柴興張望四周確定無人後,啟開假山後面的機關,出現一條暗道,拾階而下。
暗道裡很黑,沒有光亮,只聞到一股奇怪的血腥味,正在疑惑自己是否迷路,血腥味越來越濃烈。一陣奇怪的聲音從暗道中升起,像寺廟裡僧人的誦經聲。
在一間偌大通明的地下暗室裡,三名衣著黑衣的異服怪人,手揮著符咒、桃木寶劍,圍著圈口裡唸唸有詞。
一個戴面具的婦人迎上柴興:「王爺可想好了?」
柴興掃過眾人鎮定地道:「請法師施法!」
這女人是法師,那她是……
身上衣著彩色的異服,不似是中原人。雪音稍一沉思,曾在九重宮的藏書閣看過,她是苗疆人。八郎喚她法師,難道……她是苗疆女巫。
婦人道:「本法師要從王爺的心臟取出鮮血,活人取血,痛不欲生,王爺能承受。」
「能受!只要能救我妻性命,讓本王做什麼都行。」柴興堅定地應道。雙手緊緊地握成拳頭,想到此法之後,他便能親自體味到她的痛苦與艱難,而她或許會因為此法而減少幾分痛苦,心裡就覺得很快活。
婦人的眼睛灼灼閃光,一揮手臂,兩名黑衣人將他帶上祭台,將他綁縛在木架上。
生死不離**:傳說中最陰狠毒辣的巫蠱之術,將男女的血淚相融,用血淚喂孵出一雌一雄兩小蛇,將兩小蛇分別餵食給一對男女。從此後,這對男女生死不離,倘若其中一方有難,另一方也能感同身受。若一方身亡,另一方絕不會多活半個時辰。
八郎他……竟然令人施此巫術,要與她同赴黃泉,要飽嘗她所遭受的病痛折磨。不,她不要他死,更不要他來品嚐她的痛苦。
巫師將柴興固定在木架上,婦人掀開他的上衣,坦露出他的胸膛。巫師口中唸唸有詞,又蹦又跳,手裡舞動著一根長約尺餘的銀針。
柴興想到此生最愛的女人正經受著病的痛苦,他不要與她離開,有此生死不離,即便是死,他也能找到她。他要和她在一起,無論生死與她同在。
婦人揚起銀針,正yu下手,突然從一邊傳來女人的聲音:「住手——」
「你是誰?竟敢私闖法場?」婦人厲喝。
明亮的燈火下,從暗處走出一個身懷重孕的婦人,面容蒼白,弱不jin風,婦人極為消瘦,就像是暗夜裡出現的幽靈一般,沒有半點血色,唯有那雙眼睛灼灼生輝,凜冽有神,一望而威。
為了今日的**,柴興準備了許久,令人不遠數千里之遙花重金將法師請到京城。「法師,快動手吧——」
「八郎!」她幾個前步走近木架,揚臂擋在他的身前:「若想傷他,先殺了我吧!」她的心好痛,從柴顯口中知曉他看中自己,沒想到了為了與她在一起,他連如此荒謬的法事也要做,生死不離**,折磨的是活著的人。她若去了、死了,什麼痛苦都不知道,卻得讓他陪她一起死。
「蕊兒——」雪音這些日子一直承受著巨大的痛苦,他憐惜,想分擔她的痛苦。木蟬不是說過,痛若有分擔就會減半,生死不離**一定可以讓她的痛苦減少。只有能減少她的病痛,無論有多危險他都願意嘗試。