東西啊,可不是隨便就能看的,要是心術不正的人很容易就被迷惑,小則重病不起,大則一命嗚呼啊!」
「哇!!!」週遭的小孩兒聽胡天這麼一說,都是一陣猛歎。
「那你不是也給捨裡的人看了嗎?」一個年級稍大的小孩兒問道。
胡天把頭一甩,說:「那怎麼一樣,人家捨的人都是心如明鏡,只求把啃爛,你們這些人,游手好閒,怎麼能比?」
中小孩兒一聽,有些不大高興,便一聲哄鬧,就要散去。胡天一看大家都要走了,知道自己說話太傲,那些理由不過自己用來唬其他人的,至於那黑黑的東西有什麼用處,他也不得而知,再想到那是人的眼睛,有時睡著都會嚇醒。
「誒,別走啊。」胡天大喊一聲。
「不走幹嘛?我們比不捨的人,你去找他們玩兒啊。」那個領頭的說道。當時那些窮苦孩子沒有辦法念,只得結成夥伴,四處遊蕩。雖然胡天家境較好,但覺得捨裡除了一個郎子怡,其餘的人都是呆子,哪比得這幫人有意思。
「,我給你們看還不行嗎?」胡天有些著急。這時,那些小孩兒才又圍了過來。
「我可要警告你們,千萬只能看一眼,出了什麼事情我可管不了。」胡天把周圍的氣氛搞得十分緊張。大家都屏住呼吸,看著胡天從腰裡慢慢的取出那個東西。那些小孩兒是聽到傳聞才知道胡天有個會光的東西。
胡天將手一攤開,眾人先是往後一靠,然後才敢慢慢靠近觀看。
「什麼啊?我怎麼沒有看到光?」一個男孩兒問道。
胡天詫異的現,那顆會散黑色光芒的眼球此刻已經變成了一團像爛泥一樣的東西,軟軟的,雖然還是黑色,但一點光澤都沒有。
「怎麼會這樣?」胡天說道,拿起那個東西左看右看,卻未能明白究竟。
「你就會吹牛。」
「怎麼會有那種東西。」
「騙人的。」
…………
小夥伴的話讓胡天有點無地自容的感覺,但他也只好說:「可能是我壓在包裡壓壞了。」說完又拿起那東西看起來,心想這下要如何跟郎子怡交代。
「騙人的東西。」人群中有人罵道。
「你說什麼?」胡天猛地一轉頭,盯著那個罵他的小孩。
誰知另一個年齡較大的男孩說道:「你們家全是騙人的東西,你爹靠賣假藥賣給我們了財,不知道害死了多少人,他生出來的,還能有什麼好東西。」胡天並不知道父親賣假藥的事情,他們家世代為醫,近年來靠著販賣藥材了財,看到父親每日為病人診治,有時還不收他們的錢,對父親更是崇拜有加,哪肯相信這些人的話。頓時,胡天怒火中燒,大聲喝道:「你們胡說!」
「胡說,哼,這事全城都知道,你爹私通官府,做見不得人的買賣,是烏龜王八蛋!」小孩兒哪知道這話一出,就給自己惹來了殺身之禍。
「你們胡說,告訴你們,我爹是好人,你們誰再污蔑他,我…我就……」胡天一時不知道該說什麼好。
「你就怎麼樣?你們家都是王八蛋!」一群小孩兒已經準備好要和胡天開打。
怒火炙烤著胡天年幼的心靈,一句話出口,永遠改變了他的一生。「我殺了你們!」
胡天的吼聲有些驚人的氣勢,嚇得那些小孩兒都停止了笑聲,忽然,眾人眼現一幅不可思議的畫面。胡天手那黑色的東西竟像水一樣化開,但並未流到地,而是像燒熱的糖漿裹住了胡天的手臂,然後順著肩膀流遍全身。
就在大家驚訝的時候,渾身漆黑的胡天忽然變大了不少,然後他右手一揮,海浪一樣的黑色粘液便迅的朝那些小孩兒湧來,沒等他們驚叫,便被黑黑的東西裹住。在胡天身黑色的包裹慢慢退去,那些小孩兒也同樣的從黑色外表下掙脫,只是他們一動不動,最後露出來的竟然只剩骨頭。
黑色的液體最終消失在胡天心臟的部位,他輕咳兩聲站起來,剛一抬頭就看見十多具白骨倒在眼前,嚇得她差點再次暈倒過去。這哪裡是一個孩子能夠承受的,胡天轉身便往家裡跑去,沒有喊一聲,也沒有把這件事情告訴任何人。
回到自己的房間,胡天立刻開始回想今天所有事情的經過。在他說完要殺死那些人的時候,身體很快被一種衝動所佔據,當時,他根本就沒有在意周圍生了什麼,只是心中一直念著「殺人」兩個字,仇恨和憂慮在腦海間不斷徘徊。那一刻,身體感覺好痛好痛,但忽然,自己的手像是抓住了什麼東西,軟軟的,就像人的皮膚,然後胡天開始撕扯,這樣,他感覺心裡舒服多了。然後,胡天不停的抓住自己能觸到的所有東西,並揮舞著自己的雙手,有時還張開嘴使勁的咬兩口,知道心中的痛苦完全消失他才停止了動作。
「難道那些白骨就是我幹的。」胡天驚得渾身冷汗直冒。稚嫩的心靈開始思考起來:要將這件事告訴父親嗎?不,如果別人知道了,會報官的,到時不光是自己,就連父親也要被牽連,畢竟這是十多條人命啊,但那些屍骨最終還是會被人現,到時會不會查到我呢?還有,剛才的事情難道就沒有別人看到?
最糟糕的是,胡天不知道那個從郎子怡那裡借來的東西到哪裡去了,這下怎麼跟他交代,要是讓他覺這中間的事情,以郎子怡天生正直的個性,一定會去揭自己,儘管胡天是郎子怡的好,但胡天也知道他的性格。
和父親晚吃飯的時候,胡天又開始走神了。父親問他怎麼了,他也不回答,只在離席的時候問道:「爹,他們說您在買假藥,是真的嗎?」
父親先是憤怒,但隨後又驚訝起來,平時乖巧的胡天怎麼會有這麼大的勇氣問他這樣的問題。對,他的確是和官府私通好,壟斷了全城的藥材買賣,但也從來沒有買過一點假藥,這些傳聞都是從其他藥房的老闆口中編造出來的。
「這些你不要管,回去睡。」父親放下筷子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