記憶,就像黑白定格的膠片,放得太久,你就會忘記照片想要講述的故事。他們為什麼挽在一起…為什麼那麼開心…為什麼要變成回憶,然後又漸漸消失…
放假之前,我們都約定好要再見面,但我怎麼也沒有想到父母會有這樣的決定。我不喜歡這裡,看到它的第一眼就不喜歡。走到寢室門口的時候,我想回去,想回賦北高中和他們在一起讀,而不是在這個地方孤單單的一個人。但我沒有選擇的餘地,所以開學的時候,我就換了電話號碼,不想讓他們知道我在哪裡。
翻出幾件換洗的衣服,一張黑白照片掉了出來。
我又看到了他們,還有我自己。相片的我和現在有些不一樣,但我知道,不管我走到哪裡,變成什麼樣子,他們都不會留下我孤零零的一個人,總有一天,會來找我,帶我離開這個陰冷的世界。
木門出吱嘎的聲音打開,我知道,他們來了……
第八話火雲端鄧宇浩跨進學校的第一步就被從後面跑來的一個女生撞開。
「哦,對不起。」女生有些不好意思的回頭說道。
「沒什麼,你這麼急幹什麼,小心一點。」鄧宇浩撿起被撞到地的箱子。
女生顯然是被他的禮貌所打動,走過來說道:「真的不好意思,我是想去看師哥師姐門『祭拜』才這麼急的,你提前兩天來學校也是為了看這個?」
「『祭拜』,祭拜什麼?」鄧宇浩想不通學校怎麼會讓學生搞所謂的「封建迷信」活動。
「這你都不知道哦啊?哦,原來你是師弟啊。」女生忽然一副長輩的模樣說道。學校這些地方,資歷就是地位。於是她就順著桿子往爬,說道:「小弟弟,要是想知道是怎麼回事,叫聲大姐,我立馬帶你去見識見識,順便跟你說一些『南頌』的禁忌。」
鄧宇浩聽到「小弟弟」一次不由得笑了笑,然後一本正經的說道:「好啊,大姐,快帶我去看看。」
女生滿意的點點頭,然後一看手機,大叫道:「要開始了,快!」說罷拉起鄧宇浩的手便一路狂奔。可憐鄧宇浩新買的手提箱在地不停地出彭彭的悲鳴。
學校東區一塊不小的廣場果然聚集了很多學生,還有鄧宇浩認識的幾位師哥,他們面對著西方,手中拿著一塊蠟燭閉眼睛靜靜的站著。再看一下鄧宇浩現,幾百個人剛好站成了一個桃心。
「他們這是在幹什麼?不會就是你說的『祭拜宇浩和女生站在五六米外的地方,由於這股氣氛的侵染,鄧宇浩也把聲音也壓得很低。
「他們這是在紀念學校的一位英雄,三年以前,男生十一捨生了一場大火,當時整棟樓都著了,住在十一捨的一位同學叫梁牧,在火勢最凶的時候他竟然隻身跳入火海去救自己寢室的同學,但最後,他和他寢室的其他人都被燒死了,這件事當時很多前輩都看到了,後來他們還自在每年的這個時候為梁牧和那些死在火海裡的同學默哀,漸漸的這就成了學生間流傳下來的一個儀式,大家叫它『祭拜』,來傳頌一份同窗情誼,因為不能像外面一樣燒紙誦經,所以大家就用這種比較現代的方式。」女生看著那些紋絲不動的人說。
鄧宇浩心中不禁想到,要是真要祭拜學校的亡靈,那這些人就不用課了。
「他們這要站到多久啊?」鄧宇浩問道。
「他們會一直在這兒等到當年大火熄滅的時間,就是晚十點。」女生說道。
「十點?那我還是先回寢室好了,謝謝你啊。」渾身都是塵土,鄧宇浩便想先回去洗個澡。
「啊,這麼神聖的時刻你居然要走,你也太沒人性了。」女生滿是鄙夷的眼光看著鄧宇浩。
「我是真的要先回去一趟,大姐,時間不是還早嗎?我等會兒就下來。」鄧宇浩說道。
「別大姐大姐的一直叫,搞得我真的很老似的,我叫苗馨。」女生看到鄧宇浩頭大的樣子,笑著說道。一番介紹之後,苗馨終於放過了鄧宇浩。
「嗨,這裡果然不是什麼好地方啊!」鄧宇浩回頭便在心中歎道。
一到寢室門口,鄧宇浩就聽到裡面傳來重金屬音樂的聲音。推開門就看到凌學志帶著墨鏡,一身皮草,頭頂著新燙的頭跟著死亡搖滾的節奏來回擺動。鄧宇浩覺得他是不是被鬼王給洗腦了,怎麼一見面就峰峰顛顛的。
凌學志也是看到了門口的鄧宇浩,但他只是揚手表示打過招呼,然後在鄧宇浩面前更加放肆的擺動著身體。直到一曲音樂結束,凌學志才跳到鄧宇浩面前大聲說道:「怎麼樣?夠震撼。」
「神經病。」鄧宇浩沒有理會,走進寢室便開始收床鋪。
凌學志的情緒顯然跌倒了低谷,無趣的坐在椅子。摘下墨鏡,懸起桌蓋著什麼的一塊布,興奮的說:「浩哥,你看桌是什麼東西?」
鄧宇浩轉頭一看,桌凌學志的電腦旁邊還擺著一台嶄新的索尼,鄧宇浩一看機箱,立刻大聲驚道:「f……!」
然後前摸著光滑的屏幕說道:「學志,你……太奢侈了,謝謝,謝謝。」
原來凌學志果然給三人都賠了新的整體電腦,這下寢室裡免不了要演幾出對戰的大戲。
正沉浸在與電腦的蜜月期,鄧宇浩這洗澡的事情也是忘得沒了蹤影。這時,包裡的手機一下響個不停,打擾了他的興致。
「喂,你好。」鄧宇浩注意力全在電腦。
「喂,我是苗馨,都快九點了,你怎麼還沒下來?」
鄧宇浩想想自己好像沒有說過一定要下去的,而且這個苗馨怎麼好像說得是在等自己,便道:「我還有點事,可能就不下來了。」
「那你為什麼要說你會來?害我等了這麼久。」
「我可沒叫你等我啊。」《》
「不行,我的朋都還沒來,你現在就下來,對了,現在人多了,熱鬧得很。」
鄧宇浩想不出什麼辦法拒絕,再說別人又是師姐,自己要是太絕的話傳出去也不好,便只得一口答應下來,臨死前還拖了凌學志。
冷冬還沒有完全過去,鄧宇浩和凌學志走到寢室外面便打起了冷顫。
「你看,那邊好亮,真的有人在搞『祭拜』活動?」凌學志說道。
「對,但總覺得起個『祭拜』的名字聽起來邪乎乎的。」說話間,兩人來到了廣場,此刻,那個桃心已經不知道擴大了幾倍,裡面的人估計得有千。他們手中的蠟燭都點燃,輕輕的吟唱著什麼歌曲。
「鄧宇浩。」苗馨的聲音傳來,凌學志一看,覺得眼前這姑娘還可以啊,怎麼都被鄧宇浩碰了。
甩著飄逸的頭,苗馨來到兩人跟前。
「怎麼樣,熱鬧。」加旁邊圍觀的人,總數兩三千的學生看去的確有點氣勢。
「對,是不錯,他們在唱什麼啊?」鄧宇浩說道。
「大悲咒啊,這你都不知道?」
凌學志插道:「他們這也太誇張了一點,學校都不反對嗎?」
「這有什麼,又沒開學,現在都是自由社會了,真不知道你們是哪個朝代的人。」
「在下經濟沫時代,凌學志是也。」凌學志笑道。
這時,桃心的中央忽然有人驚叫起來,聽起來極為悲慘。
圍在桃心裡面的人這時也開始往四周散開,外圍的那些許多都被突如其來的衝擊擠到地,一時間,整個廣場一片混亂,所有的人都扔掉了手的蠟燭,胡亂的往外衝去,尖叫聲,謾罵聲不絕於耳。
「怎麼回事?」凌學志說道。
鄧宇浩一把拉住從旁邊跑過的人問道:「怎麼了?」
「有人自殺了。」那人說完,掙脫鄧宇浩的手掌便跑開了。
「你們快看。」苗馨一聲尖叫。
鄧宇浩轉眼看去,廣場的中央,一團熊熊烈火燃燒起來,所不同的是,那團火焰竟在四處走動,裡面竟然是一個活人。
痛苦的尖叫響徹了整個校園,被火燒著的人伸著兩手不停的揮舞,然後又將手放到自己的脖子。
雖然鄧宇浩的眼睛不如李濤,但他也清楚的看到那個人的腳後跟慢慢的從地起來,腳尖更是幾乎離開了地面。就在鄧宇浩想要走近的時候,身著烈火的人雙手一鬆,便直直的站住,再也沒了動作。直到他渾身燒成黑膠的顏色,身體也是沒有倒下。
「這是怎麼回事?」苗馨捂著臉說道。
鄧宇浩沒有回答,在他心中,那種陰鬱的氣息又一次從附近的某個地方飄來。
「剛才還好好的,怎麼忽然就被燒死了。」苗馨哭道。
鄧宇浩轉頭看著苗馨的眼睛說道:「他不光是被燒死。」
凌學志拿來滅火器的時候為時已晚,誰都知道,這個人不可能再活過來了。廣場一個被火燒著的人靜靜的站著,等待自己化為灰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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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一個漆黑的角落裡,我靜靜的看著他的身體變成焦炭,那情景真的很熟悉。我回憶著那個時候的樣子,然後又拿出相片看看大家的臉。從表情判斷,我知道他們都很滿意。
而照片的我笑的更開心了,現在我要快點回去,對,我們約好了。
當我隱入黑暗的時候沒有人看到我,可笑,他們怎麼會看到我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