柴顯母子擔心了一夜,次日清晨見賢王出來,懸著的心方才放下,看他認真的用過早餐,上了王府官轎,確定他真的振作了。
雪音辛苦地繼續裝病,每晚都讓阿六或春水去打聽他的行蹤,然後在三更時分小心翼翼地進入龍騰殿,回到賢王府與丈夫相聚。
柴興總會在房中擺好酒宴,全是她愛吃的菜,這些天每晚都令萍兒準備不同的菜式,全是按照雪音的口味烹製。最終是黃昏就令人送到湘波院,後來柴興越來越拿捏得準雪音到來的時辰,總是近三更時才令人送去。
又到三更,是雪音該出現的時候,柴興推開床下的暗道口,靜靜的凝視著。然而,他失望了,她並沒有如約而至。地道中死一樣的寂靜,彷彿一粒針落在地下都能驚起巨大的聲音。
為什麼沒來?
再等,已是四更,桌上的飯菜早已經涼透,往常在這個時候,他們已經用完了晚飯,一起進入芙蓉帳,可今夜……
她終是沒能來,柴興的心被所有的擔憂填滿:難道是皇兄纏住了她,這樣擔驚受怕的日子他再也不要了。若是不她的阻攔,若不是他想名正言順地奪回她,他真的不要這般忍氣吞氣。腦海中全是各種猜測的胡想聯篇,此刻她在做什麼?
琉璃宮。
雪音正yu出門,順德帝駕臨。
順德帝目不轉睛地審視g上日漸消瘦的女子,怎的又瘦了許多!到底是患了什麼病,不是已經康復了麼?看樣子,似乎不像是裝病,因為她這些來真的越來越消瘦。
被對方看得很不自在,雪音用手摸著自己的臉:「皇上,有哪裡不對麼?」
聲音還是靈兒的聲音,可人卻早不是靈兒,與靈兒一樣的容貌。當年,凌定疆要用靈兒做柳若煙的替身,可靈兒卻作了柳若煙女兒凌雪音的替身。雪音失憶之後,又成為替身的替身,他要的是真正的凌雪音,要的是那個可以飛揚沙場、進入敵營如無人之地的奇女子。
順德帝喜歡雪音的聰慧、欣賞她的才華,甚至愛上她的容貌,只要是她所擁有的東西,都令他喜歡。
順德帝定定了看了良久,「喜子!」
「奴才在!」
「取鹿血!」
「鹿血?」喜公公看著順德帝,神情顯得有幾分怪異。
「還站著作甚,沒聽懂朕的話麼?靈昭儀都病成怎樣了,難道還要憐惜鹿不成?」
又是鹿血,雪音還清楚地記得,她掙扎在生產痛苦之中時便由喜公公親自送來一瓷瓶的鹿血。
「夕兒,你一定會好起來的。朕還等著夕兒給朕生育子嗣呢。」
雪音的心裡很不高興,感覺自己像一隻會生產的豬。如果他用的養育這詞,聽來心裡還好受些,可順德帝說的就是「生育子嗣」,後宮之中有那麼多的女人,誰都可以,但她不要。
順德帝伸手輕柔地撫摸著她的臉頰,肌fu還是以往般細膩、柔滑。捧著的是一個人,而腦海中卻親過另一個女人的影子——謝惜惜,近來他最寵愛的嬪妃。嬪位九夫人中排行第二的謝昭容,謝惜惜溫婉輕靈的聲音,還有她身上獨有的才情與氣質……點點滴滴都讓順德帝喜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