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后沉吟道:「有誰知道賢王府的北夫人?」這是怎樣的女人,居然敢以下犯上,衝撞容蕊王后,皇族之中,尊卑分明,怎會如此不識大體。興兒愛極了容蕊王后,若是有何不測,只怕又是一場大風暴。
話音落時,一側有老宮人應道:「回太后,賢王府北夫人劉氏,乃是戶部劉尚書與金玉郡主之女。」
金玉郡主,太后是知曉的,這個女人是出名的妒婦,數年前先帝在世,她曾兩度毒殺被劉尚書寵xing的小妾,也曾幾次將劉尚書喜歡的女人私下賣出府中……可介於金玉郡主乃是先帝兄弟光王愛女,曾數度寬容。
是金玉郡主的女兒,看來此女承襲了母親的心狠手辣,也一併承襲了母親的霸道任性,才會闖下此禍。當年先帝能容金玉數度刁蠻任性,今昔的賢王卻未必也能容得了劉氏女的狂妄之舉。
想到此處,太后道:「傳多嬤嬤,讓她往賢王府。」
柴興從太醫院請了兩名太醫,剛出宮門,就迎面遇到在外急切等候的紫萼。
紫萼將今兒的事細細地說了一遍,從劉胭脂的撒潑無理,到她瘋狂的舉動……
柴興奪過侍衛的馬匹,棄了轎子,騎馬快地往王府奔去。心中全是她的影子:蕊兒,你一定要等著我,等著我啊!
今晨離開時,她還躺g上熟睡,可如今便要面對生死的掙扎。
柴興馬不停蹄,快衝入王府,將馬兒拋在院中,快地往湘波院方向奔去。
湘波院內,傳出一陣勝過一陣的女人慘叫聲。柴興yu進,卻被幾個女人攔在門外,只能聽到蕊兒痛苦的驚叫聲,聲聲催人心肝,他急得站在門外團團轉。
雪音本已昏迷,被一陣勝過一陣的墜痛驚醒。她必須讓自己保持著清醒,怕自己這樣一昏睡,就再也醒不過來,不但難保性命,連腹中的孩子也會因為她的昏迷而陷入危險之中。
幾位夫人就近請了醫館的張太醫先一步入賢王府,汗水淋漓的張太醫從內屋出來。
柴興迎上張太醫,道:「怎樣了?」
「回王爺,娘娘服下參湯後,血便出得少了。看這情形,一時半會兒還生不了。」張太醫頗是憂慮,替她診治了這麼久,今兒才現,她的心脈俱損,五臟已近枯竭,命若游絲,隨時都會斃命。這樣的體質,她卻強撐了那麼久,想來定是痛不欲生的。繼續道:「在娘娘沒有產下孩子之前,一定不能讓她昏睡。」
倘若雪音一昏睡,恐怕就再也不會醒過來,還會危及腹中的胎兒,照目前的情形來看,胎兒因為受到外界的跌打,會提前來到人間,因為先見紅,通常產婦會加劇生產的痛苦。就像是樹上未熟的果子,被人強行擰下。
柴興早就知道她的身子,張太醫的話再明顯不過。她若醒不過來,他們自此會天人永隔,剛出生的斐兒會永遠地失去最愛他的母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