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塘邊,篝火跳動起妖媚的舞蹈,光焰印在李伊澤臉,把他染得和火焰一個顏色.婉悅不時看看四周,總覺得有什麼在黑暗中盯著他們。
「你來這裡就是為了烤烤火?」老檔笑道。
李伊澤沒有理他,依舊一副木訥的表情盯著火焰。婉悅覺得,李伊澤的眼睛被火光映成了火紅的顏色,很是好看,不由得忘記了害怕。
老檔站起身,伸了個懶腰,說道:「不知道你在想什麼,有些人就是,不到死的那一刻是不會罷休的。」說著,他獨自走到水邊,開始抽煙。
李伊澤看著他的背影,忽然覺得有什麼東西在隱隱閃動。
這時,黑暗中響起一陣腳步,婉悅一聽,趕緊把身體靠到李伊澤背後。
「是誰?」聽到腳步接近,李伊澤提高了警覺。
看到霍天翔的時候,婉悅一時沒有認出來,不光平日裡,他身的活力已經蕩然無存,就連那張臉,也顯得憔悴無比。
「你來做什麼?」李伊澤對霍天翔說道。
「我不是為你來的。」霍天翔將手的一張毛毯披到了婉悅的身。
「謝看李伊澤,婉悅有點難為情的說。
李伊澤雖然心裡很是不快,但也只得繼續坐下。不光是因為霍天翔對婉悅表示關心的舉動,更因為霍天翔已經放棄了自己的夢想,完全變成了一個頹廢的人。李伊澤今天本想要自己一個人來這兒,就是為了用行動向霍天翔證明,即使這件案子他們無法解破,但也並不意味著這個世界有鬼魂的存在。
「婉悅,你跟我走。」霍天翔忽然看著婉悅說道。
如果是平時,李伊澤一定會一把揪住霍天翔的衣服將他扔到一邊。但他知道,現在霍天翔只是不想讓婉悅有危險,如果可以,他也願意讓婉悅今晚離開這兒,李伊澤覺得,這只是他和霍天翔的事,夢想的事。霍天翔以前對著李伊澤說,他要成為最勇敢的刑警,要破掉所有到手的案件,懲處一切罪惡。霍天翔可能忘了,但李伊澤不會忘,因為這也是他的夢想。
婉悅把身子靠得更緊了,霍天翔明白了她的選擇,只好靜靜的坐下,輸在李伊澤手裡,他沒有不服。
「伊澤,答應我,以後再也不要到這個地方來了好嗎?」婉悅把頭搭在他肩膀說道。
「今晚一過,我就可以大聲的罵他,懦夫,所以,以後也用不著來了。」李伊澤盯著霍天翔頹廢的臉說道。
「你根本不知道我們看到了什麼,不,你是不相信。」霍天翔說道。
「那根本就是你的錯覺。」李伊澤說道。
「那天,當你們下水以後,我和古姚都看到,在火堆旁邊,靜靜的坐著七個人影,奇怪的是,從火光裡,也不到他們的臉,只覺得和我們的樣子好像。」婉悅忽然自顧自的說道。
李伊澤轉頭看著她,眼裡露著憤意,說道:「連你怎麼也會說這樣的話,婉悅,這是幻覺。」
「不會有一群人同時出現幻覺的,李伊澤,你為什麼就是不肯相信呢?」霍天翔道。
「如果今晚讓我看到我就相信!」李伊澤大喊。
婉悅不知道為什麼,又開始流淚,李伊澤不知道。
「如果真的有鬼,那為什麼你們看到的都不一樣呢,因為,那根本就是你們在緊張的時候,思想太過複雜,霍天翔,你忘了嗎?人大腦在極度缺氧的情況下,出現短暫的幻覺是很正常的。」李伊澤又道。
霍天翔站起來,說道:「婉悅,我在想你跟著這麼自負的人會幸福嗎?」
李伊澤被這話激怒了,起身說道:「我知道你有什麼意圖,要是還有什麼話就一起說出來。」
兩個怒不可耐的人,都在陰冷的夜裡脫掉了外套,男人就是這樣,氣到極致的時候,總需要有個人來洩。
正要撲前去的時候,李伊澤忽然看到霍天翔背後有個黑影不停閃動,李伊澤頓時眼睛劇烈的疼痛,使他無法支撐起自己的身體,但在倒下的同時,他仍舊喊道:「小心!」
霍天翔反應極快,立刻閃身,一把明晃晃的尖刀擦著肩膀的皮膚狠狠的劃下。被刺痛的他,反身一腳踢向身後,然後也倒在了地。
李伊澤抬起頭,看到那黑影竟然是老檔,可能是眼睛的問題,老檔的臉在眼前極其的模糊。婉悅尖叫著跑到李伊澤身邊,想把他拉起來。誰知老檔快步向兩人跑來。見情況不妙,李伊澤一手把婉悅推開,刀子正要刺向李伊澤胸口的時候,霍天翔忽然從旁邊衝過來,將躍起的老檔撞到一邊,落到婉悅和李伊澤中間。
「伊澤!」婉悅喊道。
老檔從地起來,雙手張開,口中出刺耳的嚎叫。
「危險,快走!」李伊澤對著婉悅喊道。
看到老檔的目光對向自己,婉悅慢慢的往後退去,李伊澤起身,撲嚮往婉悅靠攏的老檔,卻被他一掌拍到腦袋,李伊澤再次倒下,霍天翔也隨即去,和正在狂的老檔,一陣糾纏,爭鬥中,將他手的刀子打到地,但也被老檔擊中腹部,往後倒去。
李伊澤奮力的抬起頭,模糊中,看到身體靠近池塘邊緣的婉約忽然被一個黑色的東西卷在半空,老檔走到她的面前,瘋狂的喊叫著,然後一把將婉悅推到池塘裡。
「婉悅!!!」
李伊澤不知哪裡來的力氣,快步跑前去,霍天翔也同時起身,兩人都往老檔的背後衝去,不同的是,霍天翔撿起地的刀子,一把揮向老檔的脖子,而李伊澤啪的一聲跳到池塘裡面。
李濤已經不記得自己最後是怎麼爬池塘的了,當他起來後,看到的只有跪在地,大聲狂吼的霍天翔和他面前老檔的屍體,那面不止一處刀痕,甚至,李伊澤已經看不到老檔的面目,他臉只有鼻子一下還是完好,大半個腦袋都已經被霍天翔手裡的刀子刺得稀爛。
李伊澤開始相信了,老檔說得對,自己如果不是親眼看到,是不會理解別人的。
死去的老檔,嘴角正在輕輕的抽動著,誰都明白,那是在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